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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人感到惊叹的不是白鹤的羽毛很细致，而是它的眼睛，这是用古代的一种画法，把鸟儿的眼睛画绝了！ 慕子易取下画，墙上没有任何遮挡过的岁月痕迹，应是近些时日才装裱挂上去的。“这是禹太宗的《双鹤图》，原是收藏于宫中国宝阁，居然会在此处出现。”慕子易惊讶道。 同样惊讶的还有戚无影，这小太监身上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潜能。他就像一个怎么挖都不到底的矿藏，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 “能看出这是真迹还是临摹品？”戚无影问道。 “仙鹤栩栩如生，画纸也不是近年来的产物，最重要的是仙鹤的眼睛，这是古代的一种画法，叫做【生漆点睛】。应该是真迹。”提到自己擅长的，慕子易就多说了两句。 没想到东城卫的人还挺通文墨！ 慕子易亦不多解释，世人皆是带着偏见看待东城卫。她既然来了东城卫，她就要为东城卫那些人正名，让世人都见识到神探的风采。 “大人，府衙的人来了。”季风疾步而来。 不好，此行是秘密前来，自然不能被衙门里的人撞见。 “后门撤。”戚无影说罢一把卷起了《双鹤图》，一并带走了。 “是。” 戚无影季风足间略点，纵身飞出后墙。 可总有点不对劲，身后少了点什么的感觉，戚无影回头望了一眼，慕子易没出来？ 季风则是很诧异，都这个时候了，他家大人磨蹭什么呢？还不走？ 墙上两只莹白的手紧扒着墙头。这时，季风也后知后觉了。 墙上冒出一个人头，慕子易自墙内上到了墙头，一跃而下。 “真是刷新了我的认识，东城卫居然会把这么重要任务交给一个......这样的人。你该不会是不会轻功吧！” 虽然季风并未提及一个骂人的字，但慕子易仍然面色一囧，她一个现代人，哪里会这个！ “当然会，只是这墙属于违建了，早就超了民间标准，他若是不出今天这档子事，那明天就得交罚款拆墙。”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戚无影交代了一句：“跟上。” 回到了临西大街的临西客栈，打听了沈儒所在的房间。慕子易偷偷潜入，把今晚的事跟沈儒复述了一遍。 “你是怀疑金羽卫灭了王员外一家？”沈儒被明易这个大胆的想法给惊着了，连声音都不由得高了两个度。 “嘘。”慕子易狠狠地白了沈儒一眼，“你生怕那几个金羽卫听不到墙角是不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反应过来。还当是在咱们的地方呢。” “那这样一来，咱们就得甩下他们三个，自己去查。”慕子易言归正传。 “那你想什么时辰去，我和你一起。” 慕子易略一思索：“今晚子时，王员外府邸上见。”估计那会金羽卫已经歇下了。古代人，再夜猫子，他能熬到半夜12点？ 定这个时间点，非常合情合理。 距离子时还有段时间，慕子易潜回自己的房间，好养精蓄锐。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过。 约么刚过子时，慕子易戴好狐狸毛皮帽子，整理了下衣袍，拿着爬墙专用的铁爪勾悄悄踏出房门。 路过沈儒的房间时，她驻足片刻，一想到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她也就放心的出发了。 街上此时除了青楼还在营业，其他地方均已打烊。路上几乎无行人，寂静无声。 客栈距离王员外府不算远，也就两刻钟的功夫，慕子易到达了府门外。 府门紧闭，上面贴着崭新的封条。不知衙门的人能不能遗漏下点什吗线索。 铁爪抛到大门上，慕子易扯着绳子轻轻一跃，稳稳的落在府门内。 蓦地，前方那个衣袂随风飘扬、挺拔修长的背影闯入了视线里。 是戚无影！ 他怎么来了，来的不应该是沈儒吗？他没发现自己吧，慕子易扭头便跑。 “站住！”一声冷喝。 堆起笑容，转过身来，“呵呵......好巧啊，戚大人怎么也来了！” “既然来了，就再查看一下吧。” 戚无影也没想到，半夜三更，东城卫的小太监，也这么勤奋。 “不用了，卑职只是失眠后随便逛逛，就先行告退了。” 跟疑犯同伙一起，轻则毁灭证据，重则被灭口。她还没活够呢！ 戚无影似笑非笑：“身为护卫，违抗上司命令。让金辰带着指挥使司的人把你送回京都，交给皇上太后吧。” “啊，睡觉着什么急啊！那卑职随大人再查查。” 看着慕子易那一副赴汤蹈火，舍命陪君子的样子，戚无影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论你是谁安插过来的人，目的没达成呢，自然不能被赶走。 可前一秒答应的好好的，随后戚无影错愕的看着慕子易转身跃上了墙头，连靴子都跑掉了一只。 这是多不想撞见自己啊！ “快趴下！” 慕子易焦急的声音传来。 戚无影背后赫然一只棕黑色的大狗熊，站起来一人多高，像一堵墙一样壮硕结实，口中利齿森森，那爪子就要拍到了戚无影的身上。 戚无影侧身避开，熊掌一击落空，劲风擦过，衣袂翻动。 一双泛着幽光的熊目怒火燃烧，一击不中的黑熊似乎更加嗜血兴奋，怒吼声让这里的空间都在震动着。它挥舞着两只大掌，又向戚无影攻了过去。 口中流涎的黑熊似乎是被饿了很久了，看戚无影就像是在看送上门的猎物一样。 虽然戚无影和自己不是一个阵营的，但眼见同僚就要丧于熊口而不管，也不是现代人该有的职业道德。 慕子易在墙上调整了个方向，还是得下去找人过来帮忙。 只是她脚还没落下呢，一股相反的力量便让她僵在原地。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慕子易的胳膊，惊的她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背后可没长眼睛，该不会这熊这么快就秒了戚无影，并且还上墙来了吧！ “啊！”她头都没敢抬一下，一声尖叫响彻夜空，随即身子一软，倒在了墙上，一动不动。 揉了揉被震的发痛的耳朵，戚无影嫌恶的看了一眼慕子易，“行了，别装了。”
