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郁这女人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爬个山而已,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你以为是过家家吗!”秦敛郑声,不想再和贺之郁说玩笑语气的话了。 “那除了去雪山我还能怎么办!”贺之郁同样回道,“傅长风找了那么久不也还是没消息吗!” “秦敛,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 贺之郁第一次让他看清眼里的乞求,这大半年来贺之郁哪次不是和他打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突然这样,他有些不适应,或许他是有些讶异,贺之郁也会这副模样? “瞒不了多久。” 秦敛松了口。 得到秦敛的回应,贺之郁沉沉的点了头。 随后换上轻松的表情,“行了,你熬你的药吧。” 秦敛眉间浅皱,无奈,给她了个评价,“还真是能装。” 贺之郁调笑地摆摆手,却也能看出她兴致不高。 回了房间,贺之郁看见落在桌上的信封,心中暗道不好。 她拆开,里头是南殊昱的警告。 将军就真的不顾及那位北渊舶官的命了? 拿方子书威胁她。 如果说南殊昱想用她作为引傅长风上钩的诱饵,那他已经得逞了? 北渊新帝出手伤了阙申储君。 他已经有了攻打北渊的由头了,为什么还要找她? 贺之郁出了门,南殊昱不是善类,手段也高,她不能拿子书的命来赌。 可刚一踏出门,风林就拦下了她。 “风林?!”贺之郁惊讶,傅长风怎么把风林安排在镇北王府了,北渊的局势不算可观,傅长风应该留心腹在北渊的。 “将军不可出府。”是风林一贯的语气。 她上次见风林还是在霖山下,很长时间了。 “傅长风让你来的?” 风林没回答,算是默认。 “在银苏我还能怎么样,别挡着。” 她刚想继续往前走,风林却已伸出剑鞘拦住了她。 贺之郁眼神移到风林身上,有些冰冷,“放下。” “属下奉命行事。” 风林不动。 贺之郁心中焦急,她得去确定方子书的境地如何,耽误不得。 “我再说一遍,让开。”声音里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依旧没动静,大抵是清楚风林不敢伤她,贺之郁一把握住剑身,调转剑的方向,直直对着风林。 风林没有退缩,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失措。 他见过贺将军在战场之上斩杀敌人的英姿,刚刚那一瞬,他以为贺将军回来了。 心里竟真的产生了一种惧怕的情感 。 “我只是想出门……” 贺之郁话没说完,傅长风便出现打断了。 “就打算一个人去见?” 贺之郁看着他,泄了气,又看了眼风林,将剑甩回给风林。 风林面色不改,向傅长风行礼,又跟她行礼,便离开。 “你不去处理其他事情?”贺之郁说话,傅长风就在她说话的间隙,朝她走来。 “换作从前,你可不会管风林是否拦着。” 傅长风说的对,以前她从不会管到底有没有人拦着她。 不是因为没人拦得住,而是她从不想后果,那时,她什么都承担得起。 现在不同了,她有太多顾虑,也没那么有能力。 第69章 她中毒了 这种场景,就好像她做错事情被抓了一样,贺之郁有些不自在。 “我要去确定方子书的处境。” 傅长风似乎是真的很忙,身上着的还是早晨那件衣服。 否则,他这种洁癖鬼肯定要一日换两次衣裳。 “他不会有事。”傅长风直接否定了她的想法。 贺之郁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方子书在阙申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瞧着贺之郁激动的模样,傅长风按着她的肩膀,“关心则乱,你冷静一些,南殊昱不会动手。” 贺之郁抬头望着他。 听见傅长风继续道,“方子书身边都是北渊官员,若是在阙申出了事,那边是不好交代,尤其是现在这种局面。” “再等等,我派去的人会将他们带回来。” 可能是傅长风说的话对她有种安抚作用,她确实不能冲动。 傅长风的话是可信的,贺之郁点头,傅长风说会带回方子书,就一定能。 那一刹那,傅长风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觉得恍如隔世。 她想起倒在边境黄沙地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傅长风,驾马而来的傅长风。 脑海里傅长风驾马的黑色身影越来越清晰,她记得她是未曾在死前见到傅长风靠近她的。 但越来越接近了,那抹黑色身影就快要让她看清了,不知怎么的,她紧了紧心弦。 面前的傅长风靠近,好听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贺之郁想回答,却抵不过一阵晕眩感袭来,她没看清那抹黑色身影,只有眼前一黑,无力的倒了下去。 “贺之郁!” 好在傅长风扶住了她。 似乎还抱起了她,耳边也只有他焦急的询问。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彻底没了意识,等她睁开眼,却躺在石阶上。 上一次这样,她刚刚重生。 那这一次,她不会要死了吧,阎王爷这么快就来索命了? 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这里……是霖山吧。 不管,她先下山。 