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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妃嫔将守岁看得尤为重要。 按规矩，帝后应当一起守岁。 然而，慕竟泫头很痛，根本没力气折腾。 他实在忍耐不住，才让宫人去传太医。 太医探察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这头疾是如何引起的。 头像是被人生生锯开那般痛，慕竟泫情绪焦躁。 暴怒之下，他踹开那太医，低吼。 “阿辞呢！去把阿辞找来！！” 侍卫韩喜脸色刹变。 “皇上，安阳公主早已离开皇都了……” 慕竟泫像是失去控制似的，吼着要让慕辞回来。 韩喜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屏退所有宫人，只留下一个太医。 所幸，这样的情况并未持续太久。 前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慕竟泫慢慢平复下来。 他躺在床上，呼吸时长时短，非常乱。 头疾发作到最严重的一刻，他感觉脑袋开裂，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噬他的脑子，试图操控他一般。 以至于他的言行都不受控制。 他当然知道阿辞已经走了。 皇都距离岭西这样远，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 思及此，他就悲哀痛心。 他甚至还想，如果她没有嫁给温瑾昀，就能一辈子留在皇都，一辈子待在他这个皇兄身边了。 阿辞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本就该一直在一起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慕竟泫瞳孔猛地缩了一下，旋即坐起身。 他满头大汗，全身冷冰冰的。 韩喜不知所以，担心地询问。 “皇上，再让太医给您看看吧？” 慕竟泫目光凌厉，沉声命令那太医，“退下。” 太医走后，他又吩咐韩喜。 “去民间找个通巫术的，秘密安排其入宫。” 这头疾如此反常，连温瑾昀都看不出病症。 他怀疑，自己是被人下了咒，又或是……被恶鬼缠上了。 毕竟，他以前为了上位，杀过不少人。 上位者都笃定阴阳鬼神之道。 韩喜并未见怪，当晚就出宫寻巫师。 这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讽刺的是。 上位者一方面逼迫行巫术者，禁止百姓接触这些。 另一方面，自己有需求时，又会主动去找那些巫师。 与此同时。 太庙内。 年夜饭是全素宴，慕卿卿压根就没吃多少。 她想吃肉。 更想逃离太庙。 可她求助了所有能求助的人，没一个能帮她的。 就连那原书中的男二墨亦辰，也不像以前那样疼爱她了。 左聂更加指望不上。 从她来太庙，左聂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以前交往过的闺中好友，同样不靠谱。 慕卿卿看着那漫天的烟火，心情糟糕透了。 回首过去十几年，她攻略了那么多人，都不如慕辞攻略温瑾昀一个。 难怪以前看过的部分穿书小说里，穿越者一进去就抱紧男主的大腿。 早知如此，她应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男主身上。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既然男主那边已经没有希望，她只能改变目标。 经过了一番考量，慕卿卿开始打起翊王墨亦辰的主意。 好歹在原书里也是个男二，肯定不会混得太差。 但，听说墨亦辰开始造反，胜败还是未知数，这就令她犹豫不决了。 她只想着以后，却没意识到她现在是有夫之妇…… 墨亦辰并不知道慕卿卿对自己有了心思。 他向来无意于儿女情长。 眼下只有一个目标——推翻慕竟泫，扶持惠王这个名正言顺的储君上位。 为了保护好慕珏铮，他不仅派了重兵，还限制了他的出行，以免被歹人盯上。 慕珏铮也很配合。 成大事者，可不能贪图短暂的自由。 他被抓过一次，也知道，为了救他，温瑾昀遭到贬谪。 将来他若能上位，这个恩情，他定会还的。 …… 离岭西更远的漠王庭，裴护一行人也无心过除夕。 在卓耳的牵线下，他们和南漠的复辟派一拍即合。 当年，危险来临之际，南漠王预先将刚出生的幼子交给亲信。 北漠人打进皇宫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核对南漠皇室成员，对其斩草除根。 小皇子刚出生没多久，才能幸运逃离。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皇子已经十一岁。 复辟派比裴将军那些私兵还要谨慎。 哪怕决定与裴护联手，也没让他见小皇子。 裴护倒也不着急见人。 人多，力量就大。 众人群策群力，夜以继日地制定夺权计划。 有人提出将卓耳拉入他们的阵营，这样，他们在朝中就有了内应。 对此，裴护提出异议。 他表情严肃，态度坚定。 “卓耳大人是南疆百姓的希望。 “在我们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时，不可将他牵扯进来。 “他如果出了事，以后就没人护庇那些百姓了。” 他提出的意见，很多人都表示赞成。 等到人都散了，裴护看向大漠的夜空，兀自低语。 “又是一年除夕啊……”