第24章 你个太监，哪来的“下有小”？ 不是熊？ 慕子易欣喜万分，陡然睁开双眼，眼中明亮的光芒闪耀，“太好了，你没死！” “你以为你走了，本官就会丧于熊腹？呵......区区一只黑熊，也妄想要我戚无影的命。” 戚无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他随手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眼底迸发出的光芒让慕子易不寒而栗。 有那么一瞬，慕子易好像在戚无影的眼底看到了杀意，让她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不是的，不是的。”慕子易忙否认戚无影的说辞，“我可没有要丢下戚大人你，我刚刚是要下去搬救兵救你的。” “哦。”戚无影淡淡应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慕子易又解释道：“卑职从一开始可就是想着救大人的，熊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喊你趴下了。” 趴下束手就擒，也算救人？他这是听到了个最好笑的笑话。 “刚刚，为什么要喊我趴下？”戚无影还是将心中疑问问出了口。 “因为熊不吃死的啊！” 慕子易晶亮的双目中没有任何异色，坦然自若，戚无影透过这双眼眸，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不然......本官把你扔下去，你趴好了啊。”戚无影直视慕子易的眼眸，显然是认真了的意味。 黑熊的低吼声时不时的传来，壮硕的熊身毛色黑亮，一双野性难驯的熊目在死死的盯着自己，自己落下的那只靴子已经被熊给撕咬了。慕子易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这要是下去了，下场一定会很惨。 “不要！”慕子易满是求生欲的连连求饶，“我演技不好，容易紧张。一紧张就会穿帮，戚大人可千万别把我扔下去......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专业背黑锅也行，就是别让我下去。还有......卑职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下去冒险啊！” “停！”戚无影带着叱责的一声低吼，慕子易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 戚无影皱眉，这么聒噪的一连串，滔滔不绝的，他刚才被震到的耳朵都有点隐隐作痛了。 “上有老，下有小？” 上有老，可以理解，谁人无父母？ 下有小，他个太监，哪来的机会有小？ 慕子易还沉浸在自己这唐僧一样的卖惨情绪里，如此巴拉巴拉的，还感化不了他这个大冰块放过自己。 “嗯，呵呵......老，我师傅。小，沈儒。”这么解释没毛病，慕子易自己都觉得完美。 月光穿过树梢，洒在大地，雪地上一片银芒，地上一道反光顿时吸引了慕子易的注意。 仔细看去，黑熊在撕咬自己的靴子时，无意中踢过来一块令牌，那令牌上赫然在目的雕刻着金羽卫字样。 “戚大人，你令牌掉下去了。你不是不怕黑熊吗？那你去把令牌捡起来，顺便......顺便也把我的靴子捡回来。” “你这是在命令本官？” 戚无影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冷眉如画的一张脸淡淡嗤笑，不知刚刚是谁在耳边嗡嗡的表忠心，结果一见真章就怂了。 “当然不是。”慕子易摇了摇头，极力否定着。若不是看见了戚无影的令牌在下面，她哪能满怀希望的开这个口啊。 算了，看在这个小太监能在跑路的第一时间还叫上他的份上，他就下去这一趟吧。 旋身一跃而下，轻盈如落叶一般，衣摆带动的微风扫过慕子易的脸颊，视线随之转过，地上的黑熊再次躁动不安起来。 “刺啦”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慕子易的靴子光荣的牺牲，戚无影此刻飞过来时，黑熊的目标对准了他，虎虎生风的大掌速度快到让人眼花，千斤之力般的砸了过去。 戚无影唇边扬起一抹冷笑，这一次他没有与之周旋，金羽刀出鞘，刀锋在月色的照耀下反射出的冷芒叫人睁不开眼来。 慕子易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时，一道泛着腥气的液体喷溅了过来，余温还是滚烫的。 心中骤然一紧，这是血！ 她猛然睁开眼睛，雪地上一大片鲜红，黑熊倒在血泊中，而戚无影，如索魂的黑无常，墨色衣袍在白雪皑皑的地面上尤其的突出，还有那未收起的刀，刀身滑落点点血迹，宛如一朵朵的地狱之花。 视线回收，墙下一只硕大的熊头，看的人一激灵，视觉冲击力极强，慕子易这一溜号，她不小心没坐稳倒在了墙外。 与此同时，墙内飞身出来一道矫健的人影，就落在慕子易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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