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 总算有反应了! ……她换了个腿站着,继续傻笑。 “……” 沈清漪气沉丹田—— “流萤!!” “啊!” 流萤吓得险些把手中的花瓶都打了,幸亏她反应过来这才未曾酿成悲剧。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地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沈清漪无奈地挠了挠额角,道:“我说你平时可不是这么不谨慎的,被旁人下了迷魂药是怎么着,傻笑成那副样子。” 流萤闻言便更觉羞涩,不由腼腆一笑,道:“其实,是有缘故的。” 沈清漪不解:“什么缘故?” 流萤娇羞道:“是……是慕侯爷,他……他约我明日七夕节逛庙会来着。” “……” 沈清漪面无表情。 料到了。 都走,都去逛,一个个的,都丢下她一个人好了。 她懒得询问各种缘由,便转头要去找轻罗。 流萤及时叫住她:“小姐,轻罗不在屋里。” 沈清漪头都大了。 “她又上哪去了?!” 流萤讪讪一笑。 “今儿个摄政王府的时闲公子来找轻罗商量要事……” “……” 她就多余问。 这一刻,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似乎分外孤独。 自小爱护自己的哥哥弟妹如今身边都有了旁人,自己已不再是占据他们心中的唯一,就连流萤和轻罗也是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唯有自己,虽是一心思慕楚峥越,但当楚峥越真的如前世那般坐上摄政王之位后,对自己的态度却已是大相径庭,全然没有了前世的执着。 原以为重生而回,至少身边有楚峥越。 可如今看来,最孤独的人,竟只有她一个。 竟不知是觉得悲凉,还是该庆幸孤身之喜了。 …… 当夜,她遣散院中众仆,坐在屋檐上对月孤酌。 她酒量并不好,因此喝的也只是醇厚温润的梅子酒,酸甜甜的入口,中和了心头的酸意。 她望着天上眨着眼的点点星子,双目因为酒气的上涌而逐渐带了些重影。 模糊的星星逐渐汇聚,慢慢形成了楚峥越的脸。 男子笑容温柔,可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若即若离,风轻云淡,丝毫天下的一切都入不得他的眼。 可她却曾见过他因为屈辱而紧握杯壁发白的骨节,见过他为了自己而卑躬屈膝,浑身是血的狼狈模样。 酒劲儿的催使之下,她不由有些疑惑。 沉着冷静是他,狼狈不舍是他。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她不解,也想不通。 可越想不通,她越想去想,越想脑子便越乱,酒劲儿逐渐上头,催的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终于,她手一松,酒坛子便顺着屋顶滚落。 她也眼皮一沉,顺着房梁滑了下去。 就在她即将落地时,忽有一抹红影从半空飞将而来,正将她接入怀中,顺着惯性绕了两圈方才站稳。 沈清漪嗅到了鼻尖萦绕的那抹薄荷香,不由下意识地抱紧了那人。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古人所言,果真是未曾骗我……” 那人道:“你怎知,这就是梦?” 沈清漪笑道:“若不是梦,他又怎会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呢?他一直都只是在利用我,无论是夺得摄政王之位也好,算计蜀王也好,扳倒太子也好,他一直都是在利用我,什么喜欢,什么感情,都左不过是形同虚设……对他来说,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利用品,用完了,便扔了……哪里又比得上他心中真正所爱之人呢?” 沈清漪说着说着,话中便带了哽咽,乌溜溜的杏眼渗出泪花盈盈挂在羽睫上,是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来人发出一声叹息。 他腾出手来为他擦去泪花,抱着她进了房中。 来人将沈清漪放入榻上,为她换上寝衣,又亲自打了水来,正意图将床榻上的沈清漪放入水中时,却被对方反客为主地猛然堵住了唇。 “既是梦中,便纵我放纵一次吧,可好?” 她娴熟地扯下他的衣带,吻上他的喉结。 “……阿瑶……” 余下的话被尽数吞没。 床帐缓缓而落,低语掩没枕畔,指尖的触碰带着微妙的炙热,原本氤氲着热气的热水逐渐冷却,直到冰凉入骨。 次日,沈清漪从宿醉之中醒来。 她头痛欲裂,掀开被子,却惊悚地发觉自己不着寸缕。 她回想起昨夜的梦境,不由面颊羞红。 莫名的,怎会做那般令人不齿的梦……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驱散了那残留的梦境。 待换好衣裳,沈忆年夫妻便差人来邀请她同游七夕庙会。 沈清漪腰酸背痛,本不想同行,但想到哥嫂两人一个常年在烟庆府,一个常年在军营,多年见不得一面,此刻相邀自然是盛情难却,便应下了声来,一同前往了。 哪知走了没多久,她便后悔了。 七夕女儿节自然是满街热闹,杂耍的卖糖糕的卖面具的,只消扫上一眼便花了眼,瞧着有趣得紧。 沈清漪提着个花灯噘着嘴跟在沈忆年兄妹身后,莫名觉得自己比手中的花灯还要亮。
