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知道赵夫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而她也是赵家的一份子后,心也开始随着赵家的一切变化漂浮不定。 魏如婳站在老郎中的身后,泪水溢出眼角,哭声道:“娘,你吓死我了——” 赵夫人正要出声安抚魏如婳几句,就听那老郎中先开了口。 “夫人已无大碍,三姑娘不必太过紧张。”老郎中坐在赵夫人的床前为其诊脉,面上神色不定,见魏如婳如此还是开口安慰。 魏如婳看出老郎中的神色不对,面上更是焦急:“大夫,我娘亲可是有什么问题?” 赵夫人闻声,面上也紧张起来。 老郎中摇摇头,看向赵夫人,问了句:“夫人月信……” “好些日子没来了。”赵夫人摇头,只以为是自己身体出了什么小问题。 魏如婳不解地望向老郎中—— 老郎中收回手,抚了抚发白的长须,面上带了笑:“夫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魏如婳怔怔地看向赵夫人,低头琢磨着老郎中话中的意思。 赵夫人也愣了半晌,才不敢置信地又问了声:“大夫,你是说,我、我这是怀了?” 魏如婳猛地抬头,先看了看赵夫人的肚子,再去瞧老郎中面上的喜色,这才反应过来。 老郎中点点头,嘱咐了一些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后,语重心长道:“夫人,此次孩子没掉,实属奇迹,但往后您可不能再动怒了。” 魏如婳在一旁听得认真,生怕记错了一点。 赵夫人见状,笑骂了魏如婳一声:“是我怀着孩子,你个姑娘家的记这些也不害臊!” 魏如婳傻傻笑着,又朝白芷使了个眼色—— 白芷从袖中掏出准备好的荷包,塞给了老郎中,笑道:“这点小心意,是我们夫人和姑娘请老先生买酒吃的酒钱。” 魏如婳又笑吟吟地补了句:“不过我娘有喜这事儿,还老先生不要外传。” “婳儿?”赵夫人不解地看向魏如婳。 魏如婳在赵夫人床头坐下,握住已经坐起的赵夫人的手,眼中却是冷若寒霜: “娘,这次你听我的,秦氏已经明摆着在争对我们,若是叫她知道娘你有孕,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老郎中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又掂了掂荷包,笑开了花,还未开口言谢,就听外头又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桃子,你什么事这么急?”葛婆子呵止住那丫鬟,瞪了一眼。 魏如婳认出这叫桃子的丫鬟正是早前被她吩咐去请赵全德的那位,便朝葛婆子摇头,招了招手让桃子过来。 “桃子,我爹呢?”魏如婳朝桃子身后看了许久,却不曾见到半点人影,不免疑惑,“还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桃子哭着,脸上还带着泪痕,此刻正捂着半张脸委屈地应答道: “姑娘,奴婢到秦姨娘院子里去请老爷,可秦姨娘身边的双儿姐姐却说老爷在秦姨娘屋里歇下了,说我不安好心,还、还打了奴婢一巴掌……” 魏如婳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听着桃子的话。 秦氏作为一个妾室,说身体不适就能请走赵全德。 她娘身为赵全德明媒正娶的发妻,人都晕倒了派丫鬟去请,居然被妾室的丫鬟打了回来? 怎么敢的! 眼见着赵夫人就要急起来,还未来得及离开的老郎中匆忙提醒道:“夫人,动怒伤孩子。” 赵夫人顺了顺气,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魏如婳拧着眉头,想要对赵夫人说些什么,又碍于有外人在,思索片刻还是先对白芷吩咐了一句:“白芷,送送老先生。” 老郎中也看出这母女俩有话要说,自己也已经完成谢烨亭交代下来的任务,故而也拱手告辞。 送走了老郎中,魏如婳又清走了屋内的所有人,只留自己坐在赵夫人身边。 “婳儿,你可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娘?”赵夫人面上含笑,心里也在琢磨着一个问题。 魏如婳点点头,严肃道:“娘,我没回来前,爹可是……也是这么宠那秦氏?” 她有些怀疑,赵全德是不是为了迎自己回来才做了一场戏给她看。 赵夫人活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魏如婳话中的意思,抬手弹了魏如婳的脑门一下,笑道: “你没回来前,你爹便待我不错,更是因为你走失对我有所愧疚。秦氏与你爹有表亲关系,年幼时又救过你爹,所以待她也特殊些。” “娘,这次秦氏都已经是踩着你的脸面了!”魏如婳有些不满。 赵夫人摇摇头,目光朝远处看去:“我相信你爹,这么多年了,他都没让秦氏越过我头去为非作歹,此次定有什么苦衷。” 见魏如婳还是不信,赵夫人无奈,反手握住魏如婳的手,轻轻拍了拍,道:“我知道我们婳儿是在替我担心,不过你也应该相信你爹。” 魏如婳见赵夫人如此说,心里不免留了个心眼子。 回了自己的春归阁,魏如婳坐在屋内,盯着烛火飘摇,沉思了半天,抬头唤了声:“剑影。” 剑影一身黑色夜行衣,瞬间出现在魏如婳的眼前,单膝跪地,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去秦氏屋内看看我爹。”魏如婳自己想了许久,总觉得赵夫人说赵全德有苦衷绝不是随口说说。 剑影愣住,半晌才应了是,随后闪身离开。 