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甜自然而然转了话题: 那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傅凛知眸光微顿,顿时反应过来她问的是那俩人贩子,他眼眸轻闪,语气胸有成竹,嘴角微翘轻启薄唇:“放长线,钓大鱼。” 只一句话,虞甜顿时明白了他的打算。 她想到什么,歪了歪头: 可是齐萱已经被送走了。 以那些人的警觉,这两人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他们定会有所察觉,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傅凛知显然早有打算,极为淡定地挑了挑眉,朝着窗外一抬下巴:“这不是还有一个现成的吗?” 另一辆马车里的傅明礼突然打了个喷嚏,茫然地抬起头:??? 虞甜反应过来,呆愣地张了张嘴,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 果然是亲爹才做得出来的事啊! 拿自己亲儿子做诱饵,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只有傅凛知干的出来吧? 人家是坑爹,他倒好,坑自己儿子毫不手软…… 傅凛知捕捉到她眼里的控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正好是锻炼他的时机,错过了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虞甜无言以对:“……” 傅凛知算盘打的叮当响,假模假样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也可以让那个丫头陪他一起,人贩子又不是只拐小孩,少女不是也在他们的拐卖范围么?” 他看阿满不顺眼很久了,一下子送走两个麻烦,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第251章 隐晦的爱 其实按照傅凛知的想法,季明轩这蠢货也一并打包送走最好,这样就没有人打扰他们了,可惜他年龄太大,好像不在人贩子的拐卖范围。 他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惋惜。 这头,季明轩还在关心傅明礼,端着长辈架子指责他一定是昨夜里踢被子了,龇着一口大牙傻乐,丝毫不知道自己因为年纪太大逃过一劫。 傅明礼瞪着眼睛,丝毫没有在虞甜面前表现的那副乖顺模样,牙尖嘴利地嘲讽:“那也好过某些人,也不知道是谁,十二岁了还尿床。” 旁边打瞌睡的阿满顿时两眼一亮,眼里闪过八卦的光,目光炯炯盯着季明轩:“居然还有这种事?!” 说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季明轩自认脸皮奇厚,这会儿被她炯炯有神地盯着,脸皮也一阵烧得慌,他半是尴尬半是恼怒,抬手推开她的额头:“你一个女孩子,听这些做什么?也不嫌躁得慌!还有,这小屁孩说什么你都信?他那纯属是胡说八道!” 傅明礼轻轻一哂,翻了个白眼:“你还狗急跳墙呢。” 季明轩两眼一瞪:“嘿,你这死小孩……” 傅明礼眨巴眨巴眼睛,望向阿满:“满姨,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阿满根本不理会脸色漆黑如墨的季明轩,迫不及待地点头:“那必须信啊!咱姨俩什么关系,你还能骗我不成?”她眼珠一转,还压低了声音八卦兮兮地问,“能不能给我详细讲讲?” 傅明礼还没开口,季明轩已经恼羞成怒地嚷嚷了起来:“死丫头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了?” 阿满挺了挺胸,眼神轻蔑:“不会自己看吗?” 季明轩气的脸红脖子粗,捂着胸口一副快要撅过去的样子:“……” —— 听着后面的动静,虞甜摇了摇头。 这三个活宝凑在一起,估计一路上都没个安生。 话说回来,阿昭以前话也没那么多的,明明挺沉默高冷一小孩,硬生生被这两人给带偏了画风。 虞甜唇角一弯,傅凛知瞥见,随口问:“在笑什么?” 虞甜摇了摇头,眼里带笑:阿昭好像变了很多,性子变开朗了。 傅凛知沉默片刻,眼里闪过复杂的光,点点头:“这是好事。” 见她抬眼看过来,他垂下眼,扯了扯唇角,不甚自在道:“我从前,对他的关注实在太少了。” 他目光陷入回忆中,一张冷漠的神情多了几分动容。 那会儿他刚登基,根基不稳,更有狼子野心的权臣虎视眈眈,稍有差池,都会被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他上位时手段太过狠厉激进,得罪了太多人,傅凛知不能有一丝马虎,否则等待他的就是尸骨无存。 在这个时候,身为他唯一的子嗣,傅明礼受到的注视不比他少,毕竟万一傅凛知出了什么意外,傅明礼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有一次,傅明礼住的宫殿意外着火,起因是宫女偷懒不慎打翻了火烛,若不是傅凛知一直在傅明礼身边留了暗卫,很有可能他就没命了。 后来那宫女被发现淹死在荷花池,看着像是畏罪自杀,可究竟是畏罪自杀还是被人灭口,那就难说了。 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傅凛知又在傅明礼身边安排了许多人暗中保护他,同时他也意识到,他不能表现出对这个孩子太过的关注。 这样的关注对他来说,并非是好事,反而有可能成为催命符。 一个受宠的储君,和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自然是后者的威胁性没有那么大。 再加上一些私人情绪,傅凛知也确实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个孩子。 只要看到他,他就会想起虞甜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和冰冷的尸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他是一种折磨。 