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礼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书上说,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错!”虞甜扭头夸了一句。 一道身影风风火火跑下楼,拿过虞甜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所以你们真的要去吗?” 季明轩匪夷所思看着狼吞虎咽的阿苏,张了张嘴:“我说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虞甜唇畔含笑,将桌上的点心也一起推了过去:“慢慢吃,小心噎着。” 阿苏眼神感激看她一眼,又扭过头冲着季明轩得意地挑了挑眉:“学学人家,人美心善,哪像某些人,抠的跟什么似的!” 季明轩眼一瞪:“你……!” “好了好了,一人少说一句。”虞甜及时制止了这场闹剧的发展,“说说明天的事吧,去肯定是要去的。” 阿苏拧着眉神色纠结:“你们真要去?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肯定不是普通的比武招亲,我那个爹还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 她虽然急切地想要有人帮她洗净冤屈,却也不想把人家连累到这件事情里来。 秦家是什么狼巢虎穴,没人比她更清楚。 虞甜知道她心中有所顾虑,安抚地冲她笑笑:“秦姑娘不必担忧,我们既然敢插手管这件事情,就是有自己的把握能够脱身。” 她语气一顿,神色多了几分郑重,“更何况这件事现在已经不只是秦姑娘你的家事,还牵扯到无数被拐的女子。秦姑娘你真的愿意大义灭亲吗?” 再怎么说秦老爷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如果这桩拐卖案真的和秦老爷息息相关,依照他之前在锦城累积的声望,秦家的覆灭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秦老爷这么多年在民间苦心经营的好形象,一旦大家得知他私底下的肮脏龌龊,这些年的信任与夸赞将会转变成数倍的咒骂和仇恨,报应到他身上。 不只是他,连秦家上下也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阿苏抿紧了唇,眼里的挣扎渐渐被厌恶痛恨所取代:“当他选择与那些人狼狈为奸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里有泪光闪烁,嗓音隐隐带着颤,“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被拐卖的无奈和心酸。我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却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拐卖组织的头子,在是他的操纵下,无数家庭被迫离散,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 她的话让大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代入一下,大家都能体会到她的痛苦。 年少便受尽颠沛流离之苦,等她历尽艰辛回到家中,发现有人已经替代了她的身份,而她的父亲,却是造成她悲剧的根源。 这要是放在寻常人身上,恐怕早就万念俱灰了。 阿苏能坚持到现在,足以证明,她有一颗坚韧不屈的灵魂。 虞甜轻轻叹了口气:“抱歉,是我狭隘了。” 阿苏摇了摇头,再抬起头来时眼里已经没了悲伤的情绪:“你们打算怎么做?总不能真的去参加比武招亲吧?” 阿满:“为什么不可以?” 她推了推季明轩,语气促狭:“喏,人选都已经定好了。” 阿苏看着看推出来,一脸暴躁的季明轩,满脸震惊:“让他去?”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惊讶,引起了季明轩的强烈不满:“我去怎么了?小爷我去那是给你们秦家面子!” 阿苏充耳不闻,目光狐疑:“他能行吗?” 那模样,连头发丝都在质疑季明轩的能力。 毕竟他看上去确实很不靠谱,去比武只能被虐的份。 “噗”阿满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不是,看不起谁呢!”季明轩咬了咬牙,生生气笑了,“竟然敢质疑小爷的能力,很好,你明天给我等着瞧吧,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高手!” 要说季明轩也确实沉不住气,本来被迫参加个比武招亲还满心不情愿,这会儿被一激,什么也顾不上了,恨不得马上到明天,上台大显身手,打肿阿苏的脸。 其他人看破不说破,虞甜竖起大拇指,暗暗朝傅明礼比了下。 什么叫高手,这才叫高手。 不费吹灰之力就说服了季明轩,让他心甘情愿去卖力。 傅明礼暗暗在心里记下: 原来这就叫做激将法。 对别人有没有用不知道,至少对季明轩挺有用。 * 次日一早,锦城以另一种形式活了过来。 京城最有名的秦府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街头小贩连生意都不做了,歇业一天赶着去看热闹,毕竟这样的盛况,实属难得一见。 秦老爷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他家比武招亲,那大家伙可不得给个面子? 更何况秦家家底丰厚,秦小姐又生的貌美如花,谁要是成了上门女婿,那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种好事,也不知道最后会落到哪个幸运儿头上! 去看热闹的人也不乏抱着捡漏的心态。 万一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呢,谁还不能做做美梦了? 酒楼搭的棚子下,一个彪形大汉正稳坐如山,桌上放着一把锃亮泛着寒光的剔骨刀,大汉嘴里大口大口啃着一只鸡。 三下五除二,那只鸡就变成了一堆骨架子。 大汉毫不讲究地用骨头剔着牙。 旁边的人见了议论纷纷—— “那不是东街口杀猪的张屠户吗?他怎么也来了?” 有人看热闹似的打趣道:“哟,张屠户,你也想当秦老爷家的上门女婿啊?可你这身段这长相,人家秦小姐也看不上你啊!” 张屠户猛地一拍剔骨刀,身上的肥肉都跟着震了三震:“怎么了?看不起谁呢!” 他抄起吃饭的家伙在手里舞了一圈,嘴角勾着不屑的笑:“人家秦老爷是比武招亲,招女婿又不看脸,能者居之!老子杀了几十年的猪,有的是力气,真动起手来,你们这些小身板还不一定受得住呢!” 众人看着他一身肥肉和手里的剔骨刀,纵然心里再鄙夷,眼里多了几分畏惧。 别说,瞧着是挺唬人。 “嚯!那是个什么打扮?” 有人惊呼一声,大家纷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街边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浑身上下包裹严严实实的白袍男子。 以他为中心,周围空出了三米的范围,无人敢靠近。 在一众正常人中,这打扮和气场都太引人瞩目,怪不得大家震惊。 有见多识广的压低了声音八卦: “这你们都不知道?秦老爷比武招亲这消息放出去,许多江湖人士都闻风而动,千里迢迢赶过来参加。这白衣男子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蛊人,据说他擅长养蛊,浑身上下都是蛊,有人不小心碰他一下都会暴毙,所以不得已用白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哎哟喂!这样厉害的人物都来了,我们还有什么希望?”众人闻言心生畏惧的同时忍不住大失所望。 也有人一开始就抱着凑热闹心态的:“嗨,没希望看个热闹也好,秦老爷出手大方,说不定还会赏些彩头嘛。” “说的正是,今天来了这么多人,看热闹少说也得看一两天呢!这可比灯会什么的还要精彩!”
