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钟琪是这些年轻将领中能力最强的,他是岳飞的一十一世孙,倒霉的是如今他出身有个说头但是朝堂上没个靠山。 他曾经和年羹尧共事过,心里清楚年羹尧是有些傲气在的,但是为人还算不错,在军中很受将士们喜欢。 毕竟是年羹尧可是正儿八经考上进士的人,三甲第一百一十八名,但是他虽为同进士,但是并不是因为他成绩如此,而是他中进士的那年康熙下令大臣子弟皆置三甲。 其实就是为了寒门子弟多一些机会,毕竟这些大臣子弟已经进入殿试了,剩下的无非就是名次问题,无论他们名次如何有家中长辈帮忙总是比寒门走的官路顺畅。 而年羹尧就是因为是大臣子弟所以位列三甲,但是因为他成绩很好被点名入翰林院学习。 这人是个文武全才,文路武路都精彩,康熙十分欣赏年羹尧,年纪轻轻就安排了重要位置,而年羹尧也没有辜负康熙的期待,做事十分细致谨慎。 岳钟琪想,他要是年羹尧的话,他可得比年羹尧还傲。 征准噶尔部最好的两条路,青藏、河西走廊,绕不开年羹尧这位总督,年羹尧人虽不在京城但是名字已经送到了御前。 而他,人在京城,但是此时还找不到路子呢。 岳钟琪带兵打仗的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但是混朝堂看人眼色的能力就有些弱了。 且他老爹如今也退了,他总不好叫自家年纪一大把的老爹出来给走动,况且他爹也是在外地当的武官,回京也没几个人脉。 他在兵部衙门门口猫了好几天也不敢上前去找那些大人说话,每次鼓起勇气迈步过去,还没到人眼前就有些尴尬。 这开口可怎么说呢,大人,下官是岳钟琪,南巡的时候我在门口给皇上请安的时候您跟我说过话的。 还是大人您安,您还记得下官吗? 他琢磨了好几天也是拉不上关系,整个人都蔫了。 那些老头子们自然是瞧见了这位年轻将军的心思,换做平常还会温声招手叫人过来说几句话。 但是这时候嘛,他们自己都争的厉害,那还有心思去提拔什么年轻将军呢,大清最不缺的就是年轻将军。 岳钟琪未来会很牛,但是此刻,他还没有证明自己。 人际交往上欠缺一些的岳钟琪琢磨来琢磨去打算去找自己以前的上官打听打听。 “不用了,我给你办妥了。”岳夫人慢条斯理的道。 岳钟琪愣住,“办妥什么了?” 岳夫人翻个白眼,“就知道叫你走关系是难上加难,兜里揣着两千两银子你都送不出去,还是得我出马。” “我托了代将军的福晋找了她家六姑奶奶做说和,搭上了佟国公家的老姑奶奶,她家三小子如今给十五阿哥当亲兵,我送了一座镀金佛像过去,求人家帮忙给十五阿哥说说。” “回头有信儿了,你就去王府给王爷请个安说说话。” 岳钟琪听的一愣一愣,一拍大腿,他忽然一声,“哎呦!” “夫人,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岳夫人忍不住得意的笑笑,“还不快准备准备,见到的时候才好说话。” 岳钟琪虽然看人眼色不行,但是军事素养实在是强,他基本能判断除此次打仗的几条路线,且如果皇上是为了消灭准噶尔部的话,那主帅必然是十五阿哥。 虽然十五阿哥更年轻,但是他能力不输十四阿哥,最重要的一点。 岳钟琪看着这座修建的大气的王府,最重要的是,此战耗时不短,京中形式一时一变,只要十五阿哥能够不受京中影响。 他低头看看自己特意带来的自己两个铜锤,这两个锤子加起来一百四十斤,能不能得到十五阿哥的好感就看这两个锤子了。 都是行内人,胤祈同岳钟琪聊一聊就知道这人肚子里有东西,两人换到书房,站在沙盘前推演片刻就明白两人打仗的思路还是蛮合的,虽有争执,但是也能再次思考对方的话。 “岳将军,不入咱们练武场走一遭?”胤祈笑着问道。 岳钟琪连忙点头,立刻换到了练武场。 胤祈瞧了一眼武器架子,岳钟琪带的是一对铜锤,他也不占便宜,就挑了短兵上阵。 练武场上尘土飞扬,铜锤和铁刃相接,不到片刻已经走了十几招。 “好!”胤祈眼睛一亮,竟是越打越高兴,力气放了些,震的岳钟琪手心一麻。 一刻钟后两人同时停手,勾肩搭背的一起去洗澡喝酒吃烤羊。 两人互相交了个底,都认为和对方配合很不错,沟通的来,思路也比较合。 对兵书和练武都不敢兴趣的胤礼已经等的昏昏欲睡,吃饭的时候才谨慎。 他听着十五阿和这位岳将军的话才明白过来,他皱眉道:“也就是说,大概率十四哥会来分十五哥的兵权?” 胤祈点点头,他倒是接受良好,“要是三路出军的话肯定是少不了十四哥的。” 胤礼琢磨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道:“那能不能把十四哥踢出去呢?” “应该不能吧,”胤祈随口一答,拿起一块羊肋,“十四哥怎么也能捞一个将军的位置。” “除非...”他一顿,和胤礼对视一眼,“除非他有隐患。” 岳钟琪一缩脖子,哎呀,皇室的人啊,心真黑。 胤祈就还真没有出多少力,不说佟国维抢的有多凶狠,早就被定下负责粮草的年羹尧就不愿意这差事便宜了十四阿哥。 