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迢迢怕他又语出惊人,慌乱道:“床归你,我今晚随意找个地方修炼就行。” 无忧道:“上来吧,我到边上不会打扰你,如今我是女体难道还能对你做什么吗?若是你实在介意,我出去便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况这青梧峰黑灯瞎火的,无忧能去哪? 又不是第一次共处一室,何况现在无忧也没那么疯了,许迢迢不再扭捏,选择上床修炼。 二人一夜无话,等到第二日清晨练完剑许迢迢便与无忧一同上山去青梧殿。 不知道曲莲殊是不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动静,竟然早已先到青梧殿等着了。 曲莲殊见二人同时踏入青梧殿内,二女皆容貌殊丽,不过他的目光着重落在“万双”的身上。 相貌依然是那副相貌,不过这身影如青松般挺拔顾直,毫不女气,让人很容易生出好感。 那日须弥玉虽有少女之形表,但是毫无生命力,只是躯壳,而现下跟在许迢迢身边的这少女,以他的眼力也看不出她的真身来。 若非亲眼所见,他也不信这世上竟然真有如万双一般能在须弥玉内寄居的灵。 就在他观察无忧的时候,无忧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殿上之人,银发若仙,面目柔和,气质高华,很难想象他会对许迢迢下蛊。 许迢迢与无忧走到曲莲殊面前,她先向曲莲殊介绍道:“这是我的友人,他名无忧。” “无悠?是姬无悠那个无悠?你对他做了什么?” 曲莲殊此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一听名字坐都坐不住了。 难道这逆徒,出去做个任务,把任务目标打包回合欢宗了? 想到这专坑师父的货上回带来的人是梵心,曲莲殊倒不怀疑许迢迢做不到。 再看向无忧的眼神又惊又疑,无法想象这少女皮囊下的本尊是高傲的青莲剑尊。 “是无忧无虑的无忧。这须弥玉神魂难入,他是我锦城幻境蕴养出来的灵。” 许迢迢下定决心要把无忧的身份捂死,“师父你在旁人面前千万别叫他全名,很容易误会的。” “无忧,这是我师父,曲......” 她刚想说出曲莲殊的全名,往日在尘眠之境中那种恐怖的压制重现,从心头席卷至指尖。 她再也说不下去,被那双狐瞳盯着,触及灵魂的恐惧使身体开始不自觉的疯狂颤抖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 完了完了完了,她忘了她不能说出曲莲殊的全名了。 情急之下,许迢迢慌慌张张的看向曲莲殊求助。 他见她这般情态刚想上前,无忧已经先一步将她护在身后,接着手中一闪,一把弱水横在身前,剑尖寒光逼人,直指向他。 “你竟对她下了言灵禁制!解开!” 他声音森冷,似化不开的寒冰蕴含着无尽杀意。 完了完了,许迢迢一边控制不住的哆嗦一边想,原定的友好会面啊!! “我会解开,你让开让我来。” 曲莲殊脸色并不好看,他设这道禁制是下易情蛊时附带的,他不愿许迢迢在外提起他的名讳,他不想外界任何人得知他的近况,他不需要任何人可怜他。 如今许迢迢因着这道禁制当着他的面痛苦不已,他才意识到他错的有多离谱。 无忧见他神色不似作伪,立刻将弱水收起,再把许迢迢拥入怀中抱起,“去哪?” 怀中的人一直在颤抖,无忧望着她苍白的娇颜心痛不已,十分后悔昨日竟开解她与她师父和解。 “先来后殿,我先将她身上的禁制压制住。” 曲莲殊有心想接过无忧怀中的许迢迢,但是见他神情冷肃将怀中之人护的死死的,竟不敢强逼,只得快步将人带到后殿。 无忧俯下身子将怀中的人放平在床上,她身子的颤抖幅度小了许多,然而脸色苍白,闭着眼咬着唇似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他直起身刚想对曲莲殊说些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床上的人拉住。 “别......起冲突。” 许迢迢担心无忧对上曲莲殊吃亏,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她现在感觉像是被野兽盯着了,上次是经由琢心化解才好,现在琢心远在倚月峰,只能依靠曲莲殊将这禁制解开。 “我知道,不会的。” 她听到他的回答才松开他的衣袖。 无忧强忍怒气,看向曲莲殊,他虽没深受折磨,却也脸色苍白,自责道:“对不起,迢迢。对不起。” “别废话了,快点。” 无忧将身前的位置让开,退至一边,冷眼盯着他的动作,一旦他有异动好出手阻止。 曲莲殊手中捏出一道法诀,接着一道皎洁的白光钉入许迢迢的额头,让她立刻昏睡过去。 无忧见她虽失去意识,但却平静下来,脸上不再有痛苦之色。 “这道禁制,是与易情蛊一道种下的,我现下解不开......” 曲莲殊愧疚万分,他叫许迢迢带无忧过来见他,疑心无忧会给她带来伤害,却选择性忽视一直在伤害她的人是他自己。 无忧想起许迢迢昏睡前的叮嘱,道:“我帮你诱出萧药,你能解开易情蛊与这道言灵禁制吗?” 他此前并不知易情蛊的真实效用,当时许迢迢语气轻松,现在想来她怕他不愿帮忙,将严重性掩住故意不提。 “能。”曲莲殊道,“她身上的易情蛊我已经改良过了,只要我不催发易情蛊就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等我抓住萧药,就会把她身上的易情蛊移植到萧药身上。” “她敬你信你,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她?” 