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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给的提示，慕辞很快就找到了解药。 她把解药给了温瑾昀，确认无误后，又给了南宫，要他们赶快服下。 痛苦不堪的药老，眼下已经把脸抓花了。 他脸上的血痕纵横交错，血珠往外冒。 “解药……快把解药……给，给我……啊！”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 意识到被骗了解药后，他发疯似的奋起反击。 “一起死吧——” 他要把尸虫之毒传给别人。 不等他迈出几步，已经解完毒的南宫出招，用剑飞斩。 而后便是头颅掉落，血溅如柱。 温瑾昀立时将慕辞拥入怀中，让她背对着那边。 …… 药房里的机关不难找。 慕辞只用半刻钟，就成功开启了石门。 “大人！”楚安第一个上前。 温瑾昀虽然解了毒，气力还未完全恢复。 听到楚安这么一喊，脑袋顿时嗡响了一下。 这药人营必须封锁并拆毁，但因为里面藏着不少秘密，还得谨慎处理。 于是，有一批护卫被留下镇守。 准备回城前，温瑾昀又问护卫。 “被救的百姓，都送回去了吗。” 护卫回道。 “启禀大人，除了一位怀孕的妇人，其他的都送回城了。” “那妇人如今身在何处？” “当时要送他们回城，她突然要生，我们就把她临时安置在一处农舍里，已经过去这么久，应该已经生了。”护卫猜测道。 他们当时只顾着营救大人、护送百姓，能把那妇人搬到安全处，又派人守着，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是以，没人想过要给她请个产婆。 如果不是大人问起，护卫们都忘了还有这么个孕妇。 但，派人去问，才知那妇人难产，孩子到现在都没生出来。 温瑾昀立刻派人去请产婆，免得那妇人一尸两命。 可又考虑到，这六王村地处偏僻，入城找产婆，一来一去得耗费不少时间。 就怕那产妇等不起。 慕辞一看他这心事重重的神情，立马急色警告他。 “你又不是产婆，不许你去！” 温瑾昀轻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产婆没那么快到，我想让南宫进去看看，再教她如何处理突发情况。” 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南宫。 南宫则面无表情，一看就是唯命是从。 温瑾昀做这个决定，也是存了些防患未然的私心。 日后公主若是要生产，南宫总不能什么都不懂。 实践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 …… 农舍内。 女人难产，发出悲哀痛苦的喊叫。 她也有疼爱她的相公。 此刻相公不在身边，第一次生孩子，什么都不懂，还生不出来，无助极了。 护卫只能守在外头，什么忙都帮不上。 听到里头那女人叫声不断，心绪很不安。 好在大人他们过来了。 南宫按照温瑾昀的的吩咐，前去查看妇人的生产情况。 妇人看到救星，紧抓着南宫的衣袖。 “救救我的孩子……我可以死，只求孩子能活着……我的相公是……” 屋外。 楚安看到大人现在如此冷静，开始不合时宜地想象，这要是公主生孩子，大人指不定得急成什么样呢。 慕辞听说过，有些孩子胎位不正，就会造成难产。 但她从未真正见过难产的女人。 光是听到声音，就能想到那女人有多痛苦。 听到那女人明明很痛，还要拼命把孩子生下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让孩子活，哪怕不能对这份母爱感同身受，慕辞也有些揪心。 炼制尸虫的时候，她不怕。 折磨人的时候，她也不怕。 哪怕亲眼看到别人身首异处，她同样不觉得可怕。 可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缩进温瑾昀怀中。 “我不想听到那些叫声……” 温瑾昀捂住她的耳朵，却还是无法完全隔绝产妇的喊叫。 过了许久，产婆还未到。 屋内那女人的声音也渐渐弱了。 可想而知，她已经十分疲累，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慕辞的心绪越发烦躁。 “如果实在生不出来，那就直接把肚子剖开吧。” 但她只是顺嘴一说，并非真要这么做…… 一刻钟后。 护卫将产婆领来了。 大多数人都以为，产婆一到，便是万事大吉。 但那产婆进去看了一会儿，再出来，便只是摇头。 “不行了。 “已经拖太久了。 “胎位很悬，那妇人也没了力气。” 她就差把一尸两命说出口。 那妇人自知情况不妙，哭着求南宫。 “求求你……救我的孩子……明明已经得救，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 南宫做不了主，也没本事救她们母子，只能将妇人的原话转告大人。 慕辞听罢，不免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阿月。 每每想起阿月的死，她总是自问——明明都逃出北凉军营了，为什么阿月还是死了。 已经抓住希望，却又再次陷入绝望的感受，她早已体会过。 见那产婆一直在说没希望，慕辞甚是气恼。 同样不会轻言放弃的，还有温瑾昀。 他救过不少人，也救过猫狗。 只要不到最后一刻，就能再搏一搏。 他握住慕辞的手，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夭夭，你愿意试一试，将那孩子救出来吗。” 慕辞脸色微变。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 温瑾昀的意思是，让她剖开那妇人的肚子……
