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豆芽用到的棉絮是各家凑的,只有纱布是新买的,妇人们清洗得干干净净,交到素雪手里。 是的,移动作坊以后就由四盛和素雪负责了,四盛赶车,素雪负责照料豆芽生长。 采买、清洗、挑拣豆子等其他活计,牛智信分派下去给大家伙做了,连售卖豆芽的活,四盛都交给了随心等几个探路的汉子了。 随心现在已经不用再负责警戒工作了,仍旧交由赵老大负责。 白芍药的事解决了,赵老大媳妇的身体也慢慢好了起来,赵老大便又重新接过了警戒组的事情。 四盛路上要赶着合作社的骡车,叶家那辆牛车便交给了二小子。 四盛原本打算让汪泽然跟二小子一起学了赶那辆牛车的,但汪泽然没有反对也不应承,只是握了素雪的手,沉默地一直跟在四盛身后。 四盛被他那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眼神给逗乐了,“汪小子,那你就跟我一起赶骡车吧,这样也能给大妮他们省下个座位。” 汪泽然便高高翘起了嘴角,眼睛里溢出愉悦的光彩。 素雪看了他一眼,也不由得眉眼弯弯,这小子小小年纪,便已经初露小帅哥的魅力,随意一个微笑,就让人有种秀色可餐的感觉。 就这样,休整一天的队伍次日一早便又上路了。 队伍依旧是白天急匆匆地赶路,晚上抓紧做着一些营生,等路过村镇集市时,便停下来去售卖自己趁空赶制出来的物件。 豆芽作坊在第三天的时候,就收获了首批绿豆芽,随心他们出去推销,直接去敲了村里大宅院的门,第一次就卖出去了三十斤。 随心很兴奋,拿了钱回来让牛恒去给翠香交账,自己跑去了叶家。 一见着四盛,随心就手舞足蹈起来:“四盛,你教我们的推销方法可真管用,问一家成交一家。要是按我自己原来的卖法,估计人家连话都不会听我们说完。” 随心有些炫耀地道:“还有算账的本事,对方要的豆芽数量一出口,我就能报出钱数来,引得那富户多看了我好几眼呢。” 随心从来没有这种被人高看几眼的经历,压抑不住心里的感慨,忍不住要跟帮了他的四盛说说。 四盛提前给随心他们教了一些营销技巧,又让牛恒、汪泽然几个利用赶路的时间,帮他们练熟了简单的心算方法。 四盛笑望着意气风发还在侃侃而谈的随心,放下心来,他以后不用太过操心卖豆芽的事情了。 六家人边顾着营生边赶路,不几天就赶到了济府城外。 有周府开的路引,大家很顺利地进了府城,在城里,他们这些人很难找到适合宿营的地方,城里倒是有很多客栈,但他们这帮人决计不舍得把钱花在住店上的。 所以,队伍早上进了城,一刻都不敢耽误,加快了速度赶路,等到了晚上,就穿过了济府城,过了黄河走在了去下一个城镇的路上了。 又走了几天,探路的汉子回来报说,前边要经过一个比较大的镇子,而且镇上正在举办冬月里特有的为期十天的大集市,今天才是第二天。 合作社骡车上堆积的成品已经很多了,既然有大集市,那就在这里停留两天,去集市上把这些东西清清仓。 四盛让人在镇子外边找了块宿营地,队伍停了下来。 次日早起,依旧是牛智信留守,带着几汉子约束着各家人在宿营地里休息,四盛则带着几个人去集市上准备摆摊。 素雪和汪泽然、张富也跟着四盛一起来了镇上,他们带了些布包、手套、笔筒等一些小东西,准备去流动售卖。 素雪哪里是去卖东西的,她就是想去集市逛逛的。 因队伍里的孩子不少,为安全起见,均未被允许走出宿营地,既然素雪他们找了这么个借口出来,四盛便也不戳穿,只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离了摊位自己去集市上转了。 素雪听着四盛的话音一落,便拉了汪泽然和张富“呲溜”一下,就钻进了人群。 汪泽然对素雪道:“雪妹妹,咱们先去找找学堂、书肆吧,先到那些地方去卖笔筒和杯垫。” 汪泽然现在对赚钱还是很热心,自己编的东西卖掉后,就把钱全部交给素雪,他似乎很享受交钱给素雪的过程。 素雪不赞同地道:“汪泽然,这么热闹的集市,你忍心离开去找学堂?咱们还是先逛完再说吧。” 见汪泽然有些不太情愿,素雪安抚道:“咱们可以一边逛一边卖东西,街上这么多人,没准就能碰上些文人雅士,愿意买咱们的笔筒呢。” 汪泽然有些犹豫起来,素雪便悄悄踩张富的脚,张富忙将视线从旁边的小摊上收回来,嘿嘿笑道:“汪小弟,咱们听俊妮的,边逛边卖东西。” 汪泽然见张富也想逛,也不好再说什么,从了两人。 集市上人很多,三个人只能贴着路边的店铺和小摊向前走,一面走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吆喝两句“卖腰包,卖手套,既保暖又不妨碍干活的手套。” 在一家宽敞、气派的店铺门外,有人要买素雪的手套,汪泽然忙帮着把手里拿着的几双递过去让客人挑。 素雪收完钱,一抬头就见张富向那店铺门口的一群人走去。 街上人流拥挤,但那店铺门口却有些冷清,就只有衣着齐整、神情严肃的那一群,围在街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群人里有男有女,中间簇拥着两个锦衣男孩,大的大约七八岁的样子,小点的有四五岁。 两个孩子并排坐在店铺前的椅子上,兴趣盎然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面前的小几上,摆着麻花、果脯、点心之类的小零食。 张富手里拿着几个笔筒、杯垫,明显就是冲那大点的男孩子去的。 这群人气势看起来非同一般,有些盛气凌人的感觉,素雪不想让张富过去招惹,可刚要出声阻止,却是晚了一步。 张富已经跟那男孩说起话来,“小公子,买个笔筒吧,自然古朴、野趣横生的笔筒。” 男孩见张富手里的笔筒的确有些新奇,伸出手来想要接过去细看,却被身后冲出的两个大汉给打断了。
