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萤一边说一边在屋子里翻找,流云也跟在她身后找着。 只是姐弟俩翻遍了内外寝殿也没找到梳妆盒的影子来。 “会不会是旺奴记错了?” 流云开始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或许那个梳妆盒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物件儿,又或者罗娇儿换地方藏东西了?” 不然就这么大点地方,旺奴找了那么多年没找到,他们翻了几遍也没有翻到,不是太奇怪了吗? 流云发泄似的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这是藏天上了还是地底下了?我看这个罗娇儿也不想多有脑子的人啊,难道她的天赋全用在藏东西上了?” 他话说完,崇萤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流云一愣:“怎,怎么了?” 崇萤忽地勾唇一笑道:“我是觉得,你说的太对了,既然屋子里没有,那她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可不就只剩下天上地下了吗?” 流云怔了怔,苦笑道:“姐姐,我只是随口胡诌一句,这世上哪有人可以把东西藏天上……” 话没说完,他忽然想起崇萤好几次凭空掏出东西的画面,顿时不说了。 崇萤也没在意,只笑着道:“若是这里另有机关的话,一切就都能解释通了。” 说着,崇萤走到床榻边,一手掀开被褥,然后抬手在床板上敲了敲。 “咚咚咚” 声音传来,流云挑了挑眉:“这一听就是实心的。” 崇萤眉心微蹙,难道她猜错了? 她转过头,目光扫过整个寝殿,从横梁到地砖。 忽地,她的视线停在某一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找到了!” “在哪儿?” 流云好奇地跟着她走到窗边,可窗台上只有一个花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流云皱眉道:“这花瓶里没有,我刚才都翻过好几遍了。” “不在瓶子里。” 崇萤神秘地笑笑,指着窗框顶部道:“你不觉得上面的窗框太宽了些吗?” 流云一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确实,这个窗子上方的窗框比其他窗子都要宽上大概两寸,如果不是细心观察,几乎发现不了。 崇萤勾唇浅笑,足尖轻踏,轻盈地跃起至半空,单脚踩在窗台上。 “姐姐你小心点啊!” 虽然知道这点高度对崇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流云还是担心地护在她身后,双手张开呈守护状,万一崇萤掉下来,有他这个肉垫挡着,至少不会伤到。 崇萤没回头,笑着道:“放心吧,没事的。” 说话间她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指腹沿着窗框摸过去。 终于,在其中一个不明显的接缝处,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随着两声轻敲,原本毫不起眼的窗框忽然往外凸出一个方正的暗红色小梳妆盒,崇萤拿着盒子跳下窗台,朝流云挥了挥道:“瞧,找到了吧。” 流云拿过盒子,只见上面还锁了一把小锁。 但这根本难不倒他,流云发挥自己当乞丐时的“小本领”,三两下就打开了锁,打开梳妆盒以后,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账本。 “竟是真的!” 流云惊讶地看着崇萤,好奇问:“姐,你怎么知道她藏在那里的?” 崇萤笑笑道:“一个人藏东西,总会下意识放在自己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不是床榻,就是她躺在床上都能看见的地方。” 流云回头看了眼床头的方向,恍然大悟道:“这个窗户,罗娇儿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而且因为上面窗框够高,一般人也不会去看那个地方。” 果然是后宫里的女人,没一个是省心的,连藏个东西都这么多弯弯绕绕! 崇萤点点头:“加上旺奴没有功夫,所以才这么多年都没发现。” 但凡罗娇儿没选这么高的地方,只怕旺奴早就得手了,哪里还用得着等她来这里。 流云搓搓手,兴奋地把账本交给崇萤:“快看看里面都记了什么好东东!” 他们可是对罗娇儿寄予了“厚望”的,就期待账本里头能写一些祸乱国政的大秘密。 而事实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 里头确实写着大秘密。 只是这个秘密,让两人都沉了脸。 “元旦,第一次投毒,漓国丹红,慢性药。” “秋围,第三次投毒,漓国断梦,无味无色,慢性。” “二皇子百天,第九次投毒,漓国消命,慢性。” “第……” 密密麻麻的投毒记录看得人头皮发麻。 与其说这是一本账本,不如说是一本刘栩的犯案记录。 前半部分清楚记载了刘栩和后宫各妃嫔之间的贿赂往来,而后半部分更惊人。 记的全是刘栩和罗娇儿的投毒记录,而且这些毒药,竟然全都来自漓国! 崇萤视线放在“二皇子百天”那一行,目光沉了又沉。 账本上没有写清楚他们每一次都是给谁投毒,但崇萤给兰檀把脉的时候,曾发现他体内毒素沉积多年,说不得是有人从他幼时就开始给他下毒了。 “姐姐……” 流云神情严肃,咬牙道:“刘栩不能就这么死了。” 崇萤点头:“待会儿你先回去,我今晚就去把刘栩带出来。” 刘栩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来自漓国的毒药? 这些都要搞清楚。 那个神秘未知的漓国,原来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掺和进了各国皇室中。 那么季氏呢? 季氏皇朝的覆灭,会不会也和这有关?
