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谨记。”阿望恭敬道。 流云吩咐好之后竟真的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几人都懵了,礼部侍郎连忙道:“陛下,陛下您去哪里?” “还请陛下给我们个理由,您无端愿望臣等……” “陛下,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您让我们从哪儿说起呢?至少给我们个方向吧……” “陛下……” 在众人一声声的深情呼唤中,流云脚步停都没停一下,直接走了出去。 他一走,几人都傻眼,这到底是唬人还是真想办他们啊? 礼部侍郎求助地看向阿望:“望公公,请问陛下这是……” “陛下的意思,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阿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几人,拿好纸笔殷切地望着几人,“诸位大人,谁先开始啊?”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自然是谁也不愿意。 他们就不信,只要他们死活不认罪,流云还敢真杀了他们不成? “唉——” 看见他们这样,阿望叹了口气,指了指已经过半的沙漏:“奴才奉劝诸位还是说快点,毕竟时间不多,奴才就一支笔,到时候记不过来,少记了几条,大人可莫怪罪。”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心里都有些打鼓,正犹豫着要不要先试着说一两个小错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曹暮的声音:“望公公,时间到了吗?陛下让我来押人犯。” 几人心中顿时一惊。 阿望斜了他们一眼,高声回道:“再等等,马上就到点儿了。” 隔着殿门,几人没敢回头,只听见曹暮将长剑抽出又按回去的声音,刀剑和剑鞘摩擦过的金属声,仿佛带着血腥气似的,越是看不见,越是像一把收割人命的镰刀,悬在众人头顶。 “我,我说……” 先有人撑不住了,举着手哆哆嗦嗦坦白,阿望笑着记下。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很快连礼部侍郎也怕了,小声说了几条,但没说宫里的那些事。 阿望挑了挑眉:“时间可就要到了,几位大人真说完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准这话是几个意思。 阿望咳嗽一声,提醒道:“奴才提醒一声,几位不妨想想,咱们陛下为何就只叫了你们几人呢?大人可别以为陛下年轻就好糊弄,你以为没证据的事情,其实陛下早就一清二楚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赶紧一五一十将背地里计划的事情说了,具体到是后宅哪个小妾的哪个亲戚,全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站在门外的曹暮听着里头的声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里暗道他们陛下可真是有办法,竟然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招了。 他不知道,阿望却是清楚,今日这几人不管招不招,不管有没有证据,流云都不会放过他们。 只不过招了,流云可以顺势杀鸡儆猴,让更多的人学会闭嘴罢了。 阿望怜悯地看着几个还在争先恐后坦白罪行的大臣,叹息了声。 这些兰阙的旧臣好日子过久了,就以为谁都像兰章一样好糊弄,以为帝王年轻就能唬过去,却忘了他再年轻,也是皇帝,还是季曜穹手把手教出来的皇帝! —— 流云吩咐完阿望和曹暮,就真的没再管这件事,他去了御花园。 不多时,芳芳拿着毽子也来了,以往有空,两人总会约好来这里玩。 见到流云在这里,芳芳高兴地跑过来:“流云哥哥,你几天这么早就忙完了?” 流云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毽子上:“忘了问,这是谁给你做的?” 芳芳不知道他为何这会儿才想起问这件事,就说:“秀秀姐和百雀姐姐都给我做了,梳儿也给我做了一个,这个是梳儿做的。” 梳儿便是芳菲殿的宫女。 流云点点头,声音不轻不重地问了句:“最近,宫里头关于我和姐姐的流言,你听说了吗?” 芳芳倏地怔住,抬眸看了流云一眼,却又在看见他那双墨黑深邃的眸子时不自然地避开了视线。 “看来你是知道了。”流云点点头,“你如何想的?” 芳芳皱眉,抿了抿唇道:“那些人胡说的,不必理会。” “可你真的没受影响吗?” 流云走过去,抬手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像老虎抚摸一只幼猫似的,温柔又诡异:“我这几日看你神态不太对。” 芳芳还以为他怀疑自己,连忙摇头道:“流云哥哥你是怀疑我吗?不是我传的那些流言,我发现后就让她们别说了。” “而且我怎么会那样想你和萤姐姐?我的命是你们救的,我怎么可能……” 她急着表忠心,语气却越来越委屈,眼泪都落了下来:“我真的没有那样想,我只是怕你们知道,又怕你和萤姐姐走太近,让那些人又乱说。” “好了,别哭。” 流云没帮她擦眼泪,只是将写有芳菲殿宫女线索的纸条递给她:“哭解决不了问题,也帮不了我和姐姐。” “你既然想保护我和姐姐,那就该知道要怎么做,光让她们闭嘴显然不太够。” “我记得教过你,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不是顺从恶人的话,而是杀了恶人。” 芳芳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纸条,她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不止表面传流言那么简单。 “我明白了,我会处理的……”