第216章 血光之灾 那两个大汉伸手去推张富,气势汹汹地道:“退后,走开,走开。” 张富利落的一个闪身,并没有被碰到,但笔筒却掉在了地上。 汪泽然一个箭步上去拉着张富问:“张小哥,你没事吧?” 张富捡起地上的笔筒见并没有摔坏,才抬头对汪泽然道:“没事。” 两个人对视一眼,拉了架势就要跟那两个大汉理论,素雪急忙上前拦住了,低声道,“没事就好,咱们走,离开这里。”素雪也不管两个人的反应,一手拉着一个自管往前走。 汪泽然和张富见素雪态度坚决,也不再坚持任由她拉着走,只愤愤地回头瞪了两个大汉几眼。 店前坐着的男孩见卖笔筒的三个人走远了,有些无奈,却也没有说话,只无趣地转开了视线。 这个小小的不愉快并没有影响素雪他们的逛街的兴致,三个人灵巧地在小摊小铺间穿梭,睁大眼睛竖着耳朵看着听着集市上的热闹和稀奇。 路边两个喝茶男人的谈话引起了素雪的兴趣,她忙拉了汪泽然和张富停在茶摊边,津津有味地听起了八卦。 那个黑脸的汉子问对面坐着的长着老鼠胡子的同伴,“阿鼠,今天要讲道的是避尘大师吗?” 阿鼠一副消息灵通人士的样子,慢慢呷了口茶,才道:“不是,今天是避尘大师的徒弟明光师傅讲道,避尘大师从去年开始就已经不出来讲了。” 黑脸汉子神秘兮兮地戳了戳阿鼠道:“哎,阿鼠,你听说没有,明光师傅已经修得宿命通了。” 阿鼠斜了黑脸汉子一眼,不屑地道:“这事儿谁不知道呀。” 阿鼠炫耀般地反问黑脸汉子,“那你知不知道,明光师傅给贾大善人看相的事?” 见黑脸汉子一脸茫然地摇头,阿鼠像是被勾出了谈兴,高深莫测地笑道:“那我就给你说说这事吧,让你好好长长见识。” 阿鼠清了一下嗓子,从头讲起,“有一次,明光师傅见到贾大善人,算出他那几日会有一劫,就劝贾大善人多多行善,说行善就能消了这场劫数。 贾大善人自然相信明光师傅的话,回去就又收养了几个小孤儿,完了后回头再找明光师傅给算吉凶,明光师傅就给出结果,说贾大善人的劫数已经顺利度过了。” 黑脸汉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感慨道:“真的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呢,那贾大善人本来就是咱们镇上有名的大善人,做了好多善事了,可是积了不少阴德呢,做善事对他来说可不是难事。只是这明光师傅算得也太准了吧,说消劫便真的就给消了?” 阿鼠抿着茶,“那当然了,明光师傅是谁?他可是除了避尘大师以外,道行最高的师傅呢,我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事呢。” 阿鼠接着道:“明光师傅有次偶然遇到个员外,见他在观里的大殿上拜得虔诚,就指点了他一句,说他的肚子不太好,当天晚上要多加注意。 那员外当时并不知道这说话的就是有名的明光师傅,想自己虽然不年轻了,但平日里身体倍儿棒,肚子也没有啥不好的,便对明光师傅胡乱地应了,下来并没有把这话当回事。 结果,员外从道观里一回到家,就拉起了肚子,而且一拉便止不住了,直在便桶上蹲了一夜,第二天就起不来床了。 这时,员外才相信了明光师傅的话,忙叫儿子把自己抬去道观里。 到观里一打听,才知道指点他的就是明光师傅,员外硬是强撑着给明光师傅跪了,求他给自己化解这病,明光师傅答应了,当场给他喝了一碗符水。 说来真是神奇,那员外喝完符水当即就不拉了,歇了一会儿,竟然自己走着回了家。 那员外后来奉了重金去感谢明光师傅,听说还施了许多钱财给观里呢。” 听阿鼠讲得精彩,茶摊上邻桌坐着的几个人,都端了茶碗凑过来听,素雪和汪泽然、张富他们也往前蹭了蹭,凑得更近一些。 阿鼠见这么多人围过来,讲得更带劲了,“还有一次,明光师傅算出来,钱家壮汉三日内有血光之灾,壮汉大钱不相信,怎么说也不愿意布施银线去消灾。 大钱虽嘴上不信,但心里还明有点忌惮的,回家后就下决眩,接下来的三天都不出门了,在家里躲避血光之灾,还请了两个保镖回来日夜不停地保护他,想着若真有血光之灾,保镖也能救他性命。 准备好这些后,壮汉大钱就静心在家等着这三天过去。 前两天确实没有出什么事,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可是到了第三天,真就出事了。” 见阿鼠说到紧要关头却停下来不说了,只低头喝茶,急得旁边的人此起彼伏地问:“出啥事了?快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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