王敏知道这要是换了别人,他就得给别人让位置了,罢了,富贵险中求,就走一趟吧! “姑娘息怒。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他讪讪笑着,忙带上原先准备的东西,去了慎刑司。 这件事没多久就传到了皇后耳朵里。 皇后陶乐纯躺在摇椅上,手中拿着团扇,一边轻轻扇着,一边说:“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她那么想管,本宫就看她能不能管到底!” 绿枝伺候在旁,听出皇后不悦,忙劝:“娘娘息怒。奴婢看那宁姑娘,就是一时心善。” 陶乐纯听了,嗤之以鼻:“这皇宫里心善的人可活不久。你说,叶蝉为何能活那么久?” 除了幸运,那就是有人暗中施救了。 但什么会救一个罪臣之女? 那只能是同党了。 也就是说,叶蝉跟反叛之人早有勾连。 绿枝不敢回答,只能低头说:“娘娘恕罪,奴婢愚钝。” 陶乐纯笑笑,像是跟她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皇上留她活那么久,也是时候让她发挥点作用了。” 什么作用? 绿枝听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皇后说:“传本宫的令,将那叶家女吊城墙上晒几天,本宫倒要看看叶家人来不来救!” 她要借着叶家女,引蛇出洞,抓住反叛作乱的同党乃至反赵复祁组织的人。 绿枝也明白皇后的用意,顿觉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了。
第181章 好好一个女娃给祸害成这样儿! “你们做什么?住手!放开她!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丹珠抓住侍卫的胳膊,想要拦下他们,但她太弱小了,随便一推,就被推了几个趔趄,然后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叶蝉被他们带走了。 相比丹珠的慌乱、惊叫,叶蝉就淡定多了。 她安静地跟着侍卫们走,不哭不闹,就攥着手中的干草蚂蚱。 这是宁小茶跟她学着编的,很丑很丑,甚至蚂蚱的腿还少了一只,本来都被宁小茶扔掉了,但她捡过来,一直收藏着,觉得特别好看、可爱。每次看到它,她都能想到宁小茶跟她学时的样子,那时,她两眼亮晶晶的,朝她笑,满眼都是她。 对她来说,这干草蚂蚱承载着她跟宁小茶的快乐回忆。 但侍卫们不知这些,看她手里像是攥着东西,以为是凶器,就大喝道:“手里藏了什么?松开!检查!” 叶蝉很听话,立刻就松开了手,只见她略显脏污的手掌,一只很丑很丑的干草蚂蚱露了出来。 一侍卫见了,只觉自己被耍了,抬手就给打掉了,骂道:“傻子吧!多大了,还玩这东西!” 叶蝉没理会,木着脸,弯腰去捡。 那侍卫见她这样,玩弄心起,就走上前,一脚踩到了干草蚂蚱上。 叶蝉看了,顿时激动起来,呜哇叫着、比划着,想让他抬起脚。 那侍卫其实看出她想说什么了,但就是故意不抬脚,觉得她慌里慌张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好玩的很。 叶蝉不知侍卫的险恶用心,一时情急,就用力推开侍卫,捡起了地上的干草蚂蚱。 可惜,干草蚂蚱历经成年男人一脚,已经被踩得面目全非了。 叶蝉看着面目全非的干草蚂蚱,只觉她跟宁小茶的回忆被踩碎了,情绪很激动:该死!该死!你还我的蚂蚱! 她说不出话,只能呜哇几声,冲上去,抓着那侍卫要打,而那侍卫被她推倒在地,丢了脸,本就窝火,见她还想打自己,直接一脚踹她膝盖上,见她被踹得跪在地上,还不解恨,一巴掌狠狠甩了上去。 “贱人!都快要死了,还敢这么横!” 他怒喝着,抓起叶蝉的头发,还想再给她几巴掌,却被她死死咬住手腕,顿时鲜血淋漓,疼得他哇哇大叫。 “娘的!你们就看着!还不快拉开这小贱人!老子要被她咬死了!” 他被叶蝉咬住手腕,疼得浑身脱力,一时竟是甩不开她。 最终几个侍卫一起上手,拉开了叶蝉,而叶蝉处于绝对弱势下,自然被他狠狠报复一通。 “啪!啪!啪!” 那侍卫粗喘着,一脸狰狞,连甩叶蝉几巴掌,还骂着:“小贱人!你竟然敢咬我!让你咬!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回头就把你牙齿全敲碎了!” 叶蝉反抗不得,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几乎要昏死过去。 其他侍卫看不下去,就上前拦住了: “行了,皇后娘娘说了,要把她吊在城墙上曝晒三日,你这么打下去,她怕是一天都撑不了。” “对的,你说你也是的,好端端的,跟个女人计较什么!” “哈哈哈,你们看她这牙口!真狠啊!算不算虎父无犬女?” “都别说了,刘应虎,你快把伤口包扎了,我们还有正事呢!” …… 他们把刘应虎劝住了,又去检查叶蝉的情况,见她瘫在地上没死,也就不管了。 等刘应虎简单包扎了伤口,一行人半拖半拽地把叶蝉推上囚车,出了皇宫,直奔城墙大门。 今日久雨大晴,烈日炎炎。 他们把奄奄一息的叶蝉捆住双手,高高吊在了城墙上,还在她脖颈上挂了一个牌子:罪臣叶骁之女叶蝉! 没多久,城墙下,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造孽啊!好好一个女娃给祸害成这样儿!” “叶大将军便是有罪,也罪不及妻女啊!” “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怎么突然就吊上了叶家女?难道那天茶馆作乱的人是叶家人?” “如果是,今天此举就是引蛇出洞啊!” “哎,你说,那叶家人会来救她吗?” …… 他们议论到最后,只关注一个问题:叶家人明知是计,会出面救人吗?
