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的表面的虚伪都维持不住了:“这么大的火,两位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 虞甜一脸无辜,憨厚老实地交代:“我夫君他不能看见火,不然他会发病的!” 赵管事一脸不信:“这都能发病?”你他娘的逗我呢?? 只见地上一根木头还燃着火星子,傅凛知脸色一变,眼里闪过杀气腾腾,紧接着他快速冲上前,一脚踩上去,那本来就已经烧焦的木头顿时变成了一堆渣子。 可他并没有停下动作,又继续踩了好几下,神情狰狞,好似走火入魔了一般。 那模样好似踩的不是木头,而是杀父仇人一样。 赵管事顿时张大了嘴,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总觉得他要是再敢多嘴一句,他的下场会和这跟木头一样惨烈。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透着惊疑不定。 “表,表哥?” 虞甜正在心里感叹傅凛知的演技已经越发的炉火纯青,扮演起傻子来看不出丝毫破绽,这会儿就眼睁睁看着他身体一僵。 她不明所以地回过头,猝不及防和好几双惊恐万状的眼睛对了个正着,季明轩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回来的,也不知道站在那儿看了多久,此时此刻满脸写着震惊我全家,一副不知身在何处的模样。 这副模样,显然是把刚才傅凛知发疯时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傅明礼更是瞪着一双眼睛,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那么大,虞甜甚至能够听见他心里对傅凛知崇拜的滤镜碎了个干净的声音。 “……” 虞甜心里一个咯噔:哦豁。 堂堂大暴君,不食人间烟火的陛下,形象包袱猝不及防碎了一地。 这和脱了裤子大街上当众拉屎也没什么区别了。 普通人尚且会尴尬地脚趾抠出一个芭比别墅,更别说像傅凛知这样死要面子的。 于是不待众人开口,虞甜先发制人,冲上前抱着傅凛知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夫君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这个样子,让我和女儿可怎么办啊!” 她这一番连哭带唱,瞬间成功的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傅凛知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众人再度震惊了! 这夫妻俩怎么一个比一个能豁得出去! 演个戏也不用这么拼吧? 季明轩张了张嘴,有点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欲言又止。 秦老爷看见眼前的狼藉,饶是城府极深,也没忍住脸色变幻莫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走水?” 天知道他还在马场上耐着性子和季明轩赛马,转眼就看到家里的下人急匆匆地跑来,一脸惊慌地通知他“家里着火了”的懵逼。 他不就才出来了一会儿功夫么? 怎么感觉世界都变了? 江漓不慌不忙地走过来,将对着赵管事的那番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她神色愧疚:“父亲,都是女儿的错,若是女儿再小心谨慎一些,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秦老爷一向对江漓十分放心,因此也没想到她会编谎话来骗她,听到事情的原委,他眉头一皱,有心想训斥她两句,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开口,话到了嘴边几度咽回去:“你!你这让我说你什么好!” 江漓安安静静垂下头,认错态度十分诚恳:“女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季明轩等人看到这一幕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江漓那么谨慎聪明的人,会不小心把自己的院子烧了么? 还烧得这么干净! 几人眼神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的傅凛知和虞甜身上瞄,尽管那两人装的十分无辜,卖惨那叫一个熟练,可大家脑海里鬼使神差冒出同一个念头: 这两人究竟干了什么大事啊搞的这么惊天动地? 他们就出去一趟,这两人差点儿没把人家的宅子给拆了! “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责怪你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下次小心些,别再犯这种错误了……”秦老爷摆了摆手,心里倒也不觉得烧毁一座院子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毕竟这点修缮的钱他还是出得起的,只不过觉得这个关头生事有些麻烦而已。 他皱了皱眉,也后知后觉留意到那边忙着唱戏的两人,瞬间眉头皱得更紧了,脑仁也跟着开始起来:“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赵管事迅速上前,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秦老爷一脸无语,眼不见心不烦:“那还不把人给送回去?” 脑子不好就在屋里好好待着,这种时候留在这儿不是添乱吗? “是是是。”赵管事赔着笑,转身指了两个人走到虞甜和傅凛知面前,表情那叫一个复杂,“两位还是先回去吧!这里的火势还没完全控制住,待会儿别让您的夫君病情又加重了。” 虞甜抹了抹眼睛,眼泪扑簌簌掉落:“您说的是,那我们就不留在这儿给您添乱了。” 她哭的眼睛都红了,季明轩等人看的啧啧称奇。 这是怎样的演技,才能做到眼泪说来就来,情绪这么到位的? 