大半夜,秦敛替贺之郁号完脉,眉头皱的更深。 一旁站着的傅长风眼睛都要把他盯穿了。 “怎么样?为何昏迷?” 秦敛眼神迟疑,“她中毒了。” 傅长风瞬间警惕,当即想到南殊昱,却还是顾着贺之郁,“可有办法解?” 秦敛摇头,“暂时没有,她体征尚未变化,只是陷入昏睡,大概是南殊昱制的毒。” “我需要时间才能解。” 一时间,二人都没再说话,但秦敛能看出傅长风周身散发着的戾气。 沉重且压抑。 贺之郁在这样的梦境里一直往山下跑,却一直看不到山脚,明明她已经走了很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荒无人烟的山上,走又走不出去。 不得不停了步子,左右张望,她得想办法,她要醒过来,不能在这里耗着。 不知怎么,像是有感应一般,她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那高耸向上的石阶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袭白衣,跪地拜求。 贺之郁只觉得熟悉,又是那个人,她总在梦境里看见他,到底是谁? 顾不得想太多,她猛地往上跑,他一定和这些有关系,一定有! 石阶的坡度很大,也不够平整,稍不注意就会摔下去,贺之郁实在是想不通,那位男子是怎么做到一步一跪的,他在求什么呢? 她看不清他的样貌,但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情,是悲痛,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 霖山的云环绕在他的周围,衬得他更加神圣,但她只觉得越来越模糊。 她已经在拼命靠近他,为什么没有用!她快要看不清了。 在男子消失的那一刻,她的心也随着云雾的聚集而产生一阵阵的抽痛。 她捂着心口,单手撑在地上,眼睛还是盯着刚刚那名男子存在的位置…… “你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她再次来到了霖山顶。 是那个和尚! 和尚正站在一副棺椁旁,口中念念有词。 一个和尚,他在做什么?超度吗?那为什么那副棺椁没有盖上去。 而且,这里好冷,冷到她觉得身子都站不住,这和尚搞什么名堂? 她走上前,却在离棺椁三丈远的距离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 贺之郁一个踉跄,眼底是满是惊讶。 “和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和尚!”贺之郁喊了出来,这个和尚知道她重生,他一定还知道其他! 和尚似乎听不见她的大喊,一直在棺椁旁继续他的碎碎念。 贺之郁只觉得吵,和尚念的好像更快了,她也听不懂,只觉得他口中的那些个字词全都化成了刀剑向她飞过来。 “和尚!别再念了,别念了……”贺之郁跪倒在地。 好疼,浑身都疼,再念下去她恐怕得死这儿了。 她抬头看着那副棺椁。 蓄了浑身的力气站起来,使劲往那跑。 你要念,我掀了那棺椁让你念! 她冲进去了,没有那股力量拦着,贺之郁顺利冲到棺椁旁。 她正要掀,余光却瞧见了里头躺着的一位女子。 棺椁并不高,贺之郁很轻易就看清了闭着眼睛的女子的面容。 身着白衣,身形消瘦,脸上还有着几道显眼的血痕。 即便换了衣裳,但这些并不影响贺之郁的判断,里头躺着的,不正是她吗。 倒在黄沙地的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贺之郁看向和尚,和尚眼里的情绪和上一次在霖山顶见过的一样。 一样的悲悯,一样的无奈。 “和尚……是你让我重生的,对吗?” 贺之郁没有得到回答。 又是一阵天地翻涌,贺之郁睁开眼看见的是她最想见到的人。 傅长风。 她惊奇到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傅长风面容不似她印象中那般沉稳,看着似乎只有十六七岁。 不过这时候的傅长风好像更加好看。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傅长风的时候。 她记得她在军营里和几位老将比试赢了,回来的路上崴了脚,被傅长风带回来了。 当时,傅长风二话没说,就把她抱回来。 …… 她都快要忘了,忘了原来她和傅长风并不是第一眼就相看生厌的。 是后来江澈告诉她要远离傅长风,她与傅长风才会是那样。 第70章 醒过来了 贺之郁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现在是十三四岁,她好像忘了自己当时对傅长风说了什么? 那现在她该说些什么? 有点尴尬。 “你可以回去了。”傅长风先开了口。 贺之郁听到这话,眼睛不由得都瞪大了点。 傅长风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她刚想说话,却想起此时是梦境,她还要醒过来,不能拖延。 至于为何她会看到傅长风,她也没深思。 而这梦境,也不给她时间深思。 接下来,她不断的出现在傅长风与她相见的每一次。 每次都是她毫不留情的话语和毫不犹豫的出手,她那时真的对傅长风处处陷害和抵制。 …… 熟悉的场景重现,贺之郁更加清楚的发现傅长风似乎从来没伤害过她,只是偶尔挑衅和调笑,反倒显得她草木皆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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