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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晨起之时姜月昭满目错愕看着吴琸询问道：“父皇要选秀？” “是……”吴琸默默低头。 “母后竟也容忍了？”姜月昭这会儿真是懵了。 赵皇后当然是不容忍的，皇上如今的年岁竟还张罗着要选秀，这像什么话？ 宫里的动静可比宫外的大多了，赵皇后第一次直奔早朝，最后甚至不惜跪求元武帝收回成命，奈何皇上心意已决，言谈子嗣稀薄恐使皇嗣凋零，宣扬起了开枝散叶的思想。 莫说是赵皇后劝说，就连朝中大臣也对此颇有几分微词。 如今太子已立，且不说太子都娶妻了，元武帝何需这般折腾？ 有人反对自然也就有人支持，元武帝要选秀的事转瞬传扬的人尽皆知。 “父皇不准我入宫？”就在姜月昭准备进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进不去了，赵皇后因着冲撞了皇上听闻是被软禁了。 “太子哥哥呢？”姜月昭有些急了。 “太子殿下已经入宫去了，公主切勿心急。”吴琸连忙安慰道：“皇后娘娘那边有太子妃陪着，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 姜月昭提着的心稍稍松了几分，眉头却难以舒缓。 难怪前几日父皇那般讨好母后，原都是有目的…… 因着朝中争论颇多，太子极力劝阻，这选秀之事便也没落到实处。 上元灯节如约而至。 姜月昭收到了越正濯送来的邀贴，这大约是越正濯最正式的一次邀贴，姜月昭早知越正濯会邀她赏花灯，原是没觉得有什么，可临近当天姜月昭却无端的紧张了。 “只是去看个灯，不必穿的如此花哨吧？”姜月昭看着镜子里明艳夺目的自己，有些不自在拂过耳边坠子。 “越将军如此郑重，公主怎可随便了？”云暮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浅浅笑道：“若是将军看到公主如此漂亮定会更加喜欢！” 姜月昭拗不过她，最后就这么出门了。 越正濯已经等候在了公主府门前，抬眼见到了那由着众人搀扶出来的姜月昭，身着莲青色月牙缎裙，上绣金莲随着她走动的身姿那裙摆处的金莲摇曳动人。 狐裘毛领衬得她肤白胜雪，面容娇美让人惊艳万分。 哪怕是越正濯自幼与姜月昭一同长大，他仍旧一次次惊艳沉沦与独属于她的美貌之中。 那款步走来的月昭公主貌若天仙，越正濯双目紧盯着姜月昭，过了许久才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般，满眼皆是欢愉喜爱之色道：“公主今日好美。” 他言辞认真，并无半分虚假的吹捧，一句好美便让姜月昭脸颊泛起了热意。 “嘴贫。”姜月昭瞪了越正濯两眼，唇边带着笑伸手道：“走吧。” “是。”越正濯看着姜月昭那微微抬着的下颚，伸出的手等待着他的搀扶，明明是这样高傲的举止，落在越正濯眼里却是如此自然，更生出几分他如此荣幸的感叹来。 越正濯伸手扶住了姜月昭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扶着她纤细的腰肢，就这么将她送上了马车。 姜月昭后背略微僵硬，坐进了马车里还能感觉到后腰处未曾散去的，属于越正濯手心的温度。 越正濯骑马随行，待到了花灯游玩之处方才下马引公主下车。 华灯初上，这一片已是灯火通明。 人来人往甚是热闹，那街道两侧来往的皆是年轻男女，饶是如此姜月昭和越正濯的出现还是引来了诸多视线，越正濯早有准备似的从怀中摸出了两个半面狐狸的面具。 一黑一白瞧着就像是一对的。 越正濯将白狐面具递给了姜月昭轻声说道：“公主自己戴，还是臣为公主戴上？” “你来吧。”姜月昭看了看，便让越正濯替自己戴上了。 越正濯替姜月昭戴上自己，自己则是戴上了黑狐面具。 姜月昭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墨色锦袍的越正濯，脸上的黑狐面具让他看起来变得尤为神秘，露出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难掩其英俊威武的气度。 怎么戴上面具更吸引人了？ 姜月昭有些不好意思偏开目光，下一秒手就被牵住了。 温热的大手有一层厚重的茧子，宽大的手掌牵着她莫名的让人有安全感。 越正濯紧了紧手低声说道：“今日街上人多，牵着公主不会走散。” 姜月昭也不戳破越正濯的小心思，轻轻嗯了一声纵容着他的亲近，二人这才顺着街道往前走去，身后戈夜和季林二人默默跟随在身后，并未贴上前去打扰自家主子。 姜月昭随着越正濯走了一段路，这路上的人愈发多了起来，她终于可以相信，真的很容易走散的…… “当心。”那拎着花灯追逐打闹的孩童们从姜月昭身边跑过险些撞到她，越正濯伸手一揽，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护着。 “二位大人见谅，孩子顽皮。”紧随其后的妇人带着歉意冲着越正濯和姜月昭福了福身。 第132章 放河灯 “无碍。”越正濯客气点头。 “两盏小花灯送给二位大人。”那妇人将身后背着的竹编成的小花灯递给了姜月昭。 “多谢夫人。”姜月昭略有些诧异伸手接过。 “祝愿二位大人早结连理。”妇人笑着走远了。 