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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她对感情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游走。 “我不想和你吵架，傅长风，你出去。”她垂下眸子，不再敢看傅长风的眼睛。 “贺之郁，你嫁不了他。” …… 这个晚上，贺之郁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先是于尚拿匕首在划她，她越来越虚弱，后是傅长风和那日一般冲进来救了她，可是他好像不太厉害了。 打不过于尚，于尚要继续刺她，傅长风冲到自己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傅长风身上溅出的血滴落在她脸上…… 再一次惊醒，贺之郁缓不过神来，傅长风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第一次梦到就挂了，好不吉利啊…… 没事，他那么厉害，死不了的，还是担心自己吧。说实话，她也不想就这么嫁了人，二十天，她总得好好计划一下。 左丞是个是非分明的老人家，虽然对她有点成见，但也愿意配合她。 沈家兵力不足，江澈以各种理由收了不少沈家的私兵。现在的沈家更像是一具美丽的壳子。 反吗？反了吧，多活一次，是她赚了。 她让贺家军秘密操练，暗中分了一批前往雍城。她只是想让江澈死，不会伤及百姓。 贺之郁要嫁给左丞之孙当朝大理寺卿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北渊子民无不欣喜，都道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吗？情势所迫罢了。 傅长风没再来找过她，他们两个就好像真的如上一世一般，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才好，如果有幸她杀了江澈，傅长风便能顺理成章上位，与她合作，傅长风反倒成了帮凶，显得居心叵测，百姓也不会臣服他。 “借人？”沐白半躺在软榻上，看着好久没见的贺之郁。 一来就没好事。 “贺将军还真是不见外，你说借，我就要借？” 贺之郁双手后负，脸上是沐白没见过的正经。大概也能猜到她是要做什么，沐白轻飘飘地开口，“若是我这一千精兵尽数陨了，贺将军又作何打算？” “若是陨了，雍城的贺家军便留给殿下差遣。” 沐白有些吃惊，贺家军她也舍得给出去？ 贺之郁这么打算也是因为沐白值得信任，她虽不记得这三年究竟要发生什么，但和上一世绝不会相同，唯一相同的便是她从始至终对青南的信任。 自从她重来一次开始，脑海里总会闪现出一些特殊的风景，特殊的人影，不是太真切，有些也能辨别出来。 她死之前，也是让贺家军前往青南，这其中一定有联系，沐白不是个东西，却有些本事。 “贺将军这是舍不得自己的兵，打算牺牲本殿的人？”他半开玩笑。 贺之郁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被猜到了，殿下好聪明。”同样玩笑道。 “贺将军果然艺高人胆大，不过还是小心为妙，别这么年轻就死，可惜了。” 欠揍的语气，贺之郁失笑，“你是又皮痒了？” “不敢，贺将军若是拿着炽酣枪，本殿可打不过。” “知道就好。” 贺之郁学武算晚的，完全是凭着没日没夜的苦练，赤手空拳的打斗她不算高超。碰了炽酣枪便不一样了，母亲虽放弃了她，却将炽酣枪的枪法交给了她，她从小便钻研。 也可能是天赋，炽酣枪她练得不错。越到后来越得心应手。 聊得差不多，她转身欲走。 又像是想到什么，贺之郁补充道，“炽酣枪只会对着敌人。” 炽酣枪只会对着敌人，只有上战场她才会带着。沐白还挺仗义，不是她的敌人。 看着贺之郁偏瘦的身影，沐白还是有些恍惚，这就是战场上杀伐果断，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英战将军？ 那我还挺幸运的，“没成为你的敌人……”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就过了十天，她与江澈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似乎只差一步，就能彻底割裂。 朝中大臣倒是热情，时不时就送些珍贵物件到她府中，再寒暄几句有的没的 。 唯独没有傅长风的，早朝之上他也是如往常一般，她甚至怀疑那晚失态的根本不是他，是不是自己做的梦。 就算是她不讲信用，也不用这么对她吧，傅精怪怎么这么小气。 然而，一切表面平静都在李如歌对江澈动刀的那一刻，被打破了。 那天早朝，李如歌跟发了疯似的冲到殿里，手里拿着把匕首，直直对着江澈刺去。 侍卫拦的及时，李如歌根本连靠近江澈的机会都没有。 贺之郁不解，李如歌不傻，就算要杀人也不可能挑这种时候。很快，她看着李如歌涣散的眸子，似乎猜到了什么…… 江澈面容严肃，心情很明显的低沉下来，李如歌是疯了吗？匆匆结束了早朝，便离开了。 李如歌被关进暗牢，一直到她清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来人！”她不断拍着铁门，心里害怕。 江澈向她走过来。 李如歌激动，“陛下！臣妾被关起来了，陛下快带臣妾离开这里！” 江澈面无表情，浑身散发出的气息都是她不曾见过的，好可怕。