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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到了北辰镇后，江瑟便一直在颜袅袅耳边说起莫家二三事。 颜袅袅听了个肚饱，但她却知道，江瑟似乎并不开心。 那日，陆星原拒绝了花虞湘想要一同前往的请求，可花虞湘依旧远远跟着他们。 到了北辰镇仙客来客栈，花虞湘更是以师姐的身份，抢下了陆星原旁边的房间，甚至还出灵石把另一边的房间也包下了。 更是让仙客来的小二将她们二人的房间安排得离陆星原远远的。 这个操作看得她目瞪口呆。 不是，有必要吗？？？ 颜袅袅看了一眼明显不在状态的江瑟，唔，好像还是有影响的。 江瑟语气一转，变得惆怅，“袅袅你说，陆师兄和花师姐，她们是……以后会是道侣吗？” 怎么可能？ “不见得吧。”颜袅袅摇头，“根本不像啊。” “可是……”可那时花师姐如此安排住宿，陆师兄根本没有拒绝啊！ 这不就是放任吗？ 想到花师姐看过来时隐隐得意的眼神，她心里莫名不舒服。 但是这个想法，她又不好意思和袅袅说出来，似乎只要一说，她心里那难以启齿的念头就要公之于众。 “你想说花师姐如此安排住宿，但陆师兄却好像默认了？” “袅袅？！” 袅袅怎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难不成，她表现得如此明显？ 想到这，江瑟满脸羞愧，她之前还犹豫要不要对袅袅说，结果袅袅早就看出来了。 “我倒觉得陆师兄可能只是懒得搭理花师姐而已，说不得如果他拒绝了，花师姐还有更……更过分的操作吧，”颜袅袅眼底闪过一丝丝不喜，早在花虞湘打着让师兄背负不好名声退婚的时候，她就看不惯这个冰雪仙子了，“再说了，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为主，倘若争执起来，反而不好。” 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倘若争执起来，大家都喜欢看热闹，就会有流言迅速发酵，而流言向来杀人于无形。 她倒觉得，陆师兄是不想过早让江瑟牵扯其中，毕竟，他还未解决花虞湘一事。 “不说这个了，袅袅，这次任务提及到了黑色雾气，听说上次你和莫师兄出南山镇的任务时，就曾遇见过黑雾？” “对。”想到那黑雾，颜袅袅也不禁头疼，“要是遇上了，可要万分小心，这黑雾邪门得很，喜欢吞噬一切有灵气的东西。” 没想到，第二次任务，也是和黑雾有关，真是阴魂不散。 “喜欢吞噬有灵气的东西？”江瑟微微蹙眉，“那岂不是见风就长？” 空中，可到处都是灵气，只是没有在宗门里这么浓郁。 “是啊，尤其是在移动的过程中，还会不断吞噬从而壮大，总之，你千万别落单行走在外。” 这次的任务也只是调查加剿灭黑雾而已，并没有像南山镇一般，死去了这么多弟子。 但不知为何，想到久久未出现的莫沉海，颜袅袅心中一沉。 “可是袅袅，我心里好像有点慌，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话音刚落，窗外便传来了一声惊呼。 “血！” “好多血流出来了！” “死人了！” “快去叫人啊！”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多血！”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掠至窗边，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此时，正是黄昏时节，暮色如火光映天，将天边的云彩染得多了几抹绯色。 但她们无暇顾及这美景，西边的城墙外，大片大片的血色正蔓延至镇子边缘，腥臭浓郁的气味让她们即便处在镇中心也能闻得到。 “笃笃。” 这时，却响起了敲门声。 “师妹，你在吗？” 是陆师兄！ 江瑟面上一喜，就要去开门，却被颜袅袅拉住。 “？”江瑟回头，不明白为何袅袅为何拉住她。 颜袅袅下巴微抬，指了指门外。 一道高大的身影随着夕阳余晖映照在门上，身后却跟随着一团正不断翻涌滚动的庞大物体。 江瑟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异样的声音。 “师妹？” 许是见里面久久未有人应答，男子慢慢走到旁边的房间，身后的庞然大物如影随形，随着那身影一起移动。 “笃笃。”男子敲响了旁边的房门。 旁边，是江瑟的住所。 “师妹，你在吗？” “师妹？” “笃笃。”声音更远了些，不难想象，男子已经到了第三间房前了。 江瑟看向颜袅袅，怎么办？ 颜袅袅指了指窗外，从这里跳出去！ 两人放轻脚步，翻出窗外，落至地面时，待江瑟看清墙角下等待着的陆星原，惊喜出声，“师……” 陆星原却快步上前捂住江瑟口鼻，示意颜袅袅跟上他，率先带着江瑟向前掠去。 颜袅袅拿出荷叶飞行器，跟上陆星原的步伐。 金丹期果然不虚！ 颜袅袅不得不加快了荷叶飞行器的速度，才勉强跟得上。 到了西边城墙外，陆星原便放开了江瑟，上前查看着被血液浸染成暗色的泥土。 “走。” 陆星原召唤飞剑，见颜袅袅踩在荷叶上，这才带着江瑟往前方飞去。 颜袅袅回头看了一眼北辰镇，忙跟着陆星原的方向飞去。 越往西边走，腥臭味越浓郁，颜袅袅不禁屏蔽嗅觉。 待看到不远处那冲天大火时，心下一惊，哪里是什么黄昏余晖啊，分明是这大火将这天光都映照得如霞光漫天。 热浪让三人停下，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颜袅袅不禁好奇，“这么大一片院落，谁……” 莫家！ “啊！” 无穷无尽的黑色海水翻天涌地，海浪一层高过一层，瞬间扑灭了大火。 大火消灭，海水褪去，只余满地废墟。 听着刚刚那声似乎能穿透人心的呐喊，陆星原暗道不好，忙向前掠去……