无忧语气并不好,之前是因着许迢迢的缘故才愿淌这摊子浑水,现在得了曲莲殊的回答,知道他只能选择配合将萧药诱出,否则许迢迢永远都受制于面前的男人。 “我......” 曲莲殊张了张嘴,有心想解释,望了沉沉睡去的许迢迢一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无忧见他神情凄楚,丝毫不为所动道:“我会帮你,全是看在迢迢的份上,你既是她师父,更该护她容她。你没有尽到你作为师父的责任,等此间事了,我要带她离开。” 曲莲殊被这小辈当面出言不逊,却并未计较,是他做错事在先,如何指望他人对他心生尊敬。 “一切看迢迢的意愿,若是她愿意跟你离开我绝不会阻拦。” “她无法说出口的是你的名讳,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名曲莲殊。” 第198章 下厨的剑修 许迢迢悠悠苏醒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冷着脸守候在她身边的无忧。 此时宽敞的寝殿内掌起了萤珠,将整个寝殿映的暖白光亮,照的无忧的脸色更加冷凝。 许迢迢转了转眼珠,想起她昏睡过去前发生的事情,心虚的转过脸盯着床顶洁白的帷幔不敢看无忧。 “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 无忧见她转醒,心下微松,言灵禁制不比别的,是打在神魂上的印记,触之便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并无不适,我感觉像睡了一觉。” 躲是躲不过的,许迢迢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头发披散,身上外衣鞋袜皆被除去了,穿着软薄的寝衣,仅盖着一条华美精致的薄衾。 她察觉到无忧心情不好,跪坐到他身旁小声道:“对不起,无忧,我不该瞒你。” “我要的不是道歉,我要你说,你以后万事不会再瞒我,你可能做到?” 他黑亮的双眸光泽润亮,丝毫不逊于这寝殿的点点萤珠,他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许迢迢压力甚大,顶着无忧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我保证以后我绝不会欺你瞒你。” 见无忧面色略微缓和一些,她试探道:“我师父呢?我睡着之后你们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吧?” “你想我们二人好好相处,我怎么会违逆你的心意。”无忧微叹,“我不会和你师父发生冲突的,我虽厌恶他对你做的一切,但是我的立场永远是和你在一起。” 许迢迢的一颗心快被说不上来的愧疚淹没了:“对不起无忧,我本不该将你牵扯进这桩事来,是我贪生怕死。” “你方才答应我不会瞒我,如今又说这样的话?我在锦绫中什么也不知道,与你生死相关的事你也要瞒着我吗?是打算等尘埃落定之后再告诉我呢?还是事败之后让我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的死讯?” 说到最后无忧的声音竟有些颤抖,所有的来龙去脉他都从曲莲殊那里得知了,包括她想要以自己为诱饵去引出萧药的事。 “我生气的不是你将我牵扯进这桩事里,而是你故意将你的事大而化小,一再让我低估你遭受的威胁。” 许迢迢自知理亏,捏着被子一角低着头不敢说话,许久才伸出手试图拉住无忧,好在他没有挣脱。 她小声道:“以后绝对不会了。要是我再做这样的事情,就,呃......” 许迢迢与无忧四目相对,半天没有下文,无忧不动声色盯着她道:“就什么?” 许迢迢:“这时候你应该止住我的话头。” 她捏着嗓子翘起兰花指,模仿无忧的语气自问自答:“不必多言,我相信你,何苦再说这些扎我心的话。” 无忧气极反笑:“许迢迢,你是猪吗?” 说罢挣开了她的手转身就走。 许迢迢原想抖个机灵活跃下气氛,望着他的背影,这下是真的慌了:“无忧你去哪?” 她从床边一手捞起衣服随意披在身上,刚想追出去,就远远听他道:“将衣服换好,出来吃饭。” 吃饭?? 许迢迢愣了一下,是她想的那个吃饭吗? 再想到在幻境时无忧献宝一般问她想吃什么,她咽了下口水,下定决心等会无论见到什么都要吃下去。 等她将衣服换好长发束起,再踏出这寝殿已是月上中天。 许迢迢听到远方传来的笙歌丝竹声,仰头看了一眼亮如银盘的明月,有些怀念符峰的宁静。 未免无忧久等,她快步穿过青梧主殿,顺着长廊走了一会,就见湖心亭中无忧与曲莲殊皆在亭内等候了。 夜色朦胧,月光的银辉洒落在湖面,映的湖水波光粼粼,清风摇曳,荷香缭绕,亭中二人一人银发俊美,一人黑发妖异,恍若下凡的仙人。 许迢迢几步踏入湖心亭,第一眼就被石桌上的美酒珍馐震惊的说不出话。 桌上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皆是她说不出名的菜色,晶莹剔透的丸子浸在浓香的汤汁里,摆在琉璃雕花的盘中,上面撒着用于点缀的青绿。 鱼肉被削的薄如蝉翼,整条片好却不松散,浇上热油,鱼肉白嫩一看就叫人食指大动。 “我来了。师父,无忧。”许迢迢打完招呼,接着望向无忧:“无忧,这都是你做的?” “嗯,酒是你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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