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三四日,朱颜便按捺不住了,心底的母爱激发出来。他开始害羞地翻看鹤川找来的育儿手册,学习怎么喂养孩子。 到底是上神的血脉,俩崽子几个月的时候便会“娘娘,娘娘”的叫人。每次他们奶声奶气地喊“娘娘”,还没适应当娘的朱颜便捂了耳朵“啊啊啊”大叫着跑开。 又过了月余,朱颜认命地接受了自己为人娘亲的单亲生活。好在鹤川和梅淮卿对俩崽子十分宠爱,他们娘仨的日子过的倒也轻松自在。朱颜偶尔也会生出“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转眼俩崽子已经半岁,朱颜那颗不安分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他要带着崽子们去山下走走。 鹤川和梅淮卿自然不允,听说凡间有种专门拐卖崽子的勾当,他们辛苦养了这许多日,不能让人给拐走了。所以朱颜便一个人下山去了。然后还没半个时辰,朱颜脸色阴沉地又上山来。 “为什么一走出这里就还是男儿身?!”朱颜哭的呼天抢地。梅淮卿一头黑线,赶紧将知澈和德音这俩儿被自个儿娘亲吓懵了的崽子抱的远远的。 知澈是哥哥,比德音早出生一小会,但心智却成熟许多。“娘娘为什么高高兴兴走,哭哭啼啼回?”他仰着头奶声奶气地看着梅淮卿问道。 梅淮卿扶额,大的不好管,小的又难缠,他想了想认真回答知澈,“你娘亲心中有希冀,走的时候固然高高兴兴;走了之后发现事情和自己所想落差太大,是以哭泣。”知澈似懂非懂,不再追问这事了。他牵起德音的手,吩咐道:“妹妹,我们和叔叔去玩,不要打扰娘娘哭。” 梅淮卿无语望天。为什么他只能是叔叔,鹤川却是干爹? 还有一件更让他艳羡的事,这俩崽子一出生便自带神力,显然朱颜对这一事并不知,只以为是他和鹤川教他们练的法术。可哪有这么小的孩子就会法术的? 梅淮卿望着远处的两只小崽子,默默埋怨上天不公。有的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什么都不做就达到别人有可能一生才能企及的高度。 “鹤川,你大骗子!”朱颜哭够了,叉着腰冲着鹤川大喊。鹤川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哥哥并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锁情术的解法确实是情动,达成红叶之盟。”他转念一想,“或许你崽子爹对你并无情谊......”朱颜怔愣片刻,也觉得鹤川说的有道理。他拿手背擦了把泪水,问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下山,让你崽子爹心甘情愿娶你。”鹤川对他招招手,“你来。”朱颜闻言走过去,鹤川在他额头轻轻一点,朱颜顿觉额头一片清凉,片刻后感觉自己似乎丢了什么东西。他的眼神里一片迷茫,“鹤川哥哥......” “丫头,清音已快恢复原貌,你且带着它下山去吧!”鹤川的话音刚落,朱颜就被他拎着到了溪边。朱颜还没闹明白鹤川要干什么,就被人一屁股踹到了溪流中间。朱颜扑棱了几下便消失在了溪流之中。 晋王府后山的汤池。 扑通一声,有重物落下来,紧接着是一个男子咆哮的声音。 “鹤川——鹤川——”这个咆哮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已近两年未在王府出现的朱颜。他狼狈地在池子里扑腾了几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地方似曾相识。“晋王府?” 汤池周围的树影微动,一道影子在茂密的树林之间几个纵跃起跳后消失无踪。 晋王府书房。暗卫跪在地上,声音颤抖:“主子,属下护府不力,方才有一男子竟在属下眼皮底下落入王爷汤池,属下实在是......”话还没说完,李澄明便一阵风似的旋出了房门。 待到汤池,果然有一男子骂骂咧咧正狼狈万分地往池子外爬。可奈那池子周围石壁被工匠凿的圆润光滑,男子爬了几次都又滑溜下去。 “李澄明这修的是什么破池子,水那么深,跟鱼塘似的!爬都爬不上去,还好本姑娘会游泳,要不然还不得把小命交代到这里了!” “这池边磨那么滑干嘛?!又不养泥鳅,我去,滑不溜秋的,敢情我都以为自己是泥鳅了!” ...... 李澄明看了会热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感觉自己快憋出内伤来了。没错,还是那个朱颜,他,回来了。 “李澄明?”朱颜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确认眼前的人是李澄明无异,喜不自已。李澄明冲他微微颔首,语气温柔得要滴出水来:“你回来了。” 朱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嗯,好看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你眼睛好了真好。”他抿了抿唇说道。“还要感谢你。”李澄明蹲下身子,朝他伸出手。 朱颜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虚惊一场,幸好还是男儿身。那就不怕和李澄明“坦诚相见”了。 朱颜爬出池子以后,催动法术,衣服很快便干爽如初。李澄明默默地看朱颜做完这一切,心里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失落。他自然而然地牵起朱颜的手,却被朱颜躲开。“我,我现在还是个男的。你,你想牵手,等没人的时候再牵......”朱颜害羞地低下头。 “以前不常常牵着吗?” “那不一样,那时候你眼睛看不见!”朱颜急的跺了跺脚。