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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和爹一起生活？”赵岁岁牵着她娘的手，问道。 “估计要3年4年后吧。”陈秀禾说了个大概的数字。 赵岁岁低着头，3年后就是1960年，那个时候饥荒还没有结束。 赵广叔离开的第一天，家里气氛有些低沉。 赵广叔离开的第二天，家里气氛比较平静。 赵广叔离开的第三天，家里已经开始欢声笑语。 赵岁岁正在和两个哥哥玩纸牌，她的运气不好，脸上贴了一脸的白条，像扫把一样。 “哈哈，我赢了。”赵立武出完手里的牌，找来一张新的白条，给妹妹贴上。 “不玩了，我的手气太臭了。”赵岁岁放弃挣扎，就算是她耗尽脑力也都拯救不了一副烂牌，不是连不上就是牌太小。 “那就不玩了，不过岁岁你还要贴着白条1个小时才能摘下。”赵立文也不知道妹妹今天的运气怎么这么差，要是他拿到这些牌也都拯救不了。 这时，前院传来刘招娣的声音，兄妹三人立马贴在窗户前听。 “不嫁，说了不嫁就是不嫁，你们走。”刘招娣尖锐的嗓音透过玻璃窗传进来。 “对了，不是说过年的时候，黄定家他们要过来定亲么，元宵都过了，现在才来？”赵立文才想起来大房的赵男弟准备说亲。 “听听看不就是知道了。”赵岁岁耸了耸肩。 “你说不嫁就不嫁，都说好了的，收了我们家这么多东西，你不还回来，我就去派出所告你。”黄定家的母亲，石立夏开口道。 “那你去啊，有人为你作证么？”刘招娣耍无赖道。 “你。。。”石立夏没有想到刘招娣这么无赖，气得胸口发闷。 “姑姑，别跟她废话，冲进去把东西找出来不就清楚了。”石立夏的外甥，石大胆拿着锄头作势要冲进去，身后石大胆带来的人也纷纷举起农具。 “你们敢，擅闯民宅，我要去镇上告你们！”刘招娣举起手拦在她屋子的门，没想到斯斯文文的一家，居然真的会找上门，她心里不由得后悔。 可是东西有的已经被她送回娘家，有的已经被自己用了，还剩下一些她锁在柜子里。 “你去啊，正好我让镇上的领导评评理，我花了这么多东西定下来的媳妇，现在没了，该不该退回之前送来的东西。”石立夏也不气短，当即表示要反过来告刘招娣。 “老大家的，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还给人家。”赵老头从堂屋里出来，命令大儿媳把东西还给对方，他本来就不同意大孙女嫁给一个傻子。 “爹，我没拿。”刘招娣死不承认。 “你拿了，我都看到了，再不还回去，我让老大把你送回娘家。”赵老头直接开始威胁。 “爹！”刘招娣这下慌了，丈夫还是很听公爹的话的。 “去！”赵老头用力的敲了敲手里的烟枪。 东西被用了大部分，石立夏直接让刘招娣折成现钱，又是一番扯皮。 “那刘招娣要把赵来弟嫁给谁？”赵岁岁没听说有什么新人选。 “估计是比傻子给钱更加多的人家。”赵立文摇了摇头，估计新的对象连傻子都不如。 兄妹三人不由得唏嘘，还没等他们感叹完，赵芝芝在外面敲门。 赵立武跑过去打开门，让对方进来。 “你们知道大房要把赵来弟嫁给谁么？”赵芝芝接过赵立文递过来的热水瓶，抱在怀里。 “谁？病死鬼？”赵岁岁只能想到这个。 “你怎么知道？”赵芝芝一脸惊讶，她发现小堂妹特别聪明。 “猜的，按照大房的性子，悔婚肯定是找到更高彩礼的人家。” “对方也是镇上的人，得了肺痨，是家中独子，趁着现在还可以动，就想买个媳妇回去生孩子。”赵芝芝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幸好她没有出生在大房。 赵岁岁和两个哥哥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得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心里都在感叹，太毒了。 “刘招娣是后娘？”赵岁岁把她一早就想问的问题说出来。 “不是，亲娘。”赵芝芝摇了摇头。 而事件的女主角赵来弟现在正在山上捡柴。 “姐，我们跑吧。”赵男弟开口，现在不跑将来也会被卖掉，她想为自己的拼一回。 “没有介绍信，没有钱票，我们能跑到哪里去？”赵来弟眼睛通红，已经没有眼泪了。 老赵家的堂屋里，赵老头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 “咳咳咳，老头子，你怎么了？”赵婆子被呛到，找来一把蒲扇，把屋子里的烟扇开。 “老婆子， 你去给大丫找个婆家吧。”赵老头看向老妻，“就算家里条件差些，也好过嫁个病死鬼，肺痨可是会传染的。” “我不去，又不是我的女儿。”赵婆子一听，当即表示不愿意。 “咱们现在还没和老大分家，大丫的事情，你也可以做主，这样，彩礼你拿一半。”赵老头想要赶紧将大孙女嫁出去，免得真被大儿媳嫁给病死鬼了。 “我拿一半彩礼？”赵婆子一听，有些心动。 “是，给你收着。”赵老头重重的点头，“明天你就去走走？” “行。” 赵婆子的速度很快，没过几天就找到人。 