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腹部伤口虽深,但流的血却并不多,显然被刺之时已经身亡。 致使她丧命的,是后脑一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硬生生按着撞出来的。 “后脑都撞扁了!显然是被重复撞击所致,这才是致使她死亡的真正原因。”鲁爽说完,苦着脸道,“我都说了,您就饶了我吧!” “那不成啊!我还想问问你,是谁让你造假的?”何田田漫不经心道。 鲁爽皱着一张脸道:“这不成!我不能说,我不说,死的是我一个,我要是说了,死的就是我一家!” “这么严重。”何田田眸光一冷,又问,“那你不用说了……” “好好好!”鲁爽如释重负道。 何田田却又道:“你不用说,我问,你摇头或者点头。” 鲁爽又想拒绝,可这次何田田并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以为我杀不了你全家吗?你再罗里吧嗦的,我这就……” “别别别!您问!您问就是了!” “命令你做伪证的人,是衙门里的人?” 鲁爽苦着脸,十分为难,想了许久才点了一下头。 何田田又问:“这人的官职肯定比你大。” 鲁爽再度颔首。 “他威胁你做伪证不是一次两次了?” 鲁爽苦着脸又点了点头。 何田田四下环顾,而后叹了一声:“让你做这些,他肯定赚了不少,可是看样子,他没分给你多少啊……” 这一句顿时戳中了鲁爽的心窝,他瑟瑟发抖着骂了一句:“狗造的!” 何田田顿时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鲁爽忙道:“我不是骂您!我是骂那个……唉!人家可是赚得盆满钵满,可这黑锅都给我背了,我知道,要是不出事,我也便相安无事,可要是出了事,我指定是要背起这黑锅的!” “呵!算你有脑子!”何田田轻笑了一声。 鲁爽冲着一旁啐了一口,“我能当仵作,脑子自然不差,只是谁让咱在别人手下当差呢?我也不想做这些鸡零狗碎的勾当,可有什么办法呢?” “那……”何田田的眼睛一亮,“将来有一日,我把这些事摆在台面上的时候,你可愿意作证?” —— 在鲁爽那里问到了李氏的真实死因,何田田便更加确定,苏娇肯定是被冤枉的。 她从案宗中看到,李氏被杀一案,当时在场的有李天宝、李大宝。 目击证人只有这父子两人,也就是说,真正的杀人犯,也在他们两人之中。 李天宝是李氏的夫君,李大宝是李天宝的长子,两人都有足够的理由掩护对方,所以两人都有嫌疑。 他们肯定是不会说实话了。 那么,就得换个方向来思考。 这么大的事,贿赂罗平肯定得不少银子,可李家是靠卖馒头为生的,也就只够温饱,拿出几十两甚至上百两去贿赂,这有点蹊跷。 另外一件蹊跷的事,那便是李氏带来的继子顾扬,自从出了这事,便再没人见到他。 何田田有些纳闷,这人莫非一次都没回来,不知道自己娘已经没了吗? 这事,她可以去找苏娇的娘去问问。 何田田回到江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幸好她在空间里能休息好,不然她非得被累死不成。 于是她便想着,上午早早处理完军中事务,便赶紧去找苏氏问问。 只是还没等她出门,家里便来人了。 虽然已经过了数日,但江常功一瘸一拐的脚似乎并没有好转,饶是如此,他还是驾车带着秀娘早早进城。 秀娘显得十分焦急,甚至都没有理会何田田看她和江常功的目光,一进门便道:“田田!我好像看见江顺了!” 何田田顿时警觉起来,“什么时候?” “昨晚!我昨晚歇得晚,听见院中有动静,还以为是董狗狗,便闩好门没敢出去。可那人进了院却也没敲门,就在门口徘徊不去。我不敢喊人,就等着他自己离去……” 那人徘徊许久才离去,借着月光,秀娘看到了他的背影。 很像江顺。 “只他一个?”何田田忙问。 “嗯。”秀娘一脸歉疚,“田田,我怕,我怕他又回来找你的麻烦!” 何田田托腮道:“我倒是不怕他找我麻烦,我怕他找你的麻烦。” “你还是进城吧!”江常功突然道了句。 秀娘担忧地瞥了眼他的脚,“可你……” “我这没啥的,都快好了!” “还说没啥,前天不是又崴了么。”秀娘小声嘀咕。 听着两人低声对话,何田田心里生出一丝想法,只是此刻江顺的事可能更要紧,她顾不得八卦,便道:“这样吧,我悄悄回去一趟,看看那人是不是江顺。” “可……你这么忙……”秀娘一脸为难。 “要真是江顺,说不定他又憋什么坏呢。”何田田坚决道,“我得看看!” “那成,你就坐我的车回去吧。”江常功自告奋勇道。 何田田自然没跟家里人说这事,她只是说笑般叮嘱江大娘,要带好两个孩子,又让洪绿去医学院告知秀娘的两个孩子,千万不要乱跑。 回天水村一路,秀娘心事重重,何田田只得安慰她,“别担心,江顺打不过我的,要真是他,我就得把他抓起来!” 说完,她看着秀娘道:“我要是抓江顺,你会不会……有点不乐意?” 秀娘赶忙道:“不会不会……” “那混球净给大家伙添麻烦,要是抓到他,非得把他关一辈子不可!”江常功的声音从车外传了来。 