今夜是阿彩当值,此刻阿彩正陪在魏如婳的身边,抿着唇,看着像是想说点什么的样子。 “阿彩。”魏如婳的目光平视着大开着的门,话却是对着身边的阿彩说的:“你会功夫,怎么从不与我说?” 阿彩担心魏如婳受寒,匆匆走去关上门,就听见魏如婳这么问着,放在门上的手一顿,垂了眸子,没说话。 “你会功夫,初次见面却是一副被老鸨带着打手追着打的样子。”魏如婳的语气平缓,但却听不出其中情绪。 “姑娘……”阿彩的心颤了颤,猛然回过身,想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自知自己骗了魏如婳,所以这些日子来都不敢与魏如婳单独相处,又借着伤未好的理由和白芷换了班。 今个白芷累着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值夜。 本以为按魏如婳的性子,是该早睡的,但今夜却迟迟未睡,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魏如婳起身,去取榻椅边的那件大红嫁衣——是当初薛润请她为薛涟楠绣制的那一件,如今只剩下几针就要做好了。 这些日子事情不断,眼见着薛涟楠的婚期就要到了,可得赶紧做好这件嫁衣。 她在榻椅上坐下,低头手起,引导着一针一线在正红色的布料上来回穿梭,不发一言。 阿彩担忧地看着魏如婳,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姑娘,我虽是带着目的接近您的,但、但我绝没有伤害您的意思。” 魏如婳没有抬头,只是冷声开口问了句:“那你说,是谁派你来接近我的。” 阿彩犹豫了片刻,见魏如婳冷哼一声,知她是误会了,当即开口:“是王爷。” 闻言,魏如婳正缝制最后一针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谢烨亭? 是他派阿彩来接近她的? 为什么? “我的身世不假,但因家乡战乱饥荒,全家都死了,而我侥幸被王爷救下。”阿彩将唇紧紧抿住,眼角滑落泪滴,但仍旧继续解释着, “本是要和剑影他们一起受训后做暗卫,但姑娘你来了平阳,王爷起初是让我盯着您,后来又嘱咐我和剑影保护好您。” 魏如婳落下最后一针,打结后用剪刀剪断了线,心中思绪是剪不断、理还乱。 脑海中满是谢烨亭。 他派人保护她。 他帮她寻回了亲生父母。 他…… 魏如婳甩甩头,放下针线,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不知何时,眼角已经有泪水滑落。 “姑娘……”阿彩小心翼翼地又出声,“你要是生气,就……就骂我吧!阿彩绝对不还口!” 魏如婳总算露了笑,笑骂了一声:“你还敢还嘴?” 说着就放下嫁衣和剪子,追着作势要去打阿彩。 春归阁的正屋里,主仆俩嬉戏打闹着,郁闷气氛一扫而空。 …… 翌日,薛府内。 “如婳,你的这手艺,可以称得上是大顺一绝了吧?”薛涟楠捧着手中的嫁衣,惊呼出声。 方才她试了一下,嫁衣华丽但不逾矩,合身又舒适。 魏如婳笑着就要得瑟一句,耳边却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声—— “大娘子,大娘子,你要为我做主啊!” ----
第28章 外室上门 魏如婳和薛涟楠皆转过头去看门外—— 一个衣着朴素但面容娇美作妇人打扮的女人满面泪水,哭闹着朝厅内快步走来。 周围的薛府丫鬟想拦,但美妇人左闪右躲的,好不容易拉扯住了这个美妇人又被其挣扎逃脱。 “薛大娘子,你可得为我做主啊!”美妇人不停甩开身边薛府丫鬟拦着她的手,口中始终尖声喊着这么一句。 未及薛涟楠做出反应,魏如婳已经蹙眉,开口问向美妇人:“你是什么人,怎么就口口声声要我姐姐为你做主?” 薛涟楠愣住,看向魏如婳,眼中满是对魏如婳此举的诧异。 她这是……? 魏如婳回看了一眼薛涟楠,纤手握住薛涟楠的手,向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美妇人挥手甩开那些丫鬟,三两下就进了厅,“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薛涟楠和魏如婳所在的方向连连磕了两个响头: “薛娘子,你姐姐是我家二郎要过门的正妻,我不寻你姐姐来为我做主,我还能寻谁呢?” 魏如婳的眉心拧起,知美妇人是误会了什么,也没否认,只轻拍了拍薛涟楠的手,安抚着薛涟楠的情绪,又将目光投向美妇人,道: “我姐姐是几日后就要与叶家二郎成婚,但又与你何干?” 美妇人拾起自己的帕子举至眼角,委委屈屈地啜泣起来: “说来也叫薛小娘子你笑,我是二郎养在外头的女人,为二郎孕育了两个孩子……” 薛涟楠浑身一震,眸中现了不敢置信。 “你说你是二郎的外室?”薛涟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见薛涟楠情绪有些激动,魏如婳的脸色沉了沉,朝向美妇人的语气并不算客气: “你既说你是叶家二郎的外室,也知我姐姐还没嫁过去,你这主怕不是找错人做了。” 美妇人面上有些急,话不择言下还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薛小娘子这是哪里的话,薛大娘子既然要做二郎的妻,那定也能为我与我的两个孩子做主,做主让我进门,也能做主让我的孩子们入叶家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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