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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和战超皆是神情自若没有半点嫌弃的异色，直接坐了下来。 “不知县主和县丞大人可是为了小儿的事情前来？” 江婉点了点头“令郎的事情过去的太久，如今连尸首都尚未找到，想要调查非常有难度。” 听到这，王安的神情有些失落。 江婉继续说道：“不过倒是有个法子能够让郭盛露出马脚，不过我需要了解一些关于令郎的事情。” “县主您尽管问。” 江婉点了点头“令郎平日都有些什么习惯，比如喜欢吃什么？喜欢说什么话？或者身上有什么被人熟知的胎记，还有关于他的身形样貌等等，他失踪的时候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你可还记得？” 王安回忆起儿子，眸色又黯淡了许多，轻轻的叹了口气道： “回禀县主，小儿身高五尺半，个子虽高但身形有些消瘦，他的左眼有一块鸡蛋大小的胎记，就这样……” 王安用手给二人比划起王岳涛胎记的大小和形状，随后继续说道： “我们这二位大人也看到了，平日里就穿着郭家给下人配的粗布衣裳。” “三年了，郭家下人穿的粗布衣裳可换了样式？” 王安连忙摇头“没有，郭家能给这些下人配粗布衣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花心思换样式。而且好多下人死了那些衣裳都会被留下来给其他人继续穿。 这四家，除了对家生子稍微好一些，对这些雇佣来的家仆可以说是能剥削就剥削。” “那令郎平日说话时什么样的语气？” 王安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儿平日沉默寡言，性子也和善，很少说话，不过要是说起话来，声音很慢，若不是郭盛给我儿逼急了，我儿根本不会同他吵架。” 江婉思忖了片刻问道：“那你能否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王岳涛真正的死因的？我能不能见见他？” 王安犹豫了，他的眼神看向了战超，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握的紧紧的。 江婉也转头看向了战超迎上了他的眼神。 战超开口道：“王安，县主是个好人，她值得你相信。” 王安的喉咙咕噜了一下，缓缓地的说道：“我不想连累别人。” 江婉看的出来，王安对她还并不完全信任。 战超讲起了关于当年的事情。 王岳涛出事的那年，战超刚刚被调任到天盛城，彼时的他还想着为百姓出头做主，协助唐远把西北第一大关管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因为刚来天盛城，不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为了查这个案子屡屡被针对，因此也曾气愤给皇上上折子。 但无一例外，这些奏折最后都没有回音，起初以为是皇上不愿意操心这点琐事，可后来才知道自己递上去折子无一例外全都被四大世家的人拦了下来。 当时的王安也并不信任他，但战超经常会带些东西来看他，这也让王安度过了最艰难的几年，直到王岳涛去世第二年的时候，王安才告诉战超告诉他真相的是何人？ 而战超也曾经偷偷去询问过此人，埋他尸首的人不肯说出真相，这件事只能因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 战超看向王安“你说与不说的选择权在你，我能说的是我相信乐安县主会为你做主。” 王安沉默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选择把告诉他真相的人说出来。 “县主，你若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但是还请你不要说出他的身份，他现在还在郭家做家仆，我们普通百姓都要养家糊口，若是他没了这份工，以后还不知道如何生活下去，我不想连累人家。” 江婉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只是想问问他当年事情的经过，还有王岳涛发生意外的地点，不会将他供出来的。” 王安这才点头答应下来，说出了那人的身份。 第103章 郭府管家 让江婉意外的是，告诉王安真相的人竟是郭家的现任管家，叫曹德，怪不得王安一直不肯透露那人的身份信息，若是让郭家知道是他偷偷告诉王安真相，他在定然会被郭家解雇。 但能做上郭家管家的人心思一定不简单，想来这人心思玲珑，看准了王安一家人老实不会出卖他，才敢把真相说出来，倒不是为了卖王安什么人情。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提前留一条后路罢了，曹德应该是那种绝不会把事情做绝的人。 “那个曹德是何时当上管家的，他为何会将令郎死亡的真相告诉你？” 王安紧锁眉头回忆着。 “曹德大概是在小儿死去一年后当上的郭府的管家，那时候郭家原来的管家意外死亡，曹德不知怎的就得了郭家人的重用。 曹德家与我们家过去是邻居，不过如今已经搬到大宅子去了，他与小儿是一同进入郭家的，一直互相照拂，他不忍见我小儿死了我都未得知真相，这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小的。” “好，你放心，此事我不会透露给其他人的，这曹德家在哪里，我找个时间去见见他。” 战超看向江婉说道：“县主我去过曹德家，等我回县衙把他的住址写给你。” 江婉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王安。