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想让自己表现出任何恐惧的情绪, 又难以掩盖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她在怕。 怕死。 “别动, 老实交代,否则, 我杀了你。”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冷酷,仿佛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魏如婳能够感受到他手中的剑刃更加贴近了她的皮肤, 那种冰冷而尖锐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我是来寻人的——”魏如婳颤着声音解释道。 男人眯了眯眼,喝道:“寻什么人?” 魏如婳将目光挪向王铁蛋所在的方向,道:“官爷, 这个弟弟是屿厝村人,我们……” 脖颈间的痛感让魏如婳陡然闭上了嘴。 男人一身银白铠甲, 仿若魏如婳再不老实交代便要一剑斩下她的头颅般,冷着眸子瞪着她。 “钦——”又一道抽剑的声音。 剑影的剑已然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冷着眸子看着那个男人,低声道:“放开她。” 男人眯着眼, 并没有依言放开魏如婳, 而是反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在这里。” 剑影看了看魏如婳,见魏如婳没有出声,便也不回应男人。 魏如婳则是盯着男人的铠甲,猜测着男人的身份。 是敌军? 还是…… 魏如婳盯着那铠甲,瞧得仔细。 银白色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甲片之间巧妙地镶嵌着精致的纹路,这些纹路错综复杂,犹如古老的魔法符文,既美观又神秘。 就在男人等得不耐烦时,魏如婳瞥见了男人腰间所别的木牌。 那木牌正和前世东境战乱后送回京城的那一车又一车的染血的木牌一模一样! 这人定是大顺守着东边边疆的士兵! 魏如婳猛地问了句:“谢烨亭在哪?你是大顺的士兵,你一定知道谢烨亭在哪的,对不对?” 男人闻言,蹙着眉。 若非如今自己脖子上也架着一把剑,他真的会将这不知道哪冒出来又直呼将军姓名的女人斩杀当场! 不远处,又一队穿着银白铠甲的士兵向这边走来,为首那人远远地便喊了声:“荣子,怎么了?” 魏如婳循声看去,瞬间瞳孔瞪大——在那一队士兵的最后头被押着的,竟然是阿彩! 阿彩的功夫虽不是极好,但一打二是没什么问题的。 怎会……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男人看清了此处的场面,也拧紧了眉头,手握在了剑柄之上。 赫然一副剑影若是敢轻举妄动就会不顾一切斩杀他们在当场的模样。 “队长——” 荣子才出声,就被为首的男人打断了话语—— “先通通带回去关押起来,听候将军发落。”为首的男人挥了挥手,他身后立刻就走出七八个人持剑指向了剑影。 剑影皱着眉,神色颇有些不耐。 魏如婳的左手背在身后,朝剑影打了一个手势——不要轻举妄动。 剑影看着魏如婳的手势,虽不明白魏如婳的用意,但还是依言缓缓将架在荣子脖子上的剑挪开,只是眼中的警惕并未消散。 为首的男人见状,挥手命令道:“拿下!” 魏如婳看着那些士兵一拥而上,将她的双手押住,用绳子捆了去,下意识地甩了甩手。 还挺紧。 …… 山峦之间,峰峦叠嶂,巍峨耸立,林木郁郁葱葱,青翠欲滴,溪流潺潺,清澈见底,宛如一条银链,蜿蜒曲折地穿梭在群山之间。 魏如婳等人被押着走到了一处营帐前,为首的男人对守卫道:“看好他们,我去禀报将军。” 守卫应了声“是”,便押着魏如婳等人进了营帐。 而为首的男人则是朝着不远处的另外一个营帐走去。 谢烨亭一袭战甲,手中拿着一份地图,听着手下副将的汇报,蹙着眉,手指不时敲击桌面,心事重重。 “报——” 忽听营帐外传来声响,谢烨亭就见被他安排在屿厝村收尾的小队队长抱拳进了来,眉心拧得更紧。 他放下手中的地图,朝副将打了一个停的手势,目光落在了那队长身上:“可是屿厝村那有什么事?” “回将军,卑职等受命于屿厝村收尾,不想竟在此处遇见并捕获四人。” 小队队长单膝跪地,抱拳举至眉前,大声汇报着, “其中有三人,卑职恐其是奸细——” 谢烨亭闻言,眉心紧拧,挥了挥手,道:“既是奸细,那押下去便是。” “只是……”小队队长忽面露纠结。 谢烨亭抬眸看向小队队长,语中没带半点情绪:“只是什么?” 小队队长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低下头,将玉佩举过头顶,道:“卑职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此物,不知……” 谢烨亭转身去看,待他看清那队长所持之物时,眸中目光转瞬即逝,没叫人察觉出什么,但问道: “你且先告诉我,持此玉佩之人,可是女子?” “是个女人没错。”小队队长没觉其他,只老实应答道,“一行四人,两女一男,还有一个孩子。” 谢烨亭抿了抿唇,看了眼候在一旁的副将,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道:“押下去吧,好生看着,莫要出半分差池。” “是!”小队队长领命而去。 谢烨亭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盯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波澜起伏。 难道说…… 是她? 不,不会的,她明明应该在平阳…… 谢烨亭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 虽说眼下要处理的事情还有不少,但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确认一番。 