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咬唇,水波流转:“阿槿只是觉得,没必要给大人添麻烦,阿槿都已经解决了……” “可是阿槿,那不一样,”季君皎盯着秦不闻红肿诱人的唇,“我喜欢阿槿,连同你的麻烦,都不觉得厌倦。” 她不能总是这样的。 不能、不能总是自作主张替他做决定。 秦不闻见状,轻笑一声,她歪歪头,杏眼澄澈:“所以,大人为何会出现在长安街?” 她在转移话题。 季君皎轻叹一声,他分明也清楚阿槿是在转移他的注意,但还是如了她的愿。 “阿槿,我在担心你。” “你这么晚没回文渊阁,一天没见到你,是我想你了。” 在秦不闻面前,季君皎向来是低头的那个。 他还是托着秦不闻的腰身,将人抵在桌子上。 秦不闻勾唇笑着,两只手撑在桌案后面,但全部的重量都在季君皎身上。 后知后觉的,季君皎才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失仪了。 他轻咳一声,将少女从桌子上抱下来,耳尖微红:“是我乱发脾气了,阿槿别生气。” 秦不闻委屈巴巴地控诉:“大人总说自己脾气好的。” 季君皎垂眸,牵起秦不闻的手:“我会改的,阿槿。” 秦不闻感觉今天的季君皎有点不对劲。 ——太好说话了。 “明日……我邀了嬷嬷来给阿槿量尺寸。” 秦不闻眨眨眼,不解道:“量什么尺寸?” 季君皎嘴角笑意渐深:“婚服,阿槿,要开始准备婚服了。” “这么快?”秦不闻不觉说出了心声。 季君皎不疑有他,笑道:“婚服制作工序繁杂,要早些开始准备的。” 那也不用这么早吧…… “大人订好婚期了?” 季君皎闻言,耳尖更红,他稍稍垂头:“先定在两个月后,明日我去钦天监,请容疏选个良辰吉日。” 两个月!? 秦不闻暗自掰着手指算了算,也算来得及。 她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神情还有些不自然。 只不过这样的“不自然”,在季君皎看来,便是紧张了。 他嘴角带笑,眉眼温和:“阿槿不必害怕,我会安排好一切,你都不必担心。” 秦不闻娇羞地点点头:“有大人在,阿槿就什么都不怕。” 房间中的旖旎气氛节节攀升,季君皎实在不敢再待下去了,胡乱地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偏院。 秦不闻眯了眯眼睛,待确定季君皎离开,她坐到桌案前,摊开一张纸,斟酌地写了起来。 新年已然要结束了。 秦不闻的计划,便也该提上日程了。 -- 没过几天,鬼魅阁阁主苏镜来到她书摊前找她。 刚一坐下,便是一声低吼:“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不闻脸上笑意不改:“公子想要一幅山水画呀?什么样式的?” 随即,她又低声道:“什么做什么?” 苏镜抿唇:“这段时间,那瑞王宋云泽为何一直在抓捕鬼魅阁杀手?我们阁中分明没有派人!” 秦不闻眨眨眼,一脸无辜:“因为那是我假借了贵阁的名声啊。” 苏镜低低怒吼着:“阿槿,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秦不闻轻笑一声:“阁主别生气嘛,既然说好了要联盟,总要递个投名状才好呀。” “阁主日理万机,事务繁忙,我直接借了鬼魅阁的身份布置了一场刺杀,这‘投名状’也算是您交上了,一举两得,不好吗?” 苏镜冷哼:“阿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担心东离鬼魅阁与宋云泽联手!” 秦不闻毫不遮掩地点头:“当然,既然我们已经是盟友,那我应当有权杜绝那些想挖我盟友墙角的一切可能。” “阿槿姑娘,”苏镜的眼中闪过情绪,“你这作风还真是……不留退路啊。” 直接断了日后东离与宋云泽联盟的可能性,连退路都不给他留。 这样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作风,哪里是一个乡下女子能有的胆识? 秦不闻笑着点头:“多谢公子夸奖。” “公子的要求我都记下了,过上几日您便可来取。” 苏镜突然有些好奇,他眯着眼看向秦不闻,嘴角染了几分笑意:“若是我没猜错,阿槿姑娘是效忠于曜云皇室的?” 秦不闻但笑不语。 苏镜挑眉,他觉得这件事十分有趣。 一个女子,不想借助皇室的力量,却想要帮皇室内治分权,外理盟国。 太矛盾了。 “阿槿姑娘,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苏镜志在必得地看向秦不闻,他向后仰起,嘴角带笑:“你告诉我,你要如何助我称王登基,我可以告诉你,是谁给我们鬼魅阁寄的杀手帖。” 苏镜以为,秦不闻会很在意想要杀她的人。 但出人意料的是,秦不闻翻了个白眼,懒洋洋道:“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 “谁想杀我并不重要,”秦不闻勾唇,眉眼张扬桀骜,“重要的是,你杀不死我。” 除非是京寻或是她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杀死她。 -- 皇宫,钦天监。 容疏听完季君皎的来意,放下了手上的茶盏。 “这么快?”容疏抬眸,一双平静的眸看向季君皎。 季君皎低笑一声,眉眼间带着柔意:“不算快了,我央了阿槿好久的。” 容疏点点头。 他从小生活在寺庙中,由师父带大,不太明白男女情爱之事。 后来入住钦天监,结识了季君皎,他一直以为,这位首辅大人应当会孤独终老的。 倒是不想,真的找到了心爱之人。 “持明。”容疏叫了不远处的弟子一声。 小少年便走到容疏面前,恭恭敬敬道:“师父。” “去把我的龟甲拿来。” “是。” 不多时,小持明带着龟甲和三枚铜钱,来到容疏身边,放在了桌子上。 两人坐在钦天监院内的亭台中,四面用竹帘隔开,有轻纱飘动,好似仙境。 容疏起卦。 三枚铜钱纷纷落在石桌之上。 容疏看了眼卦象,眉头紧皱:“嗯?”