第437章 这个点儿,黄泉路上应该还不算拥挤 芳菲殿。 梳儿站在门口望了望,芳芳小主子还没有回来。 相比往常,其实她今天和流云在一块儿的时间也不算长,但是莫名的,梳儿心里总觉得忐忑不安,尤其听说陛下似乎将大人留在了御书房里。 “梳儿,屋子里的花瓶该换水了,你去换一下吧。” 负责芳菲殿的大宫女看见梳儿一直站在外面“偷懒”,皱了皱眉吩咐道。 梳儿回过神来,连忙应了声是,快步回了屋里。 留下门几个宫女眼神异样地看着她。 “她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看着梳儿的背影,小声道:“这几天看她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 “嘁,人家可是小主子跟前的红人,又会做毽子又会说好听话的,谁能比得过人家啊。” 几人说是小声议论,其实声音也不算低,最起码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足够让屋子里的梳儿听见了。 她们都是原来兰阙皇宫里的人,皇帝换了人,本以为肯定会被赶出宫去,没想到还能继续留下来伺候新主子们。 刚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每个宫女心里都不期然存了些想法,毕竟皇帝年纪倜傥,身边又没有妻妾伺候,只要她们把握住这个机会,谁说不能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就算不能跟着新帝,跟在季曜穹或者季沧序身边都是好的。 可是没想到这些新主子搬进来之后几乎没怎么添过身边人,只有一个阿望留在了新帝身边,还有宫女央儿在季曜穹和季沧序殿里伺候,其他的人几乎没怎么变过。 有眼尖的认出来宫女央儿和其他被重用的奴才,都曾是伺候在和亲公主偏殿里的人。 要说留在芳菲殿的也都是佘秀和百雀亲自挑选过的宫女,可是这些人心里都有野心,不能伺候男主子就算了,哪怕让她们跟在崇萤那个长公主身边也行啊,却没想到最后竟被分到了芳菲殿。 谁都知道芳芳不过是被崇萤半路领回来的孩子,在这些宫女眼中,芳芳的地位甚至还不如百雀和佘秀,是以让她们照顾这么一个小女孩,难免心里有些不平衡,只不过没人敢表现得那么明显罢了。 “也不知道小主子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还能为什么,一样的出身才会臭味相投呗……” 断断续续的嘲讽传入梳儿的耳中,她咬了咬牙,装作没有听见似的,将换完水的花瓶放在窗台上,又继续拿抹布擦起桌子。 她心道,或许是她想多了,芳芳很单纯,对她又亲近,整个芳菲殿里最信任的人就是她,应该不会察觉什么。 只可惜这个想法,在她看见芳芳回来后便知道错了。 “小主子。” 芳菲殿的宫女太监齐齐跪在地上,有些疑惑地看着芳芳。 这位主子真是奇怪,今儿回来后竟然让他们所有人都跪在这里。 不过没有人当回事,甚至不在乎宫里头的规矩,直接抬头直视着芳芳,问道:“小主子这是做什么?奴才们做错什么了?” 芳芳冷着脸坐在椅上,闻声视线扫过来,寒声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奴才,还敢直视我?” 那发声的太监愣了下,对上芳芳冷漠的眼神,下意识低下了头,却还有些不甘心道:“奴才做错了什么,还请小主子明示。” 芳芳食指敲着桌面,冷笑了声:“明示?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我要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难不成以前你们在兰阙皇宫里,你们的主子打杀你们之前也会好声好气给你们明示?” 她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都是宫里混出来的人精,要是此刻还不明白芳芳是什么意思,那他们也白混了。 众人立刻低下头求饶。 芳芳看着他们磕头,等他们磕够了喊够了,才凉凉道:“今日宫里头有些流言,我记得咱们芳菲殿里头也传了几句,来吧,都说说谁传了,从哪儿听的又说给谁了。” 顿了顿,她看向梳儿,将毽子扔在她脚边,肃杀的声音和以前软糯的样子判若两人:“梳儿,你先说,我记得那些流言还是你告诉我的,现在,你跟我说说你从哪儿听来的。” “奴婢,奴婢……” 梳儿慌乱地抬头看了眼芳芳,又赶紧低下头,视线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毽子,上面摇晃的锦鸡毛此刻像是锦色的利刃,晃花了她的眼。 她犹豫半天,吞吞吐吐道:“是……奴婢是听浣衣局的碗丽说的,除了告诉小主子,没有再说给别人听了。” 芳芳听罢,叫了人来:“去将碗丽带过来。” 然后又看向梳儿:“没别的还要说了?也不想聊聊你在宫外的亲戚?” 梳儿顿时一僵,忍不住抬头,正对上芳芳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一刻的芳芳在她眼中,不再是那个柔善可欺的小主子,而是像极了那个喜怒无常的新帝。 “奴婢……不明白小主子的意思。”梳儿咬牙道,她不能说,说出来就是给亲戚招祸。 芳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嘀咕了句:“时间不多了。” 她站起身,就在梳儿以为自己躲过一劫的时候,却见芳芳忽然走到了她身边,蹲下捡起了那个毽子。 “梳儿姐姐,整个芳菲殿里,其他宫女太监待我都很敷衍,只有你对我最好,我也最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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