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魏明霁退亲还不到两个月,林家人所受的伤还未完全痊愈呢,此时就迫不及待再定亲,回头祖父又要数落母亲了。若是再议亲,一定要同祖父祖母商议,不能再让母亲落了冤枉。 “我等下回去就同我父亲母亲商议章程,一定不会缺了礼数。”曹意笑得开心,脸上的潮色霎时退得干干净净,又变得白白嫩嫩了。 曹瑞岑帮腔道:“自打我四兄娶妻后,我母亲就开始准备我幺兄的亲事了,聘礼早就准备好了,就是我幺兄性子太内向,一直没有找到可心的姑娘,我原以为我幺兄这辈子都找不到媳妇呢,没想到他眼光高盯上郡主了。侯夫人与我母亲姐妹相称,两家亲厚,若再结亲那便是亲上加亲,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林呈桉暗切一声,问道:“你们邀请冉冉上你家听女夫子讲课,是不是早就有此意了?你们兄妹两日借故日日还上我家来吃饭,早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吧!” 曹瑞岑连忙举起三根手指,道:“我向天发誓,我之前一点都不知情,刚才幺兄都吓到我了。我只是不想一人听女夫子讲课,特让郡主作陪罢了。” “那就是你!”林呈桉矛头指向曹意,“她们姑娘听女夫子上课,你一个儿郎瞎掺和,定是心头有了猫腻!” 曹意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微笑道:“其实年前郡主上我家来参加雪梨宴时,我就已经对有宁郡主一见如故了。” 曹瑞岑霎时变了脸,道:“幺兄,你瞒我瞒得好苦,让我莫名其妙成了你的帮凶。” 林星微暗诽自己真是太愚笨了,一门心思放在了李宫令的课堂上,这十余日竟然一点都未发觉有一双如虎狼之目正盯着她。 吃完饭,侯夫人回房休息了,往常曹家兄妹还要在侯府滞留玩耍一阵才走,今日从宴堂出来,曹意拉着幼妹迫不及待就出了侯府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曹家一家围坐厅堂开了一个睡前会议。 欧阳夫人得知幺儿已经向林星微提亲,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曹意的肩,大笑道:“母亲还以为你要耽搁上些日子呢,你小子速度这般快!” 曹荣脸上也浮起喜色,伸手在曹意的头上弹了一个大枣,“甚好,甚好,我家五个儿郎就剩你小子还没有娶亲,这下与有宁郡主将亲事说定便了去我的心头之愿!” 曹瑞岑垮着脸道:“父亲母亲高兴什么,幺兄说要入赘南阳侯府呢!我也喜欢有宁郡主当嫂嫂,说要幺兄去入赘我这心里头空落落的。” 曹荣收敛了笑,霎时觉得有人剜了他的心头肉,冷眼看向欧阳夫人,冷声问道:“这是你的主意?” “大人可别冤枉我了,这是你好儿子的主意!”欧阳夫人绷着脸反驳,噗嗤一笑,“依我看,入赘林家也没什么不好,林家别看现在没什么势力,可侯夫人身后的太尉府还有陛下皇后都对郡主母女有很大的打算呢,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魏明霁和林家结亲。” 曹荣拧着眉头,愁容满面,“你们母子三人这些日子将有宁郡主拘到咱家里来是合计着这事儿呢?不管陛下和太尉一家对林家母女有何打算,这都不是该我们考虑的事情,我为官半生,给儿郎们娶亲,只凭本心,从未考虑过盘算媳妇们娘家。让有宁郡主嫁到咱家来我举双手赞成,若让知昂入赘林家,绝不可行!” “父亲!”曹意直起身来,哀求道:“有宁郡主母亲孤苦无依,儿子入赘她家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并非丢下父亲母亲不顾了,若儿子将有宁郡主娶回来,侯府就只剩侯夫人一人了,母亲又与侯夫人自幼交厚,如何看得下去?” 曹荣犹豫片刻,道:“那也不行,婚后多走动即可,入赘万万不行!若是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我老曹养不起儿子了呢!” “我也觉得是,还让人以为咱家惦记侯府家财,才让幺兄入赘。”曹瑞岑嘟囔个嘴,一万个不愿意。 “谁会这样想?”欧阳夫人目色沉了下来,斥声道:“你父位高权重,儿郎们各个都出息,若是知昂入赘,旁人只有赞赏咱家高义,怎会像你们父女这般揣测,不愿意就说不愿意,莫要搞这些花花名堂!” 又瞪了一眼曹荣,道:“你们不愿意,还不知道人家郡主母女愿不愿意呢!南阳侯爵空悬,还不知道侯夫人是怎么打算的,若是想过继子嗣承袭爵位,咱家知昂想入赘怕是自作多情了!再说了,这门亲人家还没答应呢,咱们倒先想长远了!” “夫人,既然想与林家结亲,这些事就得先说好了。明日我陪夫人一同去侯府提亲,夫人万不可提入赘的事。”曹荣满脸焦灼,伸手去拉侯夫人的衣袖,欧阳夫人若不答应,他今夜定是无法安眠了。 “好,知道了!”欧阳夫人拂开曹荣的手,嗔怪道:“明日我不主动提就是。”若侯夫人主动提,她就答应。 此事便勉强说定了,欧阳夫人连夜准备了提亲的礼,打算翌日一早就上南阳侯府的门正式提亲。 第54章 这门亲,我答应了 今夜林氏母女睡前会议的议题有两点,一是魏明霁索要密令珮要如何应对;二是,面对曹意提亲是拒绝还是答应。 林星微缩着脑袋跪坐在母亲榻前,手上拿着那枚密令珮,轻轻地磋磨,轻声问道:“母亲明日当真要入宫吗?” 颍川之乱发生已经十五六年了,这枚玉佩在侯府也十五六年了,要是能交给陛下父亲母亲早交出去了,不会留到今日。 “那是今日母亲一时的气话,这枚玉佩留在我们手上迟早要出事,咱家没有能力抵抗恶势力,滁王世子、你父亲皆是被此玉佩所累,我们若堂而皇之将玉佩交于陛下,会走漏风声与我们更不利,你找个时机悄悄交给魏明霁吧,至此之后我们就和他再无关了,和颍川之乱也无关了。” 侯夫人斜靠在凭几上,长长出了口气。 “既是如此,今日就该交给他,还要累得我们跑一趟他家,我实实不想再见魏明霁,母亲就托二堂兄去吧。”林星微垂头皱眉,满脸不情愿,将玉佩放进了锦匣推到侯夫人的床几上。 侯夫人当即坐了起来,沉声问道:“那怎么行?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你我,咱家谁都不知道这枚玉佩的存在,你怎可再让你堂兄涉险?” 林星微暗暗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道:“早知道是一个烫手山芋,却还为了气人不愿给,还要我再去送一遍,没得让人想咱家借机想讨他的好呢?” “你瞎说些什么?是我不愿给的吗?”侯夫人心头之气又涌上来了,高声道:“为母当时是有气,可也说玉佩在你手上,让你给,你不愿意倒推到为母身上来了。” 林星微长长叹了一口气,暗责自己同一个妇道人家争什么争,伸手从床几上取过锦盒,“好,就依母亲的,我去送。” “你也不要什么都依我的,今日曹意向你提亲,你作何想?”侯夫人语气愤愤,斜乜了女儿一眼。 “这,女儿……还没想好,我与知昂公子相识只不过十余日,十余日他就对我提亲,太过草率了些。” 林星微低头把玩着锦盒,心头惶惑,“曹家殷实牢靠,所有儿郎为官为将,知昂公子年岁轻性子软弱,然这样的人最容易听媳妇的话,所以,我又想答应。” 侯夫人一挑眉,“曹意性子软弱,将来前途如何还未可知,若他自己谋不出一片天地,便要仰父兄鼻息,若是如此,你又该如何?” “那倒不会,这些日子我观知昂公子才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像父兄那样做武将是不可能了,然做个文官却是绰绰有余,就算不能立足朝廷,外放为官也是一条出路。” 林星微仰着脖子,脸上充满信心。 侯夫人看她的模样哑然一笑,“这么说,你看好曹意,就是不知他真实心意?” 林星微又耷拉了脑袋,颓然道:“相识不过十余日就提亲,女儿心头实在没底。” 林星微老毛病又犯了,大学时有人向她表白她总是把对方想得很不堪,总认为自己样貌不出众,还无父无母,谁会看上她呀,那些向她表白的都是为了戏耍她。 如今有母无父,林家家世同曹家比,云泥之别,况且她还嫁过一回人,同魏明霁的事情在都城传的沸沸扬扬,林星微心头的自卑劲儿又上来了。 侯夫人垂足坐正了,有些惊讶女儿的表现,道:“你与曹意相识短,然母亲和欧阳夫人是竹马之交,曹意既然当着母亲的面向你提亲,定然无假。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曹意同魏明霁可不一样,他既然说愿意入赘那便是真心,错过了曹意你想再找个好的那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又沉着脸道:“曹意心头炽热,你若是没想好就当即拒了他,若是同意,母亲就去一趟曹府将此事说定,万不可玩魏明霁的那一套,拖着欠着一直没个准话!” 林星微从怀中摸出自己卜卦的家当来,摆在案桌上,道:“母亲莫催,待我先卜上一卦在说。” 侯夫人朝女儿翻了个白眼,冷声道:“也不知道你是何时迷上这玩意了,要是卜得真这么准,就算算你未来的夫婿是谁,母亲明日立马上门提亲,也好了了心头一桩大事。” 说完,靠着凭几闭目不说话了。 林星微屏息凝神,仔细卜算了一番,卦象上的意思,她可答应也可不答应。 这让她有些为难,到底该不该答应曹意。 以她以往卜卦的经验,这样的卦象可能不会有大的伤害,怕也是一桩无疾而终的感情。 唉!她何时能得到命运的眷顾啊?林星微有些懊恼,她想平平稳稳的过日子,找个可靠的郎君然后从一而终,能省下很多事儿。 现在这般,今日定亲明日又要退亲,旁人以为是她花心呢。 林星微提神细想了片刻,不如就答应了吧。反正从前的卦象说她婚姻坎坷,不多经历几段感情,怕是破不了这个厄运。 “好,我答应。”林星微徒自一笑,又道:“我这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以为同魏明霁退亲后,没人敢要我了呢。” 侯夫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问道:“卜好了?卦象上怎么说?” “不吉不凶,是个平稳和缓的卦象,总之没有大差。”林星微收好自己的龟壳和铜钱,缓缓道。她若是如实向母亲解释卦象,怕是不会让她答应这门亲了。 侯夫人松了一口气,道:“曹意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还没有功名,曹大人和欧阳夫人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年长的几个儿郎身上,对这个幼子也不知道是如何打算的。” 林星微莞尔一笑:“母亲嫁给父亲之时,父亲还没有侯爵呢,也只是个太尉府的家臣,出身也差,母亲都没有嫌弃,与母亲的际遇相比,女儿可是要好上很多。知昂公子虽有很多不足之处,只要他将女儿放在心尖上,功名什么的我不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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