赵老头趁着大儿媳妇回娘家，敲打了一下大儿子，男方的人就上门定亲。 赵来弟在厨房悄悄的看过男方，羞涩的点点头，只要四肢健全就好了。 双方都满意后，当天就过礼，约定月底来接人。 等人走了之后，赵老头继续敲打大儿子，“你要是敢透露给你媳妇，别怪老子和你分家。” 在他们赵氏宗族里，父母都是和大儿子过，如果父母和大儿子过不下去，大儿子在族里都会抬不起头来。 “知道了。”赵广伯身子一抖，点头表示知道，他也不愿意大女儿嫁给病死鬼，嫁个傻子日子还能过下去，就是心疼175块就这么没有了。 现在的男方彩礼出50块，被他娘拿走25块，早知道直接嫁傻子就好了。 赵岁岁也是到赵来弟出嫁后才知道她闪婚，还是刘招娣闹起来才知道。 “估计是你爷爷出面的。”陈秀禾掰开一个馒头，分一半给小女儿。 “爷爷这一点确实不错。”赵岁岁点点头。
第56章 野猪下山 赵来弟嫁的那户人家还不错，家里有三兄弟，刘招娣上门去闹的时候被打出来。 气得刘招娣回来后，拿赵男弟撒气。 “别打了，再打就要花钱去高大夫那边看伤了。”钱春芬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市里，看不下去开口阻拦。 果然，听到要花钱，刘招娣停下手里的扫把，朝二女儿呸了一口水，“去把衣服洗了。” 赵岁岁目睹了整个过程，不由得替赵男弟悲哀。 三月开始，赵立文和赵立武就要去镇上上学，赵岁岁又开始一个人在家里。 村里还没有开始上工，陈秀禾就在家里忙活种菜。 小女儿吃了2个月的白菜萝卜，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蔫巴，大儿子就建议可以在厨房里或者屋子里种菜。 之后，他们家就隔一天能吃一顿青色的蔬菜。 这个办法还被四房的赵广季学了去，在前段时间靠着种出的青菜，换到了不少粮食。 青色的蔬菜在冬天是个紧俏货。 赵岁岁满意的点点头，这样他们家就不用低价卖粮食给四房。 为了感谢他们家，赵广季还给他们三兄妹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 到了三月中旬，村长就召集队员做了一个简单的动员会，宣布开始上工。 天气还是太冷，陈秀禾上工之前都把小女儿和她的早餐送到村长家和赵宝珠一起。 陈秀梅一般不用下地，她公爹是村长，丈夫是记分员，两人的工分都是满工分，她只需要在家里做家务和带孩子就可以。 等赵岁岁醒来的时候，发现一个男孩盯着自己看，这个男孩就是陈秀梅的大儿子，赵立兴。 “立兴哥，怎么了？”赵岁岁坐起身子，难得赵宝珠还在睡觉。 “我娘有事出去了，让我在家看着你和妹妹。”赵立兴说完，赵宝珠也跟着揉眼睛。 赵立兴跑到厨房给两人打了一盆热水，“洗脸漱口吧。” 让一个不是亲哥的男孩帮忙，赵岁岁有些不好意思，跳下炕从篮子里翻出自己的毛巾就开始洗脸。 早饭是一个馒头，也是他们家最后的一批，早上她娘带来的时候就温在厨房里，赵立兴也一起端过来。 赵岁岁看到赵宝珠盯着自己的馒头，就给她分了一半，“你吃。” “谢谢妹妹，这个给你。”赵宝珠把她的年糕也分给赵岁岁。 两小孩就这样吃着早饭。 突然，外面就闹哄哄的，赵立兴跑出去看了好一会才回来。 “山上的野猪下山了，正白叔正带着人打野猪。”赵立兴告诉两人后，舔了舔嘴唇，要是打到野猪村里就有杀猪菜吃了。 陈秀禾今天分到的地方就是山脚下，村长害怕野猪伤人，就先让她们回家，等安全后再出来上工。 赵岁岁刚吃完早饭，就看到她娘来接她回家。 “岁岁，回去吧。” “好的。” 母女回去的路上，碰上了鼻青脸肿的赵男弟，这段时间她是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脸上一直没有好全过。 就算是陈秀禾和大房交恶，也有些可怜赵男弟。 三人准备碰头的时候，陈秀禾往雪堆里扔了一个小罐子，牵着小女儿的手就离开。 赵岁岁回头，远远的就看赵男弟捡起来。 “娘？”赵岁岁好奇她娘扔了什么。 “就是你爹留下的跌打药，估计用不上了，扔了也好。”陈秀禾无所谓的说。 回到家后，赵岁岁爬上梯子趴在院墙往外看。 他们家的院子刚好面向后山，山口处有几个背着枪的人。 远远的听到两声枪响，估计赵立兴的愿望要成真了。 “岁岁，下来吧。”陈秀禾收拾好家里后，看到小女儿还在爬墙头，把人喊下来。 “知道了。”赵岁岁扶着楼梯，一步一脚印，稳稳的落地。 不稳稳的不行，赵岁岁下次还想爬梯子，要是掉下来的话，她娘要禁止她爬梯子了。 母女俩一起在厨房里照顾木筐里的青菜，就听见村长的吆喝声，让回家的人都重新回去上工。 “岁岁，你要在家里还是去地里？” “去地里。”赵岁岁选择后者，她也很久没有去地里了。 陈秀禾给小女儿穿戴整齐，带着她往地里走去。 “岁岁，你也来了。”赵柱子远远的看到赵岁岁，举着手开始打招呼。 “柱子，你怎么不在家里躺着。”赵岁岁走到他面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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