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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难得有了这样的好机会，自然要好好表现了。 因为越朝阳在军中晒黑了，姜月昭也就不致力于将她打扮成小公主的模样，而是命人裁定了几件骑装，又选了些暗色的衣料，为她做了几身劲装穿着。 配上她的肤色，再瞧着她腰间别着的木剑，活脱脱跟越正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只可惜这丫头太活泼了一些，简直像是个小霸王。 因着长公主言明要带着朝阳郡主出席，钱氏也带上了自己的小儿子。 其他几位夫人也很懂事的带着家中与朝阳郡主年岁相差不大的儿子女儿前来赴宴。 千金楼中很是热闹，姜月昭的车驾抵达之后，以城主和城主夫人为首纷纷上前相迎。 姜月昭依旧戴着帷帽，牵着越朝阳下了马车，顿时吸引了众多目光。 “入内再说话吧。”姜月昭不想如此张扬，浅淡的对着城主和钱氏点了点头，率先走入了酒楼之中。 今日的千金楼没有别人，只接待了他们这一行人。 姜月昭自然而然领着越朝阳坐上了主位之上，而后才慢条斯理的取下了遮挡的帷帽，一时之间室内骤然静谧，众人满眼都是惊艳之色，又匆匆低下头脸上神色略显惶恐。 “今日既是小宴，诸位不必如此拘束。”姜月昭淡淡一笑，对着众人说道：“城主夫人，与本公主同席吧。” “多谢公主。”钱氏惶恐又惊喜，连忙俯身应下。 “长公主，这位是我家五郎，今年五岁。”钱氏牵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到了姜月昭面前道：“毅哥儿，快过来见过长公主和小郡主。” 第298章 京中来信 那小男孩走上前来，略有些紧张胆怯垂首拜着。 姜月昭垂眼瞧了瞧，说是五岁的孩子，瞧着如此瘦弱矮小，看着与越朝阳一样高。 她面色和蔼笑了笑，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赏他道：“是个好孩子。” 那怯懦的孩子见着糕点眼神亮起，想伸手拿又不太敢，仰头看了看身边的城主夫人，得到了她的允许，才连忙伸手接过了。 姜月昭平和的抬手招呼众人落座，见着越朝阳去跟毅哥儿说话也不阻止，那原本胆怯的孩子，在越朝阳的几句话攻势之下，竟也活泼了些，大约是孩子们自然而然会玩在一块儿。 越朝阳并未与自己同龄的孩子相处过，一时之间两个人玩得很开心，最后干脆一起窝着去了旁边的矮榻上做游戏。 “小郡主真是活泼。”钱氏接连夸赞了好几次，似乎很满意自家孩子能跟朝阳郡主玩在一块的。 “你们家毅哥儿倒是略显腼腆。”姜月昭笑了笑随口接话道。 “这孩子就是乖巧老实，若是个皮实的也不敢叫来冲撞了小郡主。”钱氏乐呵呵地笑道，毅哥儿不是她亲生的，是府里姨娘的孩子，那姨娘病死了这孩子便放去了她院里。 若不是担心自己儿子骄纵，不说能叫长公主喜欢，只要是不出错就好了。 因此钱氏特地叫了毅哥儿来赴宴，否则这样好的机会她怎会不给自己亲生儿子？ 城主为人豪爽不做作，对长公主态度亦是尊敬，寻着机会问两句关于皇城的话，但是并不多问，如此识趣倒是让姜月昭心下满意，看着城主这意思想必是盘算着往上爬的。 “虞城在大人的管辖之下甚是和睦，若是皇兄知晓此事，想必会大大嘉奖大人。”姜月昭眼中带着几分浅笑道。 “如今国难存亡之际，虞城立于此处至关重要，虞城一旦退了寒的是黑山关外将士们的心。” “不到万不得已之处，本公主亦会与在座的诸位共进退。” 姜月昭这番话说出已是在暗示城主，如今正是两国交战之时，不可轻易动各方势力。 虞城这么多年来都在城主的管辖之下，不该为了一时意气毁了多年来的经营，待战事停歇她自会回京去为城主提一提此事。 虞城的城主既是能守这么多年，自然不怕再等几年，这是他得来不易的机会。 姜月昭的话语点到即止，城主也很识趣的不再继续多问，转而开始侃侃而谈虞城发生的一些趣事。 城主为人仗义，这宴上来捧场的人众多，姜月昭虽居于主位，但是并不多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着，偶尔看了一眼旁边在玩的越朝阳，或是与钱氏搭话。 “长公主觉得今日菜色如何？”钱氏察觉出姜月昭对城主说的那些事情并无太大兴趣，便主动开口询问起姜月昭饭菜。 “还可以。”姜月昭吃的很慢，听着问话略微点头道：“我曾在京中也吃过湘厨，如今已过了多年了……” 姜月昭语气略显低落，那时元武帝还健康，总喜欢看她吃辣椒吃的脸颊通红，在一边哈哈大笑满眼的怜爱。 钱氏连忙低头说道：“这厨子自是不能跟京中的厨子比，倒是委屈公主了。” 姜月昭笑了笑：“吃个新鲜罢了。” 宴席结束，越朝阳依依不舍的跟毅哥儿告别，上了马车还在问：“娘亲，明日我还能来跟毅哥哥玩吗？” “暂时不行。”姜月昭垂眸看着她道：“过几日教你读书的先生该到了，你得学好功课方才能出去玩。” 越朝阳震惊，又像是有些新奇要读书这件事。 京城来的先生姓许，是高家高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原本是要去给大皇子姜明辉做先生的，奈何被当朝太傅的学生给挤出来了，最后得了高弘文的举荐，不远万里来虞城给朝阳郡主开蒙授课。 