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买卖,他许相逢并不亏。 而对乌麦而言,他可以除掉阿伊罕这个由可汗正妻所出的嫡子,这个妨碍他最深的弟弟。 至于玛莎朵这个西戎唯一的公主,也是最受可汗宠爱的公主,她的死能让西戎可汗在已经跟西疆打过一场损失巨大的情况下,怒而发兵。 纵然此刻阿伊罕和玛莎朵还活着,但归期已到,人影不觅,已足够游说可汗发兵了。 不管他们活着还是死了,乌麦的大军压上西晏边境之后,他们就是活着也是死了。 但若他们能脱身回到西戎皇庭,倒霉的就是乌麦。 西戎也将因为内乱而无暇顾及西晏。 西晏之围必解。 所以在长谈后休整了几日,袁路之就与齐术一起,由西晏的好手和晏家暗卫一道,暗中护送阿伊罕、玛莎朵入羌。 入羌之后,一行人与已经在羌地站稳脚跟的游甫钰汇合,跟随羌地行商,自西出羌地,过夜郎、古沧兰等西域之国,再绕道西戎可敦,阿伊罕、玛莎朵生母的国度,获取其外祖的支援,返回西戎皇庭,揭露乌麦通敌谋害兄妹之举。 西戎内乱由此开始,乌麦自顾不暇,从西晏边境退走,蛰伏徘徊于西戎边境城市,拉开了长达数十年之久的西戎内战。 直至后期武安动荡结束,休养生息后,两国再次联手,才平息西戎内乱。 此后经年,武安新国与西戎结为盟约,西戎成为武安新国属国。武安新国派遣官员驻扎西戎,授农耕,传教义,协理西戎政务。 第一任的驻官,也是西戎公主的驸马,曾经的季城少城主。 说回当前,袁路之和齐术护送阿伊罕、玛莎朵入羌之后,金铭南下渝怀一带,与柳溪元汇合,处理海域岛国游祝进犯之事,助康永安开拓海路,为西晏与武安的对战凑集军饷粮草。 傅云怀却是做了游稚青的临时学徒,跟着陆凝之混在军营里给游稚青打下手。 也多亏了游稚青,在晚夏的一场旱涝后的瘟疫,才得以在出现苗头时便被控制了下来。 当西北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游稚青受晏清之托,带着陆凝之和傅云怀去了北地。
第295章 尘埃落定 虽然郭佳已经修缮了进入北地的道路,但北地的雪灾却是无法避免的。 瘟疫在提前知道了雪灾会发生的情况下,对人员做了疏散和搬迁,可能不会出现,但晏清却不敢赌。 所以她拜托对瘟疫最有经验的游稚青,去了北地坐镇。 彼时,距离武安向西晏宣战,已经过了五个月。 五个月的时间里,付知约驻守季城,跟西晏打了五个月的攻防,双方各有胜负。 西晏在撑过了最初的突袭之后,跟武安之间的战斗就陷入了僵持阶段。 晏清在和郭佑宁谈妥后,返回已宣布复国的西晏,作为晏家唯一的后人,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西晏的帝王。 西晏跟武安不同,在武安乃至前朝的历史上,都没有过女人称帝,但西晏的历史上从不乏女帝掌权。 晏清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西晏的女帝,没有什么盛大的登基大典,自回到塔里尔,等着她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杂事。 说是称帝,却也跟从前的元帅做的事没什么两样,只在军事上又多了民事罢了。 到六月中,西戎乌麦撤军,西晏围困之危顿解,拉开反攻序幕。 同月十七,孟舒澜持皇诏现身北疆,揭露许相逢残害皇子、毒杀先帝。 镇北侯郭佑宁宣布效忠舒王孟舒澜,拥护其为武安新帝,对许相逢进行讨伐。 本是效忠于许相逢的地方势力倒戈,郭佑宁发兵南下,顺势拿下本已在许相逢掌控之中的东北部。 雪原十二部本想趁郭佑宁南伐之时突袭北地,却不想北地入山之路已通,漠城支援迅速,最终败走。 北疆兵分三路,荆漠北三城兵力互援,郭佑宁带人从冰河镇南伐,孟舒澜坐镇羊城对内地进北疆要塞妄城发起进攻,拖住妄城兵力无法增援季城或东疆。 郭佳全权负责北疆后勤调度,北地官道修缮之事暂交张鸿锋监管。 七月初,西晏跨过香漳河,大军直逼季城城楼之下,付知约败走。 许相逢收归兵力于康都,地方兵力匮乏,因孟舒澜挂出正统之名讨伐许相逢,西晏为友国相助,地方对敌大多开城投诚。 八月末,西晏与北疆军队汇集,军临康都城下。 许相逢固城而守三个月,大雪下,天寒地冻,野战不利,且北地等北疆之地传出雪灾之信,北疆兵力部分回援,以防雪原十二部趁乱侵袭。 许相逢趁机发动反攻,其幕僚劝其东迁,许相逢一意孤行,斩进谏者恐吓群臣。 群臣惊骇,城内人心不稳,其人外逃,许相逢大势已去。 乾元五年除夕前夜,西晏、北疆联军攻破康都城门,付知约战死。 大军进城,却见遍地尸山血海,皆为无辜百姓,众将士皆惊! “这狗娘养的见大势已去,竟屠城陪葬?!” 大军之中,不知谁愤而怒骂一句,顿时激起群情激愤,杀进皇城中去,所过之处惊见尸骸铺地,大雪也盖不住没及脚踝的血。 到得大殿之中,许相逢高坐龙椅之上,龙袍冠冕,居高临下地看着带兵闯入大殿的孟舒澜和晏清,放声大笑,“想我许家百年钻营,竟毁在乳臭未干的奶娃子手里!时也!命也!” 不等人上前抓捕,许相逢已气绝身亡。 军士上前查看之后,朝晏清摇头,“服毒了。” “他倒是死得轻巧!” 军中人恨得咬牙切齿,“那可是满城人命!” 