殊不知虞甜在心里暗骂:完了完了,洋葱汁弄多了点,这眼泪停都停不下来了! 经过秦府上下的抢救,甚至连官府的人都惊动,一同前来救火,约莫两个时辰后,这火势才彻底熄灭。 季明轩等人回到院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盘问: “表哥,你们究竟背着我们都干了什么?” 季明轩刚开口,就听见傅凛知冷笑一声,扫过来的眼神都充满杀气:“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了什么?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 季明轩被他冰冷的眼神一扫,瞬间一怂,结结巴巴开口:“我,我干了什么?” 傅凛知猛地一拍桌子:“是谁说哟脑子有问题的?” 季明轩一愣,眼神心虚地左顾右盼:“那,那我不是一时情急,说话没过脑子么?” “还说话没过脑子,我看你就没有长脑子那玩意儿!”他睨着他,冷冷一笑,“我看回头你就去西北挖矿吧!” “诶诶诶表哥,别呀!”季明轩连忙苦着一张脸,“那西北之地偏僻又苦寒,我哪里受得住啊?” “那就是你的事了。”傅凛知面容轻哂,扭过头去。 季明轩求情无望,苦兮兮看向虞甜,后者耸了耸肩:“你表哥因为你,这次的确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你都不知道那赵管事有多精,要不是我们时间早有准备,根本糊弄不过去。” 阿满兴冲冲凑过来:“所以说那把火真是你们放的?” 虞甜摸了摸鼻子:“我们像是能干出来这么缺德的事儿的人吗?” 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点头:“像!” 虞甜:“……” “好吧,其实是他放的,和我没关系。”她指了指傅凛知,毫不犹豫地把他给卖了。 傅凛知幽幽的目光看过来,带着无声谴责:“你当时也同意了。” “那不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了吗?”虞甜含糊地嘀咕。 两人一言一语就把犯罪的整个过程交代了个干净。 众人听罢一阵唏嘘:这两口子是能干成大事儿的人啊! 一个放火,一个望风。 这要是心术不正那么一点,江湖上说不定还能再出现一对雌雄大盗。 “干得漂亮啊!尤其烧的还是江漓的院子,简直大快人心!”阿满拍手叫好。 “等等……”惊蛰发现疑点,“烧的是江漓的院子,她为什么还要在秦老爷面前帮我们隐瞒啊?” 其他人也陷入沉默。 “管他呢,事情解决了就好!”季明轩转移话题,兴致勃勃地问,“你们在他的书房里,有没有发现什么?” 虞甜点点头:“还真有点发现。” 她让惊蛰取来笔墨,她和傅凛知同时开始默。 众人围过来神色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阿满一字一行看下去,不由自主念出声:“杨念茹,三月初六,清阳陈家。” “曹晶晶,四月廿二,洛水县郑家。” “刘莹,六月十四,云城贾家。” …… 傅明礼听到一半,猝然睁大眼:“这是被拐卖的少女的去向!” 虞甜写着歪歪扭扭的字,闻言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真聪明!” 其他人脸色一变,从上往下数:“这么多被拐卖的少女!” 惊蛰眉头紧皱:“有些人的交易地点不在鸣玉坊。” 虞甜头也没抬,声音平静:“知道什么叫做奇货可居吗?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上等的货色才有资格在鸣玉坊被拍卖出去,至于那些姿色一般的,当然是私底下随意处理了。” 毫无尊严,被当成货物一样买卖交易。 傅凛知和虞甜写的动作很快,转眼间就已经用去了好几页纸,然而这都还没有完,可见这个数字之旁大。 众人看的心头一阵窝火。 阿满啧啧了几声:“最早的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六年前。” “等等,六年前?”虞甜觉得这个数字过分熟悉,眉尖轻蹙,“秦苏是不是六年前失踪的?” 季明轩回忆了一下,点点头:“据她所说,她是在九岁那年失踪的。如今她的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吧?” 惊蛰若有所思:“这倒是和江漓说的对上了,原来在秦苏失踪的时候,秦老爷私底下就已经开始在干这些龌龊的勾当了,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卖,的确是个狠角色!” 六年前…… 为什么刚好又是这个时间点? 虞甜眼底掠过一抹深思,抿紧了唇。 她是在六年前“死”的。 圣焰教是在六年前出现的。 而秦老爷,是在六年前开始做贩卖人口的生意。 这些事情表面看起来毫无关联,实则又像是有一条线,将他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如果不是阿满无意间的一声嘀咕,虞甜甚至根本不会把这些事在联系在一起。 她心一沉,一个猜测蓦地冒上头。 尽管她十分不愿意相信,可是种种迹象都指向004。 她印象里那个刻板到一丝不苟的系统,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可他做这些,又有什么目的呢? 虞甜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004一个系统,又不是人,究竟是什么驱使着他做下这些事情?对权势的欲望?名利?钱财? 可是这些他都不缺,也用不上啊。 思路乱成一团,虞甜百思不得其解。 一本花名册终于写好,傅凛知把一张张纸晾干整理好,递给惊蛰:“让人去查这些人的下落。”他嗓音微顿,声音沉了几分,“无论是死是活,总要有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屋里陷入短暂的静默。 买来的少女用作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上面的人,是不是还全须全尾地活着都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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