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从没听过这么一番言论,张氏更是听的泪流满面。 女人也是独立的个体,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听到这番话她的内心触动很深。 她早就想要这么说了,她是嫁给相公做妾了,但凭什么他就可以随意打杀自己,就因为她是妾吗? 可是这是她选择的吗? 张氏由最初的默默流泪到嚎啕大哭,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夕瑶磕头,“谢谢公主殿下,谢谢您!谢谢您的理解和认同。” 这一刻的沈一山好像有些理解夕瑶的做法了,虽然公主的言论有些惊世骇俗,但细细品还是能从中品出一番人生哲理的。 张氏身为陈方同的妾氏,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遇事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哪怕陈方同的正妻都能轻易打杀了她。 人命比纸薄,想必这些在以前的陈府她就已经经历过了。在这里又经历了这么绝望的事情,她以为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的时候,伽罗公主的出现告诉她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珍贵,人需要自渡生命才会遍地芳香,那种被理解被认可的感觉,让她这么多年冰冷的内心注入了一股暖流,这才让她哭的不能自已。 沈一山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夕瑶,他终于有些理解一灵大师曾经说的,天元有伽罗公主在可以保天元百年盛世。 这般通透的女子真的是平生仅见啊! 被打的那些人虽然无法全部理解夕瑶的一些话,但不妨碍他们磕头认错并求饶,只道以后再也不敢了。 在生死面前,没有几个人能坦然的面对生死,尤其是这些人,在生死来临之际反而更害怕死亡。 夕瑶静静的望着虚空,古时候的女子活的真的太辛苦了。她静静的听着张氏的哭声由大到小,直至慢慢停止。 她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张氏,“人生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个人都要经历很多,你就把你经历的这些当成你人生路上的一个个阻碍你走向远方的绊脚石,等你一一战胜它们走向你心中的彼岸时,你会发现那些曾经阻碍你的绊脚石,终究会成就你,使你强大。所以收起眼泪,勇往直前!” 张氏听完夕瑶的话,眼神坚定的看着夕瑶,然后点点头,“张氏谨记公主殿下的教诲。”说着给夕瑶重重磕了一个头。 她知道她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夕瑶冷不丁看向沈一山,清泠泠的眼神像一把冰刀一般直刺沈一山的内心,薄唇轻启道,“沈大人是想看看何为盛世呢?还是想要墨守成规的看着眼前的乌烟瘴气。” 话一说完夕瑶起身往外走去,她不在意沈一山会如何回答,但她知道聪明的沈一山知道她这般说的意思。 就在夕瑶的脚即将跨出门口的时候,夕瑶回身说道,“在陛下还没派遣新一任县令上任的时候,凌镜尘会留在这里暂代县令一职,直至新的县令上任。那些姑娘还要沈大人和凌将军一起去救她们脱离苦海,再把她们送回原籍,知道该怎么做吧?” “下官明白,请公主殿下放心。”沈一山恭敬的道。 那些姑娘的事得烂在肚子里,不然这些姑娘以后该怎么生活?这一点沈一山也想到了。 冷烈抬着一只巨大的箱子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当着沈一山的面把黑衣人给装进了箱子里,又在箱子的上方开了一个小口,转身视线看向好奇望来的沈一山,呲牙一笑道,“沈大人想要试试吗?主子让人准备把这人送到陛下的面前呢?你说这半路会不会有人来劫人或者杀人灭口啊?” 沈一山一听一惊,这人显然是幕后之人的人,想必公主已经猜出这人是谁的人了,所以公主才把这人送到陛下的面前,让陛下来裁断。 可是这人明显是公主的人,这时候告诉他这些,是公主对他的试探,还是这人只是随口一说? 沈一山有些吃不准,但他定定神后道,“本官不想试,也不想知道,想必这位侠士会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务的。本官还有事,就先出去了。你慢慢弄。” 冷烈看着沈一山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一山的内心却是经历着天人焦灼,公主说的盛世他很期待,但他也从中听出一些意味。 这时候他一旦做出了抉择,那么代表以后就不能再更改,可是……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做何决断。 地上哀嚎的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陈方同和陈其就被几个侍卫给拉了起来,两人的口中都分别被喂了一粒丹药,结果可想而知,和黑衣人一样都不能动弹了。 两人被粗鲁的分别塞入两个大箱子中,不多会儿一辆马车驶来,几个侍卫把三个大箱子给搬进了马车。 接着出来几个黑衣人和夕瑶行礼后就架着马车离开了。 沈一山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伽罗公主势力的庞大。 夕瑶和凌镜尘交代一番后,带着剩余的人转身离开了这里。 沈一山不敢置信的上前一步询问凌镜尘,“凌将军,公主就这样走了?” “走了,不然你还想怎样,留下来陪着我们清理这里的蛀虫?”凌镜尘呲笑一声,拍拍沈一山的肩膀,“沈大人,本将劝你还是看清楚的好,什么都要公主解决,那还要你我干嘛呢?在京都谁人不怕公主殿下,谁人不想拍公主的马屁而要把事情做好?