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先是一愣,随即眼中噙泪。 他从凳子上跳下来,想也不想地朝着宫溪山跑去! “师傅!” 小鱼扑到宫溪山身上,紧紧地抱住宫溪山大腿,放声大哭:“师傅!呜呜呜啊——小鱼好想你哇!” 阖了门,小鱼就哭得更厉害了,抱着宫溪山不撒手。 秦不闻这才有空闲看向宫溪山。 他的脸色比蛊毒发作时好了不少,但还是有些不正常的白,比之前见他时瘦了一些,唇色也还是极浅的粉色,有些病弱的美感。 宫溪山任由小鱼抱着他大腿哭泣,温柔又纵容地抚摸他的小脑袋:“自己偷偷跑出来,现在知道哭了?” 小鱼哭得都没声调了,将头埋起来,哭得更委屈了。 宫溪山无奈地笑着,将小鱼抱了起来:“好了,别哭了。” “鼻涕都要过河了。” 小鱼闻言,眼睛湿漉漉的,却还是依言吸了吸鼻子。 小脸儿红红的,眼眶也是红的,一双眼睛被水洗过,肉嘟嘟的脸蛋哭起来一颤一颤的。 ——更可怜了。 宫溪山擦了擦小鱼眼角的泪水:“好了好了,师傅这不是来了吗?” 小鱼委屈地抱着宫溪山的脖子,小脑袋就埋在了他的肩膀上,说什么也不松手。 宫溪山笑了笑,抱着小鱼,终于看向一旁的秦不闻。 秦不闻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看左看右,就是不敢跟宫溪山对视。 ——她还记得当时出无悔崖的时候,两人的分别不算愉快。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 一时间,气氛更尴尬了。 宫溪山轻笑一声:“你先说吧。” 秦不闻又咳嗽两声,这才开口道:“你的蛊毒已经挺过去了?” “嗯,”宫溪山微微颔首,“过去了。”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这次,是宫溪山先开的口。 “我问了李伯,他说你来京城寻什么东西。” “嗯。” 秦不闻没准备告诉宫溪山她正在找的巫蛊书。 如果那书里没有关于宫溪山的解蛊方法,那给了他希望,又经历希望破灭,对于宫溪山来说,太残忍了。 “落了些很重要的东西,我要想办法取回来。” “嗯。” 宫溪山应了一句,又没有话说了。 房间内,小鱼苦累了,伏在宫溪山肩膀上,安稳睡去。 “你来京城是为了小鱼?”秦不闻放低了声音,担心吵醒小鱼。 宫溪山稍稍抿唇,语气轻缓:“嗯,担心你把小鱼拐走。” 秦不闻闻言,嘟囔一句:“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不过仔细想想,传闻中那位人嫌狗憎,杀人如麻的长安王带着一个孩子,宫溪山担心她对小鱼不利,似乎也是应该的。 “你……你若是担心,可以先带小鱼回去。” “……” 门外是跑堂伙计招呼客人的声音,客人旅者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房间内,秦不闻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当她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宫溪山时,便应该想到这些的。 这是她坦白的代价。 不知过了多久。 秦不闻终于听到头顶上传来的一声叹息。 无奈又恼火。 “秦不闻。” “嗯?” “我在京城的家人,如今不止小鱼一个。” 什…… 秦不闻没反应过来,错愕地歪头看向宫溪山,却对上了男人染了笑意的眸。 “我说过,我没那么小气。” “秦不闻,小鱼很喜欢你。”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你是你,这一点不会变。” 王秀莲也好,秦不闻也好。 她曾拿着一柄未开刃的长剑护住全村人,她喜欢吃李婆婆做的红烧肉,还有李伯家的肘子,她也曾因为别人的夸赞而害羞脸红。 她是她自己,也只是她自己。 -- 是夜。 因为要了两间房,宫溪山担心小鱼影响秦不闻休息,便带着小鱼睡到了隔壁的房间。 腾出一张床来,秦不闻原本以为今晚能睡个好觉来着,却不想,听到了窗户推开的声音。 有谁伴着月色,跳窗走进她的房间。
第284章 秦不闻,我们才是夫妻。 秦不闻听到了入耳的风声。 裹挟着清冽的檀香入鼻,秦不闻不觉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床榻上落了帷幔。 隔着轻纱质地的帷幔,秦不闻便只能看到月光下,男人身影模糊修长,是比那夜晚的皓月还要皎洁几分的。 她看着他,翻窗而入,携着一水月色,站在了她的房间中。 秦不闻起身,坐在床榻之上,未掀帷幔。 “首辅大人这翻窗入室的本事,可是越来越熟练了。” 她的语气散漫慵懒,实在是有些困了。 那人站在桌案前未动。 任由那皎洁的月色映照在他身上,月光将他的轮廓模糊,银光冷寒,浸透了他的衣衫。 季君皎不接话。 秦不闻蜷起一只腿,手肘搭在腿上,手掌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季君皎,我有些困了。” 她这样说,声音懒洋洋的,带着自己都不察觉的娇憨。 月光下,男人似乎动了动身形。 “嗯。”他只是应了一声。 “你若是没其他事,不如再翻窗离开吧。” 那人终于正了正身子,声音低沉清冷:“我有事问你。” 