第四百四十章 慕竟泫头疾的病因 除夕夜，慕辞险些被温瑾昀折腾得昏厥过去。 她才知，他以前有多“怜香惜玉”。 也知，他每次说自己已经很克制，不是谎话，而是事实。 次日大年初一。 慕辞像浑身散了架似的，累得一点都不想动。 反观温瑾昀。 他倒是精神得很，一大早就醒了，一会儿撩她的头发，一会儿掰掰她的手指，还会亲亲她的脸。 哪怕更衣洗漱完，也要回到床上抱着她。 温家规矩重，大年初一，小辈一定要给长辈拜年。 但慕辞身为公主，地位尊贵，只需要随温瑾昀去见主宅里的两位，其余长辈则受不起。 温瑾昀知道今日主宅人多，去早了只有等的份儿，还不如让公主多睡会儿，便不着急催她起来。 日头越来越高。 床榻上，慕辞被温瑾昀贴得难受，挣扎了几下。 见她醒了，他便提出要帮她更衣。 等柳嬷嬷再进来伺候时，就发现自己的差事被抢了。 大人好像什么都会，连头发都会挽。 只是，公主貌似不太满意…… 铜镜前，小公主挑剔地摇头。 “我不喜欢这个发髻，看上去怪怪的，像鸡冠。 “为什么要用这支簪子，根本就和发髻不搭嘛。 “言之哥哥，你的眼光真奇怪，忽高忽低的。” 温瑾昀知道她这是在使性子，报复他昨晚的行径。 是以，不管她怎么闹，哪怕是听似很无理的要求，他也都由着她。 主宅内。 子孙太多，几乎是排着队来拜年的。 温老爷子板正着脸，给红封前，都要说一段教诲之辞。 一旁的老太太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看不惯他那副文人的显摆劲儿。 他说得越多，就越反衬得她词句匮乏。 是以，每次温老爷子说完，老太太都要暗自白他一眼。 岭西的规矩是，大年初一不生火。 饿了就吃那年前备好的，诸如福饼、冰糕、如意饺…… 快至正午，温瑾昀才带着慕辞过来。 入门长廊里，正好碰见堂兄一家迎面走出来。 看到那穿着一身喜庆红杉、可可爱爱的枫儿，慕辞美眸乍亮。 她扯了下温瑾昀的袖子。 “想要。” 温瑾昀笑着问，“想要什么？” 慕辞一本正经道，“想要他那件衣裳。” 话落，堂兄一家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爹娘行礼后，枫儿上前一小步，两只手合成一个小拳，抱拳作揖。 “三叔、公主婶婶，新年好。 “枫儿祝三叔居高官、享长寿，祝公主婶婶容颜永驻、福乐绵延。” 温瑾昀面露温和笑意，展现出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与期望。 “枫儿的祝福，三叔收到了。也祝枫儿，多智多慧及大行，无灾无难至公卿。” 说完，拿出备好的红封，递给慕辞。 慕辞会意，又亲自将其送给枫儿。 “谢三叔，谢公主婶婶。” 枫儿到底还是个孩子，拿到红封后，笑得很满足。 直到人走远了，慕辞挽住温瑾昀的胳膊，提醒他。 “你说过，会让枫儿去我们府上小住的。” 温瑾昀下巴微压，“答应你的，自然不会忘。” …… 两人去戎巍园拜年，温老太太给了慕辞一个大红封，还送给她一盒子首饰。 老太太年轻时坐镇牛头山，打劫过不少好东西。 后来嫁了人，那些东西就成了嫁妆。 只有碰上喜欢的晚辈，她才会动那箱子里的东西。 而她对慕辞的喜欢，有一部分是爱屋及乌。 而且，老太太的眼力甚好。 一看慕辞那走路的姿势，就晓得她昨晚十分受累。 为此，老太太特意提点温瑾昀，要他疼爱妻子，别只想着自己享乐。 老太太如此耳提命面的叮嘱，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沉默了。 温老太爷端起茶盏，佯装喝水掩饰尴尬。 温瑾昀倒是淡定，但也没法多说。 只有慕辞表现得若无其事，还想让老太太再多说几句。 …… 新年这几天，岭西的戏台一直没停过。 相比于这边的安宁祥和，北凉东部硝烟遍地，尸骨成山，处处都是绝望与惨烈。 大年初四。 漠王庭按照计划，占领了北凉东部，并且大有逼近小泽城的架势。 小泽城本来隶属于北凉，后被天启北境军占领。 漠王庭贪心不足，指责天启的行径无异于与他们相争，用同盟合约来逼迫天启北境军退出小泽城。 如此要求，北境军当然不依。 毕竟这城池是他们一点点打下来的，凭什么说让就让。 将士们等着皇都的指令。 然而，快马加鞭而来的圣旨，令他们心寒。 慕竟泫暂时不想与漠王庭开战。 他也深知，漠王庭“新官上任”，在新领地投入了不少兵力，连战连胜带来的成就感，使得他们眼下正是士气逼人的时候。 何况，北境军大多还守在骊江南岸，目前安排在小泽城的将士，人数不足三千。 如此数量，一旦漠王庭翻脸偷袭，天启必败。 而一旦天启境内的北境军越过骊江支援小泽城，那么性质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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