第284章 比武招亲1 此时,一家酒楼二楼。 “啧,还真够热闹啊!还好提前几天预订了最好的观景位置,不然恐怕只能和那些人去挤了。”季明轩遥遥指了指街尾长长的队伍,一脸唏嘘。 果然,人的本性就是爱看热闹,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傅凛知牵着虞甜挑了个挡风的位置坐下,不知从哪儿寻来个暖炉让她抱着。 他低头,长指挑动,敛着眉认真给她系披风带子。 虞甜从头到尾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瞥见其他人打趣的目光,不由一阵脸热:“这些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傅凛知抬眉目光掠过来,口吻训斥:“不知道自己身子还未痊愈?”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又是撞到脑袋又是在水牢里泡那么久,沉疴旧疾拖着到现在尚未完全痊愈。 她呐呐地张嘴:“也没有那么娇弱吧……” 傅凛知自动无视了她的反驳,冷着一张脸,手指别扭地系了个蝴蝶结。 这手法还是她教的。 虞甜有点想笑,努力克制住上扬的唇角,见傅凛知脸色依旧不好,抬起手悄悄拽住他的衣袖扯了扯,软着嗓子:“站着做什么,你也坐呀。” 傅凛知顺着她的力道在旁边落座,坐的位置刚好能挡住从窗外吹进来的寒风。 傅明礼见状也不甘落后,有条不紊地泡茶倒茶,晶亮着眼将泡好的热茶递给虞甜。 后者含笑接过捧在手里:“谢谢阿昭。” 傅凛知扫了一眼虞甜手里的茶杯,凉凉的目光看向傅明礼。 傅明礼眨了眨眼,无辜和他对望:有什么问题吗? 前者眉心微敛:“我的呢?” 小孩儿眼里闪过一丝恍然,语气天真:“爹爹,你想喝水不会自己倒吗?” 傅凛知差点儿给气笑了。 这差别待遇要不要这么明显? 这儿子不要也罢! 某人连头发丝都充斥着不愉快。 气也出了,傅明礼还是乖乖给他倒了一杯茶。 “不喝。”傅凛知轻嗤一声,语气透着嘲讽,“谁稀罕?” 换做以前傅明礼就该手足无措了,这会儿的他却不慌不忙看向虞甜,瘪着小嘴:“娘亲你看他!” 虞甜忍着笑意:“你跟你亲儿子计较什么?” 傅凛知脸色奇臭:“……” 好小子,跟他玩阴的! 阿满扫了一圈,看到这一幕,眼微微睁大,和旁边的惊蛰撞上目光:“我们站在这儿是不是有点碍眼?” 惊蛰思索片刻,语气笃定:“不是有点,是很碍眼。” 百无聊赖嗑着瓜子的阿苏也点头:“太碍眼了。” 阿满沉思片刻:“碍眼就对了!” 她偏要在这里,狗皇帝不痛快,她就痛快多了。 就是说完这话感觉后颈有点凉。 肯定是今天的风太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面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整条街都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锣鼓喧天中,秦老爷终于登场。 他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收拾打扮的一丝不苟,丝毫看不出来昨晚经历了什么。 阿满眯了眯眼:“这秦老爷心态是真的稳啊,昨晚鸣玉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寻常人早就该急的焦头烂额了,他愣是看不出来半点异样!” 季明轩呿了一声:“这你就大惊小怪了吧?人家能在百姓面前十年如一日的做戏,可见城府极深……” 他说到一半,被阿满用手肘捅了捅,这才突然想起人家亲女儿还在这里,当着人的面骂人亲爹,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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