第182章 不如就咬舌自尽了。 叶风澜很快就收到了侄女被吊在城墙上的消息。 当时,她跟阳霁躲藏在一个老翁家里吃饭,那老翁曾受过祁皇的恩惠,遂对他们施以援手。 “当时我婆子病重,我们去明空寺求佛,先帝也在,知道了,就派了御医给我婆子看病。你们不知道,御医一个接一个的来,都说是绝症,没得治,我都放弃了,但先帝一直不放弃,后来,还天下寻医,就为给我那婆子治病啊!我们这样的人,何德何能啊?最后,寻来个姓段的,时间太远了,我也记不清他叫什么了,就给我们治好了。恩人呐。先帝大恩,我刘老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老翁又一次在吃饭时重复先帝的恩惠,说到激动处,浑浊的两眼掉下泪来。 阳霁已然听得麻木,就一旁快速扒拉着米饭。 叶风澜则回应着:“那位姓段的,应当是神医段玉璋了。” 老翁蹲在门槛处,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捋着胡须,渐渐陷入了回忆:“段神医也是个好人呐。那时人人都传段神医有双绝,容貌卓绝,医术高绝,可惜,这样好的人落了个跟先帝一样英年早逝的命运。” “是啊。很可惜。” “对了,我听闻段神医是因为没能救治先帝,心怀愧疚,遂自戕谢罪。” “听说是这样。” 叶风澜饮下一杯酒,没有说另一个说法:传说是先帝病重,厌恨段玉卿无能,没有治好他的病,遂赐死。 但先帝是虔诚的佛教徒,又素来慈悲,应不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 老翁连连叹息:“唉,唉,段神医太刚烈啦!” 两人正聊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乞丐冲了进来,正是那天街上想偷宁小茶玉佩的孩子。 “刘老头,外面城墙、城墙上,吊了个女人,说是、说是叶大将军的女儿!” 小乞丐气喘吁吁擦着脸上的汗,说完,就奔向院中的大缸,舀起一勺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等喝饱了,又舀起水,往头上一浇,冲去脸上的脏污,露出一张白嫩俊俏的脸蛋。 “当真?你听谁说的?” 刘老头听得面色一变,询问间,站起身,伸手一抓,把他提溜到了叶风澜面前:“快,刘娃子,跟你叶姨好生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刘娃子甩了甩头上的水,看着叶风澜说:“我亲眼看到的。那女人被打得好惨。现在正吊在城墙上呢!” 叶风澜听得揪心,面上强作镇静,问道:“她长什么样子?” 刘娃子挠了会头,形容着:“眼睛黑黑的,大大的,脸圆圆的,很小很小,像小娃娃的脸。还挺好看的。” 叶风澜听着,脑海描摹着,却已经记不清嫂子的模样了。 她可怜的侄女……还活着吗? 记得那时哥哥找了会看胎相的产婆,说是嫂子怀的男胎啊!怎么变成女胎了? “叶姐,我们去瞧瞧?” 阳霁知道叶风澜一定想去看看的。 叶风澜确实没拒绝,立刻乔装打扮一番,装作五十老妇,跟装作五十老翁的阳霁一同朝着城门而去。 叶蝉还吊在城墙上。 她被烈阳曝晒了两个时辰,浑身焦热,嘴唇干裂,白嫩的皮肤已经被晒伤,当汗水滚下来,蛰得皮肤生疼。 除了皮肤疼,吊着的双臂也疼得麻木,但这些痛苦都比没有口渴来的折磨人。 她想喝水,好想喝水,可嘴里干得连唾液都没有。 她觉得生不如死,换以前,死便死了,像她这样生来负罪的人,还不会说话,活着没一点趣味,不如就咬舌自尽了。 他们都说她是叶家骨血,那么,死得有骨气一些,也是她最后能为叶家做的了。 但她认识了宁小茶。 不能死,不能死,总要再见她一面的。 她那天还说尽量来看她,但她没有来,她说了要一直等她的,做人不能食言的。 城墙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叶风澜藏身在人群里,看着吊在上面的可怜女孩,不可置信地低声喃喃:“是叫叶蝉吗?像啊!跟我嫂子很像!阳霁,她、她是我侄女,真的是我侄女啊……” 但得遇亲人的喜悦仅维持片刻,沉重的现实就狠狠敲在了她的脑袋上:她是自己的侄女又如何?她不能救她啊! 这是个计谋! 狗皇帝要用侄女引诱他们上钩! 她自己死了倒没什么,但整个复国组织怎么办?祁氏皇嗣怎么办?她来赵都,是为寻找祁氏皇嗣啊!
第183章 但为大计,谁人惧死? 自古忠义两难全。 叶风澜看着城墙上的侄女,心疼得紧紧握拳,以致指甲断裂,戳破了掌心。 鲜血无声滴在地上。 但阳霁看到了,少年人热血上头,立时就低声问:“叶姐,怎么办?要不要联系人,迎救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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