第58章 救or不救 入目之处，疮痍满地。 空气中，还残留着火烧过后的焦味。 在那片废墟上，莫沉海怀抱着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直盯着远处，一动不动。 昔日的骄傲自持随着这场大火，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面无表情，双目阴沉沉的，眸中情绪翻涌，间或有些许红色幽光闪过，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危险。 联想到那片被血色侵染的泥土，不难想象，莫家遭遇了什么。 可莫家家主乃元婴期，族中也应该有许多金丹期高手，怎会一夕之间就落得个这般田地。 三人皆静静地站着莫沉海身后。 此时，颜袅袅丹田处和香炉相对悬浮的真实之书，却哗啦啦翻开至其中一页。 颜袅袅神识一扫，果然，这一页记载着莫沉海的命运。 莫家一夕之间被一神秘高手全部杀害，而莫家坐落之地，向来无人知晓，随后一场大火才让众人得知，莫家覆灭。 一个修仙世家之最就这般悄无声息被害，其他家族如临大敌，纷纷避世。 而莫沉海却从此消失于人前。 宗主容千也便寻不得，直到莫沉海再次出现，却是以魔域弟子的身份。 他每现于人前一次，就会有一姓世家覆灭。 黑海蔓延之处，一人不留。 最后被花家与江家围剿。 待容千赶到，莫沉海已身死道消。 自此，容千无心打理太玄宗事务，将宗主之位让渡他人…… 颜袅袅看向一言不发的莫沉海，谁能想到，日后太玄宗的大师兄，堕入魔道，而且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想到这，颜袅袅心中有一大胆的设想，会不会覆灭莫家的，正是那些世家呢？ 不然莫沉海怎么只对世家下手？！ 夜风袭来，颜袅袅打了个冷颤，世家大族可真复杂。 她对世家的观感说不上好。 就拿江家来说，对师兄说放弃便丟之不顾，甚至除名！ 待师兄好了，又频繁联络师兄。 听江瑟说，她被半道认回去时，不知遭受了多少冷眼旁观和流言蜚语，甚至核心弟子还会对她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做取笑玩意。 后来，江瑟成了峰主亲传弟子，资源才好一些。 不知过去多久，莫沉海才低声一句，“你们来了。” 声音嘶哑难听，江瑟不禁轻轻叹了声。 莫沉海听到那声叹息，红着双眼沉沉瞪向江瑟，仿佛江瑟就是他的仇人一般！ 江瑟不禁后退半步，好可怕！ 陆星原突然上前半步，挡在江瑟面前，高大的身形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 “节哀。” 莫沉海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变化，“你们走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见状，三人离莫沉海远远的，却也不敢离开此处。 毕竟，看莫沉海的状态，实在是不好，三人也怕他出事。 三人静坐无言，都默默开始闭目养神。 颜袅袅心烦意乱，实在是无法平静，看着不远处那片暗色废墟，与黑夜融为了一体，而废墟之中，到处是烧焦的尸体…… 识海处的《奇香录》翻至“返魂香”一页，金光闪闪，似乎在提醒着颜袅袅。 颜袅袅抿住双唇，面上犹豫不决。 返魂香能治愈各种致人于死地的疾病，令猛兽却步，并能驱退千百邪魅鬼怪，还可令疫病灾祸中死去的人起死回生，这种香的气息若被地下的死人闻到，便能复活，不再死亡。 偏偏，妙合峰后院，师尊就移植有一株返魂树。 只有一株返魂树，只能制成一丸，还不知到底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让莫家上下死去的千余口人复活。 救，还是不救？ 救，可是莫沉海满心仇恨，日后还会杀害别人。也不知莫家到底是因何被害，万一是莫家本来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那她不是救错了人？ 不救，看着眼前的废墟，她又觉得难受。即便是莫家有错，但总有无辜者，一千多条性命就这样被杀害了…… 指尖一缕青烟溜出。 ** 妙合峰。 绿莲小院。 何不染看着眼前飘来的一缕青烟，眉眼弯起。 “师尊，假如日后有一个人可能会变成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是你现在好像有可以救他的机会，你是会救他还是不救？” “救他，他日后还是大魔头怎么办？不救，好像又有些于心不忍……” 何不染把玩着白莲花的指尖一顿，这个救还是不救的问题，他也曾经遇到过。 机缘巧合下，他走了医修一道，救治过无数人。 他还喜欢到处游历，只为在路上不断治病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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