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吃相太难看,让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不过也罢,左右自己也打算将柳溪元调至余淮,去辅佐老三理政,这也算是自己为数不多能为老三做的事了。 总要给他身边留几个不受许相逢控制的肱骨之臣,日后登基才好与许相逢抗衡。 皇帝本来都准备后只要许相逢开口要调柳溪元离京,就直接准了,却在听得许相逢点出的人时,略微怔愣了一下。 “肖大人在朝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大展拳脚,所以一直也未能得到什么晋升。如今眼看年事将高,也该给肖大人一个立功升迁的机会才是。” 许相逢这话一出,不只是皇帝愣了,满朝文武都愣住了。 没道理啊! 刚才丞相不还帮着肖录踩晏清吗? 这怎么一转眼,肖录就哪里得罪了丞相,让丞相想将他下放地方了? 肖录也是懵的,但在许相逢下一句话出口之后,他霎时就明白过来,许相逢为什么要将他下放地方了。 许相逢说:“老臣私以为,可钦点肖大人为钦差,前往余淮督办余淮大坝修缮一事。如今雨季降至,大坝务须早日完工才是。另余淮知县叛逃,老臣以为朝中该择优良之才,任余淮知县,以长久治理余淮。” 这话单听没什么毛病,但联想起前些日子里,让自己南下对端王下黑手的黑袍人,霎时就叫肖录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许相逢难不成就是那黑袍背后的主人? 他要害端王? 可端王是他唯一的外孙啊! 肖录想不通。 虎毒尚且不食子,许相逢无论如何也不该恶毒到这个地步才是。 又或者许相逢也只是黑袍背后的主人的一枚棋子? 若真是如此,这黑袍背后的主人,又该是有怎样滔天的势力? 这样的人,他想谋求什么谋求不到? 这样一个已有滔天权势在手的人,真的会在乎明面上的那一把龙椅吗? 肖录想不明白,但却很清楚一点。 拥有这样势力的一个人,是自己绝对没办法违抗的。 他就算是逃,都将是无处可逃! 肖录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因为这一个猜测,而彻底烟消云散。 他明白,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只有完成黑袍吩咐的事,哪怕要赔上他自己的命,为了保全自家妻儿老小的命,却也是不得不为。 “微臣自请前往余淮为圣上与端王殿下分忧。” 想通了自己没有退路,肖录心如死灰地自请前往余淮。 皇帝看一眼肖录,又扫一眼垂首而立的许相逢,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这肖录到底是郭佑宁的人,还是他许相逢的人呢? 若是许相逢的人,他又怎么敢对老三动手? 莫非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他肖录真就是有个余淮的亲戚遭了难,而他也真的就只是派人去问候照料那位亲戚而已?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事。
第221章 再请下放 “肖爱卿身为老臣,治国理政经验充足,若只是前往余淮监督大坝修缮一事,未免小才大用了。” 皇帝摸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亦不知肖录底细,略沉思片刻,倒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丞相先前有句话说的甚是在理。年轻人就是需要多多历练。朕看,余淮一事,让徐子埙前去便可。” 徐子埙作为徐开达的侄子,因着徐开达唯一的外孙小六寄养在皇后的膝下,而从入京开始,就一直是端王的幕僚、亲信,今年春闱一举中进,才入朝为官罢了。 有他前往余淮帮老三,再加先前遣去的游甫钰,老三日后归朝,便也算是有了自己的班底,不至于如自己当初一般,完全仰仗于许相逢。 至于柳溪元…… 皇帝瞥一眼柳溪元,又问许相逢:“至于余淮知县,丞相心中可有心仪人选?” 若是能叫老狐狸自己把柳溪元调出去,倒是能在朝中削他一波声望,叫人看清楚这老狐狸宽容大度的皮下,其实是个不能容异己的。 许相逢顺着皇帝先前的视线看一眼柳溪元,抬睫对上皇帝眼中渐隐的精光,敛下眼去:“老臣以为,先前遣去怀临督军的御史游甫钰,可当此重任。” 皇帝挑眉:“丞相不是说,应从朝中折优良者以授?” “游甫钰作为后期之秀,从京中离去上任督军,本就品学兼优,能力卓绝。然如今战事已闭,督军一职名存实亡。若仍令其督军,处理军营后勤之事,未免屈才。” 许相逢对答如流,并不打算接皇帝的话茬,“所以,老臣以为,授游甫钰余淮知县之职,并协管怀临、漳渝等县,方能令其大展才能。” 皇帝不是很想答应这件事。 若让游甫钰任余淮知县,还要协管怀临、漳渝等县,则至少三年,游甫钰都得待在地方。 如此,便不能随老三回朝,成为老三的主力。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游甫钰成为余淮知县,协管怀临、漳渝等县之后,便等于将香漳河入海口的商贸口把握在了老三的手里。 这对于国家赋税收入来说,又确实是件好事。 