日暮西山,天空被染成一片橙红,余晖洒落大地,将一切都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营帐中,魏如婳坐在草席上,双手被绑,眉头紧缩,思绪万千。 她所在的营帐只有她一人,至于阿彩剑影和王铁蛋,想必是被关押在了别的地方。 从被俘到此刻,她以为会见到谢烨亭,不想仍旧没有谢烨亭的消息。 至于那逃出生天的路…… 她所面对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大顺士兵,想要逃脱并不容易。 就在魏如婳陷入沉思之际,营帐的门帘突然被掀开。 魏如婳抬头看去——一个身着银白铠甲披着红色披风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逆着光,看不清容颜。 魏如婳只见其在门口顿了顿脚步,快步走上前,一把将魏如婳揽入怀中。 这熟悉的气息…… 谢烨亭?! “谢……”魏如婳出声想唤出谢烨亭的名字,却瞬间瞳孔瞪大。 轻浅的吻点点落在她的唇上,转瞬变得疯狂,又生怕她疼般小心翼翼地舔舐着。 魏如婳没法后退,被迫着接受着这一吻,一直到她没法呼吸,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谢烨亭这才结束了这绵长的一吻。 魏如婳睁着水润的眸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谢烨亭,有些不敢置信:“你……” 她下意识想抬手去打谢烨亭一个耳光,然而手被麻绳困住,根本抬不起来。 谢烨亭微喘着气,伸手去解魏如婳手腕上捆着的绳子,目光紧紧缩在魏如婳的脸上:“你怎会来东境?” “我……”魏如婳想将无名信一事告之谢烨亭,营帐外就又传来了军报。 “报——”一名将士冲入营帐之中,将敌军动向汇报给谢烨亭。 谢烨亭的眉头是越听越紧,最后直接拧作了一团。 “你且将从屿厝村抓来的这几人安顿好,他们并非奸细。” 他朝将士嘱咐道,又扭头柔声对魏如婳道, “你且先在这好生呆着,本王去去就回。” 话音罢了,谢烨亭便转身快步出了营帐。 营帐外,战鼓声震天响,士兵们来来往往,个个面色紧张。 魏如婳坐在营帐中,心乱如麻。 将士们在外杀敌陷阵,她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如今距离八月廿九还有一月时间,无名信一事…… 必须要尽快查明真相。 魏如婳深吸一口气,脑中陡然又浮现了谢烨亭那疯狂而又克制温柔的吻,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唇,脸上泛起了红霞。 魏如婳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杂念甩出脑海。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得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思索间,魏如婳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周遭的一切,最终落在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一个纸团上。 “这是……?”魏如婳不禁出声。 直觉告诉她,这纸团与那无名信主人有关。 她走至近前,将纸团拾起,摊开一看—— “信之事,若于他人所知,便非八月廿九。” ----
第45章 留下 什么意思? 这给她写无名信的, 莫非就是军营中人? 若是如此,谢烨亭那…… 不好! 魏如婳猛地站起,强忍住脑中的眩晕感, 跌跌撞撞朝营帐外跑去。 营帐外,守营的将士见着魏如婳, 恭恭敬敬地朝魏如婳行了一个军礼, 又见魏如婳脸色不大好看, 便问道:“姑娘可是有事?” 魏如婳摇摇头,但眉头皱拧紧得厉害, 显然是有心事。 将士没再多问,只拦着魏如婳不让她离开:“姑娘, 将军临走前可是吩咐了, 要我们好生招待您,也绝不能让您离开这营帐半步。” 魏如婳被将士举着长枪拦在营帐内, 面上现了焦急。 她并没有回到营帐中,而是扭头故作轻松地与那将士攀谈起来:“谢烨亭是去前线了吗?” 将士愣了愣, 像是没反应过来魏如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半晌才答道:“是。” 魏如婳的眉心又蹙了蹙,只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 心中总有不好的感觉。 她得出去找谢烨亭。 “这位大哥,你行行好, 我想……想上个茅厕……”魏如婳捂着肚子,假作一副腹痛难忍的模样。 那将士像是看出了魏如婳的心思,连忙道了句:“姑娘,这营帐您是真不能出, 若是叫将军知道了, 卑职可是要受罚的——” “不是……我是真肚子疼……”魏如婳继续捂着肚子装着。 将士紧了紧眉心, 朝守着隔壁营帐的两个将士喊了声:“玄虎,你们俩谁去替这位姑娘去寻个军医来看看不?” 魏如婳闻言,也不再装,只可怜兮兮地看着那位将士,道:“大哥,我不过是想去寻我的同伴,军医就不必了吧……” 守着她的那名将士扶了扶额,哀求道:“姑娘,您就别叫我们为难了罢。” “那你且告诉我,我的其他同伴在何处?”魏如婳的手攥了攥,又松开,忽问了句。 “自也在营中,有专人看护。”那将士摆了摆手,“姑娘若是觉着闷,卑职可以试试将那个孩子领来与您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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