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朗嘿嘿笑道:“瞧你说的,好像咱们是什么冷心冷肺的负心汉似的......” 告别楚朗,夏川萂带着芸儿回了西跨院。 西跨院里,砗磲、玛瑙两个正在和才小慧说话。 三人见到夏川萂回来,都笑着站起身迎她。 夏川萂客气笑道:“小慧姐姐来了?” 才小慧拉着她的手热情笑道:“我是听说你今日回了西堡,特地来找你玩的。” 砗磲和玛瑙跟夏川萂无奈笑笑,夏川萂笑道:“那感情好,咱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姐姐近日都做了些什么?” 才小慧笑道:“我不是拜了喜嬷嬷为师吗?最近都在绣帕子呢,呶,这是我这些日子绣的最好的一个,特地留着送给你的。” 夏川萂接过这方手帕仔细一看,正是一支碧绿荷叶下交颈而卧的一双五彩鸳鸯。 夏川萂不由去看砗磲和玛瑙,两人又是对她抱歉一笑。 夏川萂面露犹疑道:“这鸳鸯帕子,不该是送给我的吧?姐姐可是有相中的意中人了?不如拿去送给他。” 才小慧脸上一红,嗔道:“你跟那些臭男人待的久了,也跟他们学着嘴上没个把门的了,女子私相授受,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沉塘的,女戒中都写的明白,川川,不是我说你,你也是女子......” 玛瑙端了一碗热茶过来递到才小慧手上,笑道:“茶沏好了,这可是十分难得的武夷山乌龙茶,除了老夫人那里,也只有这里有了,你快尝尝。”快闭嘴吧你,谁耐烦听你个老鸹说教啊! 才小慧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打断了话,她来了也没一会,沏茶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好茶。这乌龙茶她也知道,因为夏川萂就曾送了她哥才徇二两,被她哥宝贝的拿回家跟她祖父才公分了,连她爹都只能偶尔从她哥那里喝上一回,更别提她跟她娘了。 是以玛瑙将茶端给她,她只当是正常的招待。 因为是用开水沏的茶,这茶盏已经热了有一会了,是以才小慧捧着这盏热茶烫手的很。 她想略放一放再喝,但左面是砗磲,右面是玛瑙,正对面是夏川萂,她环顾四周,竟是没找到一处可以暂时放茶盏的地方。 只能用手捧着了。 这样一盏热茶在手,刚才说的什么霎时间忘了个干净。 夏川萂看了一眼玛瑙,玛瑙暗地里跟她挤挤眼睛,夏川萂心下直笑,暗道何苦来哉。 跟她来说女戒,才小慧是怎么想的? 夏川萂将这方鸳鸯手帕送还给才小慧,笑道:“姐姐要是绣个蒲公英绣个小鸭子我就收了,但鸳鸯实在不行。” 才小慧讪讪笑了两声,道:“我就鸳鸯绣的好。” 夏川萂打趣道:“定是姐姐总是绣鸳鸯,才能将这鸳鸯绣的活灵活现的。”就差没直说才小慧恨嫁了。 才小慧脸蛋更红了几分,夏川萂见她羞怯,不想听她的小儿女心事,就道:“姐姐在这里好好玩,我告辞了。” 说罢夏川萂就要起身离开,才小慧也顾不得羞怯了,端着茶盏急忙起身,满溢的热茶晃了出来,烫的她的手一个哆嗦,差点将手里的青瓷茶盏给摔出去。 砗磲见状忙将茶盏接过来放在案几上,玛瑙也拿着帕子一面给她擦一面担心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烫到?唉呀,有什么话慢慢说,做什么这样着急?” 才小慧见夏川萂就要踏出门槛去了,心下着急,一手一个将两人推开,追上夏川萂急切道:“川川,你先别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夏川萂奇怪,停下脚步问道:“姐姐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才小慧跑的气喘吁吁的,脸蛋殷红,却是一脸为难之色,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夏川萂笑道:“姐姐要是不好说出口,不如等回去想明白了再开跟我说?” 才小慧跺了跺脚,干脆直接开口道:“你带我一起去洛京吧!” 夏川萂被她这话惊了一下,就连跟上来的砗磲和玛瑙都觉着这话实在失礼。 砗磲问才小慧道:“你这话可跟才公,跟你父母说过?” 才小慧看了眼砗磲,虽然她面上表现的一直很克制,但从这一眼中,夏川萂看出了她心中的不耐烦。 砗磲也对她翻个白眼,挡在夏川萂面前直接道:“你要是来咱们这里玩儿,咱们就客客气气的好好招待你,你要是来无理取闹的,我奉劝你你还是哪来回哪去吧。” 砗磲向来是个不怕事的,她小时候都敢直接跟郑娘子对着干,现在一个区区才小慧算什么,都不够她一个回合的。 才小慧听了砗磲这不客气的话气急,碍着夏川萂在场不好发作,只是闷着气隔着砗磲对夏川萂道:“川川,我知道你去洛京是有大事要做,我去了可以帮你的,真的,你信我。” 夏川萂一直端着笑的脸色沉了下来,她从砗磲身后转出来,问才小慧道:“你怎么知道我去洛京有大事要做?” 才小慧见到夏川萂阴沉的脸色陡然心下打了一个寒颤,出口的话不免怯懦了些,讷讷道:“我,我......听我祖父说的。” 夏川萂“哦”了一声,凉凉道:“几事不密则成害,看来才公这人说话做事很随便啊,主家大事都能随口说给家人听,都说他老人家为人谨慎,原来竟都是虚言。玛瑙姐姐,让才公来见我,砗磲姐姐,看好她,不要让她乱走。” 玛瑙立即去传话让人去叫才公去了,砗磲则是掐着才小慧的胳膊将她拉走,关到了鸡舍里。 呵,当年夏川萂搭的那个小小鸡棚子早就变成一个砖瓦堆砌的鸡舍了,正好用来关人。 