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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凤：“我不洗脸。” 苏缈：“那你有点不讲卫生啊！” 九凤：“……” 苏缈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随后发出一声感叹，“好漂亮的毛啊，要是拔下来做鸡毛掸子肯定特别好卖。” “朋友你应该也有换毛期的吧，不如把换下来的毛卖给我，我五毛钱一斤回收，怎么样？” 九凤：“……” 听着她的话语，不禁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般，一眼就看上了他的皮毛。 她笑着问他，能不能把尾巴上最亮眼的羽毛拔下来给她做扇子。 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她也不是当初那个冠绝天下的梦岚天师了。 “天师想要，九凤愿给。” 苏缈弯唇，眸光流转，隐隐透着几分不同往日的期待，“那就这么说定了。” 九凤比苏缈先沉不住气，“天师就不想问一些其他的事情吗？” “我不问，你就不说吗？”苏缈反问。 扯这么多，她就是想再给自己争取一点点时间。 她有预感，接下来听到的真相，可能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几个兽首同时摆动，眨了下眼，突然仰天唳啸一声，翅膀扇动。 山洞微微晃动了下。 眼前场景发生了变化，洞内忽然大亮，苏缈警惕，视线一扫而过。 就见—— 洞内墙壁挂满了画，每幅卷轴都吊展开，每幅画都特别精致，栩栩如生，美人容貌艳丽。 第一幅，女子单手执剑，气质清冷矜贵。 第二幅，女子笑魇如花，媚骨天成。 第三幅，女子美人欲泪，我见犹怜。 苏缈一幅又一幅扫视而过，神情微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随着画卷上的面容越来越具体，她指尖颤抖。 她越来越没有耐心，急切的往最后一幅画像追去，当她看清最后两幅画上的脸，震惊得失去了言语。 倒数第二幅画，是她举着武器的模样，画卷上她笑得张扬。 她甚至清晰的记得这一幕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应该是她独自厮杀了五个小时后，伙伴来接的画面。 最后一幅画是最近，是谢忱身死那天，她嘴里叼着烟，手里举着霰弹枪。 苏缈看得头皮发麻，转头看九凤，“这是什么意思？” “天师这么聪明，我以为天师已经猜到了。”他叹息一声，“又或许，天师其实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苏缈指尖止不住的颤抖，寒意传遍全身，错愕无比，“这里的画像都是我？” 他知道现在她还没法相信这些，可是等她接收完所有的记忆，她就会相信了。 她再看向最后两幅画像，将两张脸对比了下，苏缈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震惊的发现，两张脸越来越相似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 谢忱曾说过，她就是苏喻言的亲生母亲，六年前跟他接触的人也是她。 可是她曾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可是她始终都想不起一丁半点。 “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她指着画像追问。 九凤侧首看她指着的画像，“你越完整，你的脸就会越接近第一幅。” 苏缈看过去，满脸疑惑。 容貌还能变？ 九凤：“天师不必着急，九凤现在就来给你解惑。” 周围画轴开始转动，最后一幅画轴来到苏缈眼前。 “我们就从这一世开始。” 九凤：“天师是不是一直以为自己进入了话本世界当中？” 苏缈静默不语。 “实则不然，你所看到的一切，其实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九凤认真：“说得再多，不如你亲自入镜一窥。” 画面转变。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出现在一个地牢当中。 地牢内有一个女人被铁链捆绑着，她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只是枯瘦得很厉害，她不停的呢喃着放我出去。 苏缈不发一言，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投在那女人的脸上。 那张脸她很熟，她现在就顶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苏缈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那，这是苏喻言的地牢，囚禁亲生母亲的地牢。 脚步声骤然响起，苏缈转头。 他五官精雕细琢过一般，皮肤天生冷白，十分的俊美好看，可惜眉宇阴郁，冷隽疏离。 只一眼，苏缈就认出来他。 这是她的儿子——苏喻言。 没想到这个臭小子长大以后，竟然这么有气场，这么的好看。 女人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瑟缩了下。 地牢门被打开。 苏缈见他进来，下意识迎了上去，如往日那样抬手就想摸他的脑袋，然而苏喻言目不斜视穿过她，站到了那个女人面前。 苏缈这才意识到，苏喻言是看不到她的。 苏喻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你今天还是不愿意说吗？” “我真的不知道。”她答。 苏缈疑惑。 儿子他想问什么？ 她一直以为苏喻言是因为被亲生母亲抛弃，所以长大以后偏执的想囚禁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隐情吗？ 苏喻言咬了下后槽牙，“你一句不知道就完了？你这个鸠占鹊巢的东西，你把我母亲还给我。” 他忽然变得暴躁，怒目圆瞪。 他上前扯住她的衣领，疯狂的摇晃她，“你凭什么占了她的身体，你这个小偷。” “你偷了她的身体，还把她的孩子丢了，你一句不知道就完了？” 苏缈震惊的看着这一切。 苏喻言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质问她，自己的母亲呢。 质问到最后变成了祈求，“我求求你，你就告诉我。” “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不追究这一切，只要你把我母亲还给我。” 那女人缓慢抬头，“对不起！”
