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见钱眼开的她,完全忽略了自己会不会突然猝死。 “睡客房吗?”姜茶茶跟在他的身后,摸不着头脑。 “陪我睡。” 站在前面爬楼梯的程槙平静地说道。 姜茶茶:“什么?!” 吓得她瞳孔地震,整个楼道上都是她的喊声。 他微侧过脸来,楼梯上的古董吊灯在他的鼻梁上打下一道好看的光影。 “当然,你睡沙发。” 姜茶茶拍着胸,顿时松了一口气。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今晚这一万块还需要陪睡服务呢。 程槙走着走着,便体力不支,还咳嗽了一声。 他柔弱地以手掩唇,眸光淡淡的,极其平静地诉说了一个他自认为觉得很正常的故事。 “在巴黎的一个星期,我总共经历了六次刺杀,四次车祸,三次绑票……” “万幸的是,我每次都没受伤,每场钢琴演奏全都圆满地结束了……” 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幸运的。 他回过头,看着她,苍白一笑,那笑像污泥里盛放的纯白莲花,美得让人心头一颤。 然而,听了他这番话后,姜茶茶觉得他现在的脸上丝毫不亚于午夜凶铃里头贞子的笑容。 姜茶茶:…… 妈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她怕自己在他卧室里睡着睡着就把自己人给睡没了。 先进到他的起居室,往里走,才是他的卧室。 姜茶茶先脱下了自己的男士皮鞋,换上了客人穿的备用拖鞋,拖鞋都是新的,很干净。 程槙拉开自己的衣柜,找了套睡衣,也顺便找出了一套全新的,轻轻地便递给了她。 她一脸懵逼地接过。 莫??? “这是新的,小江洗澡的时候就穿这一套吧,可能……有点大。” 姜茶茶:??!! 谁说她要洗澡了?? 见她一脸迟疑,程槙歪了一下头,“难道小江不洗澡吗?” 也不是这个意思…… 大夏天的,一身汗,谁不洗澡啊!!! 见她迟迟不答,程槙移开了眼神,他拿起自己那套睡衣,便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走进了浴室。 男生洗澡都是很快的。 都没有七分钟,程槙便穿着睡衣,用毛巾边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黑发半湿,湿发的时候,他的眉眼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的锋利,身上的病娇感也减少了许多。 姜茶茶想了想。 只要快速洗完,不让水打湿自己的妆容,再锁紧门,应该问题也不大。 这样想着,她便轻松了很多,拎着睡衣就要走进去。 身后正在擦头发的眉眼精致的矜贵少年手却顿了顿,他微蹙眉,疑惑地看向他。 他的瞳孔在夜里美到摄魂夺魄,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小江……洗澡的时候也要戴墨镜吗?” 姜茶茶心里凉到如同自己现在是躺在棺材里的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妈的,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第240章 取下她的墨镜 关于洗澡为什么一定要戴墨镜这个问题。 姜茶茶冥思苦想,硬是憋出了这句话。 “我长得丑,我的眼睛是歪的……” “如果我说这是我的个性,你信吗?” 程槙还是很尊重人类物种多样性的,他浅浅微笑,笑得像是夏日清爽的风,“好。” 姜茶茶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洗完澡的。 她洗的时候,还要尽量不让水打湿到一点妆容,而且洗完澡的时候,还要重新束胸,这是一个体力活,每次弄完都要把她给累死。 她重新束好胸了,此时的胸前又稍微变回了一马平川。 姜茶茶皱眉,她用手轻轻戳了一下,感受到了很不舒服的酸胀感。 她的杯本来就不小,这么缠胸,完全是社会新一代酷刑。 她束胸,今晚肯定是难受得睡不着觉的。 当然,她从一片水雾的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是戴着她那一副万年墨镜。 程槙早已坐在了床上,他手里拿着杯温热的牛奶在喝,见她这样走回来,若有所思地道:“小江打算睡觉的时候也戴墨镜吗?” 那样完全不是不尊重别人的爱好个性了。 那样的话就是神经病,纯纯的有病。 姜茶茶站在那,尴尬地一笑,“我今晚就不睡了,就给少爷守夜。” “少爷今晚给我那么高的工资,我给少爷守夜,是应该的。” 程槙眸光动了动,“好。” 姜茶茶坐在了沙发上,见他早已躺下,而床头留着一盏灯,还没有关,于是她的女仆习惯就回来了,她动身,上前,就打算帮他关掉这盏灯,好不打扰到他睡觉。 啪地一声,偌大的卧室,瞬间就暗了下来。 今晚月色很淡。 真的是暗得什么东西见不到,只能凭靠着窗外的一点月光隐约看见窗帘的轮廓。 正当姜茶茶打算摸黑走到沙发旁的时候。 空中却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她那纤细的手腕。 程槙仿佛在身后,在黑暗里睁着眼,透过黑暗,寻找着她的背影。 “在巴黎的那些天,我好像失鸣了,更准确的是,我的耳边,自动弹起了一首钢琴曲,它昼夜不停,无论我走到哪,它都会在我的耳边鸣奏。” “它有点阴魂不散。” “于是我在巴黎看了几家医院,又辗转到了法国的另一座城市里昂,后来,他们得出来一个结论——” “他们叫我去看精神科。” “去看心理医生。” 听到这的时候,姜茶茶回过了头。 “心理医生说,这是我的心理压力太大,所以才产生的听幻觉。” “可是,旋绕在我耳边幻听的曲子真的很美,那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美的钢琴曲。