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的婢女扯了扯姨娘袖子,这才与众人足了礼数。 杜氏见气氛不对,及时上前劝和:“孟姐姐的意思是夫人与大人亦是成婚不久,彼此不熟知罢了,因而才在这容府误打误撞上了。” 不难看出,这杜氏和孟氏大为不同,二人虽一同入府为妾,行为举止也大有出入,只是暂时不知底细。 魏宁懂得收敛,不想纠缠这等小事,欲顺应孟姨娘的话就此作罢。 谁知容大人吩咐了声,立场不言而喻,旋即朝后院的女主人走去,轻轻伸手握住了那细软腰肢。 “今夜便宿再澜月阁了,嬷嬷送两位姨娘退下吧。” 魏宁本能往后一退,可腰间的大手收紧了几分,心中揣测容大人此举应是做戏,转念一想便打住了动作。 如此一来孟姨娘气恨不已却不敢发作,只含恨揪住身旁可怜婢女的手臂,婢女强忍痛楚才未痛喊出声,杜氏将这幕尽收眼底,敛了敛容不再发声。 宋嬷嬷大为高兴,忙应下:“是,大人。” 既然大人已表态,不如一并处置了另外一位姨娘。 “还有一事,顾家小姐明日也要入府,不知大人如何安排?” 宋嬷嬷口中的顾家小姐,便是顾二小姐顾明芸。 察觉怀中女子身体略僵,容洵不以为意随口道:“小事而已,宋嬷嬷做主便是。” 下人们很快又掌了灯,将两位姨娘带离了西厢房前。 回到澜月阁时,玉烟与紫菱福了福身便偷笑一声,关门退下的动作那叫一个利落。 “大人稍坐,奴婢们这就去准备汤浴。” 二人靠得极近,容洵看了眼怀中女子面容上的红云点点,心中陡生别样情愫。 接着慢条斯理松开揽住她的手,压下这种陌生的情绪。 而怀中之人内心是极为反抗的,此外更有满心的疑惑。正欲打听顾小姐为何入容府为妾,那两个姨娘不算什么,但不该是顾明芸。 以顾小姐对她的仇恨,这容府后面的日子可有的闹了! “夫人难不成要我自己宽衣?”温和低沉的声音传来。思绪被打断。 容洵走到了水墨屏风前,漫不经心张开了双臂,薄唇微勾看了她半响,打算耐心十足与她周旋。 既然容大人纳了妾,让姨娘服侍岂不更好? 这话当然只敢想想,不过魏宁活了二十几年,上一世都没给男人换过衣服,自然极不情愿这么做。 “我不会做这些,不如让大人贴身宽衣的侍女来吧?” 加上心里还在思索纳妾的事,嘴上找退路赶紧推门唤人。 “我房中向来无侍女,宽衣之事亲力亲为,既然来了夫人这里,便是夫人的职责了。” 容大人站在原地未动,长眉一挑看向她。 魏宁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两句,书中所写果然不错,大权臣冷情禁欲几乎不近女色。 “那姨娘呢?反正大人纳了这么几房姨娘,不如让姨娘伺候……” 容洵温声道:“夫人可是对我纳妾之事不满?” 这话显然将人问住了,貌似有些争风吃醋的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魏宁立马摇了摇头。 不知是否是错觉,那对黑沉的眸子里,除了饱含戏谑调笑的反问,貌似带了些高兴笑意。 只是明明说了那样的话,为什么是高兴? 也不知道方才怎么想的,突然冒出那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可越解释倒显得越是掩饰。 “汤浴备好了,大人可要沐浴了?”这时玉烟敲了敲门,向房中二人请示。 容洵终是看了她半响,独自走向内室:“今日夫人也累了,我一人去便是。” 紫菱送来洗漱的用物,又与玉烟疑惑相望退了出去。 “天色晚了,早些睡吧。”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到了入寝之时。 床榻边放着几本账簿,显然是翻看过后合上的。 二人躺在床上,听闻着彼此的呼吸声,皆是睡着了般夜色静谧。 “孟姨娘是太后的人,杜姨娘的身份还未查证,这些日子,我会让宋嬷嬷留意着,除了晨时请安,不会让她们随意出入澜月阁,自身行事别忘了小心些。” 夜的暗香浮动,耳畔传来几句低沉的话语。 身侧之人隔得远,听得半是模糊不清,呢喃细语似是应了声,继而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这边的公主府中,外院廊下匆匆走来几道高大人影。 几人皆是身穿冷硬铠甲,冠发高束,腰间亦是握着冷冰冰的刀剑,路过外院正往府外而去,稍稍一回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翘首以盼之人。 “这么晚了,侯爷还要去宫里头?” 乐华公主站在门前等了许久,直到那抹熟悉挺拔身影出现眼前,焦急似地迈出步子欲靠近上去。 不过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身边的元彤疑惑回头,正好见到公主面容上极力忍耐伤心之色。 “本侯要去军营,公主可又要一同随行?” 虞泯寒带着几名手下,听此问话立时浓眉一蹙。 冷冷回头看了乐华公主一眼,而后侧过脸去,薄唇抿起忍耐性子回答了句。 “今日不打扰侯爷办公了,只是侯爷的香囊掉了,我让盈姑姑给侯爷特地送了过来。” 这话说得十分温和,与乐华公主平日之语气大为不同。 盈姑姑心下宽慰,随之递上拾得的绣花香囊,可就在侯爷令手下接过之时,一道更为冰寒的声音随之而起。 “公主殿下可知这香囊是谁送的?”
