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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在要求被特别对待，这是大多数正常机构在知道有特殊儿童时的普遍反应，辛乔太知道了。 当然，他昨天没提出来，一个是昨天忙到没时间，一个就是还有一种很微小的可能，节目组和研学方都没问题，研学方因为没有经历过这种综艺合作，失误了。 但是看了今天的直播回放，可以说基本确定是研学方的问题了。 “这个老师，对于小朋友们议论鲸鲸这件事，一点儿反应都没给，”江浩远画了重点，“当然，负责直播的摄影师也没给。” “可能对你们来说，这个场面是个综艺爆点场面，”江浩远神色很冷，“但对小朋友来说不是。如果当时没有辛蓓蓓，你们是期待拍到鲸鲸哭吗？” “当然，这个场景很小，你们可以说我小题大做、过度放大，”江浩远继续说，“但我认为跟拍摄影师的不作为，折射出的是节目组在对待这种事上的态度或者说立场问题。” “后面要是有更具爆点的内容呢？你们如何保证家长不在场时，小朋友们不成为你们追逐爆点内容的牺牲品？”江浩远看着节目导演。 摄影师解释说当时辛蓓蓓给出的反应很快，所以他才没有动。 江浩远认同。他本来上面那一大串就是叠加内容，旨在跟辛乔打配合，表达一个态度。 江浩远转了话题，“杨树林里老师的分布也很没有计划性。” 这不是说老师人手少的问题，而是那些老师的站位，一看就是没有对杨树林里小朋友们的活动范围做科学规划，这显得非常不专业。 再加上一个不给反应的老师，再加上昨日辛蓓蓓的遭遇，总之就感觉这个研学方很不靠谱。 那既然研学方不靠谱，而且鲸鲸都不喜欢这个活动，干脆不参加好了。 其实就两个意图，第一向节目组传达孩子不能作为爆点内容工具，第二，请节目组严审后续的合作方，如果做不到，那就像退出研学一样，退出《和爸旅》。 最后走的时候，节目组工作人员又叫住了江浩远，说有电话找他。 手机都上交了，但是又不是要让嘉宾失联，所以节目组还是保留了一个联系窗口的。 江浩远接过了电话，是牟成。 “只有你能救我了！”
第44章 正式片17 “打错了。” 雪山雾凇般偏冷的音色吐出三个字，江浩远抬手就要挂电话。 晦气。 银色月华如水，月光下冷冷清清的白毛酷哥面无表情在心里啐了一句。 才十九岁，生活教会了他沉稳，但并没有磨灭掉内心的少年脾性，毕竟是会在心里吐槽【到底谁发明的自我介绍和握手，恨】的“活泼”社恐。 “系统！全班霸凌是因为系统！你必须救我！” 牟成因为着急而尖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拦住了江浩远要挂电话的动作。 “只有你能救我了，江浩远，浩子，求求你救救我。”牟成在电话那端恳求。 江浩远垂下眼，“什么系统？” “配角逆袭系统。不是我要霸凌你，一直都是系统，是系统让我这么干的，我不做不行，不关我的事，我是无辜的，我也不想的，你救救我吧，只有你能救我了，只有你能救我了。”牟成回答。 江浩远“好奇”，“系统让全班霸凌我，包括老师？系统给你们拉了个群？” 牟成急得都听不出嘲讽了，“不是，没有群。配角逆袭系统绑定了我，但是全班包括老师都收到了暗示：霸凌你会有好运。” 原来是有利可图，所以全班从老师到同学“团结一致”搞霸凌。 困扰多年的问题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银月如钩，夜风吹动，江浩远额前碎发微扬，露出他沉静如墨的眼睛。 牟成还在电话那头继续说—— “反正只是不跟你说话或者嘲笑你一句而已，而且所有人都在做，而且你也没有怎么样，所以全班很默契地都这么做了，大家心知肚明又都守口如瓶。” “真的一切都是系统，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的事，你救救我吧，只有你能救我了。” 江浩远打断他的车轱辘话，一下问到重点—— “你从中拿到了多大的好运？其他人怎么就这么甘心只把霸凌停留在孤立、嘲笑这种低级别层面，怎么不学着做到你那个程度，都不想要更大的好运？” 电话那端牟成沉默，江浩远看向月色深处的草原，眸光深沉，“你既然笃信只有我能救你，你最好告诉我实话，我对情况一无所知，无从救，阳哥。” 刚认识那会儿，他们是互称“阳哥”、“浩子”来的。 不过现在称呼他为“浩子”的另有其人了，江浩远对这些称呼也就释怀，他的这声“阳哥”其实喊得很嘲讽。 但这个称呼给了牟成信心，他在电话那端边哭着忏悔边说了真相—— “系统给我看了我们的未来，因为你是主角，所以你一路高飞，成了星光熠熠的大明星；” “而我，因为一开始家境比你好，就成为了你的对照组‘配角’，会一辈子输给你，永远陪衬你，最后还会因为舞台事故，变成植物人；” “我那时候不甘心，我哪点不如你？就因为我是‘配角’就要永远输给你？凭什么？我嫉妒，所以我要把你踩下去。” “我的霸凌不是兑换好运的，是我自己嫉妒心作祟，我知道错了，浩子，求你原谅我，看在年少的情谊上，你救救我。” 