第四百五十一章 喜欢剖孩子 在解剖活人这方面，慕辞曾从阮英杰那儿学到了很多。 以前对害死华裳皇姐的李蓉儿恨之入骨时，她也学过怎么把孩子活活取出来。 是以，现在要她剖腹取子，她一点也不慌。 药人营那儿有现成的刀具和麻沸散。 温瑾昀命人去取了来。 产房内，妇人已是精疲力竭。 看到有人进来，就求人救孩子。 南宫跟在公主身后，手里拿着一套刀具。 听说要剖开自己的肚子，产妇一点都不害怕。 “行，只要孩子平安……怎么都可以……” 说着，便是一脸视死如归。 南宫给她用麻沸散时，慕辞心不在焉地问了句。 “哪怕你会死，也要保住孩子吗？” 妇人虚弱无力地点头。 慕辞觉得她很傻。 “保住自己不好吗？这个孩子没了，还能再怀……” 妇人还想再回答，但因着麻沸散的作用，很快就晕了过去。 南宫已将妇人的衣物剪开。 看到她那圆滚滚的大肚子，慕辞的手有些抖。 以往她折磨人时，从来不会手抖。 肚子里竟藏着一个孩子，这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啊。 旋即，慕辞找准位置，下刀…… 温瑾昀此刻站在屋外，心里七上八下。 若能成功，必然是一件幸事。 可若是失败，孩子和大人都没保住，只怕会在公主心中留下阴影。 为了应对突发情况，产婆也进去了。 她离床不近，忍不住伸长脖子看。 同时，内心直嘀咕。 剖腹取子要是真这么容易，那天底下就没有难产而死的妇人了。 很快，意外发生了。 哪怕用了麻沸散，产妇还是生生痛醒了。 南宫绑着她的四肢，她的脸狰狞扭曲。 “啊——” 一声声惨叫，并未让慕辞分心。 妇人汗如雨下，到后来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闷哼。 慕辞额头上也沁出了细汗。 若是以前，她最讨厌别人大喊大叫，一定会不耐烦地让产妇闭嘴。 但现在，她一言不发，只想快点把孩子剖出来。 某一瞬间，她甚至想到了母后。 母后也曾像这个妇人一样，为了生下她而拼尽全力吗？ 母后做过很多让她至今无法原谅的事情，但也无法否认，母后曾经也是个平凡的母亲，同样怀胎十月，同样会担心自己的孩子能否平安降生。 而后又想到自己。 她以后，也会像这妇人一样，为了生下自己的孩子，连死都不怕吗？ …… 不知过去多久，屋内传出婴孩响亮的啼哭声。 屋门终于开了。 南宫率先出来禀告温瑾昀。 “大人，是个女孩。” 向来高冷得面无表情的南宫，此刻也有些激动。 更别说是其他喜形于色的人了。 就比如楚安。 “大人，太好了，这下总算能歇口气了！” 产房内。 产婆用布头包裹着婴孩，抱着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妇人看了孩子一眼，便已心满意足。 之后，人就再度晕了过去。 慕辞将妇人的伤口缝好，才能空下来看孩子。 那是她亲手救活的婴儿。 再晚一会儿，可能就要活活憋死在母腹中。 婴孩刚脱离母体，身上黏糊糊的，小脸红彤彤，眼睛还睁不开，只知道“呜呜哇哇”地哭。 产妇现在需要于原地休养，勉强赶路回城，一来伤口容易崩开，二来恐怕感染，导致丧命。 于是，温瑾昀安排了护卫和产婆留守。 回城内的路上，慕辞心不在焉。 温瑾昀没有打扰她，只握着她的手，默默陪着。 直到，她突兀地说了句。 “同样是寄居在人体内的，婴儿比尸虫好看。” 温瑾昀还真不知道如何附和她。 毕竟，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她却像是才发现似的。 小公主抱住他的腰，感慨道。 “言之哥哥，那女人好厉害。 “她之前还痛得死去活来，好几次，我都以为她快撑不住，要死了，但每次她都能恢复过来。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呢，难怪都说为母则刚。” 温瑾昀搂着她，目光温和。 “男女皆如此，只要遇上想要守护的，都能变得无坚不摧。” 慕辞点点头，无比赞同。 “没错，阿月也是这样，她胆子可小了，却能为了保护我，连老虎都不怕。” 而后，她抬起头来，带着几分得意劲儿道。 “我也是哦。明知道那密室里有毒气，我还是为了你冲进去了。” 她话音刚落，温瑾昀就低头轻吻她脸颊。 “能得你这般在意，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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