就算朝堂上那些老油条,还不是看见公主得恭恭敬敬的行礼,还得讨好公主想要得到公主亲自炼制的丹药。盛世,本将很想看到呢!至于沈大人怎么想,本将不是很想知道,争宠的人太多了,少一个我们乐见其成。只要不是对公主不利,本将可以当没看见,不然本将第一个不答应。”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敲打沈一山 常年在生死间徘徊和战场上形成的杀气,怎么可能是文官出身的沈一山能抗衡的,凛冽的杀意在脖颈间徘徊,沈一山吓得汗毛直竖,讪讪一笑,连忙出声解释道,“凌将军,你误会下官了,下官没那个想法。公主殿下如天上的日月,下官怎么可能想对公主不利呢?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开玩笑,经过今天这一遭,他傻了才会对公主不利。 他敢肯定他还没付之行动呢,他的人头就已经搬家了。 没看见公主身边都是一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吗? 动不动从暗处跳出来一个人,他要是有非分之想,那还不是脑袋分分钟就搬家? 至于会不会为了那个黑衣人而铤而走险,他自认还不值得,能到达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是靠着他一点一点功绩爬上来的。 公主殿下的话更是让他犹如醍醐灌顶,扪心自问,当年的豪情壮志真的不在了吗?答案显而易见,不是的。 他真的不想看到心目中的盛世吗?答案显然也不是。 他想,他很想,只要想要当好官的,都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心中的那个盛世,这样也没白来人世间一遭,也没白走官场一趟。 可事实不是他想就可以的,必定要经历权衡利弊。 是什么让他踌躇不前了呢?家人还是这些年的顺风顺水呢? 这一刻他不能很好的说服自己,但他也知道给他的时间不多,最多到凌将军离开之时。 “嗯,没有就好,本将也是好心的提醒你,公主身边的那些人都是视公主为生命的人,你是还没见过冥河。若你在京都就知道,京都那些老顽固听见冥河的名字就害怕的不敢逼逼了。”凌镜尘好心的提醒道,这不提醒还好,一提醒直接把沈一山给吓到了,以至于等他真正见到冥河的时候,直接吓得掉头就跑,以为冥河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还闹出了笑话。 当然这是后话。 “下官明白的。”沈一山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陈其和陈方同的事情最多就是受几年的牢狱之灾,等过了几年,这两人从牢里出来,说不定又可以为非作歹了。”毕竟他们有做这件事的前科,也有自己的一些路子,这样很容易得到一些人的利用。 “沈大人,你还真是不了解公主啊,被公主亲自揪出来的人,她怎么可能就让她轻飘飘的在牢里待个几年呢?这么轻的犯罪成本,不是很多人都要效仿啦?你可能不知道,公主殿下出来这一趟,不仅是去贺寿的,更是看看天元的民间疾苦,更改天元律法之中的漏洞,让犯罪之人在犯罪前都要掂量掂量,这么严苛的律法还值不值得铤而走险,也是想要降低犯罪率,让天元的老百姓真正过上好日子。” 凌镜尘可是知道,在那些口供中夹杂着一张公主殿下亲笔书写的关于更改天元律例的说明,犯奸淫罪者罪加一等,要是致人死亡的最严重者可以直接判死刑。 更何况陈其和陈方同可是还有绑架和恐吓妇女的罪名呢,这几样加起来最少二十年,说不定就老死在牢里了呢! 至于暗地拉帮结派就要看陛下怎么判了,就要看陛下是怎么看待天元的盛世了。 如果这件事情陛下没处理好的话,至少会伤了很多人的心,那些真正为天元考虑之人的心。 听了凌镜尘解释的沈一山对夕瑶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了解后也对夕瑶更加的佩服了。 公主女儿之身都能做到如此,枉他一个男儿在此畏畏缩缩的,心中不禁一阵轻叹,哎…… 张氏作为证人也想跟着夕瑶的人一块儿上京,但夕瑶拒绝了这个提议。 在古代这个大时代,要是让人知道了张氏的过去,那么她真的就活不成了,留言会把她压死,更会被那些愚昧的人拉去浸猪笼。 夕瑶不想看到悲剧的发生,吩咐人暗中把张氏送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暗中留着人照应,等到她在那里适应了再回来复命。 张氏知道夕瑶为她做的这一些,感动的无以复加。 看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沈一山就提出了告辞,“凌将军,下官先回去打理一番,带些生活用品后再过来。”公主临行前让他协助凌将军,他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带着生活用品住在这里,显示着他的诚意。 凌镜尘考虑了一番点点头道,“也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本子。 沈一山在看到那本颜色特殊的本子时心中一跳,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然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凌镜尘抖了抖手中的本子道,“沈大人,这是公主临行前交代本将拿给沈大人的账本,沈大人不妨拿来看看。” 沈一山听见账本两字,心中一跳,双手颤抖的接过凌镜尘递过来的账本。 翻看粗粗一看,他的瞳孔猛的一缩,呼吸渐渐急促,额间冷汗不断滑落。 怎么可能呢?公主也是无意中走到这里被拦住了去路才有这么一件事发生的?那么公主殿下是怎么有他这么隐秘的一本账本呢? 这是他为官这些年做的唯一一件错事,他深知没有任何人知道,哪怕是他最最信任的家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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