他自己是在旗的旗人,刚好是跟四阿哥胤禛一个旗,这个四阿哥来来回回给他多少次拉拢啊。 年羹尧可不乐意掺合进皇子们的争斗中,且要是四阿哥礼贤下士那种他还能有些意动。 但是偏偏四阿哥话里话外拿捏着他是在旗奴才,他自然就不乐意了,十四阿哥还是四阿哥的同母弟,这要是叫他领兵,岂不是骑在他脖子上拉屎。 年羹尧一琢磨就来了心思,加上有人联络着,他就小心试探了一下! 这下子可好! 果然!十四阿哥这个眼高于顶的还以为年羹尧是在示好。 呵呵,年羹尧冷笑一声,他可是掌管一地的封疆大吏,又是四川这种重地,他手握重兵! 进京叙职的时候连太子爷都笑着叫他起来,这帮子光头阿哥可是来了劲儿,他年纪轻轻就手握重权,可不是不要脸的贱皮子非要给人家当奴才的! 当即年羹尧就开始搞事情了。 当然了,他是在筹备了一半的粮草确保自己运粮官的位置稳了之后才开始搞事。 半月后,朝堂上的大臣们就知道了,年羹尧和十四阿哥互骂一事,碍于身份,年羹尧骂的很克制,但是阴阳怪气的意思扑面而来。 据说是负责粮草的年羹尧忠心耿耿尽忠职守,为了差事考量给京中热门的几位将军都送了四川特产还说了几句好话。 人家十五阿哥都收了特产叫府里奴才买了京城的几样东西寄回去,偏生十四阿哥觉得年羹尧不够恭敬直接去信骂人。 康熙一听就嫌弃的很,临战之前还闹出这种事,老十四也太轻浮了些。 随即他不再犹豫。 康熙四十七年,封十五阿哥胤祈为抚远大将军平准噶尔部,年轻一辈的将领多数在列,还有老将压阵,大清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康熙四十八年,胤祈还在青海和准噶尔部打仗呢,为了安抚蒙古部落康熙再次巡幸草原,带走了以太子为首的诸多皇子。 多年之后胤礼回忆起来,“那天晚上的马奶酒很香醇,我喝了一杯扭头要和三哥说句话,刚好看到了皇阿玛的眼神。” 蒙古亲王贝勒围着太子劝酒,一个个话语亲热,大公主的额驸班第格外高兴,太子和太子妃的女儿许给了他的儿子做媳妇,这不是皇上赐婚,这是大公主和太子妃谈的婚事。 太子实在喝不下,求饶的找姐夫兼未来亲家帮忙,班第挤过去大声道:“我来!” 胤礼一杯酒下肚,脸上一热,眼角处泛着红,他侧头看过去,瞧见了皇阿玛的眼神。 皇阿玛单手握着酒杯,瞧着太子被众人劝酒,那眼神中不是好笑,不是期待,不是慈爱,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似乎在思考似乎是冷漠。 胤礼打个哆嗦,随即被三哥揽过去喝酒,喝的脑子晕晕的不能再想。 第一日,他迷糊着被侍卫半压着到热河行宫的,跪在满地的大臣中间。 康熙哭的要昏倒,被大臣搀扶着都要跌下去,伤心悲痛之极。 胤礼想,是谁干了什么事吗? “朕决意废太子!” 惊骇的抬起头,胤礼浑身冷的像掉进冰窟窿里。 痛哭的皇父,兴奋的大哥,冷笑着站起来的太子,跪下磕头解释的十三哥。 他咽下看口水,老天爷啊,求求你了,念在我每年都烧香拜佛的份上,保佑十五哥快点打胜仗回京吧。 一转眼之间,胤礼心里默念祈祷词还没结束,哥哥们已经废了三个。 大哥、一哥、十三哥都被侍卫严密看管。 胤礼的马车周围也有禁军围着,不过比其他哥哥就少了不少,他抱着瑟瑟发抖的小十八。 年幼的十八阿哥只是小了,他不是傻,他从早上起来知道了废太子的事后就再也不敢吭声。 这会儿被哥哥抱在怀里他才偷摸瞧着外面禁军,用小手挡着嘴巴小声道:“十七哥,我有点害怕。” 胤礼心里也害怕还有很多的担忧,他小声回复弟弟,“不怕,十五哥很快就回来了。”
第145章 五月是多雨的天气,细雨连绵叫人浑身粘腻,偏又没有瓢泼大雨显得老天爷是个吝啬的。 这般的天儿紫禁城里都是要烧火炕的,驱散湿气潮气。 被关押在毓庆宫的太子受到了难得的冷遇,整个毓庆宫的人都不能出去走动。 内务府每日送来的蔬菜肉食肉眼可见的寒酸,换做从前,是毓庆宫里伺候的奴才都瞧不上眼的,但是如今却是这二百多人的口粮。 太子被废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曾经担任内务府总管的是太子的奶公,可惜这人早就被处死,他也没个魂儿能帮毓庆宫做些什么。 毓庆宫成了变相的刑部大牢,直郡王府成了宗人府大牢,这两人都成了不可言说的罪人。 同样被波及的十三阿哥则没有那么好运,他挺身而出为太子辩驳,兄弟之情叫人动容。 但是康熙可不认为胤祥是忠肝义胆,只觉得他是奸诈小人。 胤祥的待遇甚至还远不及废太子和直亲王,他被押回京后甚至不能回自己家,被关押在养蜂夹道。 那就是个京城一个小胡同中的小院子,被九门提督托合齐亲自看管。 老五试图开口请求皇阿玛将看管十三弟的任务交给自己,但是康熙一个冷冷的眼神瞟过来,胤祺就缩了脖子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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