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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上县城的班车，因为粮食不够的问题，司机也少上班。现在是1天1班去县城，早上去县城傍晚回来，不像之前早中晚都有一趟车去县城。 赵立文现在不能买半票，一家四口买了3张票。 到出发的时间，车子上还是只有他们一家四口，估计他们家今天是要包车了。 司机提着水壶上车，收票后启动车子往县城的方向驶去，这是连跟车的售票员都休息不上班了。 考虑到司机开车不能饿肚子，这个司机没有饿得浮肿，也没有饿得瘦不拉几，车子开得很稳。 平高县的高中，名字直接用平高县来命名就叫平高县高中，朴实又统一的名字。 现在还能来上高中的人，都是有些家底的。 一家人跟着指示来到报名处，报名的老师看到赵立文的学籍册，抬头看了看对方便开始登记。 交完学杂费，一行人来到男生宿舍。 一屋子的上下木架子床，赵岁岁数了数，有20个放得很近的架子，说明这个屋子要住40个学生，这也太多了吧。 赵立文查看过门窗的位置，挑了一个下铺把自己的行李放上去。 陈秀禾要打水给大儿子擦洗床板，被他制止。 “娘，上铺的人还没有打扫，到时候灰尘掉下来，我还要重新打扫。” “大哥，这里有柜子。”赵岁岁发现柜子在最后一排架子床后面，“还可以锁起来，锁头要自己带。” 赵立文走过去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把自己带来的小箱子塞进去后还有位置，又把被子衣服搪瓷盆子这些也一并塞进去，锁好。 床上就剩下一张草席和一双鞋子。 “走吧，咱们去你顾叔家坐坐，平时你要是有什么急事就去找他帮帮忙。”陈秀禾打量一圈宿舍的环境，还算是可以。 肉联厂的家属楼里，陈秀禾上前登记好信息带着三个孩子来到顾伟家。 赵岁岁敲了敲门，开门的人正是顾伟。 “嫂子，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顾伟侧过身子，让四人进去。 赵立武把背篓里的10个玉米棒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是做什么，拿回去。”顾伟上手准备拿起玉米棒子，就被陈秀禾拦下。 “你要是不收，我们都不好意思在家里吃饭。” 顾伟一听就没再劝，“嫂子，你们来县城是有什么事情么？” “这不是我们家小文来县城读高中，拜托你平时照顾照顾。”陈秀禾把他们来的目的说出来。 “没问题，小文住哪里决定了没有，要是不住学校可以和我家胜利挤挤。”顾伟还以为他们有什么难事，原来是大侄子来县城读高中的事情。 “已经在学校登记住宿了。”赵立文开口道。 陈秀禾和顾伟聊了一会，顾伟的媳妇杜小米就回到家。 杜小米开门进来就看到家里的人，有些皱眉，视线扫过玉米棒子就转成笑脸，“嫂子来了。” 赵岁岁看到杜小米的表情转换，很符合现在的情况，毕竟家家户户的粮食都是紧巴巴的。 前世的她小时候听外婆说过，那个时候去别人家做客都是要自带粮食碗筷和被子。 在顾伟家吃过一顿窝窝头后，陈秀禾起身告辞，他们还要去供销社买东西。 供销社里，吃的基本上没有，都是一些日用品在售卖，就这些东西也少的可怜。 赵岁岁看到柜台后的一辆双燕牌的二八大杠，太简陋也太大块，估计她娘都不一定能骑得上去。 “怎么，看上了？”赵立文看到妹妹没有跟上来，走回去拉她。 “太简陋也太大块了。”赵岁岁摇了摇头，她不喜欢。 在21世纪的时候，她都是骑小电驴或者是2座的迷你电车上班，她喜欢小巧的。 陈秀禾把该买的都买好后，带着三个孩子回到平高县高中的宿舍。 40个人的宿舍，现在挤满学生和学生家长。 赵立文看到他的上铺铺好被子，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 陈秀禾给大儿子整理一圈后，把他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递给对方10块钱，“食堂的菜有2分到1毛的，钱不够再问娘要。” “知道了。”赵立文接过生活费，点了点头。 陈秀禾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大儿子，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好好上课，娘先回去了。” 赵立文跟着一起来到汽车站，还是上午送他们来的司机开车。 陈秀禾看着窗外的大儿子，心里有些不得劲，这还是大儿子第一次离开自己这么久，“有事就去找你顾叔，周末放学了要按时回家。” “知道了。”赵立文跟着车子走了一会，挥手告别。