姜月昭却是不由地红了脸，这夫人怎会看得出来…… 她一想又低头看向了她与越正濯交握的手上，正要抽出来，岂料越正濯像是有所察觉似的反手握住不由分说地将人往怀里拉近了些道：“都快成婚了，那位夫人也没说错。” 姜月昭红着脸羞恼地踩了他一脚，提着灯笼拽着他往前走。 越正濯展露笑颜，看着姜月昭的背影眼中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 从街道走去河边，这河面上已经放出了许多河灯，石桥上相携走过的男女成双成对，或有三五好友同游。 姜月昭和越正濯二人携手相伴并不起眼，只是二人那周身尊贵的气度让人侧目。 “公主想放花灯吗？”越正濯拉着姜月昭去了河岸边，瞧见不少男女聚在一起放河灯，他脚步微顿偏头询问姜月昭。 “我想与公主一起放河灯。”还不等姜月昭说话，越正濯已经开口了。 “……”姜月昭像是不甚在意似的抬了抬下巴道：“既是将军所请，那本公主便屈尊陪你吧。” 明明她自己也很想去放河灯，偏要这般端着架子，一如他记忆中的那尊贵的小公主。 越正濯眉眼含笑望着她，纵容着她的一切小脾气，转身让季林去买了两盏河灯，而后取来纸笔递给姜月昭。 这河灯上大多都会放上心愿寄语，这放河灯姜月昭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年幼之时到了上元佳节她便会求着太子带她出来看灯出来玩。 虽不是年年都有这样的机会，却也出宫多次了，这河灯也放了多次，以前的心愿大都很简单，祈求父皇母亲身体康健，或是希望得到什么有趣的玩具。 再要么便是祈求母后对她不要那么严格之类的…… 很简单很纯粹的心愿，而今日她看着眼前的这盏河灯，再看旁边认真书写得越正濯，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好像这河灯已经不仅仅是一盏灯了。 姜月昭垂眸良久，在纸上写下‘愿我所求皆如意’随后折好放入灯芯之中。 越正濯也把自己的心愿放进去了。 “将军写了什么？”姜月昭有些好奇询问道。 “公主写的是什么？”越正濯不答反问道。 “不告诉你。”姜月昭轻哼一声转身欲走，下一秒却被越正濯轻轻一拽拉入怀中，他贴着耳畔笑道：“我所求的，是公主全心全意的爱。” 那低哑的嗓音，像是魔咒似的钻入耳中。 姜月昭面颊染上红晕，伸手推开了他正要呵斥，就听到了两声轻咳声传来。 姜月昭愕然望去，瞧见了那带着红色狸猫面具的姜脩晗和戴着白猫面具的韩依希，二人也不知在这多久了，这会儿正一脸神色莫名地盯着他们看。 “太……太子哥哥。”姜月昭脸色腾的红了，有种被抓包的慌张和羞涩。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越正濯倒是平静，躬身见礼。 “既是微服出游，这些礼就免了。”姜脩晗摆了摆手，有些好笑似的打量着二人道：“我这来得不是时候了？” “没有！”姜月昭两步走过去，直接拉住了韩依希的手说道：“我都在这等久了，嫂嫂我们去那边看灯。” 姜月昭说着就把韩依希给拉走了，姜脩晗还未曾见过自家妹妹这般慌张之色，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摇着头说道：“竟也知道害羞了，我还当这丫头对你无意呢。” 越正濯唇边勾着笑，眸中化不开的欢喜情意让姜脩晗也笑了：“瞧你这身上的伤势完全好了？” “差不多了。”越正濯点了点头，寻常做事无碍，只是不宜动粗还得再养养。 “母后已经在给昭昭准备婚服了，虽是二嫁但是我不希望你们越家委屈了昭昭。”姜脩晗顿了顿与越正濯跟在姜月昭和韩依希二人身后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殿下放心，越家不会委屈了公主。”越正濯神色肃穆，当即说起了关于婚事的安排。 如今越家小辈就只剩他一人，长信公怎会苛待了越正濯呢？ 嫡亲的孙子娶媳妇，长信公早早就已经在联系喜婆准备了，连长信公这个不喜欢进宫的近来都见缝插针地往宫里跑，又是去礼部问问公主出嫁都有什么讲究，事事亲力亲为。 姜脩晗对越家还是很信任的，只稍稍说了两句最后提及：“四皇弟写了折子回来，北境那边似有异军动向。” “皇上已经派人将军帖送至。”越正濯面色严肃了几分又道：“北境有镇北王守着应当翻不出什么风浪。” “镇北王镇守北境多年，北境从未出现过什么大动作，如今竟有异动，恐怕安分不了多久了。”姜脩晗目光看得长远，镇北王的威名在北境震慑极大。 因而那些外邦者都不敢有什么异动，但是现在却有所动静，指定没憋什么好。 姜脩晗眉宇之间似有几分忧色道：“父皇信重镇北王，对此事并未多问，近来因着后宫诸事闹了许多次……” 姜脩晗心中其实有些埋怨的，镇北王是他外祖父，父皇哪怕再怎么也该去一份信问问北境的情况，哪知父皇什么都不问直接把军帖送去长信公府，如此做派让姜脩晗心凉。 “我想让四弟绕去北境看看，你觉得如何？”姜脩晗斟酌良久看向越正濯询问道。 “不可。”越正濯眸色冷凝，停住脚步看向姜脩晗道：“臣斗胆，臣认为殿下不可对四皇子过于轻信。” “嗯？”姜脩晗并未动怒，他与越正濯相识太久了，自然知道越正濯的为人如何，当下凝神询问道：“将军是有什么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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