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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姜月昭一时回不过神来，有些不解疑惑的扭身看向他。 “随我去虞城。”越正濯飘忽的语气忽而变的坚定了起来，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姜月昭说道：“虞城离黑山关很近，翻一座山便是大营所在，关外便是鲁国。” “我此去许是要与鲁国纠缠多年，或许……皇上之意在踏平鲁国开疆扩土以震四方。” “昭昭，如今京中再无困局，皇上已独掌大权，你当安心。” 越正濯一点一滴的与姜月昭分析当下局势，皇上此番让他掌军，祖父早早做好了准备要随军坐镇虞城，无需做什么只需在那里便让军中将士安心。 越正濯之意是想让姜月昭带着女儿同去，虞城是要城，他虽不能日日与她相聚，可只要得闲暇进城不难。 与鲁国这一战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他熬不起…… “昭昭，你可愿随我同去？” “……” 越正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姜月昭从最初的不解疑惑到震惊骇然，再到现在的深思熟虑…… 不待多想，已是意动。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姜月昭虽是有所顾虑，但是又不得不说越正濯给出的分析更加让她觉得可行。 京中已是平安无事，姜元恺即便是留有暗线在京中也是废棋，别的不说，只要有天武司存在的一日，姜元恺便不可能把手伸到姜脩晗的身边，而天武司如今尽在姜月昭的掌握之中。 她根本无需担心什么，宫中有太后与皇后，她亦是无需多管。 这京城确实可留可不留…… 但是她并非自己一人，还有女儿要照看。 若是此去凶险她不畏生死，但是女儿不行，她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女儿有半点闪失。 姜月昭为此彷徨犹豫了许久，最后到底是舍不下越正濯一去不归，且此番祖父竟还要同去，她思量再三终于是决定听从越正濯的意思，随他同行而去。 但是此行却不愿张扬，以免被有心人得知，转而攻陷虞城。 有黑山在前，关门不破虞城固若金汤。 越正濯亲领兵将她该是安心的。 姜月昭将此意告知母后和皇兄，自然是得来了诸多反对，越正濯几次进出宫门，最后在赵太后和皇帝面前立下血誓，定保公主和孩子安全无虞。 而姜月昭去意已决，旁人再怎么阻挠也阻挠不得。 越正濯领兵在前先一步去往黑山，而姜月昭则是与长信公整理行囊，在后随行朝着虞城而去。 “这一去许是要去三年五载的，不知归期。”姜月昭看着云暮和云雾几人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公主，您去哪儿奴婢就跟着您去哪儿。”云暮态度坚定，绝不肯让步。 “早前您就弃了奴婢一回，难道此番又不带我们？”云雾和云雨急了，跟着开口都说要去。 “以前公主您都是留奴才守着公主府，如今公主与小郡主去那样危险困苦之地，奴才今日斗胆求公主准允奴才随行。”吴琸难得的忧心，亦是不肯留下。 这闹腾了半日，最后竟是举家搬迁的阵仗。 姜月昭甚是无奈，再加上孩子的两个奶娘，浩浩荡荡不知多少人。 第284章 多亏有你们 且不说这人声势浩大，便是那需要的东西也是繁多。 长信公原是想来帮帮忙的，结果这往院子里一瞧，那摞起来好几层的木箱子，惊得他是目瞪口呆。 最后脚下打了个转，悄摸摸地又走了。 姜月昭这一收拾便去了五六日，再加上与翟梦琪还有裴莹莹几人告别一番又是两日，等到出门的时候已是半月之后了。 因着这去的地方是虞城，姜月昭便把薛民等人都带上了，桑默倒是直言要留在京中一月，尚有些旧事需要处置，待日后自会去虞城面见公主，就此告别。 公主府的护卫都被调遣随着公主同去。 为避免太过惹眼，姜月昭甚至先让护卫运送行李先走了一步。 而后又跟吴琸还有云雾几人分成了两批朝着虞城而去。 姜月昭身边只跟着戈夜和云暮，带着小公主薛明亲自护送，而长信公则是由十七等人护送走水路去了。 这一路虽是磕磕绊绊走得缓慢，但是到底是平安抵达虞城。 姜月昭为孩子担惊受怕，就怕路途辛苦让孩子受罪，因而走得极慢。 吴琸等人都已经先一步到了，寻了宅邸卸了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姜月昭这才慢悠悠的到了虞城。 “这气候倒是相差不大。”姜月昭入了虞城便让云暮掀起了马车的一角四下看了看，虽是战事临近，但是这城中却并未受多大影响，街头商旅真是不少。 “冷一些。”云暮担心冻着小郡主，匆匆看了两眼就放下了车帘。 “总算是到了……”姜月昭长舒一口气，紧绷着的弦松了两分。 府门停下，越府门前已是围满了人，吴琸等人先一步迎上来，脸上皆是喜色。 云雾和云雨几人欢欢喜喜地与姜月昭说，这府邸是驸马找的，虽是小了一些但是胜在雅致，格局布置的似有江南的小调，又说府里上下都整顿好了。 吴琸办事很是畅快，手脚麻利地采买了奴仆马夫众多。 为了公主和驸马的安全，府上的厨子和府医那都是从京城带来的。 其他采买的都是一些做粗活扫洒的丫头，吴琸自然无需过问姜月昭的意思。 “多亏有你们。”姜月昭进了府门去了内院，瞧着那布置一时之间满是欣慰，半点不像是在异乡，倒像是回家了似的。 “驸马知道公主今日来，早早派了人传话，这府上许多东西都是城中将军来帮忙倒腾的。”吴琸不忘为越正濯邀功，不得不说咱们这位驸马爷真真是天底下难得的好男人。 “驸马爷说了，近来刚到军营事务繁多不便过来与公主相聚，望公主恕罪。” 姜月昭笑了笑，让府医看过了朝阳，瞧着孩子并无什么不适，只是嗜睡了一些。 姜月昭冲着几人说道：“这几日你们辛苦了，待好好休养几日，我带你们上街去逛逛。” 众人齐齐应是，各司其职地去准备了。 虞城平白多出了个越府，府里内外皆是重兵把守，有眼睛的人都瞧见了，自然多了几分猜测这府里住进去的是什么人，看那出入的兵将许是将军夫人之类的。 那倒是不稀奇，毕竟这虞城临近黑山关，关外就是战场。 寻常无战事的时候不少兵将入城中寻乐子，有将军在此地买个宅子也不稀奇。 虞城的人也就是稀奇了那么两日，待到看着越府没什么其他人进出，且很是安静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无趣不关注了。 “有些发热，好在是退得快……”姜月昭担心了许久，朝阳果真是有了不适，反反复复发热了好几次。 “能吃能喝了，瞧着应该是不会再发热了。”朝阳这一病真是让府里上下都手忙脚乱的，姜月昭此行特地带了两位太医，还是母后为她选的，可见是带得好。 “没事就好。”姜月昭脸上满是倦色。 “公主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云暮心疼万分地看着姜月昭道：“奴婢在这守着。” 姜月昭本想挣扎挣扎，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疲惫地应了一声去里屋睡下了。 这一睡就睡得沉了，等到她略有些醒来的迹象，就感觉到脸颊有冰凉的东西蹭她，带着些扎人的粗糙感。 姜月昭迷蒙的睁开眼，就对上了越正濯那含笑的眉眼。 她盯着他下巴的极短的胡茬看了看，眯着眼哑声道：“刚回来？” “嗯。”越正濯俯下身继续亲了亲她的脸颊。 “本不想吵醒你，但是我太想你了。”越正濯心下满是怜爱，声调低沉说道：“天色还早，你还能继续睡会儿。” “我去看过朝阳了，辛苦你了。”越正濯继续说道：“我马上就得走了。” “这么着急？”姜月昭睡意全都醒了，撑着手臂走起身来询问道：“战事已经起了？” “只是一些小打小闹。”越正濯安抚似的牵住了她的手。 原是还想多说些什么，门外已经传来副将的呼唤声：“将军……” 越正濯神色肃然，眉眼微沉伸手扯过姜月昭，狠狠亲了她两口像是打气似的站起身来道：“安心在这，我得空便会回来。” 姜月昭应了一声，越正濯已是匆匆转身离去，身上是未脱的军甲，连腰间的刀剑都不曾摘下，径直出府离去了。 姜月昭往外看了一眼，外头天色还是漆黑一片。 她没了睡意，唤了云雾进来伺候，穿上衣服去了偏房，见云暮趴在床边睡得正香，朝阳亦是安然入睡，瞧着并无半点哭闹，微微张着小嘴很是可爱。 姜月昭放下了心，悄无声息的又退了出去。 “公主，外边冷。”云雨抱着裘袄为姜月昭披上。 “冬至了？”姜月昭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转眼又是冬日了。 “嗯。”云雾点了点头小声说道：“驸马爷如此匆忙来见您一面，心里可见是太挂念您和小郡主了。” “也不知早些叫醒我。”姜月昭略带责怪看向她们，都没来得及与他多说两句话。 云雾和云雨齐齐低头，她们哪敢去叫，驸马爷根本不让她们出声。 第285章 也是可怜 又是两三日后，朝阳已是全然好了。 姜月昭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见外边日头正好，便带着众人出府去逛逛这虞城。 冬日里的风吹人的紧，姜月昭不想孩子刚好又吹风便把孩子交给了长信公，自个儿带着人出外了。 长信公对这虞城已是了若指掌了，当年他就是在黑山大营为主帅的，这地方早就来腻了，听说姜月昭要出外，很自然的揽过了看孩子的活儿，一边还不忘嘱咐姜月昭多带些人出去。 这地方不比京城，如今又有战事将起，来来往往的人员也变的复杂多了。 姜月昭自然清楚，不仅带了戈夜，就连薛民和十七都带着了。 “这米糕味道还不错。”姜月昭一如既往戴着帷帽，长长的帷帽几乎将她整个身形都遮掩住了。 “夫人要尝尝那红果子吗？”云暮叫不出那果子的名字，出门在外应姜月昭之意只称其为夫人。 “不必了。”姜月昭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正说话间忽而听到了前头有嘈杂声传来，戈夜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半步站在了姜月昭的侧边。 薛民和十七等人亦是略微凝神注意周围，姜月昭冲着大兴招了招手，这大兴是一直跟在吴琸身边的小太监，此番随着吴琸一起来了，今儿个做小厮打扮随行伺候。 “去瞧瞧，前头出了什么事。”姜月昭温声道。 “是。”大兴应了一声连忙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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