第249章 :追溯前因 听着苏喻言痛苦的祈求声，苏缈心痛到无法呼吸。 随着对不起落下。 苏喻言表情瞬间转变，猛地甩开她，站起，“谁要听你说对不起，你这个小偷。” 沙哑又阴鸷的嗓音幽幽在地牢中回响。 滔天恐惧将她包裹，女人瞪大双眼。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再怎么说这是我母亲的身体，我母亲以后还要用呢。” 阴冷凉薄的声线，像是凌厉刀锋，凌迟着她本就薄弱的意志。 他骤然扬起笑，“我最近结识了一个术法师，他会驱妖杀魔，你说他能不能把你这个鸠占鹊巢的东西杀死？” “不，你不能这么做。”她惊恐的看着苏喻言。 苏喻言：“你害怕了？你盗取别人身体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这一天呢。” “你错了，我没有盗取你母亲的身体。” 苏喻言愈加气愤：“你还敢狡辩，你压根就不是我的母亲。” 他一直以为亲生母亲不喜欢他，所以才会对他不管不顾，所以才会对他恶言相向，甚至到最后抛弃了他。 他对此一直怀恨于心。 长大以后，他无数次想找到她，问她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后来他找到了她，可是别说质问，就连上前相认的勇气，他都没有。 也是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是自己的母亲没错，可她也是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 他好像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她。 再怎么说她也给了自己生命。 就在他即将释怀的时候，突然听说有夺舍这样的事情。 刚开始他只觉得荒唐，可是随着调查报告越来越多，他也产生了动摇。 她的母亲生产前跟生产后，性情完全不一样，习惯也完全不一样，饮食穿着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调查逐渐明朗，他不得不相信世界上有夺舍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 原来他不是没人爱，而是那个人压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确认母亲当真被人夺舍后，他将人抓了回来，一遍又一遍的审问她，想让她把真相道出，想让她把自己的母亲还来。 可是这个女人从始至终只有一句不知道，实在可恶。 她仰头轻笑了几声，“我确实不是你的母亲，可是我也真的不是盗窃者。” 苏喻言轻蔑，“你不是盗窃者是什么？” 她眼睛紧紧的凝视着苏喻言，红唇轻启，“这是交易。” 苏缈茫然。 交易？ 什么交易？ 她拿自己的身体跟别人做了交易？ 不等她疑惑太久，苏喻言就将她的疑惑问出，“什么意思？什么交易？” “我来的时候，这具身体已经没有灵魂了，我的任务是暂时在这具身体待着，直至本体回归。”她答。 “与之交换的是，我能以人形存活于世间。” 苏喻言眉心蹙起，“你说本体回归？我母亲？” “是的。” “那为什么她一直没回来？”苏喻言对此抱着犹疑，“那跟你交易的是我母亲？” “既然是交易，那你当初为什么抛我？我母亲她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吗？” 这一连串的追问，弄得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回答那一个。 “跟我交易的不是你的母亲，她大抵是不知道你存在的。” “那是谁在跟你交易？” 母子俩异口同声。 漆黑的瞳仁像潋滟潭水，他压下胸中万般汹涌，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她扯唇，“我不知道。” 一如往常，她丢下了不知道这三个字。 也正是这三个字激怒了苏喻言，然而他再怒，始终没对她动手，而是握拳朝墙狂砸。 砸了数十下，手出血才停下。 看着苏喻言这样，苏缈即使知道自己没法触碰到他，还是一下又一下去抓他的手。 然而终究无法阻止。 苏喻言在地牢又待了一会才离开了地牢。 苏缈跟着他一同离开。 然而地牢里的女人，却在他们母子俩没注意到时刻，缓慢抬眸。 若是他们母子俩此刻转头，就会发现，她看的不是苏喻言的背影，而是苏缈的背影。 苏喻言离开地牢后，回到自己的书房，在书房内酗酒。 他喝得烂醉。 “我就说，我不是没人爱的。” “如果妈妈还在，她肯定会爱我的，我才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 苏缈陪他坐在地毯上，侧头看他：当然，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没人爱。 这一晚，苏缈都陪着他，看着他把自己灌醉。 翌日醒来，昨天还喝得烂醉求爱的苏喻言，变身成为遇事不苟的公司总裁。 他处理完工作，离开海市前往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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