李澄明执拗地去牵,朱颜拗不过他,悻悻地说:“反正影响不好的是你,不是我!”李澄明忽然顿住脚,一把将朱颜抗在肩头,疾步朝溯光院走去。朱颜边踢边打,嚷嚷着:“李澄明你放我下来!” 一路过去,院里的一众侍女侍卫自觉管好自己的眼珠子和耳朵,不看不听。牧遥除外。他欣喜地拉住李琛,“王爷肩上抗着那货,是朱颜吗?”李琛努力也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样回答他:“如公,如你所见。”似是想起什么,他小跑几步追上牧遥,拉着他往一旁走,“走,哥俩喝一杯去!” 牧遥挣扎着,说好久没见朱颜了。李琛心想,你要是此刻去打搅了王爷的好事,永远也别想见他了! 王府外的酒肆,李琛狠狠地灌自己酒,牧遥以为朱颜回来他太激动。李琛被酒呛的满眼泪花,他心里苦啊!这近两年的光景,王爷虽然不近女身,但也从未收过一个男宠,口碑也慢慢好转许多。谁知这朱公子又回来了...... 朱颜被李澄明带到了卧房,按坐在榻上。李澄明折身去关房门,朱颜心中警铃大作。“你,你要干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自然是要做不方便被别人看见的事。”李澄明步步逼近,朱颜摸着心口,只觉那里跳的厉害。“我,我......”他开始语无伦次。“你......你有没有......想我?” 李澄明将他抱起来,头埋在他的颈窝轻轻摩挲。“本王,日思夜想。”听到这句话,朱颜一颗心快要跳出来。 “对,就现在!”朱颜不假思索地从李澄明怀里挣脱,而后将这位丰神俊貌的义兄压在床上,眼睛眯成一条线,温温柔柔地问:“大哥,要不要跟我谈一场恋爱啊?” 李澄明对上朱颜的灼灼目光,视线从他白皙的脖颈一路往下,忽然轻声笑道:“阿颜,你有没有觉得衣衫紧了些?”朱颜觉察到李澄明目光里的灼热,下意识地往下看,立刻羞红了脸。 天!他突然又恢复了女儿身!朱颜红着脸要逃开,谁知李澄明双臂一伸,紧紧地将两人的身体箍在一起。 朱颜伏在李澄明身上,心里如小鹿乱撞。他不解,他就是哄着李澄明跟自己谈谈恋爱,把女儿身恢复了,为什么心跳会这么快?
第26章 上仙弦思 “阿颜。”李澄明的手轻抚着朱颜的背,朱颜只觉心里一阵酥酥麻麻。他一动也不敢动。“阿颜。”李澄明又喊。朱颜回了一声,“嗯。” “阿颜,阿颜。”李澄依旧轻声喊。朱颜觉得自己定是被李澄明的声音蛊惑了,要不然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去吻他的唇。这个唇点燃了李澄明身上的火,这把火继而把两人身上的衣服都烧没了。 到最后一刻,李澄明停下来,问他:“可以吗?”朱颜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他想,如果李澄明和他做了那事,是不是就得娶他?那他不就可以恢复女儿身了?想到这里,朱颜点了点头。 夏日浓,蝉鸣盛,碧纱窗内鸳交颈。 两人沐浴过后,朱颜刚穿好小衣,李澄明又纠缠上来,他狠狠一把推开,嗔道:“你不是好男风嘛?!还是男女通吃?!”李澄明笑眯眯地抱着他与之耳鬓厮磨,“本王只好你这阵风。”朱颜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子处。谁能告诉他,只不过一年多未见,这货突然就改了性子,摒弃霸道路线改走温柔风了? 朱颜挣脱开李澄明的怀抱,去穿外衣,李澄明说道:“你稍等片刻,我吩咐下人去取了女装。”朱颜继续穿衣服,“王府里哪有现成的,难道你要我穿侍女的?”李澄明倾身向前,又抱着他亲了亲,解释道:“阿颜,其实有个事情我要同你说清楚。”朱颜欲转头去看他,李澄明却固定着他的头不让他动。 “祝花楼那晚,我们并不是单纯的打了一架。”李澄明停顿了一下,感觉到朱颜脸上的温度升腾上来,笑了笑:“那晚我们欢爱之时,你亦如今天这般短暂的恢复了女儿身。你去了栖迟山学艺后,我,很想念你,便吩咐人照着你以往的身量每个季节做了几套衣衫。”他抚着朱颜的饱满之处,失笑道,“没想到阿颜这一年多身量见长,身材也越发好了。那些衣服许是穿不了了......” 朱颜被李澄明撩的面红耳赤。他猛地推开李澄明,嘟哝着:“你快别说了,羞死人了!”朱颜穿好衣服,李澄明也已穿戴整齐。二人携手走出门外,朱颜挣脱几下,没有挣开,便由他握着。走了一段距离,朱颜似是想起了什么,站住脚,睁着亮晶晶的眼睛仰着脖子问李澄明:“我人都给你了,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李澄明怔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大计才刚刚开始,若娶女子,必是对自己有所裨益才好。只是眼下,其他的女子与他还尚无法行亲密之事。而大盛朝要有子嗣才可立太子。他思忖良久,方说道:“阿颜,皇家娶亲,不如民间那般随意自在。此事得徐徐图之。”朱颜“哦”了一声失落地低下头去,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来。 他看出来了,李澄明并不想娶他。他或许有一点喜欢他,但还不到非得娶他的地步。铺天盖地的的失落和悔意兜头而来。朱颜责怪自己的草率,恼恨自己高估了人心。不对,皇家哪有人心? 李澄明手中一空,却还是忍了忍,没有再去牵朱颜的手。只是当他再次抬头去看朱颜时,发现他已然恢复了男儿身。他忍不住低呼道,“阿颜——” 朱颜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平坦的胸膛,一瞬间眼角发热,鼻子一酸,飞快地跑开。“我去找牧遥,这么久没见,想死他了!”他边跑边背着李澄明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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