所以是一个狗屁配角逆袭系统突然出现，暗示全班“霸凌江浩远可得好运”，但这种好运并不随着霸凌手段的升级而提高，所以班级里大多数人对他的霸凌停留在孤立、嘲笑等层面； 还是狗屁配角逆袭系统，给牟成看了所谓的“江浩远是主角”的未来，牟成心生不甘和嫉妒，联合其他一些人主动实施了更严重的霸凌，以“打压主角”。 “当时怎么不杀了我？”江浩远问。 那时候牟成要是亲自动手，顶天是个少年犯，判不了死刑，况且牟成完全不用自己动手，牟家有钱找得到人。 牟成在电话那端“我怎么会杀你，如果没有系统，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杀你”，一阵吱哇大喊。 江浩远没有接话，养父死亡、助学恩人死亡、邓叔患病离世、姐姐患不知名病症……已经来回思索了无数遍的东西，结合牟成告知的“事实”，在他脑中自动串联。 “系统不允许你杀死主角。”江浩远抬头看月亮。 电话那端吱哇大喊的牟成猛然像被按下了消声键，一键静音。 江浩远还是那句话，“我对情况掌握不全面，无从救。” 电话那端牟成承认，说是的，系统不让他杀主角，没有理由。 他还说他绑定的是配角逆袭之好运系统，通过粉丝值向系统兑换“好运”物品，当然都是他立场下的好运物品，比如赢得某个时尚资源。 一开始兑换物品要的粉丝值并不高，比如读书时代他那点儿“跟班”都算粉丝值；后来名气越来越大，但兑换需要的粉丝值也越来越高。 “校园霸凌曝光后，粉丝值一落千丈，系统就把我抛弃了。”牟成在电话那端说。 江浩远听着，等他的下文，毕竟只是被系统抛弃还谈不上让人救的地步。 “杀死被系统抛弃者，可以提升自身系统能量。”牟成说，“我哥肯定已经把我卖给别的系统拥有者了。” “不止我一个人拥有配角逆袭系统，我死了，杀我的人系统能量会增强。拥有这个系统的都是‘配角’，配角力量越大，你作为主角必然越会被削弱。” “不管是看在曾经的情谊，还是从你自身利益出发，你都要救我！”牟成语气陡然激动。 “我有很强烈的预感，那个跟我哥交易的人马上就要动手了，我没有办法了，你是主角，你肯定有办法的，你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最后一句牟成是喊出来的。 月亮已经爬到了半空，江浩远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得快点儿回去了，鲸鲸今天晚饭时多喝了些橙汁，她快该要起夜了。 ——你知道我姐姐余敏燕吗？ ——我就算成为了你系统播放给你看的‘主角大明星’，我也比不上我姐一丁点儿的成就。 ——如果余敏燕过于“拔高”，往后退退，就看娱乐圈，国外有谢里夫·曼、李斯扬……国内有辛乔、肖鹏仪、郑直……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领域熠熠生辉。 ——这个世界很大。 ——就算有一个‘主角’，也只不过是多一颗星星，仅此而已。 ——这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配角’关系。 ——暗示霸凌主角会有好运的，怎么可能是配角系统，只会是反派系统。 ——拥有这样系统的，也只会是反派，也只有‘反派’力量增强，‘主角’才会被削弱。 这些话江浩远没有说，他说的是—— “还有补充的吗？没有，我要开始笑了。” 他们社恐，一向比较礼貌的。 牟成要死了，还把求救电话打到他这里来，怎么可能不笑。 “嘎嘎”，十九岁白毛酷哥直接笑出了余鲸鲸同款快乐声。 —— 与此同时，微博上针对今天直播内容的舆论开始发酵。 直播时内容来得太密，有问题部分的直播内容又非常细碎，有些有问题的地方甚至需要深入思考一下才能发现问题，所以很多舆论在今天直播的当时并没有特别“大”。 比如“余鲸鲸被小朋友们议论时研学老师不作为”这点，虽然当时弹幕里有一些网友注意到了。 但是因为辛蓓蓓的维护来得快，后续紧跟的萌娃直播内容又实在有趣，大部分网友们注意力当时就跟着后续直播内容跑开了， 并没有在当时去特别展开去讨论老师不作为这个点。 而情绪就是这样，过了当下，情绪一消退，很多人也干脆把这个点儿直接就放过了。 再比如树林里老师们站位的问题，直播那会儿绝大部分网友都忙着看萌娃“认祖”去了，谁管老师呀，再说孩子们也没出问题，更没人提了。 也是到了后来，看到孩子们因为被没收了鸟粪而哭，才有零星的网友在说，现在知道没收了，一开始陈达去“抢”别的小朋友们东西时，研学的老师在哪儿？ 但也只是零星的网友在说，而且只是吐槽了下研学老师没有及时发现陈达，鲜少有人再去回看并拐弯思考意识到——是老师在树林里的站位不科学，导致老师没有及时发现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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