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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哥你尽管安生住着，张氏那边我让我婆娘盯着呢。” “还有我大姑那边，也给打好招呼了。” “一旦张氏那边发作，她就过去，装成顺带帮忙。” 秦大虎打量了下自己接下来要住的房间，也没嫌弃房间破败，点了点头。 放下包袱后，从兜儿里取了一串铜钱出来，递给了张老三。 “这是接下来几天我的住宿费。” “吃的不用你们管，每天帮我送盆水便成。”开口道。 粮价飞涨，现在的粮食可是金贵得很。 这趟出来，他带了不少，之前幺妹给家里送的干烙饼，还有辣酱和皮蛋。 几天时间，应付应付就能过去。 张老三瞧见秦大虎的包袱厚重，知道他自己带了吃的，也没多想。 “好嘞！谢谢秦哥！”赶紧把钱接了。 接到手里的时候，还掂了掂。 发现铜钱数量不少，至少有六十文以上，心中欢喜。 秦大虎这才让张老三出去。 张老三也没多留，喜滋滋的便走了。 秦大虎这才开始收拾屋子。 接下来，他便得在这里守着了。 只希望张氏那边尽快发动才好。 屋外，随着日头升高，太阳再次炙烤起了大地。 秦大虎在屋内热得冒汗。 见到屋外张老三一家，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收拾砍回来的菜。 索性出了屋，去跟那一家子聊天。 “秦哥来了！快坐！”张老三见到秦大虎出门，赶紧热情的道。 “快，去给秦哥端碗水来！”又冲自家婆娘道。 “欸！”婆娘赶紧应下，去了厨房。 秦大虎只是瞧了眼张老三媳妇，便径自走向了张老三给他指的位置。 然后坐了下来。 见到张老三的娃瞅着自己瞧，冷峻的脸上不觉柔和了些。 “咋砍回来这么多菜？”冲张老三问道。 张老三面上扬起了一抹苦笑来。 “天老爷旱着不下雨，环水河都快干了。没功夫天天伺候浇水啊。” “婆娘说，还不如收回来做成干菜算了。也省得它们干死在地里，到时候啥也捞不着。” 望着地上的菜，张老三又叹了口气。 “我家地里能收回来的，就这点儿了。缺粮少菜的，接下来，还不知道咋办呢？” 秦大虎再次看了眼，在一旁直勾勾盯着自己瞧的小娃娃。 心头一动，从怀里取出了小半块面饼来。 “拿着。”伸手递给了小娃娃。 小娃娃眼神一亮。 却是望向了张老三，没敢去接。 “给你你就接着，记得谢谢秦伯伯！”张老三立即道。 小娃娃面色一喜，“谢谢秦伯伯！”赶紧道。 随即接过面饼，便啃了起来。 许久没吃到面食，吃得格外欢喜。 张老三看得有些心疼，很快把视线移开了些。 “秦哥，你也没带多少干粮。用不着——”冲秦大虎道。 粮食金贵，他们家早开始吃稀的了。 大人还勉强能忍受，就是苦了娃子。 早上秦哥过来，说要在他家住几日，他还担心伙食问题。 后来秦哥说不在他家吃饭，他才放心下来。 欸，这阵子要不是有秦哥接济，他们家怕早断粮了…… 正在这时，张老三的婆娘端了水来。 秦大虎也没客气，接过之后，直接给喝了。 张老三见状，怒视向了自家婆娘。 “嘿，你这婆娘！就这点儿咋够？再去盛一碗来！”开口呵斥道。 “欸！”张老三的婆娘畏惧的看了眼自家男人，赶紧拿着碗，又走了。 秦大虎再度瞧了眼张老三婆娘离去的背影，冲张老三压了压手，示意他别发火。 “家里还缺水？”冲他问道。 张老三脸上，再度多了些丧气。 “哪儿能不缺呢？” “村里现在就一口井还在出水，各家各户按人头算。四人以上的，一家分一桶。四人以下的，只能分半桶。” “我家就三口人，每天靠半桶水过日子。” 想到了什么，张老三又赶紧望向了秦大虎。 “秦哥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跟你抱怨。” “虽然井水分得不多，但我们可以去环水河打水。环水河里，现在还是能打到水的。” 秦大虎笑了笑。表示自己没多想。 三口人一天仅能分半桶水，也难怪刚才—— “那以后，每天分我四碗能喝的水吧。洗脸擦身子的水，再分我小半盆就成。”开口道。 “这哪儿成？”张老三立即拒绝。 却见秦大虎抬手打断了他。 “你家每天分到的水本来就不多，我过来还要分你们一些，你们这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这趟，是我给你们家带来麻烦了。” “这——秦哥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张老三立即道。 却再次被秦大虎抬手打断。 正在这时，张老三的婆娘，又端着一碗水过来了。 这次还换了个大碗，装的水更多。 秦大虎见状，心里对张老三一家子的印象更好了些。 冲张老三媳妇道了一声谢后，也没客气，端起碗便喝了大半碗。 又见一旁的小娃娃，又在盯着自己瞧。 让小娃娃过来，把剩下的水喂给了小娃娃。 张老三夫妇见状，眸色有些动容。 放下空碗，秦大虎让小娃娃去一边玩。 这才又望向了张老三。 视线在张老三身上扫了几眼，眼里闪过一抹犹豫。 接着才开口道：“我在镇上找了个活计。” “苦是苦点，但工钱还不错。等这边事了了，你要不跟我去试试？”问道。