第239章 真龙之姿 季君皎垂眸去看那三枚铜钱。 三面龙首。 季君皎不太懂卦象:“怎么了?” 容疏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他蹙眉抬眸,看向季君皎:“阿槿姑娘她……” “什么?” 见容疏没说出后半句,季君皎拧眉询问。 容疏以为是自己的卦象有误。 他重新将三枚铜钱拾起,放入龟甲之中,重新起卦。 “叮当——” 三枚铜钱再次落在石桌上。 依旧是三面龙首。 容疏的脸色又沉几分。 他漂亮的骨节有节奏地敲击石桌桌面,面色微冷。 “怎么,是两个月后成婚,卦象不好吗?”季君皎嗓音清隽。 容疏抿唇,却没有回答季君皎的问题,他又拾了铜钱,又起一卦。 依旧是三面龙首。 这一次,容疏的神情彻底冷沉下来。 “容疏?”季君皎眉梢下压。 容疏这才缓缓回神,他不动声色地收起铜钱,叹了口气:“这几日陛下一直卜卦,精力损耗,算得不准。” 季君皎眉头依旧是皱着的:“只是因为这个?” 容疏微微颔首,手指摩挲着龟甲的裂痕:“明日我寻个时辰,将卦象告知于你。” 季君皎神色稍浅:“容疏,你我之间不必拐弯抹角。” 容疏勾勾唇角,向季君皎露出一个安心的神情:“当真无事,只是今日这卦象我实在解不出什么,你大抵要白跑一趟了。” 如果跟阿槿没关系,季君皎倒不在意这点小事。 容疏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眼眶:“今日太累了,明日我卜了卦象,登门告知。” 季君皎闻言,缓缓起身:“有劳你了。” 两人互相欠身致意,季君皎便转身离开。 只等季君皎走远了,容疏变了脸色。 他眉头紧锁,重新将三枚铜钱掷出龟甲。 “啪嗒——” 铜钱落下。 依旧是三面龙首。 冷风吹过亭台,容疏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些。 他神情复杂地将三面龙首一字排开,看了许久,才缓缓阖上眼睛。 三面龙首,还是四次三面龙首,这样的卦象,曜云开国至今,只出现过两次。 上一次出现,是老国师给那位长安王秦不闻卜卦的时候。 在那之后不久,老国师便仙逝了,没人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容疏也是在老国师弥留之际,听他提起当年的卦象,才知道长安王曾卜过一卦。 “三面龙首,曜云新龙得势,便可借风起势,顺势而为,曜云可换新帝,成大业。” 那是老国师仙逝时,留下的一段话。 这话说得直白又大逆不道,竟是说卜卦者有新龙之姿,可登临帝位。 ——长安王……是真龙之姿? 会不会是老国师记错了? 三面龙首与两面龙首差别很大。 三面龙首,卜卦者可为真龙之姿。 而两面龙首,卜卦者可做乱世枭雄,明世奸臣。 三面龙首的卦象少之又少,而两面龙首曜云古往今来却是有几卦的。 后老国师仙逝,长安王身死,容疏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老国师死后多年的今日,他居然当真遇到了这般卦象。 传闻,当时老国师也是给长安王卜了三卦,每卦皆是如此。 容疏眉头紧皱,看向季君皎离开的方向。 他刚刚卜卦时,问的是季君皎与阿槿,所以,是说这二人之中,有一人具真龙之姿吗? 阿槿是女子,而季君皎心系百姓,绝不会离经叛道。 若说这两人是真龙之姿,容疏怎么也想不明白。 容疏拧眉看着那排开的三面龙首,眉头紧皱。 说准确一些,钦天监听的并不是皇帝的旨意,而是天命。 若当真有新龙现世,可缔造伟业,不啻当世,容疏作为国师,便应当顺天而为的。 可如今曜云也算百姓安居,国泰民安。 若是更朝换代,又不免流血三万里,容疏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 他捡起一枚铜钱,脸色冷沉阴郁。 -- 文渊阁,书房。 “三面龙首?” 秦不闻心口微滞,面上却是眨眨眼,一脸疑惑:“这个卦象……不好吗?” 季君皎阖上正在翻阅的书籍,递给秦不闻一个安心的眼神:“卜卦一事,我实在不太擅长。” “不过容疏说只是他精力损耗,明日便会重新起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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