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金宝点头:“那行,我先去把烟和酒收起来,这看起来可都是好东西。衣服我去隔壁村请个裁缝师傅来家里做?那个老师傅手艺不错,做了几十年衣服了。以前你妈也总是请他做衣服的。” 凤宁点头:“好。”老师傅手艺是不错,但也意味着衣服的款式旧,不过农村人也没那么多讲究,款式旧就旧吧,只要做工好、质量好就行。 因为凤宁没给马老太买布料做衣服,这老太太心情极为不爽,横挑鼻子竖挑眼,看谁都不顺眼,阴阳怪气个没完。凤宁懒得跟她拌嘴,就没理会。 下午凤松和凤柏放学回来,兴奋不已,因为不仅有好吃的,还有新衣服穿,真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马老太看着两个开心得像个傻子似的孙子,心中妒火更甚,吃饭的时候,将不小心把菜掉在桌上的凤柏骂了个狗血淋头。 言语之恶毒,连凤柏那样大大咧咧的孩子都忍不住哭起了鼻子。 凤宁终于不再忍受,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拍在桌上:“够了!你要是看不惯我们,就不要跟我们一起吃,最好是分开过,你愿意吃香喝辣随便你,我们吃糠咽菜都认了!现在分家都行!” 马老太火了,直接把饭碗给砸了:“你算什么东西?你个赔钱货,迟早是别人家的人,这家里有你说话的份?你说分家就分家?凤金宝,你今天不打死她,我就死给你看!”她说这就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起来。 凤金宝被眼前的状况吓呆了,今晚的气氛本来多好啊,孩子们都高高兴兴的,现在怎么又闹上了,他放下碗筷:“妈,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凤宁拿起筷子:“都不要理她,我们吃饭。” 马老太见凤宁竟然继续吃饭,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干脆就用力蹬向桌子腿,桌子被踢得移了位,把坐在桌边的几个人都撞了一下。 凤宁将碗筷用力一放,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马老太:“你有完没完?你别忘了,你用这种办法逼死了我妈,你欠我们姐弟几个一条人命。你想死是不是?那你去啊,没有人会拦着你,你死了正好抵偿我妈的一条命!” 马老太听完差点没撅过去:“凤金宝,凤金宝!你养了个好女儿,要逼死你老娘了!” 风宁继续说:“我爸才是最倒霉的,托生成了你儿子,要是他可以选择,我觉得他宁愿不出生,也不想给你做儿子。你看你哪点有做长辈的样子?逼死我爷爷,又逼死了我妈,我爸迟早也要被你逼疯!你要是死了,对我们来说,都是解脱!你快去死啊!” 凤宁知道马老太这样的人最是惜命,而且心大无比,否则怎么能够活到86岁。 果然,马老太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屈起两个手呈爪状扑向凤宁:“你好毒,你心这么毒,你会不得好死!你想要我死,我偏不死!” 凤宁灵活躲开她:“我怎么死都无所谓,我比较关心你怎么死,什么时候死!你不是要死吗?你有本事现在就去死,你要是真死了,我就给你披麻戴孝,借钱给你办丧事,一定给你风光大葬!” 马老太气得七窍生烟,从门后抄起扁担就要来打凤宁。 凤宁抓住她手里的扁担,用力一抽,就夺了过去,往院子里一扔,抬脚走到门外,寒着脸说:“我现在就去找村干部过来做公,把家分了。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愿意忍受下去了。今天你要是不死,这家分定了!” 马老太见凤宁往外走,知道她是真要分家,她急得要死,大声喝骂凤金宝:“凤金宝,你是个死人啊?你的家都让那个小畜生当了,你算个什么男人,你要气死我啊!哎哟哟,我不活了,我都让个小畜生摆布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凤金宝一生都在被人安排,从来就没当过家,更没有动过分家的念头,毕竟从小就跟母亲相依为命,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要是还分家,会被亲戚邻居耻笑的。 结果家是没分,家里却永无宁日,连老婆都被逼死了。今天凤宁提出要分家,他突然觉得,分家未尝不是一种新活法,也许从此以后就不会被母亲摆布了吧。 过了许久,凤金宝才开口说:“分了也好!” 马老太一听,气得她拿起桌上的饭碗就朝他砸过去,凤金宝没有躲开,饭碗砸了他头上,洒了一身米饭和汤汁,额角的鲜血也跟汤汁一起滴落了下来。 吓得凤松和凤柏惊叫起来:“爸爸,你出血了!” 马老太看见凤金宝头上的鲜血,手抖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凤宁跑到村支书家曾长林家,他们全家刚吃了饭,正在灯下摆龙门阵,聊的话题还跟凤宁家有关。凤宁隐隐约约听到自家人的名字,便没过去,站在院子里大声说:“长林伯,你在家吗?” 屋子里的声音瞬间消失,片刻后曾长林出来了,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在家。是凤宁啊,有啥子事?” 凤宁说:“长林伯,我家里有点事,想请你去做公。” 