此为武安国事,晏清没有置喙,交由孟舒澜处理,自己则带人全城搜寻幸存者,并处理城中尸体,以免疫病横生。 全城的清理几万人用了三天,才将街上屋内的尸体清理干净,焚烧、掩埋。 游稚青带着陆凝之、傅云怀急赴康都待命,以防疫病。 烧尸的大火燃了十天,臭味混着血腥味,从康都往外绵延七八里而不散。 大量鲜血随城中水道流经其余领地,导致周遭大片饮水遭受污染。 从十二月城破,到处理完所有后续之事,已是二月末。 康都城内幸存者寥寥无几,唯有十二三青壮,三五六老叟,孩童二四,外逃者若干。 正值寒食之日,孟舒澜开国祭,为康都遇难百姓、官员等悼念送亡。 三月中,开科考,选拔人才,填补官员空缺。 晏清返回西晏,处理西晏未定之事。 四月中旬,远赴大梁的荣锦王夫妇归国,却没回康都,反而借道羊城,去了北地。 五月末,万事皆定,经历过一番清洗的朝堂重新运转,还未正式加冕的武安新帝孟舒澜,却高调地带着国玺前往西晏向西晏女帝提亲。 天下人褒贬不一,当事人却满不在乎,将武安国玺按在晏清桌前,跟个无赖一样盯着坐在案前按着眉心的某人。 “当初你邀我并肩,如今我做了,你要反悔不成?” 晏清是想过会有这一出,也没想着再退,但…… “两国合并毕竟不是儿戏。” 晏清头疼地按着眉心,“况且刚刚经历过动荡,百废待兴之……” 孟舒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她身后,指腹轻柔地在她太阳穴处按揉着,“总之,武安的国玺我是带来了,这聘礼你要是不接,我也就不管了。” “至于两国合并之类,顾忌那么多干什么?本来就合并百年了,小别胜新婚,并回来正合适。” 对于两国大事,他说得却像是儿女小事,“我以江山聘,你携江山嫁。你要我与你并肩,我便捡了这便宜。你若是还有什么顾及,全交由我去处理,也省得我这半边天下捡得太容易。” 晏清哭笑不得地握了他的手,“我怎不知,你本性竟是个如此无赖的泼皮?”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日后可以慢慢了解。” 孟舒澜顺势圈住她脖颈,微微俯下身,将下巴搁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语调轻柔,“如今你年十八,及笄已三年,我年二十一,也已弱冠。年岁正好。” “之前一团忙乱还没什么,现下稳下来,少不得有人盯着你我后宫,我可不想自己守了近十年的人,被突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人分了心。” 知她心系天下,孟舒澜便也强词夺理,“我这也是为了稳定两国朝堂。”
第296章 大结局:携手与共 本是该叫人生出羞涩的话,却叫他小孩般埋怨的话坏了气氛,引得她笑出了声。 许是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低头在她耳边轻笑,“还请陛下垂怜,许我一个您身侧唯一之人的特权。” 五月蝉鸣聒噪,夏风吹不去炎日里的心浮气躁。 她只记得她应了一声,“好。” 掌心相握的滚烫,相触的呼吸如大漠蒸腾的热浪。 沉浸在悲寂与压抑中许久的国度,正需要一场盛会来冲淡那悲伤与绝望。 武安与西晏合并,诸多事务的商议,因着顶头两位的一句“从简”,而在半个月内全部落实。 唯有新上任的礼部尚书付衍怀跟着礼部的侍郎们合计了很久,也没能拿出个章程来。 “孟帝要高调,想红妆从康都铺到塔里尔去,一切费用孟氏商行负责。女帝想低调,与国同欢又不劳民伤财。” 付衍怀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青丝难成簪,跟顶头上司的难对付很有关系,“方院正又叮嘱过女帝尚在休养,行程、仪式等不宜劳累,但就算删繁就简,二帝同朝这事古未有之,为免除多次大操大办,二帝大婚祭礼与登基祭天相融……” “这事儿没有借鉴,确实有些不好办,但不好办的也不止这一件事儿。” 自怀临调回京城任左执宰的柳溪元对昔日同窗的抱怨报之一笑,兴致勃勃地给他添堵,“前前后后天灾人祸好几年,国库空虚,大婚的事有孟帝自己贴钱,登基还想孟氏商行出钱可是不能了。你想大操大办,可得想想户部的大人,肯不肯批银子给你。” 付衍怀一个头两个大,“我说,前些日子你不就在跟郭大小姐合计坑世族的钱了吗?我看户部刘大人这些日子抱着算盘可是合不拢嘴,登基大典这么重要的事儿,他能不批钱给我?” “右执宰行事雷厉风行,以郭家做表率,又有孟氏和晏氏皇族响应,抄起其他世族的家来虽然容易不少,但到底是动了别人的利益,麻烦事儿可不少呢!” 柳溪元指尖敲着桌子,半真半假地跟他玩笑,“要不是康都经历了一番清洗,京中这些世族元气大伤,不太满意其他外地世族的逍遥,这会儿他们怕不是闹得最凶的。” 付衍怀并不想知道他办事儿有多难,自己今天过来找他喝茶,是来找他要方案的,不是听他东扯西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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