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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府门口，姜月昭和寿云二人并肩而立，望着那远行的铁骑，寿云眸中神色也有些复杂，良久之后轻轻牵住姜月昭的手轻声说道：“越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大败敌军凯旋。” “走了也好。”姜月昭敛去情绪，转过头来说道：“他若是再留几天，见到了韶光和鹿明，少不了要吃醋。” “噗呲！”寿云公主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怎么，他竟还担心两个小倌将你的心抢走了不曾？”寿云公主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了半天都没停下来。 “……” 姜月昭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最后摇了摇头道：“我要去看儿子了，你来不来？” 寿云公主连声应道：“来，当然来哈哈哈……” 越明熙趴在床上，手里还在玩着拨浪鼓，如今这孩子拿着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别看那牙还没长齐，咬起东西来可力气大着呢。 “哎哟哟，瞧这眉眼，简直跟越将军一模一样。”寿云公主好奇的盯着越明熙猛瞧。 “哪儿一样了？”姜月昭也凑过去，却怎么也不觉得孩子长得跟越正濯一样。 “以后长大了一定跟越将军一样，是个威风凛凛的小伙子！”寿云公主稀罕不已，伸手把越明熙给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瞧着这孩子竟是任由她抱着，也不哭闹，只仰着头盯着她瞧了两眼，又看了两眼坐在旁边的姜月昭，仿佛像是聪明的觉得，娘亲让别人抱他，一定有娘亲的道理。 寿云公主瞧着稀奇不已，满眼都是喜爱之色。 姜月昭忍不住道：“你也是有儿子的人，有什么可稀罕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寿云公主呵呵一笑，看向姜月昭说道：“别人家的孩子都显得乖巧懂事。” 姜月昭想了想，好像确实。 当初韩依希产子，她不也很宝贝呢？ 如今对自己儿子，倒是没那种稀罕劲儿了。 “修青今日初去上课，你不去看看？”姜月昭原想着带着寿云母子先在虞城四下逛逛，熟悉熟悉，谁知寿云倒是狠心，这才第二日就把自家儿子丢去上课了。 “在京中我不好明目张胆的为他请先生，都是让韶光帮着送去私塾。”寿云轻声说道。 “他的身份到底不敢点明，因而选的先生也不能是名门才子。”寿云公主显然对此有些惋惜，总觉得亏欠了自己孩子。 “如今来了你这里，有如此名师我自然要他好好学。” 姜月昭莞尔一笑，顿了顿说道：“也好，让他先在府上熟悉熟悉，过两日天气好我们再出外不迟。” 寿云公主亦是点头，没两日韶光和鹿明便到了。 二人似乎一路行进并不顺利，他们从未走这么远的路途，因而有些胆战心惊的。 听说还遇到了山匪，幸好只是瞧见了，损失了些财物并未遇上什么大事，那些算不得山匪，只是些拦路抢劫的贼罢了，也不伤人性命，得了好处就溜之大吉了。 这一趟走的二人都瘦了一大圈，因着担心被人盯上，还换了旧衣，连面容都涂抹了些灰土。 他们容貌不俗，又长得细皮嫩肉的。 别看是男子，出门在外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恶人。 二人如此谨慎不无道理，这会儿终于进了虞城，顺着寿云公主留下的口信打听越府，终于得见寿云公主二人险些哭了出来。 “真是苦了你们了。”寿云公主很是心疼，连忙安抚了二人叫人带着下去梳洗休整去了。 “难为他们二人即便这样都愿意跟着你来。”姜月昭看了寿云一眼，很是感叹说道。 寿云听着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韶光和鹿明二人洗漱休息好了，重新打扮过来这才恭恭敬敬拜见了姜月昭。 以前二人装扮的妖艳，穿着的衣裙大多花枝招展的，如今倒是束冠穿上了儒袍，瞧着像是风度翩翩的学士一般。 “既是住在越府，总不好叫你丢了名声。”寿云公主想的周到，怎好叫他们还如同以前一般满身风尘的出入越府呢？ “嗯。”姜月昭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让吴琸领着下去安排住处。 “以后你二人便以先生自居。”姜月昭顿了顿，笑着看向二人说道：“正好朝阳和修青缺个教琴乐的先生。” “多谢长公主。”韶光和鹿明二人皆是松了口气，脸上跟着露出了笑颜。 “他们快下学了，你们若是无事就等一会儿，正好见一见。”姜月昭继续道。 二人闻言皆是应下。 没过多久，越朝阳和易修青二人的身影就从外回来了。 如今二人熟识了，倒是变得亲近了许多，吃喝玩都在一块儿，这会儿下学也是并肩而来的，易修青脸色尚且挂着笑，刚走进屋内就看到了韶光和鹿明，顿时眼中闪过喜色。 “先生！”易修青连忙过来，对着二人见礼。 “小少主。”韶光和鹿明二人连忙回礼。 “朝阳，来见过两位先生，这是我为你寻来教你音律的先生。”姜月昭的话语淡淡传来，越朝阳那刚刚还扬起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见过朝阳郡主。”