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还怪渗人的。 “这……这是送葬的队伍?” “我们这是碰上人家出殡了!” 队伍越走越近,季明轩忙让车夫把马车往旁边挪挪,好让人家顺利通过。 傅凛知也终于成功找了个理由从马车上下来。 几人垂眸敛目,默契地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充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 刚到这里就碰上人出葬,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死者为大,总不能让人家换个日子死吧? 那队伍越来越近,妇人尖锐到夸张的哭声萦绕在山谷,实在让人头皮发麻心生不适。 阿满咬了咬唇,下意识拽紧了傅明礼,悄悄地道:“阿……阿昭别怕,我保护你!” 傅明礼:“……”我不怕,你倒是别拽这么紧。 那口棺材从众人面前擦肩而过,虞甜正垂眸盯着脚下的路,突然听到棺材里隐约传来一道抓挠声。 她眼皮子蓦地跳了跳。 ……她听错了吧? 虞甜抬起头看向其他人,收获了几道震惊且懵逼的目光。 待那送葬的队伍走远了一些,几人屏着的呼吸这才吐了出来,阿满连嗓音都在颤,压低的声音不难听出惊悚的意味:“你你你们也听见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对这些灵异的东西有着本能的畏惧。 没办法,人对鬼神这种东西,总是抱有畏惧之心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其他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虞甜皱了皱眉,这么说来还真不是自己的错觉。 阿满瞳仁瞪大,一边默默抓紧了傅明礼一边抖着唇安慰自己:“也许是老鼠吧?也有这个可能哈!” 她迫切的想要得到赞同,以此来平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棺材里发出的声音……那能是什么? 季明轩难得看她也有怕的东西,存心逗她:“想开点,也许是诈尸呢?” 阿满一下子跳了起来:“季明轩!你是不是找打!” 虞甜还没说话,傅凛知神色似笑非笑:“到底是什么东西,跟上去看看不就行了?” “对啊,看……什么?看看?!”阿满眼睛倏地瞪大。 这要怎么看?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傅凛知的提议并没有遭到反对,唯一一个强烈反对的阿满……反对无效。 季明轩的原话是这样的:“既然你那么害怕,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们去看看?” “不行!”阿满连忙反对,“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我出了事怎么办?” 她咬了咬牙,在季明轩戏谑的目光中冷哼一声:“去就去,谁怕谁!” 几人偷偷摸摸跟在送葬的队伍后,因为怕被发现和对方起冲突,就没靠太近。 到了下葬的地点,队伍终于停下。 撒钱的妇人哭的更伤心了:“呜呜呜,我的儿啊!你这么早就去了,留为娘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到了地下,和你媳妇儿好好的啊!” 几个男人合计将那口巨大的棺材抬到事先挖好的坟墓里放下。 进行了一系列仪式之后,开始填棺。 漆黑的棺材被泥土一寸寸遮盖,妇人哭的险些昏厥,被旁边的人架起扶到一边。 一处坡后,阿满揉了揉酸麻的腿:“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人家下葬啊!” 惊蛰摇摇头:“确实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 虞甜眉心蹙起,看的旁边的傅凛知流露出玩味的笑容:“你发现了什么?” 虞甜转过头去,没想到他会突然搭理自己,顿了顿才道:“那妇人哭的太夸张了,有做戏的成分。” 一直在哭嚷,眼泪却没掉几滴,这不是干打雷不下雨吗? 她似乎并没有很伤心。 众人听了虞甜的话,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妇人的脸色,悲伤没有多少,似乎还有一丝心虚。 季明轩恍然大悟:“刚才还不觉得,听了表嫂这么说以后好像还真是哎!” 傅明礼若有所思:“听他刚才那么说,死的似乎是他儿子吧?自己的儿子死了都不伤心,好奇怪……还有,她似乎有一点害怕,她在怕什么?” 傅凛知斜了他一眼,示意众人看向那棺材:“这棺材比寻常棺木大上许多。” 虞甜听了他意有所指的话,脑海里飞快闪过什么,没来得及抓住。 那些人封完了棺没一会儿就离开了,刚刚哭天抢地的妇人走的很急,似乎身后有鬼撵一样。 这绝不是一个刚死了儿子的母亲应该有的反应。 天色渐晚,林子里起了风,江本就诡异的气氛烘托的更为阴森。 来到那座新坟前,阿满腿肚子都在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总感觉四周阴风阵阵,她欲哭无泪:“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一会儿太晚了该找不到住的地方了!” 季明轩摸了摸下巴瞧她:“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哈,哈,开什么玩笑,姑奶奶会怕?”她强做镇定。 傅凛知点点头:“既然不怕,那这就来开棺吧。” “开就开!”阿满下意识脱口而出,很快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等等……开什么东西?” 她一脸惊悚地看着那坟墓,一副你们疯了吧的表情:“掘人坟墓,这可是损阴德的事!是会被骂祖宗十八代的!” 虞甜看向傅凛知,发现他的神情很是平静,并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快!开棺,再晚一会儿里面的人就要憋死了!” 