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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烬无从反驳，木木地转身，没再争辩。 快要走出门的时候，身后花琳琅冷笑道：“回去告诉那个棠鹿雪，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给她准备的是泻药，不是哑药，日后她若再敢来萤儿面前闹事，我一定毒哑了她！” 萧烬没吭声。 回到凌王府，他径直去了妩竹院。 一脚踹开了妩竹院的屋门。 屋中，棠鹿雪正和丫鬟说着什么，闻声吓了一跳。 见是他，才复又带上了笑意。 “烬哥哥，你回来啦？” 棠鹿雪笑意盈盈，一看萧烬就是在崇萤那里吃了闭门羹，这会儿才发现只有她是真心待他好的。 她一瘸一拐地上前，体贴道：“烬哥哥，我来为你包扎伤口，你受伤在身，最心疼的可是雪儿……” 话音未落就被萧烬打断。 他嘶哑着嗓子道：“你和萤儿说了什么？” 棠鹿雪对上他的视线，这才发现他眼神冰冷，看着自己的样子丝毫不像回心转意。 “烬哥哥……” “说！” 萧烬声音一寒。 棠鹿雪吓得一抖，脸上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住。 这一刻的萧烬太可怕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第163章 我欠的也不是你！ 萧烬面容冷肃，骇人的目光像是冬日最冷的冰。 棠鹿雪心头冷颤。 此刻的萧烬，可怕如斯。 仿佛下一刻就会变成冷酷的杀神，毫不留情地要了她的命。 她扯了扯僵住的唇角干笑一声，结巴道：“烬，烬哥哥，你在说什么呀？雪儿怎么听不懂？” “我……我能和崇小姐说什么？” 她的笑在萧烬的注视下越来越干，直到最后撑不住。 “要我提醒你吗？” 萧烬盯着她，忽而冷笑：“棠鹿雪，我哑疾恢复，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棠鹿雪一僵：“我……烬哥哥，我怎么可能不惊讶，雪儿只是还在担心你的伤势，才……” 她太紧张，甚至没察觉萧烬直呼了她的名字。 她上前试探着想拉萧烬的手：“烬哥哥，雪儿真心恭喜你哑疾恢复，姑母知道想必也会很高兴的，明日我们就一起进宫去见姑母好不好？” 想到自己的身后有棠家和棠皇后撑着，棠鹿雪心中的慌乱少了一些。 萧烬眼中闪过一抹讽刺。 若是以往他听见棠皇后和棠家这几个字，或许还会给棠鹿雪留上几分颜面。 但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可笑。 对棠鹿雪、对棠皇后的一再忍让，到头来伤害的全都是崇萤。 他收回手，定定看着棠鹿雪，声音如寒冰铸成的锋刃：“你去找萤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是我思虑不周，本就不该让你住进凌王府。” “你的宅子已经准备妥当，今日就搬出去罢。” 棠鹿雪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烬。 什么叫不该让她住进凌王府？什么叫搬出去？ 他要为了崇萤，把她赶出凌王府？ “不要！” 棠鹿雪脸色一白，“烬哥哥……” “你当真为了那个崇萤，不要雪儿了？” 萧烬冷哼：“我何曾说过我要你？！” “看在棠家和棠皇后的面子上，今日之前的事本王不追究，但若日后你再伤害萤儿，我不会再看棠家的薄面！” 萧烬的眼神冰冷到了极致，棠鹿雪下意识地后退。 他竟然为了崇萤，连棠家都不顾了…… 一股浓浓的不甘涌上心头，棠鹿雪干脆道：“是，我是去找崇萤了，可我只是跟她说烬哥哥会说话了而已，是她一点都不关心你，连你哑疾恢复受了伤都不知道，整日就惦记着她的季氏医馆，烬哥哥，这样的人你留她在凌王府做什么？” “她哪一日有雪儿关心你，你整日记挂着她，可我看那个崇萤一点心思都不在你身上！” “住口！” 萧烬厉声打断她。 棠鹿雪一抖，恐惧地看着他。 “萤儿从来不是你可以置喙的，以后莫要让我再听见你诋毁她。” 棠鹿雪咬紧了唇，见萧烬不为所动，颤了颤，上前拽着他的袖子央求道：“烬哥哥，是雪儿错了，你让雪儿留下来陪着你好不好，雪儿不要走……” 萧烬脸色未变。 他从来不是一个心软有耐心的人，他的心软通通都只因为，那个人叫崇萤而已。 一旁萧甲上前道：“棠姑娘，请。” “烬哥哥……” 见萧烬执意撵她走，棠鹿雪眸光微动，颤声道：“你今天一定要赶雪儿走？难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姑母的话了吗？” “我是棠家的人，你说过要照顾我，保护我，还是说，堂堂战神凌王萧烬，如今已经忘了自己的承诺！”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萧甲脸色一变。 “棠姑娘，慎言！” 棠鹿雪冷笑一声：“慎言？哼，我偏要说！你当初是怎么口口声声答应的，如今为了一个崇萤，你就要反悔吗？！” 棠鹿雪攥紧了拳头，她知道过去的事在萧烬心里是一根刺。 她赌，萧烬终究放不下棠家，放不下过去。 她看着萧烬慢慢转过身，心头一喜。 下一瞬，却见萧烬冷笑道：“反悔？” “棠鹿雪，你这番话还真是提醒了我……” 棠鹿雪一怔，这和她想象中的反应完全不同。 萧烬一步一步朝她走近，脸上的笑陌生又无情：“其实，我也可以完全不管你，毕竟当初，我欠的人也不是你。” “你……” 棠鹿雪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眼前的人。 萧烬闭了闭眼，似乎终于没有心情再和她纠缠。 “送她离开！” “不要！”棠鹿雪拼命摇头。 她不要走，如果走了，她还怎么抓得住萧烬？ “萧烬，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爹，你不能不管我！” “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棠家的人？” “……” 萧烬没再听，转身出了妩竹院。 身后，萧甲一脸烦躁地上前，伸手一点，点了棠鹿雪的哑穴。 她张着嘴，不停说着话，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萧甲皱眉指挥道：“将她的东西都收拾干净，现在就搬。” 这事儿他早想干了，忍了这么多天，可算是能解决了。 一边的丫鬟无声去收拾。 萧甲没再看她，转身看着迈出已经妩竹院的萧烬。 他的背影明明和往常一样，可此刻看上去却很是孤寂。 他发现，看习惯了和崇萤在一起的萧烬，此刻再看这样的他，仿佛一个有了灵魂的人忽然变成了一具木偶，又回到了过去的七年里。 大概只有崇萤才能把他的灵魂，从那个无尽的深渊里拉扯出来。 萧烬沿路走着，比起过去，现在的凌王府已然被棠鹿雪装饰的多了许多生气。 可是他眼里的凌王府，空寂，黑白，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通通失了颜色。 比过去七年的凌王府还要冰冷…… 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采蘋院。 不知是谁将采蘋院的门阖上了。 他推门走进，院子里，秋千静静地放在那里。 一瞬间，他眼前浮现出崇萤坐在秋千上，静静看着医书的模样。 她微低着头，侧脸在夕阳中好像被镀上了一层微光。 连带着整个采蘋院都是暖的。 屋中，百雀和流云吵闹的声音传来，争着跑到崇萤面前，让她评理。 佘秀跟在两人身后，看见他，朝他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叫了一声王爷。 崇萤闻声，放下医书扭头看向他，脸上带着惊喜的笑意…… “萧烬……” 声音从回忆深处传来。 萧烬一顿，看着眼前迅速褪去色彩的采蘋院，无声叹了口气。 “萤儿……” 他对着面前空空的采蘋院悔叹一声，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第164章 亲爹？！ 另一边，季氏医馆。 已经月上中天，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崇萤。 暖房宴上她喝了点酒，此刻她坐在屋顶上，夜风徐徐吹过，掀起她的衣摆，酒意慢慢浮现了上来。 她坐在夜色中，一手拖着下巴，静静看着脚下的街市。 一轮明月当空，身前是万家灯火。 暖房宴结束时，花琳琅原本还担心她，想留下来陪着她，却被她劝走了。 她是有些难过不错，但是心里的难过却不全是因为萧烬。 或许是性格使然，她生来便不太懂情爱。 也从未将爱情看做她生活的全部。 她喜欢萧烬，两情相悦时她未曾畏缩付出，但若对方不珍惜，她退出时也不会后悔哀戚。 就像现在，抛却萧烬带给她的伤心，她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关于她和季氏医馆的未来。 她心中无比清晰，现在她的身世不明，好像是一团乱麻，而她连个线头都还没有找到。 脚下的季氏医馆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那些关系是什么，她有些猜测，却并不全然知道。 还有晏离…… 想到这人，崇萤微微眯了眯眼睛。 被晏离抓走那日，她中毒太深，如今一点记忆都没有，更不知道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但是看晏离如今的反应，他必定已经知道了她的某些秘密。 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还有崇直，竟再也没有来烦过她，这太不正常。 崇萤不会认为一个萧烬就能让晏离和崇直齐齐害怕，除非他们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才会蛰伏下来，伺机而动。 尤其她背后的秘密，晏离说不准也已经知道了…… 崇萤长叹了口气，捋着自己的衣摆有些无奈。 如今看来，她好像除了等着那些对她有企图的人卷土重来以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被动，才是最让她头疼的。 正想着，崇萤耳尖一动。 安安静静的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很低很低的开门声。 “吱嘎——” 崇萤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少年身影打开季氏医馆的门，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心地走出去以后，又回身将门阖上。 流云？ 崇萤一愣。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正在睡觉吗？跑出来干什么？还一副……偷偷摸摸，生怕人看到的样子。 这小子，有事瞒着她！ 崇萤挑了挑眉，低头看着流云探出头，左看右看，见街上没人才沿着街边往城东的街道走去。 直到走到路口不见了人影，她才懒洋洋起身，脚尖在房檐上轻轻一点，沿着檐壁追了上去。 一路上，崇萤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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