何田田还没说话,就见秀娘又红了脸。 她和江常功指定有事! 为了舒缓秀娘的紧张,何田田压低声音道:“你该不会一直在等江顺吧?” “怎么可能!”秀娘惊呼了一声,旋即吹下头,声音低不可闻,“有他还不如没有!我带着两个孩子,比跟他的时候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那就好!要是什么时候,你能有个归宿,我才真的放心了呢!”何田田说这句的时候提高了声音。 她是说给江常功听的,江常功也确实听到了。 此时,江常功竖起了耳朵,试图听到秀娘的表态。 谁料,秀娘却说了句:“你说啥呢?我要是真那么做,不被村里人骂死!” “这么说,你就只是怕被骂咯?”何田田笑吟吟道,“如果没人骂的话,你就不怕了?” 第384章 好像有点不聪明 “我、我、我没那个打算!”秀娘仓惶道。 “你还年轻着呢!该打算就打算,可别管那么多!人呀,不能总为别人的一张嘴活着!”何田田提高声音道。 秀娘急忙掀开窗帘假装看风景,再不言语。 只是何田田看到,她的耳朵根都红了。 一路来到天水村,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何田田就四处转了转。 这一转,她发现问题了。 关于秀娘和江常功的传言,虽然不再大张旗鼓,暗地里却在悄悄流传。 何田田听到的版本,是江常功为了给秀娘翻案,冒着危险去救董狗狗,结果险些丧命,幸好只是伤了脚。 而秀娘从城里回来之后,本来是要回城的,但却放不下江常功,便留在了天水村。 “之前传的那些有些玄乎,但这些事可是真真切切的,我看呀,这两人肯定有事!” “可是秀娘的娃娃管常功叔叫爷爷,这不是岔辈了么?” “就是的!这不是得让人笑话么!” 听到这里,何田田清了清嗓子,上前道:“要说这辈份,得看怎么论,以前是跟着江顺家论辈分,可现在江顺不在了,这辈份或许得重新论一论。” 老董婆子一见何田田,顿时尬笑道:“那你说,这辈份该怎么论?” 何田田老神在在道:“我听我娘说,她的一个远房亲戚跟秀娘家里沾亲,我娘管那人叫婶婶,秀娘管那人叫姐姐,那要是这么论下来的话,秀娘也是能管我娘叫大姐的,她管常功伯叫一声大哥也不为过。” “原来你们也沾亲呐?”老董婆子顿时八卦道,“这么算下来,你得管秀娘叫一声姨母?” “也可以这么说吧,所以说,这辈份得看怎么论……” “可常功快五十了吧?”老董婆子一脸八卦,“秀娘好像才二十几……” “有三十来岁吧?”何田田一脸无辜道,“常功伯不到五十呢,不过差了十几岁而已,又不是没有老夫少妻的。” 老董婆子顿时眼睛一亮,“这么说下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就是的!其实年龄大点小点又怎么样,江顺倒是跟秀娘年龄相仿呢,可是多混账啊!”何田田也八卦道,“秀娘跟着他,简直还不如个丫鬟!” “啧啧啧!”老董婆子兴致勃勃道,“江顺的事我倒是听说过,你给我们讲讲呗!” 何田田抿唇一笑,给二莽使了个眼色,“二莽比我清楚!” 见她也这么八卦,二莽便滔滔不绝道:“要说这江顺的事,问我那就对了!我跟你们说,当时大寨村有个寡妇叫金凤,自从死了男人,她见了男人就想沾一沾。就这种货色,江顺当成香饽饽一样……” 说到八卦,二莽简直堪比说书先生,说得那个精彩,比真实情形都更加吸引人。 “你们说,逃荒路上,人们都快饿得吃人了,也就江顺还有这心思,一到晚上,就跟金凤钻到没人的地方!后来两人被我们发现了,索性也不背人,每到歇脚的时候,两人就把被子一蒙……啧啧啧,你们自己想去吧!” 二莽这么一番活色生香的讲解,顿时让围观的人又添了许多,何田田则默默退出了八卦圈。 现在,人们的注意力依旧在秀娘身上,但却大多是同情。 只要有了同情,往后的事情,他们应该会向着秀娘去说。 何田田又去米线坊转了一圈,大嫂留她吃饭,可她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去了秀娘那里。 临走,大嫂给她拿了几个糖饼,说是让带去跟秀娘一块吃。 秀娘屋里已经点了油灯,而且隐隐有着说话的声音,何田田便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咳!没事的,就是一个小口子,不碍事!” “瞧瞧,都一指长了,还说是小口子,再不缝,你怕是得穿着烂布条了!” “待会儿我自己回去缝缝吧,也不好让儿媳帮着缝不是?” “那我帮你缝缝,别让人看着你破衣烂衫的……” 听到秀娘和江常功的对话,何田田更是不敢进去了,生怕打扰到他们。 她悄悄走出院子,摸出了大嫂给的糖饼。 这段日子,江金两口子就靠着何田田留下的米线坊过活,江金两口子为人敦厚,不愿抢何田田的生意,所以产量并不多,趁着闲暇之时,大嫂又做了糖饼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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