姜月昭亲自接见，而后为许先生安排好了住处，腾出了上课的地方之后就不再管了。 上学的第一天，许先生在课后去见长公主，对朝阳郡主言语之中皆是夸赞。 朝阳聪慧好学，一点就通，并无面见先生的拘谨之气，反而颇有主权的样子，许先生原本还因为来此授课多有几分退而求次的遗憾。 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他的学生也并不差。 朝阳上学的半个月后，越府府中太医为姜月昭诊出了喜脉，长信公欢欣不已连夜让人去了黑山关送去喜讯。 “真是太好了。”更为欢喜的是云暮和云雾几人，忙不迭的去吩咐厨房更改膳食。 “原还想去军中瞧瞧，如今看来是去不得了。”姜月昭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并无什么太大排斥，朝阳已经大了她也的确想再要一个孩子，否则也不会纵着越正濯胡闹。 “幸而公主跟着驸马来了虞城，否则这孩子还不知要几时来。”云暮很是欢喜笑道。 “离得近了，若是公主生子的时候，还能请驸马来作陪。”云雾也跟着接话说道。 姜月昭靠在软榻上，平和的笑了笑说道：“当下战事如今紧张，驸马怎能得空回来？你们别在这叨叨了，朝阳快下学了，去接回来。” 云暮低声应下转身出去了。 也就在越朝阳回来的时候，外头吴琸匆匆跑了进来道：“京中来信，镇北王……” 姜月昭心一跳，撑着手臂坐起了身来。 “外祖父怎么了？”姜月昭面上神色略显慌张。 “镇北王旧疾复发，去了……”吴琸扑通跪了下来。 “外祖父！”姜月昭一时心头剧震，身形亦是跟着晃了晃。 云雾连忙上前扶住了姜月昭道：“公主！您切勿伤怀，当心腹中孩子啊。” 姜月昭难掩悲痛，早在一年前便已经得知外祖父偶有小病的消息，母后一走对外祖父的打击颇大，只是一贯强撑着不显露，如今…… 吴琸双手捧着书信道：“皇上送来的信件，有镇北王留给您的书信和物件。” 姜月昭缓了许久才伸手接过来了。 第299章 把衣服脱了 只是姜月昭始终不曾打开书信，直到晚间时候方才展开信件浏览。 心中镇北王言语平和，言说自己早知大限将至，只是略有遗憾未能战死沙场，最后如此惋惜缠绵病榻。 又提及母后之死让他极为伤心，如今也算是去陪自己女儿，让姜月昭切勿为此伤怀，转而写到越正濯如今面对鲁国之事，大力赞扬越正濯定有平息之能。 说是姜月昭跟着越正濯他心中甚是安宁。 镇北王交付了兵权给皇帝，留存死士若干尽数交付姜月昭之手。 姜月昭眼中带着泪低头看着那随着信件送来的赤色令牌，再忍不住趴在案牍之上嚎啕大哭。 屋外云暮和云雾几人跟着抹眼泪，在外站了好一会儿方才走进去劝慰长公主。 第二日越府门前挂起了白幡，谢绝了所有宴客，而姜月昭自己也簪上了白花，衣着素净居于府中为镇北王戴孝。 城主府打听来了消息，知道是远在京城的镇北王，长公主的外祖父离世了，心中亦是惋惜，却不好上门吊唁，毕竟越府不曾设灵堂，最后也只是叹息一声近来都没去叨扰长公主。 姜月昭还来不及过多的伤怀，关外又送回来了消息，我军败了死伤无数。 驸马受了轻伤，好在是并无大碍。 这一败只是开始，鲁国联合晋国来势汹汹，再接连吃了两场败仗之后，越正濯当机立断上书求援，不再硬接战事，而是开始守城之战。 而鲁国分明想一鼓作气，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接连发动了大大小小十来场的战役。 打的黑山关将士们苦不堪言，幸而黑山关易守难攻，哪怕是如此攻势也未能进关来。 “皇兄命何人来援？”姜月昭面色憔悴，怀着身子又焦心以至于她这胎极为不稳，苦苦吃安胎药支撑着，如今已经到了要卧床休养的地步。 “是高家六郎和童将军。”云暮为自家公主揪心，因为这事没少往外跑去打听，等到打听来了消息马不停息跑来告诉姜月昭让她安心。 “镇北王留下了兵马驻守京城，童将军领了主帅之职前来救援，高家六郎为副将。”云暮连忙说道：“援兵就快到了，公主您切勿再为此忧心了，好好养身子。” 姜月昭一听来的人是童思萌心下顿时欢喜，始终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了。 她疲惫的闭了闭眼，顺势躺下了。 童思萌来的很快，带着一支骑兵先一步到了虞城，都不曾来得及入城拜见姜月昭，就直奔黑山关去了。 余下大部队还在后边，她领着这一队人先解了越正濯的燃眉之急，也终于是稳定了黑山将士们的心。 两国联军四十万，黑山营里不过十五万，若非越正濯困守黑山关不出，不知要死伤多少将士。 援军二十万，如今靖国三十五万兵力已是倾尽国力，若败了那便是国破家亡……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眼见着姜月昭已经显怀了，越朝阳整日托着下巴坐在府门前翘首以盼，逐渐没了活泼爱玩闹的样子。 “快了，就快回来了。”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姜月昭伸手抚了抚越朝阳的头顶，温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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