“陛下……臣妾是哪里做错了吗？” “爱妃，是在与朕装傻吗？”他的声音是温柔的，可李如歌听着却胆寒。 “什么？” “李如歌，朕是太惯着你了，以至于今日这般放肆。” “陛下……在说什么？”她听不懂啊，是陛下把她关在这里的，可她做什么了？ “让李德来见她。”江澈吩咐身旁的侍卫，转身就走。 “陛下！”李如歌用力拍打铁门“臣妾真的不知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陛下为何要囚禁臣妾？” 江澈根本没回答她，他没时间跟李如歌浪费，让李德见她最后一面，算是他的仁慈。 第41章 我不阻止你，我会帮你 李如歌行刺皇帝，全朝震惊，其中最不相信的当属李德，他绝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此等事，如歌自小便倾慕陛下，这贵妃之位也是她求着来的。 “爹！”李如歌见到父亲，泪水倾泻而出。她在这牢房之中也听到狱卒在议论自己。 她怎么可能会行刺陛下？！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她根本没有！ “爹，不是女儿做的！爹！你要救女儿出去……” 李德也是难做，如歌行刺，朝中大臣都耳闻目睹。 “如歌，告诉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其中定有隐情，莫怕，爹一定会揪出那幕后黑手。”李德心疼自己女儿，握着李如歌的手，“莫怕，陛下也会帮爹揪出凶手。” 陛下……陛下也会吗？ 李如歌含泪点头，“嗯。” 李如歌这么一闹，一下子就全乱了，对贺之郁来说是件好事。 她也知道是沐白的毒起了作用，只不过沐白挑了现下这个时候。 这个沐白是在帮她吗？果然是想要她欠个人情。 江澈没再管李如歌，现在最要紧的是控制贺之郁，他一直在纠结是否要留住贺之郁。 这么久了，与其留住一个不听话的反贼，倒不如，永绝后患。 …… “主子，皇帝开始有动作了……”风林如实禀告。 傅长风背对着风林，风林看不到主子的面容。却能感受到主子的忧虑。 一连十几天他没见过主子松口气，一直都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对吃也不上心，除非真的撑不住才会吃些清粥。 主子很憔悴。 他和风林好几次都想去找贺将军，主子拦下了他们，罚他们去领板子。很奇怪，主子明明很想贺将军，以往他甚至会自己独身一人去看贺将军。 现在却是再也没去过。 “盯好御林军的去向。”他淡漠出声，没再言语。 “是。” …… 婚期将近，贺之郁与沈延也基本确定好计划。 成婚那日，沈延会来将军府接她上花轿，再共同前往皇宫谢恩。如果不出意外，江澈也应该埋伏好军队等着她。 七年，她了解江澈，他最恨功高盖主的，也怕不忠心的。 她有七成把握，御林军虽人数众多，但她能杀出一条路，她只要江澈死。 沈延会先离开皇宫，带着沈家的兵去雍城，贺家军在雍城已经基本安顿好，若是此次有差池，沈家也不会有事，还有沐白也会带着他们去往青南。 她与沐白也达成共识，沐白不会觊觎北渊，他也赞成傅长风即位，傅长风会是个明君。 这看似是个很好的决议。 成婚前一夜，江澈邀了傅长风前往养心殿。 “摄政王瞧着似乎有些憔悴。”江澈嘴角带笑，不慌不忙。他知道傅长风明日一定有行动。 傅长风静静站着，未有言语。可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是他猜不到的。 “王爷为北渊日夜操劳，确实辛苦。”江澈似笑非笑，眼里的挑衅意味深重。 “却是不知这其中的辛劳有几成是为了贺之郁？” 傅长风眼眸一深，江澈知道了。 他早就发现，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的摄政王看似没有欲念，没有弱点，其实对贺之郁格外看重。 以前他看不出，后来，越来越明显，一个看轻世欲的圣人染了情念又怎么能不明显。 还有贺之郁，他太了解她，对感情向来不加遮掩，却也不善发现。 她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每日早朝之上偷偷看了多少次傅长风。 他帮了贺之郁这么些年，不算情深意重也算深信不疑，贺之郁不是倾心于自己吗？怎么就注意起傅长风了呢？ 贺之郁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呢？ “今夜，贺之郁将换上朕特意为她挑选的嫁衣，摄政王觉得，她能发现吗？”江澈说的轻松，仿佛胜券在握。 傅长风身形一顿，瞬间眼神凌厉，“你对她动手了？” “不至于，只不过多受些苦罢了。”江澈话落，傅长风飞身上前猛地扼住他的脖颈。 江澈知道傅长风不敢动手，“解药……还在朕手里。”脖子上的力道很重，他说话不太顺畅。却丝毫不慌，“哈哈哈哈哈哈……朕死了，贺之郁，也要……给朕陪葬！” 傅长风松了手，他明明彻查了送往将军府的一切事物，包括婚服。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江澈的一番话让他害怕，万一，他说的是真的？ 江澈咳了几声，“哈哈哈哈，傅长风，贺之郁知道你是谁吗？” 他早就知道傅长风的身世绝不如世人所见的那般简单，一直到他查清，他才开始害怕。 可现在不还是被他拿捏住了吗？就因为一个贺之郁，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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