第60章 假意 盈姑姑替公主答了话:“香囊是兰妃的。” 此话一出,随行侯爷的几名属将皆讶然对视一眼,惊奇这公主身边的老姑姑如此直言不讳。 虞侯爷频繁出入皇宫便是为了见兰妃一面,盈姑姑也是无意撞见此事,这才偶然拾得了兰妃的香囊。 “侯爷与兰妃是旧识,侯爷又向来重情义,公主绝不会污蔑侯爷与兰妃娘娘之间的关系。” 盈姑姑对侯爷细细解释,同时不忍心般瞧了公主一眼。 今日之事若是放在平时,就算公主能忍上一忍,也定然是小打小闹要与侯爷争执几句。 这次乐华公主默默低眉垂眼,只是暗自咬了咬唇,有不同于往的隐忍与安静,默许了盈姑姑的刻意解释。 “可公主昨日还不肯归还本侯的东西,一口咬定这香囊是女子之物。” 虞泯寒冷眸向几人射了过去,语气里透着刺骨冷意。 “还说这不该是本侯的东西,此刻为何态度转变,愿意还给本侯了?” 向来跋扈自私的三公主变了心性,做这般娇柔贤良的举动。 在虞侯爷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蒙蔽手段! “本侯最不喜他人虚与委蛇,公主是何意思不妨直说!” 二人成婚之后,便一同住在了公主府。 无论公主如何讨好取悦,在侯爷眼中便是假意为之,盈姑姑多次劝解也于事无补,正帮着公主再劝上一劝,公主却已抢先一步开了口。 “往日是我错了!容夫人劝我放下执念,侯爷与兰妃既然是知己,我又何必介怀?” 乐华公主拔高了音调,却不似以往那般尖锐刺耳。 “我信父皇既然让侯爷娶了我,侯爷必然也会善待于我!” 虞泯寒听清那三字,微不可见的蹙眉。 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重的疑心与恼怒。 “容夫人?内阁首辅夫人,有何权力插手本侯的家事!” 与虞侯爷不同的是,乐华公主一心宣泄深埋心底的情愫,说到后面抬眼看向心爱男子,唇畔不禁浮出几丝柔情蜜意。 “这话是谁所说不重要,只愿侯爷也能真心待我。” “公主说的不错,本侯与公主是先帝赐婚,自古夫妻一体,公主只要记得不随意听信于外人之话便可。” 虞泯寒收回冷然目光,亦收起心底弥漫的疑心。 蓦然向后转身,语气淡了几分,“公主早些歇息,本侯出府一趟,晚些自会回府。” 虽是寥寥数语,可传入耳中听者有心。 盈姑姑心头一紧,眉头紧锁道:“侯爷对容府敌意颇深,容夫人虽好,但公主日后还是少与之来往的好。” “姑姑多虑了,姑姑可别忘了,侯爷以前出门从不告知于我,今日却是不同!” 乐华公主灿然一笑,不认同地摇了摇头。 “侯爷说办完公事便会回来,元彤也听到了吧?” 听了公主满心欢喜的话,元彤又去察看盈姑姑沉重的面色,左右为难之下只好用力点头赞同。 好不容易让公主高兴一场,怎能忍心去揭露真相? 盈姑姑终是叹了口气,随公主转身离去。 出了公主府的大门,府外已是夜色沉沉。 几名属将手搭在佩刀,面色略迟疑沉声请示。 “侯爷还去军营吗?” 虞侯爷身手敏捷一跃,身姿矫健跨上坐骑:“去军机处。” 入了军机处营帐,副将卫展离掀开帐帘,朝帐之人大步流星走去。 “属下这就命西境的统将前来。” 虽是夜深之际,营帐外仍有士兵归整以待,不时便有不远处二人走来。 守帐之人见了来人,握拳恭敬行礼后掀开了帘子。 “参见侯爷!”走进营帐的是个宽面长髯的粗犷壮汉,身后还跟着两名随行将士。 卫将军引荐入座,西境统将哈哈大笑,对着随行之人便是挥手而下,立时便有人双手奉上一物送上。 “把宝图给侯爷呈上参看!” 卫展离站在侯爷身旁,将那幅宝图摊开于长案。 “侯爷请看,此图正是西境贺兰族的首领处献上的礼物!” 正在此时,那统将豪迈放声大笑起来,看向侯爷的神色颇为得意,继而卖弄几句以表忠心。 “图上所绘位置乃贺兰的一座雪山,曾有传闻此山处藏有绝世兵法和宝物,属下截获此图后,便快马赶来献给侯爷!” 此话一出,长案角灯内的火星子扑簌而落。 卫将军见状,立即收了案上放置的宝图。 “内阁传来的消息是,严贼死后其余党顾德炳献给了首辅一份大礼。” 听罢这不相关的话,那西境副将则是一头雾水。 “顾德炳因此缓刑流放,顾家小姐也入了容府。” 直到卫将军最后道:“那顾二爷,正是献了这幅地图给了首辅大人。” “卫将军口中的图,和这幅宝图竟是一模一样?” 西境统将从座上霍然起身,不敢置信看向了侯爷。 在场之人亦是猜出几分,如此大好之事,竟让他人捷足先登? 以内阁与侯爷对峙之势,看来若要寻得贺兰宝物,必要费一番周折! “本侯已知道了,你们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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