这两年西、南两疆天灾人祸、兵荒马乱的,赋税基本收不上来,朝廷还得倒贴钱去赈灾和支援战争,只能靠加重东、北两疆的赋税来平衡。 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一旦激起民愤,也是件麻烦事。 若是游甫钰掌握了这三处的经贸,加上受损不严重的东南疆域,下半年应该就能将南疆的赋税照常收取上来了。 至于西疆…… 赋税就不指望了,别再往里面贴钱就不错了。 不得不说,虽然老晏家这么多年把西疆守得铁板一块,别人想插手难上加难,但当初晏家先祖决定与另四家一同合为武安的做法,也确实是缓解了西疆因为土地贫瘠不宜躬耕而带来的经济上的不足。 这些年西疆往朝廷交的赋税不多,但朝廷为了稳住西疆边境的安宁,倒是拨了不少粮款去建立西疆军队,支持西疆跟西戎打仗。 指望西疆赚钱是不可能的,但为了内陆的安宁,每年往西疆拨去的兵务开销确实不能断的。 到了后来战事频繁的那段时间,西疆基本就是全境免税的状态,全靠武安其他地区的赋税养活着。 另四家明知晏家先祖打的这个主意,却又不能不同意。 只因为晏家治下的军队因为常年与西戎对战,实力最为强悍。 若是他们都挡不住西戎的铁蹄,其余四家就算联合起来,也不够西戎铁骑看的。 只是让游甫钰去管理余淮、怀临、漳渝等县,搞外贸,搞钱…… 皇帝想起游甫钰科考的策论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公正刚直,想要他对那些商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一心搞钱,怕是有些难。 水至清则无鱼。 商场上抓得太干净了,钱也很难搞到手。 可若是为人没有底线,却又容易和商人同流合污,损伤朝廷的利益。 思及此,皇帝是视线又落到柳溪元身上。 在守着底线四面逢迎这一块儿上,新起之秀中,还得是他柳溪元啊! 正好他这次也跟老狐狸闹掰了,以老狐狸那点儿肚量,就算想之后再拉拢柳溪元,也定然不可能重用。 以柳溪元的脑子,不可能想不到这点儿事儿。 只是自己开口提这事儿,且不是显得自己在老狐狸和柳溪元的矛盾中,站了老狐狸的台? 这口要是开了,朝里那些墙头草,还不得更捧着老狐狸? “游爱卿年纪尚轻,恐还需要些历练。” 皇帝琢磨着开口,却一时想不到,该以何种理由,恰到好处地让柳溪元去接这个肥差。 正在皇帝犹豫要怎么开口将游甫钰换成柳溪元的时候,却听肖录突然开口:“微臣愿自请下放余淮,辅佐新任知县治理好三县。” 对于肖录执意前往余淮一事,引得皇帝疑心又起,不免皱眉:“肖大人年事已高,还是莫要大动干戈地长途跋涉为好。” “正如圣上所言,老臣年事已高,便越发思乡念故。且近年余淮发灾,家中亲故遭难,前些日子上京求到了微臣家中,微臣一时感概良多。” 肖录却是听不懂皇帝的暗示一般,反而借着皇帝的话说道,“微臣本欲辞官返乡,欲与亲故晚年团聚,也好无憾了却残生。如今微臣还能为朝廷尽最后一点心力,为圣上培养可当重任的新人,也算是微臣终末之年,最后能报答先帝与圣上的知遇之恩的机会了。” “故,微臣肯请圣上,准微臣返乡余淮,辅佐游大人治理三县一年。待游大人可独当一面之时,准许微臣辞官安享晚年。” 肖录大拜至地,说得情真意切。 一时之间,倒真叫皇帝心中的怀疑消了那么几分。 看来肖录余淮亲故找上京来,他又派人回余淮的事儿,可能真的不想自己想的那般复杂。 皇帝沉着眼看着肖录,心里想着事儿,面上却要做惋惜之意,挽留肖录。
第222章 举荐政敌 “肖爱卿说哪里的话?” 皇帝故作留恋地挽留,“肖大人在朝多年,为朝廷尽忠尽力,思乡心切之时,亦不忘为国效力。能得肖爱卿这等良臣,是朕之幸。按说肖爱卿思乡心切,朕不好不准。但肖爱卿身为御史大夫,领御史台监察百官,谏言于朕。爱卿若是走了,这御史台何人又能当此重任?” “朝堂还离不开肖爱卿啊!” 皇帝亦是说得情真意切,好似真的舍不得肖录走一般。 肖录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物,但却也知道皇帝这时的挽留虽然听起来很真情实意,但心里恐怕已经想好了要谁来接手了。 王卫涛的儿子王京柯今年科考中举,跟游甫钰两个人,可是皇帝亲自点进御史台的,还一来就是能入朝参政的御史之职。 要说皇帝心里没有一点儿打算,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王京柯这人,跟游甫钰似乎不太对付。 皇帝恐怕也是因为这个,看在王卫涛的面子上,才把游甫钰下放的。 游甫钰跟柳溪元交好又是同乡,柳溪元得罪了许相逢…… 肖录心里思量着,决定临走前卖皇帝一个面子:“圣上言重了。老臣年纪大了,许多事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如今恰逢朝中新人人才辈出之时,老臣已是可安心隐退的时候了。老臣以为,王尚书之子御史王京柯,可接任老臣之位。” 说罢,肖录特意以余光看了眼许相逢的脸色。 他这一下,不只是想卖皇帝一个面子,挽回一下之前自己在皇帝面前败坏的好感,也是为了恶心一下许相逢。 虽说游甫钰跟柳溪元交好又是同乡,柳溪元得罪了许相逢,许相逢很可能回因此也记恨上游甫钰,故而想让其留在地方,有想孤立柳溪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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