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血迹凝固,周以寒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若是沈夫人能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小女子幽会,大可将我押到官府,以求惩戒,却在私底下动刑,踩烂了小女子的手,若是小女子能自证清白,日后留下病根,沈夫人怕是担当不去这个责任。” “我乃尚书府三品尚书夫人,处死一个勾引男人的贱民,想必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会多说什么。”沈夫人故作老谈的说着自己的爵位,想因此震慑住她。 “尚书夫人好大的口气,有没有幽会,沈大公子回来一问便知,何苦在此折磨小女子。”周以寒淡漠而充满嘲讽地说道,即便身体上的不适愈发严重,却依旧不肯松懈。 说到底也是沈家证据不足,无法定罪,不然也不至于在此浪费几人的时间,若是沈家平白无故将一位女子囚禁于沈府,传出去不免会闹些笑话。 “话说回来,沈大公子额娘早已隐匿于世,沈夫人想要以沈大公子来教训我,大可不必如此越界。”周以寒不屑的嗤笑道。 “你这个贱人!全身上下满是反骨,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板子硬,来人呐!杖责三十!”被说中伤心事,沈夫人气急败坏的想要杀人灭口。 沈策守在一旁看的沉思良久,他刚刚升职,断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事,本意抬手阻止底下人的动作,好好跟周以寒商量一番,却不曾一向不爱回家的沈弘韫,竟在此时冲撞进来。 “我看你们谁敢!”沈弘韫一脚踢开正堂的大门,洋洋洒洒带着一股子戾气走了进来,眼眸深邃之余瞟到了周以寒鲜红的手背。 沈弘韫心疼的上前护住周以寒,嘴上念念有词道:“昨夜刮伤还未好,今日就又添了新伤,究竟是哪个不长眼,敢虐待周掌柜,生意还要不要了!” “你怎么不等我晕死了再来?”周以寒语气疲惫地讽刺道。 “周三小姐可是怪我。”沈弘韫垂眸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呢喃道。 “你……你说谁?当真是生意场上的见面?”沈夫人听此话,一下子愣住了神,莫非真的是她冤枉了对方? “本公子的真金白银五十万都已经交出去了,可还有假?”沈弘韫怒斥道,幸好二人之前立下字据,签字画押,即便昨日并没有幽会,倒也算不上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呈字据上来。”沈策守沉默良久开口说道。 很快沈弘韫身边的家奴就将前些日子签字画押的字据呈递上去,沈策守接过后仔细观摩着,并未发现什么纰漏。 “字据皆在此,沈府对周掌柜的多有得罪,望周掌柜莫要生气,即可请宫内最好的太医为周掌柜的清理伤口。”沈策守此时脸黑的如同研墨一般。 “沈夫人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断,当真是愚昧,瞧见着小女子今日心情若是不好,可免不了一顿官司。”周以寒咬唇讥笑道:“尚书大人当真是客气,但此等家风很难让小女子在酒酿商业里赞许沈家啊。” “都说沈家是名门望族,如今却干出这档子侮辱她人之过错,当真是败坏家风,你说呢尚书大人?若不做以严惩,恐怕小女子这嘴不老实,一不小心便透露了风声。” “严惩!必须严惩!沈家岳氏败坏家风,侮辱贵客,出言不逊不知悔改,杖责三十,禁足侧堂,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丢人现眼。”沈策守震慑陈辞道,丝毫不顾及夫妻情义一般。 “那便有劳尚书大人了。”周以寒示弱,被沈弘韫搀扶着离开了此地。 众人皆离开了正堂,留下跪坐在原地的沈夫人神神颠颠不知所措,直到被家奴押到院子里杖责三十,也依旧振振有词的不知悔改。 —— 宫内的太医看着周以寒的手上,包扎过后开了几幅药房递给她,并嘱咐道:“周掌柜最近少吃些辛辣之物,要多注意防汗防臭,防止伤口感染,定时服药,臣就先退下了。” “去吧有劳温太医了。”沈弘韫命人将温太医送出了沈府,自个看着周以寒手臂上的伤,愈发的心疼道:“你怎这般莽撞,今日若是我没来,你便葬送于此了。” “一切因沈公子而起,若是沈公子都不愿来帮我自证清白,光凭我这张巧言令色的嘴,可是不行的。”周以寒说着倒不忘自惭形秽一下。 “知道就好,得亏今日父亲并未发怒,还愿意听你解释,若换做平常,早已将你押入官府,扣上贱奴之罪名。”沈弘韫顺了口气拍拍胸脯道:“日后必定小心些,只是那茅草屋……如今已成了一片灰烬。” “抱歉,实属无意之举。”周以寒略微有些哑口无言,事情不是因她而起却也给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不怪你,岳氏倒也自食其果,本公子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站着我娘的位置,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上沈家的大夫人了。”沈弘韫从纷杂的思绪中回神,偏头道:“此事算她阴险狡诈,却也抵不过我聪慧过人。” “你倒是会自夸,就因碰巧跟你见了一面,我便多处受伤,平常咋俩贫贫嘴也就罢了,当真见了红心底多少有些害怕。”周以寒抬眸,面色沉沉道:“刚才在大堂之上我便想,若是我今日死在了此处,小艳他们该如何,周氏酒坊又该如何,其实今日这件事情到也让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嗯,时辰不早了,我差人送你回去?”沈弘韫嘴角下耷了三分,出其不意道:“当然了,我的酒坊也随时欢迎周三小姐。” “不必了,我先走了,沈公子早些歇息吧。”周以寒语气疲惫,显然是累的不轻。 独自一人从沈府走出,夜深人静倒也显得格外幽寂,只是手臂上的伤被风一吹,愈发的刺骨。 ---- 一天写了6000多字, 小尾巴变厉害了对不对。 嘿嘿嘿,姐姐快夸我!