秦不闻点点头,隔着帷幔:“问什么?” “你去御书房的禁书区,是要找什么?” 秦不闻愣了一下,不觉轻笑一声:“首辅大人不是不相信我吗?” “怎么,如今我说了,你便信了?” 男人语气轻缓:“我会自行判断。” 秦不闻想了想,道:“去禁书区,自然是去偷书了。” “什么书?” “嗯……让我想想,什么书来着……”秦不闻佯装思忖片刻,这才对帷幔外的男人笑得恶劣,“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月色如水。 过于冷冽的月光,就连这喧嚣的夏夜,也止了蝉鸣。 是他先开的口。 “跟那个男人有关?” “那个男人”? 秦不闻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是指宫溪山。 “这是自然,”秦不闻语调不变,弯了弯眉眼,“若不是为了他,我也不会回京城。” 这话说的不错,但却容易让人误解。 秦不闻也承认,她确实是存了恶劣的心思在里头的。 她轻笑一声,语气甜软娇媚:“怎么?首辅大人很在意呀?” 房间里的声音安静一瞬。 “我听到,他叫你‘夫人’。” 秦不闻眨眨眼,竟然还很“贴心”地补充一句:“我还叫了他‘夫君’。” “秦不闻,”不知道是不是秦不闻的错觉,她似乎感觉到了男人语气中的冷冽,“我们已经成亲了。” 秦不闻轻叹一声。 终于,一只芊芊玉手拨开了帷幔。 夏日,秦不闻本来就穿得薄,她身上的罗裙是宫溪山送给她的那件。 她下床,未穿鞋袜,踮着脚尖向季君皎走去,步步生莲。 她笑,娇软可人,妩媚妖艳。 直到走到他的面前,却发现季君皎并未看她的脸。 而是微微垂眸,落在了她白皙的脚上。 ——客栈地板湿凉,她未穿鞋袜。 季君皎微微蹙眉。 秦不闻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自己的脚面。 她轻笑一声,却是毫不犹豫地继续上前一步,将脚踩在了季君皎那绣着金线暗纹的鞋履之上。 这一下,两人之间再无嫌隙。 她笑,犹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抬起季君皎的下巴,像是逗弄猫狗一般,挠了挠他的下颚。 有些痒。 季君皎抿唇蹙眉。 冷色的瞳孔无波无澜,好像即便是面前的少女这般“轻浮”,他也神情平静。 只是有几秒钟,呼吸乱了。 ——只是几秒而已。 “大人记错了呀,”秦不闻勾唇笑着,食指从他的眉眼,划过他漂亮单薄的唇珠,又划过他上下滚动几次的喉结,“我们未拜完天地,算不得夫妻的。” 她发现,她确实是十分恶劣的。 挑逗季君皎这件事,让她莫名开心。 她不算重,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了季君皎的鞋履之上,少女踮脚,才堪堪越过男人肩膀。 “还是说,大人还想着,让阿槿为您……守节呢?” 她的话太轻太轻。 男人垂下脖颈,便又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少女的睫毛上。 秦不闻轻颤睫毛,下一秒,季君皎那原本端正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便轻扼住她的脖颈,逼她承吻。 那温凉冷寒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狡诈,恶毒,卑鄙的唇。 就是这张嘴,总能那般轻易地说出令他烦躁不安的话。 手上的力道收紧几分,季君皎便听到了少女低低地呜咽。 他与她的距离太近太近。 但是,还不够。 像是发了狠,季君皎一只手握住她的腰身,逼她与他的身体紧贴,一丝缝隙也不肯留下。 另一只手仍是扼住她的脖颈,少女纤弱白皙的脖颈,只是稍稍用些力气,便殷出骇人的红痕。 他眼眶更红。 他弯腰垂头,低下头去咬她的唇瓣。 秦不闻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微微蹙眉,两只手想要将季君皎推开。 脖颈上传来束缚,不足以致命,但却让她分出许多力气,攫取呼吸的机会。 “唔——” 他掐了她的腰眼。 秦不闻痛呼一声,那滑润的舌,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他似乎决意要挑逗起她的欲望,不知疲惫的,一遍又一遍地,去缠绕她的舌尖。 他太高大了。 那样的身形,似乎将她整个身子都笼罩其中,遮掩个干净。 秦不闻看到了他眼中的冷意与疯狂。 他眼尾猩红,任由秦不闻撕咬他的唇瓣,不肯退让半分。 锢在她腰间的手臂像是铁铸成的,秦不闻自认力气不算小,但却被那只手禁锢着,只能在他的方寸之地挣扎动弹。 可是动着动着,秦不闻像是意识到什么,便不敢再动了。 她听到了季君皎压抑的闷哼。 他的瞳孔像是森冷的狼犬,强迫她与他对视。 “秦不闻,我们才是夫妻。” 她听到季君皎近乎喑哑低沉的嗓音,好似那寺中的钟声贯耳,却带着勾人的欲求与侵略。 暗叫一声不好,下一秒,秦不闻整个人便被压在了门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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