第152章 七夕特别篇(3) 沈忆年同袁晚宁两人十指相扣,虽成婚多年,但两人依旧如新婚燕尔一般如胶似漆,望向对方的眼中满怀柔情,唯有彼此,再容不得他人。 沈清漪在两人身后百无聊赖。 这小两口这个时候把她叫出了干嘛?遛狗? 虽说如此,但她还是任劳任怨地跟在两人身后。 她东张西望,目光被路边的一个猜灯谜所吸引。 见哥嫂两人未曾注意到自己,她便驻足停了下来。 摊主敲了敲手中的铜锣,扬声道:“瞧一瞧看一看,今日谁猜的灯谜多,便是最后的赢家,可得七姐保佑,那把银梭子,就是今日的彩头!” 众人纷纷应和,沈清漪也是兴致勃勃,连手中的花灯都忘了,随手扔去了一旁。 她并未发现有人将那花灯拾起来,如获至宝般地捧入怀中。 摊主拿起一个谜语来,口中念道:“小龙船,龙船小,龙船尖尖两头翘,水里飘了一秋天,装来一颗白元宝——打一水果。” 众人交头接耳,沈清漪不假思索:“菱角吧。” 摊主笑道:“这位姑娘对了。” 他说着又拿起第二个谜语来:“长得像竹不是竹,周身有节不太粗,又是紫来又是绿,只吃生来不吃熟,还是猜一水果。” 这个简单些,沈清漪抢先道:“甘蔗。” 摊主道:“姑娘又对了。” 接下来几题,沈清漪也陆续答对了大半,唯有一个公子同她较着劲,两人平分秋色,倒是难分胜负。 摊主拿起最后一道题目,笑道:“看来今日的魁首,便是从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两人身上出了,只是,这最后一题却也难些,若谁答不对的话,便是功亏一篑,花落旁人家了。” 沈清漪笑道:“店家出题就是了。” 摊主道:“听好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甫入葡园枝累累,正临华苑草萋萋——打一花名。” 沈清漪闻言便愣了愣,这最后一题的确是并未立刻反应过来,却听那一直相争之人悠然道:“唯有秋菊。” 摊主闻言便笑赞道:“公子赢了,这彩头银梭子,便是公子的了,公子可将此物赠予所爱女子,也算是让其得了七姐保佑。” 那公子笑得斯文有礼,进退有度,道:“多谢吉言。” 待众人散去后,沈清漪也深觉无趣,正要离开,却忽然被一只银梭子拦住了去路。 她不由吓了一跳。 那握着银梭子的手修长白皙,温润如玉,同方才的说话声甚为相配,便知此人必然生的不差。 沈清漪抬眼一看,却是熟人。 正是新科探花郎,谢憧之。 谢憧之的右手递来银梭子,左手却拿着个花灯,正是方才沈清漪所拿的那只。 谢憧之笑道:“许久未见郡主,竟不知,郡主还是如从前那般,恍若仙人之姿。” 沈清漪道:“谢探花乃是新科探花郎,颇受圣上重视,我不过一个小小郡主,何以让探花这般称赞?” 谢憧之腼腆一笑。 他本就容颜过人,这一笑更是令人难以挪移视线。 他笑道:“方才店主说,要我将这梭子赠予心中所爱之人,如此方能得七姐保佑,因此,我才会将此物赠予郡主,还望郡主不要嫌弃。” 竟是妥妥的表白之语。 前世今生沈清漪同他也不过数面之缘,不过是今生举手之劳救了他一把,更何况此人乃是楚峥越手下之人,于情于理,她都没有接受的道理。 她正要开口拒绝,忽有一个极慵懒的声音从她身后淡淡传来。 “的确,乞巧节乞巧,乃是千年传下来的规矩,既然这彩头送了,便没有不要的道理,既是憧之的一番好心,娘子还不收下?” 说着,便有一只手顺着她肩头越过,将那梭子极随意地接入了手中抛入空中又接住。 沈清漪惊愕地转头看去,满眼尽是不可思议。 来人俊美如山巅雪,云间月,俊逸天成,只是嘴角的笑容带着一抹说不出的痞气。 “只可惜,本王的王妃虽说绣活上佳,但既是贵为摄政王妃,便没有如寻常人那般,为旁人绣花穿线的道理,这梭子也不过是个玩意罢了,是留是丢,且看我家娘子的一句话。” 听了这话,谢憧之先是惊愕,接着便流露出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失望。 “原来,郡主早已名花有主?所嫁之人,还是……” 楚峥越一把牵住沈清漪的手,随后用一只翡翠雕刻而成的发簪自然而然地插在了沈清漪的发髻上。 挽发的动作是那样娴熟而自然,仿佛早已演练了千万遍,早已烂熟于心。 这样再寻常不过却又莫名亲密的动作刺痛了谢憧之的眼。 楚峥越懒洋洋一笑:“正是本王。” 谢憧之眼底划过一抹黯淡,却还是仰头笑道:“郡主既已名花有主,那憧之便不再打扰,就此别过,再会。” 说着便转身离去了。 待他走后,沈清漪便想要挣脱楚峥越的手,谁知他反而握的更紧了些。 “怎么,在生我的气?” 沈清漪没好气:“不敢,摄政王大人身边美人如云,哪里还记得我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 楚峥越将她拉入怀中,凑近她的耳垂,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既是萍水相逢,昨夜又为何拥我入榻,那般热情地邀我共赴巫山?” 沈清漪闻言,面颊“噌”地便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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