“听说你身体不好，我略懂医术，我帮你把把脉。” 王安连忙推辞道：“使不得，怎敢劳烦县主给小的亲自诊脉。” 江婉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马上入冬了，你又没有活计冬天定不好过，我把病给你治好了，你才有力气赚银子还我。” 王安感激的看向江婉。“银子我不能收，我这身体就有劳县主为我诊脉了。” 江婉并没有收回银子，战超起身给王安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安走上前坐在了刚刚战超的位置上，把手放在了桌案上，江婉开始为他诊脉。 片刻后，江婉正色道： “你的脉搏滑涩无力，你这是寒湿侵袭，长久不愈，生了痹病，严重的时候活动会受限无法起身。 我给你开个温补阳气的方子，只要你按时服用三副药便可痊愈，我晚些派人把药送来。” 江婉知道王安的窘迫，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叫上战超直接回了衙门。 刚一踏入衙门的大门，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无殇从暗处走了出来。 “主子，这几日一直有人在跟踪你，调查过了，是林家的人。” “好，我知道了。” 三人一起朝着后衙走去，江婉思忖着何时去见曹德，他如今已是郭家的管家，平日都在郭家，想要见上一面不被人发现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况且林家最近又一直盯着自己。 “曹德家在何处？”江婉看向战超询问道。 战超走到桌案旁边，将曹德家的地址写了下来，交给了江婉。 “县主，郭家对待下人很苛刻，他并不能经常回家。” 江婉把纸条交给了无殇。“去盯着这个叫曹德，若是他回家了，立马派人通知我。” “属下领命。” 江婉思忖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四大世家竟然能够在短时间内操控物价。 他们抬高价钱并且控制数量无非就是想打压自己，除此以外，到时候还能敲诈自己一笔，江婉怎么会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得逞。 她不仅不会让他们得逞，还要让他们血本无归。江婉提笔写了一封告示，让战超盖好官印，以官府的名义张贴在了衙门门口。 官府因为筹备军备，现面商贾和百姓征集棉布十万匹，棉花四十万斤，棉布征收价钱三百文一尺，棉花征收价钱四百文一斤。 江婉把所有的价格提高了整整一倍，她又让战超把几个信得过的衙役都叫了过来。 “这几日若是有人跟你们打听关于官府收购棉布和棉花一事，你们要统一口径，就说偷听到我收到皇上下令，说今年周边驻军的军备也要更换由我统一负责，不得已才以天盛城市面的价格大量收购棉布和棉花。” 几个人听后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县主我们知道怎么做，您就放心吧。” 几人离开后，江婉看向战超：“这几个人靠得住吗？” “县主你放心，我在这都三年了，我这看人肯定没问题。” 江婉轻轻点头。 告示一发出去，四大世家的族长又聚到了一起。 林家族长得意的笑着的说道：“看来我们这次要赚的盆满钵满了。” 这四大世家中李家是最为谨慎的，李家族长开口道：“林家主别高兴的太早了，我看还是先打听清楚妥当些。 按照天盛城驻军的人数这个乐安县主为何会采买这么大量，怕不是其中有诈。” 郭家族长也有些得意的说道：“李家主能想到的问题，我们又怎会想不到。 我早就派人去衙门偷偷打听过了，听说是周边几座城池的军备也该更换了，于是皇上把筹集军备的事宜都交给了这位乐安县主。 这正是我们大赚一笔的好时机，你们想啊，若是只有天盛城的军备筹集失败，皇上或许还能留她一命。 可若是临近的几座城池军备都没有筹集到，你们说这个乐安县主是会出高价采买呢？还是会等皇上治她的罪？” 赵家的家主也有些不放心。 “我们囤这些军备至少也要一百万两，要是按照乐安县主给出的价格收购，那可是将近两百万两，即使我们四家均分每家也要拿出五十万两。 之前西凉大军进入北晋，我们我们已经被西凉皇室掣肘拿出了许多银子，这五十万两如今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郭家家主却挑了挑眉“我们也未必要自己花银子去收棉花，天盛城和周边的城池家家户户种棉花，除了卖给我们他们还敢卖给谁。 这军备又不是年年征收，这些百姓不敢因为一次征收军备而得罪我们的。 我们先把棉花收回来，不给银子，棉布我们就算按照三百文一尺收回来，一共一百二十万两，我们每家三十万两应该拿的出来吧。况且我们若是从附近城池收棉布，一百五十文收都是高价了。” 四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此事若成，一个月的时间四家至少能赚上百万两。 第104章 按兵不动 虽然李家族长的心中依旧有些犹疑，但最终还是跟其他三家达成一致，分别开始着手收棉布和棉花的事宜。 四大家族的小动作自然没能瞒得过江婉手下的暗卫，也如四大世家料想的一样，没有百姓敢去衙门上交自家存放的棉布棉花，江婉则按兵不动，静静的等着南宫温言的消息。 五日后。 江婉之前定的铁炉已经做好了，铁匠一早就把铁炉送到了县主府，只是铁炉实在是太大了，要几个壮汉一起抬才行。 几人听从江婉的指挥，把铁炉放在了厢房，连接了之前地面上预留的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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