他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他看见这个和他有些血缘关系的儿子,竟然会心生恐惧。 这么多年,傅凛知始终没从那场阴影里走出来。 他对傅明礼漠不关心,纵容宫人欺辱他,克扣他的份例,久而久之,众人也都确信,陛下确实不喜欢这个儿子,不然怎么可以不闻不问那么多年? 于是傅明礼在宫里渐渐成了透明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少,他本人从来不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傅凛知轻轻扯了下唇:“他不知道,我其实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他入睡后去他那里坐一坐。” 说来也好笑,明明是这世间最亲近的人,却只敢在夜晚相见。 也只有夜晚,他才敢光明正大打量这个儿子,他和自己生的越来越像,可总有一部分,是遗传了令一个人。 比如眼睛,嘴唇,他用目光描绘过无数遍这些地方,每看一次,都像是用刀子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割出血淋淋的伤。 傅凛知也会检查傅明礼的功课。 表面上他并没有为太子请任何老师,到了启蒙的年纪也没有丝毫动静,像是根本不重视他。 可私底下,傅凛知却让暗卫里的佼佼者教了傅明礼一些东西,只是从未透露过是他的意思。 他看上去从未参与过他的成长,却又从未有过缺席。 想到什么,傅凛知眼露嫌弃:“这小孩儿一开始写的一手狗爬字实在难看,也不知道遗传了谁,他的第一幅字我现在还留着。” 虞甜心虚地左顾右盼,暗暗咬了咬牙,这狗东西绝对是在内涵她吧? 瞥见她的动作,傅凛知隐去眼里笑意,漫不经心地道:“你要是想看,回头回宫了,我给你找,我那里收藏着不少他的杰作。”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确戳中了虞甜的小心思,她实在太好奇傅明礼的成长经历了,因为没参与过,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也看看也是好的。 虞甜极力掩饰着期待,轻轻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她问出心中疑惑: 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却不告诉他呢? 明明也很在意他,不是真的不喜欢他,可他却从未言之于口。 傅明礼那敏感的小心思,哪怕傅凛知流露出一点在意,他都会很开心的。
第252章 护不了一辈子 傅凛知盯着桌上的痕迹,直到水渍半干,也迟迟没有吭声。 他不说话,虞甜倒也不催促,撑着下巴静静等待着,十分有耐心。 良久,他眸色淡淡,极轻勾了下唇,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我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辈子。” 从坐上那个位置起,他就知道他终有一天会死,而且凭他曾经的手段,一旦落败,下场一定会极其惨烈。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一个心慈手软的皇帝,是坐不稳这江山的。”他眯了一下眼,眸色深了些许,口吻轻嘲,“与其养出一个温和的羔羊,我倒宁愿他成为一头野心勃勃的狼王。” 这就是傅凛知养孩子的方法,简单粗暴,不,与其说是养孩子,不如说是培养继承人。 毕竟生在皇家的人,就说他曾经的经历,这里可没人跟你谈什么温情,实力为上。 皇位之争向来残酷,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在他看来,傅明礼的环境已经算得上优越了,至少他没有兄弟姐妹,不用面临手足相争的场面。 亲兄弟反目成仇,自相残杀,这才是竞争皇位最残酷的地方。 他目光微冷,显然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经历,虞甜察言观色,暗暗皱了下眉,心中忍不住叹息。 不能说傅凛知的想法不对,他的成长环境和经历造就了他的三观,并且,他为傅明礼挑选的路,也确实是那种情况下最适合他的路。 她相信,但凡当时有更好的选择,傅凛知都不会选择这条路。 虞甜垂下眼睫,慢慢将手伸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傅凛知眼里的冷意褪去,眼神莫名瞧她一眼,突然没头没脑地道:“其实那段日子也不算难熬。” 他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虞甜却仿佛听懂了,心尖微微一颤。 他说的是,他夺嫡的那段日子。 也是他们从相识到相知的那段时光。 算起来,傅凛知人生中最灰暗难熬的时光,她都有参与。 视线相交,虞甜唇瓣颤了颤,好几次有种想把一切说出口的冲动,可她生生忍住了。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有一桩麻烦没解决。 她眼睫垂落下去,避开他的目光,只用力握紧了他的手。 傅凛知目光下移,好像明白了什么,唇角缓缓翘起。 * 马车到了锦城,已经是日暮时分。 出示了路引,几人进了城,一直跟在后面的秦苏上前来告别,她掀开车帘,露出一半美丽的容颜,唇角含着笑意:“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本应极力相邀府上一聚,可看得出来,几位还有要事在身,秦苏不便打扰,那便就此别过吧。 她话音顿了顿,笑着补充道,“不过之前的话依旧作数,几位恩人若是在这里遇到什么难处,也可到我府上来寻,秦苏一定鼎力相助。” 秦苏高明的地方就在这里,并不死缠烂打,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不好相处,也不会让人生厌。 人家态度摆的这么好,几人自然也是客客气气地道过了谢。 季明轩大大咧咧:“秦小姐真是太客气了,慢走不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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