阿满:“……憋死?这本来就是死人,还能再死一回?” 季明轩迅速上前搭手,然而他一个人可不够,傅凛知脸上百般嫌弃,可在座的都是女性,总不能让她们干这种事情。 于是傅凛知臭着脸和季明轩刨起了坟墓,他是疯了才会做这种事吧? 傅明礼张了张嘴,一脸幻灭。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还能看见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跑来挖别人的坟。 阿满下意识拉着傅明礼和虞甜躲远了些:“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还真敢挖呀!咱这样不好吧?” 她双手合十祈祷起来:“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我们真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都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只是什么? 一时好奇,所以挖个坟来玩玩? 别说墓主人了,她听了这话,就算是死了,都得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傅凛知和季明轩动作很快,加之是新埋的土,土壤还很是松软比较好挖,没一会儿的功夫便露出了漆黑的棺材盖。 就在这时,大家都听到了从棺材里传来的,清晰的“咚咚”声。 场面诡异的静了片刻,阿满差点儿没当场跳起来:“我就说吧!我就说这种损阴德的事干不得,你看人家都生气了!” 惊蛰按住上蹿下跳的她,叹了口气:“你觉得死人会发出这样大的动静吗?” 阿满顿了一顿,一脸天崩地裂:“所以真诈尸了?” 惊蛰:“……” 傅凛知和季明轩。并没有因为这件动静而停下,手里的动作反倒加快了一些。 棺材终于完整地露了出来,不过棺材盖是用钉子死死的钉了进去,难以推开,傅凛知问虞甜要了把匕首,挨个把钉子撬出来,因为动作有些急,虞甜留意到他的手被刮出了一条血痕,可他本人全然不在意。 终于,最后一颗钉子被拔出,两人合力推开盖子,一抹艳丽的红率先露了出来。 阿满连忙吓得缩在惊蛰身后,紧紧闭上眼睛:“穿红衣身死,死后必成厉鬼啊!” 虞甜陷入沉思:“……” 好像她当初跳楼的时候,也穿的红衣吧? “唔!唔唔!” 众人望去,只见棺材里躺着两个人,男子面色青白,早已死去多时,女子则穿着红嫁衣,被绳子束缚住手脚,嘴里还塞着一块布。 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大活人! 本以为会看到红衣厉鬼的阿满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深吸一口气:“还活着?” 虞甜眉眼一冷,连忙上前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和惊蛰一起将那浑身瘫软的女子扶了出来。 女子瘫在地上,眼泪唰唰流个不停,眼神犹带着惊恐,语气颠三倒四:“谢谢,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几位,我今日怕是……” 她想起被封在棺材里的窒息感,胸口急速地起伏两下,眼神透着浓浓的后怕。 虞甜喂她喝了点水,女子的状态勉强好了些,她才犹豫着问出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她是活人,顿时也不害怕的阿满凑了上来,语气愤怒:“你还没死,他们为什么把你封在棺材里!这不是谋杀么!” 女子闻言,顿时掩面痛哭起来。 她哭够了,红肿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恨意,哑着嗓子开口:“你们听说过冥婚么?” “……” 场面倏然一静。 唯有傅明礼皱了皱眉:“冥婚是什么?” 女子看向乖巧可爱的傅明礼,倒是耐心地解释起来:“就是活人和死人成亲。” 这显然超出了傅明礼的知识范围,他张了张嘴,眼神不可思议:“活人怎么能够跟死人成亲呢?” “怎么不能呢?”女子嘲讽地扯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我们村子里一直存在的陋习,只是我没有想到……” 这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据女子说,她叫芸娘。 他们村子里历来重男轻女,芸娘家中贫穷,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下头有一个妹妹。 村子里女儿家不值钱,有很多女娃一出生便被扔在河里溺死,压根没有睁眼看这个世界的机会。 唯一的哥哥是全家的掌心宝,从小便被捧着长大,可惜是个不成才的,养成了不学无术的性子,加上家中贫穷,婚事成了老大难。 前两天芸娘做完农活回到家中,发现家里的气氛喜气洋洋的,爹娘难得给她好脸色,说她哥的婚事有着落了。 芸娘没多想,打心眼儿里为她哥高兴,毕竟她哥的婚事有着落了,爹娘对她和妹妹总能好些,所谓的好也不一定多好,不非打即骂就很不错了。 然而她没想到这是她厄运的开端。 接下来的几天,爹娘对她很不错,不仅不让她干活,还给她买了从前她想都不敢想的胭脂水粉,新衣服。 这样突如其来的好,几乎令她受宠若惊,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小妹还很羡慕她,说爹娘肯定是想起了她的好想要弥补她,芸娘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但又说不上来。 她哪里能想到天下竟有这么狠心的父母,舍得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呢? 变故发生在前一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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