第112章 山药 回去的路上没有觉得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到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少了一个人。 “娘，大哥什么时候回来？”赵立武也觉得不习惯。 “周五就回来，吃吧。”陈秀禾也不习惯，晚饭都做多了。 赵岁岁在睡觉前给自己下暗示，半夜起来上茅房的时候要记得顺便往聚宝盆里投放东西。 结果她白天的时候可能没有喝够水，一觉睡到天大亮。 趁着屋子里没有人，赵岁岁隔空往聚宝盆里投放满满的一盆水。 院子里是抖衣服的声音，现在用水洗衣服是奢侈的，只有贴身的衣服才会洗，洗衣服的水也要留做它用。 连赵岁岁现在都是隔一天洗一次澡，也不叫洗澡，算是擦澡吧。 擦完澡的水就用来搓一搓贴身的衣服，擦澡的水都是水井里打上来的浑浊水沉淀的，吃喝的水有聚宝盆提供。 现在队上的人，要么去鹿鸣山上打水，要么去到大良公社打水，同为山的路实在是难得走，很少有人去那边打水。 他们家的水井现在一天就出两桶浑浊的水，根本不够用来天天洗澡。 赵岁岁拉开自己的衣领，嗅了嗅里面，还好，不臭。 地窖里的5个大水缸，陈秀禾不打算轻易使用，尽量先用水井里的水。 “岁岁，起来了么？”赵立武听到屋子里有声音，问道。 “我刚起。”赵岁岁应了一声，把衣服穿好下炕，假装问道，“小哥，盆里的水要放哪里？” “盆里？”赵立武知道妹妹说的盆是什么，走到屋子里，看到聚宝盆里满满的水，“早上起来没有看到，娘还以为聚宝盆闹脾气呢。” “估计是吧。”赵岁岁有些汗颜，她睡过头了。 赵立武端起聚宝盆往厨房里走去，把里面的水都倒进厨房的水缸里，抖了抖才拿回屋子锁在柜子里。 等赵岁岁洗漱好后，兄妹俩一起吃早饭。 “岁岁，咱们今天要去哪里？”赵立武把自己和妹妹的碗洗干净后，问道。 “捡柴？”赵岁岁也不知道，以前不上山还能去河里抓鱼玩水，再不济还能去打猎。 现在河水已干，猎物也没有，真真是要无聊死人。 “明天就要开学，今天咱们可不能在家里。”赵立武想到自己明天就上5年级，要抓紧时间玩。 “那就去山上转转吧。”赵岁岁只能把精力放在山上。 赵立武把两个背篓叠在一起，锁好门，带着妹妹上山。 在小山腰的时候，遇上从山上背水下来的赵铁蛋。 “立武，你们也去背水？” “不去，我和岁岁去捡柴。”赵立武摇了摇头，他们家的水井还能出水，就是不多，这个事情整个大队都知道。 两人无聊的在山里打转，走着走着就来到之前挖到人参的地方。 “小哥，咱们去找找看还有没有人参吧。”赵岁岁有听说过，看到人参就要绑红色的绳子标记防止人参逃跑，其实是人参长着长着就会钻到地底下，不绑上红绳的话，后面会找不到位置。 赵岁岁打算去捡漏，找找看有没有漏网之参。 赵立武听到人参会钻进地下，也来了兴致。 两人开始漫无目的的挖坑，本来就没有抱着一定要有收获的心情，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 “岁岁，这个是什么？”赵立武拔出一根被他挖断的根茎。 赵岁岁凑上去看，“好像是山药。” “药材？”赵立武听到有个药字，第一时间以为手里的东西是药材。 “是药材，不过也能当粮食吃。”赵岁岁摸了摸断口的粘液，确定是山药。 “能吃？”赵立武眼睛一亮，“那咱们挖回去吧。” “嗯，看看有多少。”赵岁岁提起精神，原本只是随便打发时间，没想到又发现一种吃的，话说她也好久没有吃山药肉沫蒸鸡蛋，家里有肉有鸡蛋，把山药挖回去就可以安排上。 兄妹俩沿着被挖出来的山药开始寻找，只有一小片。 “岁岁，立武哥，你们在做什么？”赵宝珠背着个小背篓出现在两人面前，身后不远处就是赵立兴。 “嘘，小声点，这个是山药，能吃的。”赵岁岁把食指举在嘴前，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 赵宝珠也知道粮食的重要性，小声的问，“这个是什么吃的？” “山药，是药材也是粮食，快来挖吧，才有一小片的样子。”赵岁岁招了招手，把赵立兴也招过来。 在赵宝珠兄妹来之前，赵岁岁和赵立武已经挖满一背篓，接下来四人又挖了好一会，剩下的三个背篓没有填满，只有大半个背篓。 “没了，找不到了，咱们回家吧。”赵立兴把周围的地都打了洞，并没有发现山药的痕迹，只能下山回家。 “回吧。”赵岁岁也累得不行，她中午能吃两碗饭。 看着自己的背篓，就算是半个背篓也有10多斤，赵岁岁没有把握能安全的背到家里。 赵立武轻轻松松的背起背篓，里面的山药满满当当，“大概有70来斤。” 赵岁岁吞吞口水，等她11岁的时候，70斤的东西自己还是背不起。 蹲下身子去背自己的背篓，轻轻松松的就背起来，正当赵岁岁惊讶自己的力气时，发现原来是她小哥在后面帮她提着，伤心3秒钟。 就这样，赵岁岁背着背篓走在前面，赵立武帮妹妹提着背篓跟在后面一起下山。 在山脚下碰到刚下工的陈秀禾。 “娘！”赵岁岁挥着小手，冲着她娘喊道。 陈秀禾回头，看小儿子小女儿和堂姐家的两个孩子在山脚下，远远看去以为背的是柴，走近一看才发现并不是。 “五姨。”赵宝珠和赵立兴叫人。 “嗯，乖了，你们娘在那边。”陈秀禾给两人指了指堂姐的位置，把小女儿背后的背篓卸下来背在自己身后。 回到家里，陈秀禾看着地上的山药，有些感慨，自家孩子上山总是能带回点什么。 “娘，我想吃山药。”赵岁岁摇了摇她娘的手，开始点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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