才小慧简直要惊呆了,十分不理解话正说得好好的,怎么夏川萂就说翻脸就翻脸了? 还将她关进这臭烘烘的鸡舍! 才小慧反应过来不由大喊大叫道:“夏川,你竟然敢关我鸡舍,你快放我出去,你大胆,我好心来给你送帕子,你竟然关我鸡舍,你良心呢......” 砗磲往鸡舍里扬了半盆米糠,正好扬到才小慧身上,鸡舍里的公鸡母鸡顿时扇着翅膀跳着去啄米糠,才小慧被鸡扑的“啊啊”跳脚,也忘了去骂夏川萂了。 砗磲见夏川萂脸色不好,不由劝慰道:“定是她偷听的,未必是才公有问题。” 夏川萂:“......我知道,只是,她为什么要跟去洛京呢?” 砗磲嗤道:“还能是为了什么,攀高枝呗?” 夏川萂拧眉:...... 砗磲叹道:“这丫头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她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来了这将军府,左一句有一句离不开公子,她这是痴心妄想,还想着打公子的主意呢。” 夏川萂咬牙道:“真是个祸害,走了都不能让人安生。” 砗磲反而道:“这跟公子有什么关系,蚂蚁逐蜜难道要怪这蜜糖太诱人了吗?要我说,公子这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夏川萂叹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我去洛京的目的,搞的好像人尽皆知了一般,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砗磲也无言,叹道:“还是等才公来了,要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孙女吧。” 其实夏川萂担心的不是才公,而是才徇。 她可是知道,才徇很疼爱这个妹妹的,要是他归家跟才公谈论事情的时候都被才小慧偷听了去...... 夏川萂不由头疼起来,起先几年,她手上能用的人特别少,愿意投入她麾下且能担当大事的人更少,用才徇是不得已也是当时最好的选择,现在才小慧这么一闹,就让她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了。 要是寻常事寻常人也就罢了,偏才徇负责的正是丰楼的账目和消息传递,这样紧要的职务竟然没做好保密工作,不管症结是不是出在才徇身上,都让夏川萂心里十分不舒服。 她已经动了换掉才徇的心思,但不是现在,现在当下紧要的是解决才小慧的问题。 才公满腹狐疑的来到西跨院,一进门就看到在鸡舍里鸡飞狗跳的一幕,顿时大惊,忙质问玛瑙这是怎么了,他的孙女怎么被关入鸡舍了? 玛瑙叹道:“您老先去见女君吧。” 听到此话,才公才勉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愤怒,去见夏川萂。 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说的,夏川萂笑眯眯的将才公送出来,然后示意砗磲将才小慧从鸡舍里放出来。 才小慧哭着扑到才公怀里,眼神控诉的看着夏川萂,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夏川萂微笑着走近,避开了鸡屎,帮她拍打了一下她身上沾着的米糠,对才公道:“今日小慧姐姐受到惊吓了,才公回家好好安抚她,我这里就不多留您了。” 才公端着客气的笑容跟夏川萂告别,心下叹息,这人啊,就怕比,比来比去,自家这个就成了颗草,唉。 ...... 夏川萂是在春耕过后开始启程去洛京的,此时正是季春三月,桃花盛开的好时节。 洛京得名于洛水。 一条洛水浩浩汤汤贯穿皇城内外,为整个都城以及遍布京郊的良田美第提供了活水之源。 夏川萂的丰楼就建在洛水三里之外,以丰楼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的土地都是同一个主人,以前是英国公郭氏的,现在则是夏川萂的。 只是,土地变更的事,目前只有有限的几家知道,且大部分都在桐城,至于英国公这边,他有没有告诉其他人,夏川萂就不得而知了。 她虽然在洛京英国公府里安插了探子,但探子也不能住在英国公的阴影里不是?英国公又不是任人窥探的憨子傻子,不是什么人都能从他这里探到消息的。 阳光正好,憋闷在马车里就有些浪费这春日好风光了。 夏川萂换上粗布劲装,头扎马尾,腰悬宝剑,脚蹬皮靴,昂头挺胸骑在高头大马上,自认十分帅气的摆了一个睥睨的姿势,问从车窗里看她的郑娘子道:“怎么样?像不像风流潇洒的小郎君?” 郑娘子忍笑道:“像个调皮捣蛋的小纨绔。” 夏川萂脸顿时鼓成个包子,惹的夏大娘和其他人都欢快的笑了起来。 夏川萂:...... 算了算了,小纨绔就小纨绔吧,她不挑的。 夏川萂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身侧跟着同样骑马的芸儿和朱狸,三个小年轻身后则是六个一身彪悍之气的护卫,护卫之后才是郑娘子和楚霜华共乘的马车,马车之后就是护卫押送的行李,以及一路上跟着她们这一行寻求庇护的大小商队。 这样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面上瞧着阵仗实在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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