第21章 酒酿大赛(1) ====== 掌柜的大半夜消失,蒋宇生担心不少,小艳却早就习以为常,面对着眼下一条胳臂包扎着的周以寒,除了心疼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呢? 眼下只能祈求周大掌柜安分些日子,准备好下半年北坞皇帝亲自操办的酒酿大赛。 此次酿酒大赛,需选出品质最好的三款酒供春日百花宴食用,第一名更是能得到御用酿酒师的称号,周以寒对此并不感冒,她在意的是第二名的一百万银两。 爱财如命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奖励,第一名?子虚乌有罢了,御用酿酒师半辈子都得被锁在那抬头四角的深宫内,说好听点叫皇上的赏识,说难听些就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总有一些追求名利的愿意如此,毕竟得到了当今圣上的青睐,说到底也是祖坟冒青烟。 翌日,雨天。 周以寒靠在木桌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一草一木,整个人思绪飘渺,外人看来就是在发呆。 此时窗外寒风呼啸,大雨宛如瀑布一般倾盆而下,像是洗刷掉了夏日的酷暑,赢来的秋季的清凉,不知不觉周以寒依旧穿越到这个南鸢北坞的盛世一年多了。 这一年周以寒交了几个知根知底的朋友,学会了不少酿酒法子,更是开了一家心心念念的酒坊,只为满足自己心中那一点喜欢钱财的心理。 如今酿酒大赛在即,周以寒倒也不敢马虎,一百万的银两再怎么说也吸引着她的味蕾,只是眼下大雨配上冷风,让人提不起丝毫的性质。 这个节骨眼去酿酒,倒不如坐在窗前品一壶好酒来的实在。 恰好此时沈弘韫也是这般想法,冒着大雨跑到了对面的周家酒坊,被蒋宇生好声好气的迎进门后,头也不回的走到了二楼,敲响了周掌柜的房门。 “谁啊?”周以寒嘴上问着,却不得不起身前去开门。 “本公子的声音,周掌柜的有些时日没听到了,却不知忘的如此之快。”来者有意打趣周以寒,言语间透露着一股放荡不羁的意味。 看到沈弘韫的那一刻,到底是有种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的错觉,这才没有了往日两人之间互相斗嘴的戾气。 命楼下赏雨的小艳端来一壶自家酿取的桂花酒,周以寒二人坐在窗前静静观望者,谁都没开口打破眼下幽静的风景。 纵使生于现代社会的周以寒,也过着早九晚五还不要命的酒吧工作,根本没有时间放下身心好好感受一座城池的美景,眼下仅仅是窗外寒风落雨敲打在树干上的一副景象,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周掌柜的几日不见倒也雅致些许,细看略带一股子典雅的意味。”沈弘韫轻轻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一般在这雨季倒也显得不是很突兀。 “你这嘴喝了桂花酒倒是甜了几分,沈大公子及笄之日在即,到也有雅兴来我这竹碎坊品酒。”周以寒腔调懒洋洋地,声音微哑,话语带着钱钱的倦意。 “周掌柜的说笑了,即便是及笄在即,沈家人也从未将我沈弘韫看在眼里不是?”沈弘韫勾唇一笑看着窗外的雨景饶有兴致道:“上次联合周掌柜,一同给沈夫人一个措手不及的下马威,如今沈府倒也容不下我这吊儿郎当的大公子了。” “即便如此沈公子多少也算做大公子,低头认个错沈家那些下人不也得毕恭毕敬的将您抬进去吗?”周以寒声音清润,说话时语速不急不慢,倒也算得上温柔。 “这就不劳烦周掌柜的担忧了,本公子自有想法。”沈弘韫略微不满的开口,自带一股慵懒痞气的劲儿说道:“不知周掌柜的可曾听闻酒酿大赛的传闻?” “怎么沈大公子对此有兴趣?”周以寒挑眉看向沈弘韫,一开口又是那不饶人的语气道:“我曾听闻沈大公子未满十八便尝尽天下酒,饮完余下酿,也曾因这嘴毒舍刁的性子,得到了当今圣上不少夸赞,赐名酒中仙。” “是有此事,不过遇到周掌柜后,倒也不敢自称酒中仙了。”沈弘韫声音干净清透,带着一点酒气滋润后的甜腻,分外撩人道:“如今尝到过周掌柜手中的美人酿,本公子即便有再多品酒的本事,也不及周掌柜亲自酿酒来的实在。” “沈公子倒也会说,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你我也不在是曾经的自己了。”周以寒颔首浅笑,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慵懒道:“对家来蹭酒,饶是小女子有这个大气程度,沈公子倒也是有些不要脸在身上的。” 像是不满,沈弘韫从身后拿出扇子头疼般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再理会周以寒的打趣。 周以寒见状倒也没再打破眼下的幽静,二人品着酒,就这般在窗前坐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沈弘韫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沈公子是打算赖在我这,蹭吃蹭喝?”周以寒眉梢轻挑,语调拉长而慢:“若是沈公子忘记眼下的时辰了,小女子倒也不介意提醒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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