第204章 204牙婆来过 张老三一愣，随即面色立即狂喜。 “好，好啊！谢谢秦哥！” 张老三媳妇也惊喜的望向了秦大虎。 “谢谢秦哥！”跟自家男人一起道谢。 秦大虎看了二人一眼。 “先别谢，那活计也不是那么容易干下来的。” 说着，秦大虎将码头的情况同两口子说了。 两口子听罢，却完全没在意，秦大虎说的累不累，只在意听到的一天九十文工钱。 九十文啊，就算是跟牛一样下地拉犁，他也乐意！ 这便是张老三此刻的想法。 “行吧。那等这边事情处理完，我带你去上工试试。”秦大虎道。 张老三虽然不算很壮，但体格有这么大。去码头干活儿，兴许能成。 这次，对方帮他们家这么大的忙，他能拉对方一把，也乐意伸把手。 “好！谢谢秦哥！”张老三再次道谢。 然后又跟秦大虎，聊起了张家村的情况来。 “村里好几户人家都断粮了，这段时间已经有人进山挖野菜和树根了。” “听说钱家庄那边，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们村也有人去找了村长，有意想走。”张老三道。 要不是实在熬不下去，谁会愿意背井离乡呢？ 可天要再这么旱下去，大家伙儿瞧不见希望，也只能离开去谋生路了。 秦大虎听得皱眉。心中有些欷歔。 看样子现在不止镇上的人日子不好过，乡下的人更惨。 忽然想起来什么，张老三又望向了秦大虎。 “对了，张家那边现在的情况也不大好。昨儿个晚上，我大姑说，还瞧见他们请了牙婆去家里。” 秦大虎一愣。 “牙婆？”问道。 “嗯！我大姑说，好像是镇上赵氏牙行的牙婆。专门买卖女人和孩子的。” 听到“孩子”两个字，秦大虎面色立即沉了下来。 张家人要是敢动他爹的崽，他绝对拧死他们。 张老三见到秦大虎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 开口道：“应该不是为的张氏肚子里的孩子。” “那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个奶娃娃，不好养活。” 秦大虎面露疑惑。 “那是——” 张老三眼里闪过了一抹鄙夷。 “我大姑分析说，应该是张大水要卖闺女。还有——” 秦大虎皱眉。 随即，又想通了。 女娃在张家向来不受重视，之前张氏就差点儿被张家卖掉，给张二水抵债。 要不是他爹看上了张氏，拿了彩礼钱给张家，张氏那时候便被卖了。 “还有啥？”秦大虎问道。 虽是问了，其实却没什么兴趣了解更多。毕竟张大水的闺女跟他又没关系。 “还有，我大姑说，张家可能会把张氏也给卖了。”张老三犹犹豫豫的道。 秦大虎当下就是一惊。 “大姑说，当时她瞧见张大水，把牙婆领去，瞧了张氏来着。后来还跟牙婆在一边，说了好一会儿话。” “这要是真的——”张老三担忧的望向了秦大虎。 “管他真的假的。我爹都已经把休书给张家了，他们想要怎么处置张氏，跟我家无关。” 卖了正好，最好牙婆接手后，把人卖去远些的地方。 省得再去祸害他爹，还有他即将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 听到这话，张老三面色才轻松了些。 “那一家子，都不是东西！”接着，骂了一句。 秦大虎瞧了张老三一眼，没接话。 一会儿后，才又问道：“最近张二水有啥动静没？” 听秦大虎提起张二水，张老三面上闪过了一抹嫌恶。 “呸！那小子一向偷鸡摸狗，被断了一只手后，只消停了不到半个月，之后又祸害起了村里人。” “我家菜地里的菜，没少被他拔。” “还有我家之前丢的那只***成也是被他逮走的。” 跟那一家子当邻居，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自打丢了一只鸡后，他索性第二天，就把家里剩的鸡全送去镇上卖了。免得再遭那小子毒手。 现在地里的菜，他也全收回来了。 看那小子，还能祸害他家的东西不？ 听到这些，秦大虎也没觉得奇怪。 毕竟，之前他便知道，张二水在张家村的风评不好。 “就没再去镇上赌钱？”问道。 张二水可是个赌徒。 尽管被废了一只手，可这样的人，想戒赌，怕没那么容易。 “哪儿能没去啊？！”张老三立即道。 “之前，我还在镇上街口的赌摊见过他呢。” 秦大虎点了点头。心中有数了。 怪说张家要卖人呢，别不是，又是为了帮张二水还新的赌债吧？ 要真是如此，张大水要卖自己的闺女，帮弟弟还赌债，也真是够想得通的。 就这样，秦大虎跟张老三聊着天，一会儿就到了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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