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瞧了他几眼,发觉他脸孔上还带着一丝稚气,是副清爽可爱的长相。 春山尽眉眼弯弯:“师弟,后台有几个公子要寻你。” 鹤咏梅嗯了一声:“就说我有事。” 春山尽还是一副笑颜:“那几位公子最近很是捧你,你当真不会与他们会一会?” 鹤咏梅拧眉:“师兄,我不是你,也绝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春山尽嘴角的笑意这才褪去:“师弟是天上的云,我是池塘里的污泥,自然比不得你,好,师兄这就去帮你回绝他们。” 出了包厢,露出一个与长相不符的阴厉笑容。 “好师弟,且看你还能端到什么时候,不过一个戏子,装什么骨气。” 径直去找蒋遥山,添油加醋,把那个荷包当成他们私定终身的定情信物。 蒋遥山一听这还得了,下贱的戏子竟敢给凤池戴绿帽,加之春山尽在一边用言语挑拨,立刻就决定瞒着凤池,先给那戏子一个狠狠的教训,然后再把人拎到凤池面前等候发落。 “嘉玉,鹤咏梅已经好几天没有露面了,他是怎么了?” 明明说好要介绍铺子给她的,可是之后几天连他人影都碰不到。 追问同心楼的老板,那老板也是一脸无奈:“小的也不知情啊。” “鹤老板一向不稀罕搭理那些纨绔子弟,会不会是那些纨绔搞的鬼?” 苏晚望着戏台上唱的欢快的春山尽,忍不住向嘉玉倾吐:“都是同一个师门出来的,怎么师弟有一身傲骨,这个师兄却是个软骨头,只知道谄媚妄上。” 嘉玉说道:“既然是一个师门出来的,那不妨问问春老板,也许他知道鹤老板去哪儿了。” 于是两人在后台堵住春山尽。 春山尽坐在梳妆镜前,拧的半干的帕子一点点拭去脸上的脂粉,露出那张清淡面容,眼皮半撩着。 “他是死是活,与我又有什么干系,我这团污泥,可不敢跟那团白云走的太近了,人家嫌脏。” 春山尽笑道:“世子妃,陆小姐,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若是实在担心,不妨去报官吧。” “这个春老板阴阳怪气的,保不准鹤老板失踪就与他有关。”嘉玉吐槽,“瞧他那嗓子,破锣嗓,不知道还能唱几天,我听说同心楼的老板已经在找新的台柱子了。” 污臭的小巷,漆黑的木屋,一推开满鼻子的恶臭味。 春山尽拿帕子堵住口鼻,嫌弃的看着木板上的躺尸,踢了一脚,那尸体这才动了动。 经他一番挑拨,蒋遥山用药毒毁了鹤咏梅的一把好嗓,又在他脸上刻了丑陋的戏子二字,面如冠玉的脸庞现在变得狰狞不堪。 “好师弟,你终究还是我的手下败将,今晚去见世子爷,你猜世子爷一怒之下,会如何处置你呢?” “你若肯好好求求师兄,师兄就把你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现,让你苟延残喘一辈子,可好?” 鹤咏梅努力睁开眼睛,沙哑的嗓子像铁锈,刺耳难听:“陈愿,蒋遥山对你不是真心的,现在同心楼没了我,老板一定会找新的台柱子,你最好在此之前就离开同心楼,否则以你的脾气,以后有的是罪受。” 陈愿是春山尽的本名,他不喜欢旁人喊他本名,一听就要跳脚,狠狠抽了鹤咏梅两个巴掌。 “陆徐,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多多担心自己吧,你能不能活过今晚还都不好说呢,万一真死了,只我一人知道你的本名,我若不给你烧纸,你到了阴曹地府照样还是做穷鬼。”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被鹤咏梅拽住了胳膊,目露祈求:“师兄,你再喊一声我的名字吧。” 春山尽咬牙冷笑:“想打同门师兄弟的友情牌?告诉你,我天性就狠毒,我就是嫉妒你,我就是想让你死,你今天一定会死在徐世子手里,谁让你觊觎世子爷的妻子呢。”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师兄,再叫我一声吧。” 春山尽打量他许久,目光复杂,把手臂从他手里抽离,恶狠狠道:“休想!”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没一会儿,几个浑身煞气的汉子就把鹤咏梅抬到木板车上,拖着他去了临夜王府。 凤池正在书房练字,对面的蒋遥山喋喋不休的说着世子妃与鹤咏梅的奸情。 蒋遥山本以为会看到凤池暴怒的一面,没想到他说的越详细,凤池嘴角的弧度就越是弯起。 凤池挥笔一蹴而就,放下笔,吹了吹还未干的笔迹。 “好了遥山,把你说的那个戏子带来我瞧瞧。” 蒋遥山笑道:“那戏子我已经先替你惩治了一番。” 掌心一拍,外面就有人一左一右拖着鹤咏梅的身躯进了书房。 “遥山,留下他,我要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蒋遥山一走,凤池就发出一声轻笑:“你绝对不可能和世子妃有染。” 戏子身份低贱,无权无势,苏苏不可能倾心于眼前的戏子。 “我只想知道,世子妃每次去找你是何原因,你实话实说,我不会为难你的。” 掌灯时分,断波亲自来清玉苑,请世子妃去世子的书房。 苏晚刚沐浴完毕,里衣外面拢了一件单衣,跟在断波身后去了书房。 书房里,鹤咏梅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耳中。 “其实我确实对世子妃另有心思,那些款式奇特的裙子,是一家店铺的老板找到我,叫我想尽一切办法让世子妃穿上。” “那店铺老板地位尊贵,正是安南国的王女。” 书房外,苏晚犹如被打了一巴掌,当场蒙住。 她足够聪明,从鹤咏梅短短几句话里,就推测出阮思安绝对不会那样好心,她又是恨阮思安算计她,也气鹤咏梅竟然利用她。 推门而入,苏晚怒气汹汹,本想着好好教训鹤咏梅,可看到鹤咏梅脸上被刺了“戏子”二字,又听他声音沙哑,浑身是伤,扬起的巴掌最终没落到他身上。 “我拿你当朋友,你竟出卖我,快说,阮思安为何那样好心,她究竟在算计什么?” 鹤咏梅摇头:“王女只叫我想法子把裙子送到世子妃手上,其余的我一概不知情。” 苏晚好奇:“那你有什么好处呢?” 鹤咏梅苦涩的笑了:“王女答应我,会为我和师兄恢复良籍。” 戏子是下九流的玩意,他只想和师兄做个普通人。 “你所求的只是这个?” 苏晚忽然明白了过来:“你该不会是喜欢春山尽吧,他那样待你!” 鹤咏梅垂眸:“师兄只是误入歧途,他本性不坏,这件事也完全与他无关。” 简直是又一个极品恋爱脑。 苏晚这才抬眸看向凤池。 “你应该不会疑心我与他有染吧?” 凤池挥挥手,叫人把鹤咏梅抬出去。 书房门关闭,只余他们二人,方才缓缓开口:“他还不配让我怀疑。” “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阮思安,问问她到底安的什么坏心眼!” “阮思安只是明面上的靶子,真正有所图谋的是沈阶。” 凤池终于吐露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你前几日穿的裙子,与沈阶是配套的,我上朝时,总能在闲暇时分看到他穿着不同的衣服在我跟前晃悠,下朝回家,又看见你穿着同一款式的裙子,我心里难受,又不敢问你怎么回事,只好暗地里找人调查你。” “沈阶和陈三张回他们不同,他们足够克制隐忍,知道你嫁了人,会把感情藏起来,只在心底留一个位置,可是沈阶是虎视眈眈的,成天想尽办法离散我们的感情,拆散我们。” 凤池薄唇抿起:“他是十足的小人一个!” 苏晚被气笑了,难怪前几天穿裙子会惹得凤池不开心,根子竟然出现在这里。 沈阶啊沈阶,你也真是奇才,也是个大大的奇葩。 男人们想方设法,出尽种种手段博得美人归的事,从古至今,屡见不鲜,但是苏晚能接受的是光明正大的雄竞,不是暗搓搓的耍阴谋手段,尤其是手段竟然耍到她本人头上了! 若换了一个稍显昏庸冲动的夫君,或许就把她认定为与戏子有染的贱妇了。 这样换来的一张和离书,会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凤池,我不知道自己落进了沈阶的圈套,害你难过伤心,你放心,我会帮你把这笔愁报复回来的。” 苏晚摸摸凤池的乌发。 凤池微微弯着高大的身躯,俯身抱住她。 “苏苏,不要你插手。” “可是论起耍心机耍手段,尤其是作贱人的心意,我可比你强多了。” 苏晚拍拍他后背:“你听我的,先这样做……” 两人谈了小半夜,终于敲定反击计划。
第199章 反击:狗血生日宴(上) 隔天一辆马车悄然驶出临夜王府,去了北郊的问剑山庄,并且一住就是五天,期间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摸约是沈阶瞧出猫腻,不久后也搬来了。 沈徐两家山庄都位于北郊的半山腰,相邻着的两座庄园,布置构景都很像。 冬季的时候,这里会非常寒冷,可是夏天,却是个相当不错的避暑胜地,只是蚊虫很多,需要燃熏香熏走不断前来骚扰的蚊虫。 苏晚匆匆赶来山庄,熏香用完后,只好厚着脸皮去敲沈家山庄的门。 不出意外,沈阶抱着琼枝给她开了门。 “熏香用完了,借一点熏香,可以吗?” 沈阶勾唇一笑:“世子妃还会缺熏香用吗?” 触及苏晚冷漠的眼神后,还是继续笑:“你放着好好的王府不住,怎么就带了两个丫鬟到这里来,现在还没到酷暑,没必要到此避暑吧?” 苏晚的眼神没有温度:“沈阶,我为什么到这里来你心里有数!那几件裙子把我害惨了,徐凤池是男人,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子穿情侣装。” “哦?原来同款式同色调的衣服叫情侣装?” 沈阶真切的想要说服她:“你何不与徐凤池和离呢,我跟你,其实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知道你不爱任何男人,只爱权势,所以我不会疑心你与其他男子有染,若论忠贞,你对权势的忠贞绝对是第一。” 苏晚的语气无比平静:“凤池只是和我闹脾气,等他气消了,会来接我回去的,你不要以为耍些手段就能离间我们了。我再和你重申一次:我和你,绝无可能。” “可是事在人为啊。”沈阶递给她一盘熏香,暧昧的说:“以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如他所愿,苏晚缺了东西就来找他,每次登门他都在,偶尔苏晚也会逗弄他怀里的琼枝。 奶乎乎的娃娃像团子一样,扎着富贵双髻,嘴里总是咿咿呀呀,草丛上铺了一层毯子,琼枝在毯子上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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