韶光和鹿明不敢托大，连忙侧身对着越朝阳俯身见礼。 “娘亲，我不要学音律……”越朝阳别扭的冲着姜月昭跑了过去，很是不情愿的说道。 第313章 兴起了个道观 “不行。”姜月昭拒绝的干脆，抬眼看向越朝阳说道：“不曾要求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已是我的宽容，便是皮毛也需得学。” 姜月昭不容拒绝的态度让越朝阳小脸皱了皱，心里已经在想念自己父亲了。 姜月昭转过头对着韶光和鹿明说道：“我这女儿甚是顽劣，若是有什么不服管教之处，二位尽管来告诉我。” 越朝阳才生出的一点儿小心思，因着姜月昭这句话霎时灭了个干净。 “小郡主别担心，你修青哥哥也陪着你一起上学呢。”寿云公主在一边含笑看着，这时方才开口说道。 越朝阳闻言扭头看了易修青一眼，顿时有种幸好有人陪她一起受苦的欢喜表情，当下也就没那么抗拒了。 姜月昭满意的眯了眯眼，转而说道：“那二位先生就下去好好准备吧。” 韶光和鹿明二人低声应下转身退下了，越朝阳和易修青坐了一会儿，这丫头便坐不住了，对着姜月昭说了一声便要跑出去玩，易修青却不敢就这么走了，而是转身看向姜月昭和自己母亲。 得到了应允之后才放心的跟着越朝阳出去院外了。 “真是让我惯坏了……”姜月昭有些无奈摇头。 “可别说了，你幼时想必比朝阳顽劣多了。”寿云公主扬唇笑着说道。 姜月昭面色一红没说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虞城后中孙县似是兴起了个道观，道观里有一道名菜叫甜水鸭，还有许多自制的糕点甚得百姓喜爱。” 姜月昭侧头看向寿云公主道：“闲来无事，不若去瞧瞧？” “好啊。”寿云不曾犹豫，笑着应道：“两个小的不带了？” “自是不带了。”姜月昭笑了笑说道：“中孙县离得不远，当日去当日便能回。” 寿云听着点了点头，说着到时多买点吃的回来安抚孩子也可以。 中孙县是个很小的县城，许是连年来的战争让百姓受苦，因而便有这道观兴起，观主与人为善常布粥施恩于百姓，因而积攒了不少名气，原是也就如此。 不想这道观别的名气没传扬出去，倒是那做斋饭的本事流出去了。 许是香火供奉的原因，这道观里的吃食沾染了几分灵气，便是喝一杯道观的茶，都觉得通体顺畅。 姜月昭也是听城主夫人钱氏所言，这才生了带着寿云来看看热闹的心，咸水鸭她倒是知道，那是金陵的名菜，而今这虞城如此偏远之地，出了一道甜水鸭。 多半是受金陵影响，也许那厨子便是出自金陵也未必。 “如此窄小的山路，马车可上不去。”行至中孙县道观山下马车便停下了，寿云站在马车边，她穿着莲青色的衣裙，虽不繁复却极为雅致瞧着便尊贵。 “那就走上去吧。”姜月昭与她并肩而站，穿着淡黄色的锦绣长裙，裙摆处绣着芍药花，二人如出一辙的都待着白纱制成的帷帽遮掩面貌。 在她们的身后跟着的是各自的丫鬟，姜月昭今日带着戈夜和云暮，寿云身边的丫头叫青葙，另一人叫紫菱。 左右两侧护卫有八人，加上车夫小厮，这一行人自然是引人注目。 不少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她们这边，又在看到那些带刀护卫之时小心翼翼的低下了头。 寿云瞧着这上山的路也不远，便点了点头抬手搭上了青葙的手，慢步登上了去往道观的路。 登至一半，还能看到那挑着担子在半路卖茶的少女，清脆的叫卖声让人听着便觉得心旷神怡。 寿云好奇的让紫菱去买了杯茶来，浅浅尝了一口很是诧异的说道：“这茶也不知是什么茶叶泡的，清香甘甜甚是怡人。” “看来这道观当真有些本事。”姜月昭闻言笑了笑，与寿云继续往上走了约莫半刻钟就到了道观门口，道观的门口出亦是有人售卖香烛，这一次姜月昭和寿云都买了些许。 “好小的道观……”进了道观里头，寿云秀眉一皱显然对这个仅仅两进院子的道观大为失望。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瞧这香火可不比大寺少。”姜月昭抬手撩开遮挡的帷幔浅浅一扫，轻声说道。 “贵客登门，有失远迎！”正说话间，便瞧见一位穿着轻便衣裙的道姑笑意吟吟的迎了上来，在姜月昭和寿云面前停下，躬身见礼。 “我是这间小道观的观主，二位唤我丹朱便可。”这道姑端着笑脸，瞧着很好相处一般。 “你认得我们？”寿云很是意外。 丹朱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只笑着说道：“二位都是大气运之人，自然是贵人，何必拘泥于身份。” 姜月昭和寿云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没想到。 丹朱却是不以为然，领着二人入内道：“二位贵人可要上一炷香，捐点香油钱？” 明明看起来是个有本事的，但是言谈之时又像是沾染世俗的污秽，姜月昭一时有些琢磨不透。 但是她本来也是要上香的，也不曾去多说什么，转身去三清像面前上了炷香，保佑自家夫君平安和顺，家中和睦，转而丢了一笔香油钱便退开了。 寿云亦是如此，二人上完香之后就被丹朱请入了道观里小院入座。 不多时她端上来了茶盏点心，一副要好好招待二人的样子。 见这小院里人并无旁人，寿云和姜月昭这才揭下脸上的帷帽，那端着瓜果过来的丹朱，一瞧见二人的容貌，又是一声惊呼，脸上的欢喜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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