曾长林没多问,便说:“好,你等一下。” 片刻后他出来,手里多了个手 电筒:“走吧。吃了饭没得?” “吃过了。”凤宁说。 “你爸和你奶回来了吧?你大姑没得事吧?” “不算很严重。” “那就好。你大姑父那人脾气不好,你大姑又老实本分,是要吃不少亏。” 凤宁不知道该怎么说,别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事实上,农村这个环境,哪里藏得住秘密? 快到家的时候,凤宁说:“伯伯,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我奶奶分家。请你来做个见证,主持一下公道。” 曾长林听完大吃一惊:“你们要分家?” 凤宁说:“是的。我奶奶已经不可理喻了,她逼死了我妈,现在又对我们姐弟几个动辄打骂,稍有不顺心,家里就闹得鸡犬不宁。这对我弟弟妹妹的成长非常不利,我担心他们将来心理不健康,会走歪路。” 曾长林头一回听说心理健康这样的词,但也知道是说吵架对他们姐弟不好:“分家是谁的意思?你奶奶要分吗?” 凤宁说:“是我要分的。无论如何,都要分家,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伯伯,你是村支书,又是知道我家情况的,你一定要帮我促成这件事。” 曾长林头皮也有些发麻,马老太可不是个善茬啊,可他身为村干部,也确实有义务调停村民的家庭矛盾,便说:“好,先看你奶和你爸怎么说吧。” 进了屋,马老太还坐在地上哭号耍赖,凤松和凤柏拿着手电筒,在门框上方找到了几个白色的蜘蛛网,给凤金宝止上了血。 凤宁这才知道刚才马老太出手砸伤了父亲,她扭头对曾长林说:“伯伯,你看到了,我家里就是这么个情况,不分家,这日子还能过吗?” 曾长林叹了一口气,在凤宁给他端的板凳上坐下,说:“马婶,金宝,我听宁宁说,你们要分家,是不是?” 马老太说:“我不分家,我死都不同意!” “那你就去死,你死了,这家就没必要分了!”凤宁毫不客气道。 凤金宝说:“宁宁说分那就分吧。” 马老太怒骂:“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当初就该把你屙在马桶里溺死!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老了,你敢不养我老!” 凤宁说:“没有人不养你的老。我爸每年分给你800斤粮食,足够你吃了。厨房归你,你想怎么煮就怎么煮。我们自己另起炉灶。家里的钱你留一半,另一半给我们。你一个人吃喝,我们一大家子,这够公平了吧?” “没有钱,我身上一分钱都没得!”马老太恶狠狠地冲着地上吐了一口痰。 “别的钱我不知道,过年前卖猪肉你拿了二百块去总还在吧。”凤宁说。 “你想从我身上掏出一分钱,除非我死!”一说到钱,那是真要了马老太的命。 凤金宝说:“算了,钱我们不要了,给她吧。我们自己再挣。” 凤宁无奈地看了父亲一眼,便说:“随便。家里的猪已经卖了,还没抓小猪仔,不用分,鸡平分好了……” 凤宁快刀斩乱麻,飞快就将家当都分配好了,分完之后,还用笔记录下来,签字按手印,从明日起正式分家,天亮后进行财产分割。 这速度快得曾长林都咋舌,全程都是凤宁在主导,马老太只有同意与不同意的份,凤金宝也没有异议,全都听凤宁的。曾长林这下是见识到了凤宁的厉害了,完全不像个十多岁的小丫头,比当家的男人都顶事有主见。 曾长林走后,凤宁说:“好了,没别的事了。都洗洗睡吧,明天再分家。” 马老太则没没法心平气和,一直骂骂咧咧到半夜,直到凤宁睡着了,她都没停下来。 翌日一早,凤宁起来做了早饭,让弟弟把马老太叫过来一起吃饭:“这顿是散伙饭,吃了这顿,以后就各做各家的了。” 马老太骂了半宿,嗓子都哑了,这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拍打凤金宝的胳膊。 凤宁懒得惯她:“你也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以后分了家,你偶尔找我爸帮你干个体力活还是可以的,但别什么事都叫他。爸,你也别她一叫你就去,她自己做得到的不要帮忙。她要是找你帮忙从街上买点东西,不给钱就不给她买。当然,你身上应该也没钱。” 马老太沙哑着嗓音恶狠狠道:“你这么毒,你以后肯定嫁不出去!”她觉得女人嫁不出去就是最大的诅咒了。 “嫁不出去也不关你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至于说毒,那我还真是不敢当,我看整个南安,都找不出比你还毒的,逼死自己丈夫和儿媳妇,你马老太恐怕是全南安独一份儿!”凤宁毫不客气地怼。 马老太气得脸都涨成了紫色,拿起碗就要砸。 凤宁撇嘴:“你砸啊,全砸了都可以,反正这些碗筷都是你的。” 马老太把碗放下,捶胸顿足:“你这是要气死我,你这个小畜生!” “你是我亲奶奶,我是小畜生,你就是老畜生,骂我就是骂你自己。”凤宁不紧不慢地端碗扒饭。 凤金宝和凤松凤柏已经端碗走开了,不敢在桌上承受家里两个女人的怒火。 就这样,早饭在凤宁的压倒性胜利中结束。 吃完饭之后,两个弟弟去上学了,凤宁和父亲就开始分家。除了母亲的嫁妆和她置办的东西,凤宁都没争,全都给马老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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