我每次试图拿起笔,想在纸上抄下这段乐谱,可无论我怎么抄,都抄得不对。” “我尝试了好几次,坐在钢琴前,我殚精竭虑地回想着,想努力将它弹出来,可弹得我双手肌肉疲劳,我也没能将它完整地弹出来,我只能弹出一小片段,破碎的片段。” “那真的是我听过的最美的钢琴曲。” “即使我飞到一万米的高空,我还是听到了它。” “于是,就在一万米的高空,看到天边沉下的绝美夕阳,傍晚我突然意识到了,他并不是什么天堂的乐章,它是丧钟。” “为我而鸣的丧钟。” 姜茶茶愣住了。 她任由自己的手在空中被他牵着。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怎么安慰他。 直觉告诉她,程槙背后有一段悲伤如河的往事。 室内暗暗的,什么都看不见。 隔着夜色,程槙突然对她道。 “所以你能陪我一起睡觉吗?” 姜茶茶:????!!!! 震惊。 所以你前面说了那么多伤感的话,就是为了这句话作的铺垫吗???! 黑暗里,他那只冷白的手轻轻一扯,她的身体毫无征兆的,就双手下意识地支撑着底下柔软的床垫,人就摔了上去。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就连现在,在深夜里,我的耳边还在演奏着这首钢琴曲。” 他坐了起来,垂着浓长的睫,眼皮细白。 那冷白的手指也从黑暗里伸出,突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冷漠地取走了她脸上的墨镜。 手指又一勾,他又面无表情地将那碍眼的墨镜给随手丢在了床上。 床是软的,墨镜掉在上面,也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任谁都不知道它被丢在了哪。 黑暗里,他那双漂亮的猫眼出奇的宁静,眼角泌出不健康的红,他好像是空荡荡的没有灵魂的躯壳容器。 “我从来没有见过小江长怎么样。” “或许见到小江的脸,我的心会稍微安静一点呢?” 他在黑暗里,歪了一下头,乖巧地笑。 那漂亮的眼在夜里骨碌碌地转,那一瞬间,他真的像极了那种攻略病娇的游戏里,死去的男主突然在某一天夜里又回来了。 脸上的墨镜被摘掉的那一刻,就好像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间被人剥了去,特别的没有安全感。 他知道吗? 黑暗里,他对面的那张脸,其实是他最讨厌的副会长的脸蛋。
第241章 他的精灵教母(番外二) 他曾经数次以为那是在做梦。 他居住的洋楼在一片森林里。养母是这片土地出了名的贵族,这里看守森严。 外面的世界日夜飞速进步,而他们这栋古老的洋楼,仍保持着它这个世界的古老秩序。 他曾数次追问洋房里的佣人,问他们有没有在这里看见过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 他是这样描述他的精灵教母的。 “卷发,红裙子,像洋娃娃的女孩。” 这里佣人早已对他的追问习以为常。常年的劳累苦活让他们的心智衰老,他们平凡的脸上出现了麻木得近乎冷漠的神情。 她们摇摇头,便抱着怀里需要洗的碗碟离开,她们衣裙的颜色也是沉闷的,闷得像伦敦的阴天。 像伦敦打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水,它既模糊了景色,也像一层潮湿冰冷的阴影,罩在人的心头。 所以,她似乎真的是书里所说的精灵教母。 费滋夫人强迫他每天要读几篇深奥冗长的英文文章。 可他一个人呆在书房,靠着冰冷的墙,听着雨声的时候,更喜欢去翻看那些字词华丽意境优美的童话故事。 他双手捧着那本书,再次轻声念着关于精灵教母的那一段描述。 在伦敦的阴雨天里,连他念着英文的声音都沾着浓稠的潮。雨天久了,洋楼也弥散着阴魂不散的潮湿气味。 “她从浓雾中来,精灵教母只在阴雨天的傍晚出现,如果你有幸在傍晚的时候见到了她,说明你此生都受到了她的庇护。” 后来他就再也没见到过他的精灵教母,但他还是会时常翻开那本书,温习精灵教母的那则童话故事。 伦敦连续下了几年的雨,一直下到了他养育他的费滋夫人生命的尽头。 那是他呆在伦敦的最后一个冬天。 迂腐刻板了一辈子的费滋夫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像是巨大裙撑上一片死去的华美绸缎。 这个就算临死之前也要保持最得体的优雅的女人,正躺在她那巨大华美的床上,那个每日都要保持清洁的寝室,像遮天蔽日,窗帘紧紧地拉着,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压抑的灰暗。 费滋夫人的卧室总有人进进出出,上一批刚去,又出现新的一批,他们身上华丽衣裳的沉闷颜色,像巨大的阴影罩在洋房的各个角落。 而他站在角落里,穿着萨维尔街最顶级裁缝手工制作的西装,领口的墨绿领结被打得板板正正的,精致可爱的男娃娃脸透露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冰冷淡漠。 旁边时不时有人走过来惋惜地拍一下他的肩膀,抚摸一下他的头,再有比较感性的女人就会蹲下身,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并且用温柔的言语安慰着他。 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站在他身边道。 “你不必感到伤心,费滋夫人走了后,你就是她爵位和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可他还是面无表情。 这些光鲜亮丽的人好似是过来参加一个华丽的晚宴,闹哄哄地来,又闹哄哄地走了。 小边纪琛又独自走到了费滋夫人的床边,屋里头的女佣做完最后一件事后,便退了出去,轻轻地将门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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