第338章 心性难料 姐弟俩来的时候是纯粹的吃瓜群众,离开的时候却满腹心事。 回到偏殿的时候,花居看见流云一个人回来还有些发懵,伸着脑袋往他身后看了好一会儿,等发现真的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不由疑惑地问:“公子,小姐呢?” 流云神色清冷,淡淡地道:“姐姐有事,晚些回来。” “是。” 花居忙低头应下,不敢再多问。 这位少年公子不笑的时候,那表情可真吓人。 花居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出差错。 就他看来,姐弟两人中,崇萤外冷内热,而流云则相反,表面看起来跟谁都笑眯眯的,但实则心性难料。 花居不害怕伺候崇萤,毕竟他已经认识崇萤许多年了,但流云……他一点也不敢放肆。 流云一旦冷脸,花居连多问一句崇萤的下落都不敢。 虽然流云从未打骂过他,但花居总觉得,自己若是犯了错,这位小公子随时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似的。 房间里,流云坐在灯下,从怀里掏出带回来的账本,再次翻开一字一字细细看下来。 还不忘对照着季曜穹给的锦囊上的名字,猜测着那些毒是下给谁的。 门外花居没敢进来,心里又有些担心崇萤,便找了灯笼,想要去院门口守着。 只是没想到他提着灯笼刚想往院门口走,就被流云喊住了:“做什么去?” “去门口等着小姐。” 花居解释道:“这么晚了,路又黑,小姐回来定然不方便。” 流云目光扫过他手里的灯笼,冷声道:“不必亮灯,顺便,让院子里守着的人都撤了吧。” 意思竟是要关院门熄灯休息了? 花居愣了下,下意识脱口而出:“一个人都不留吗?那小姐回来怎么办?” 流云翻账本的手指微顿,目光从账本上移开,抬头看向花居。 黑泠泠的眸子看得花居心都提了起来,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流云靠在椅背上,声音疏离又冷漠:“姐姐说你是因为跟着的主子太过单纯仁善,所以才让你也养成了这性子,只要给你个机会好好教导,并非不能成事。” 花居微怔,他并不知道崇萤竟是这样看待他的。 然而流云下一句话就将花居打击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如此蠢笨,我话都说得如此明白了,你竟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简直废物!” 花居脸都惭愧红了,喏喏地低着头不敢搭话。 流云看着他这样就来气,冷哼一声道:“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该说什么。” 花居先是惊讶,没想到冷心冷情的小公子会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后等他反应过来流云话里的意思后,又呆住了。 想一想该说什么…… 花居低下头,或许是跟着崇萤和流云这两日,受了他们的影响,又或许是他清楚崇萤姐弟俩是做大事的,跟在他们身边就要脑子转快一些,胆子再大一些,做事谨慎一些。 所以花居竟没有像以前一样再追问,而是真的思考起来。 今晚宫里发生的事他是知道的,先是有刺客放火,接着娇雨楼出事,然后流云一个人回来…… 想到这里,花居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流云的意思,但同时心里又被这对姐弟的大胆给吓得心脏噗噗直跳,本能地往地上一跪道:“我,我会支开下人,保证今晚不会有一个人出现在院子里。” 流云挑了挑眉,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很好,还不至于无药可救,下去吧。” “是。”花居给流云磕了个头道,“谢公子指点。” 流云摆摆手不以为意,他并不是好心才指点花居,只是身边能用的就这么多人,花居要是一直蠢下去,麻烦的只会是他和姐姐。 —— 发生在偏殿的这些事崇萤并不知晓,她和流云分开后就悄悄潜入了天牢。 丹国的天牢她并不陌生,没想到兰阙的天牢却有些与众不同。 每个通道前面都拴着一条大黑狗。 看着那一条条大黑狗,崇萤瞬间就想起了崇直养在小黑屋里的灰狼。 几乎条件反射的,崇萤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倒不是她多怕这玩意儿,实在是原主被折磨出了阴影,而她又“幸运”地体验过那种经历,没办法不紧绷。 看着那一条条被喂出嗜血性子的黑狗,崇萤沉了沉眸,从空间里拿出浸泡在高纯度迷药里的银针。 每走进一条通道,就顺手送那条狗一针。 看着体型庞大的黑狗倒在自己脚边,崇萤沉着脸继续往里走。 边走,边将蒙汗药粉洒落在地上。 不多时便听着每间牢房里传来或轻或重的倒地声。 终于在路过第三间牢房的时候,看见里被关在里面的旺奴。 旺奴这会儿竟然还醒着,只是使劲捂着鼻子。 崇萤嘴角微勾,这小太监可真机灵。 她走过去打开牢房的门锁,旺奴听见声响悄悄抬头看向门口,待看见崇萤时眼睛一亮,捂着嘴鼻就小跑了过来。 崇萤递给他一粒解药,旺奴毫不怀疑地吞下,才松开捂着口鼻的手小声道:“崇小姐,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刘栩被带去最里面的牢房了,至于娇美人,好像是和我们相反的女牢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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