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辞缓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夫人连官印也一起顺走了?” “那不然呢?就算不能换银子,也能让他们好几天吃不下饭。” 陆晚音在一堆官印里扒拉半天:“要不是怕皇帝狗急了跳墙,我连他玉玺一块儿顺走。” 谢璟辞扶额。 陆晚音现在提起皇帝,是愈发口无遮拦了。 对此,他感觉自己居然也快习惯了。 终于,陆晚音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礼部是吧?” 她直接摸了礼部尚书的官印,使劲儿在状纸上落了章:“看我不吓死这狗官。” 她是不想打草惊蛇,同时把京中几大家族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但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他也配叫蛇? 这顶多是个小泥鳅。 谢璟辞虽不能一下猜透陆晚音的打算,却也想了个大概:“你想让他自乱阵脚?” “那草包肚子里没半两城府,能有什么阵脚?” 陆晚音纤细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谁不知道礼部尚书的官印早就已经失窃了呢?夫君难道不想知道,这狗官搜刮的民脂民膏,都藏在哪里了?” 谢璟辞哑然失笑。 果然啊,夫人过处,寸草不生。 宁县县令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从房中出来。 刚准备让人去抓县里最好的大夫,过来给彭俊才治眼睛。 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见一衙役十万火急地冲过来。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县令已经急得满嘴冒泡了。 一听这声音,更是火气上头:“喊什么喊,天塌了不成,还不快去抓大夫?” 那衙役哭丧着脸:“大人,可不就是天塌了?书房、书房遭了贼了,就只剩下了这个。” 县令脑子里嗡地一声响:“书、书房?” 书房里,可都是要命的东西。 县令瞬间就把儿子的事给忘了,跌跌撞撞跑到书房门口。 一眼就看见个空荡荡的门框。 门呢? 他那么大一个门呢? 等他神情恍惚地进了书房,就见原本布置豪华的书房,几乎只剩下墙皮了。 看着墙上那几处空荡荡暴露在外的暗格,县令腿一软,软倒在地。 “完了,都完了。” 这里面的东西要是被送到上面,他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的上峰礼部尚书亲自来了,怕是都没用。 衙役在一边干着急:“大人,您快看看这状纸,这贼人,还是针对大人您来的。” 县令真想拍一手惊堂木:“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然后把这该死的贼人打成肉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手上的状纸。 里面写的内容是什么,他还没来得及看。 就先看见了那显眼的官印。 “礼部尚书的官印,不是被偷了吗?” 县令冷汗一层层地往外冒:“果然是被这该死的贼人光顾了!这下完了,就是想拦,也不知道那贼人在哪儿。” 不行,他必须得走! 这地方是一天都不能再呆下去了。 县令冒了一层的冷汗。 他故作镇定地团起那状纸:“去,快去给少爷找大夫去。” 衙役不敢抗命,火烧屁股一样走了。 刚一离开,县令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必须得走,趁着没人注意,马上走。 他这么多年藏了不少宝贝,除了他自己,连他的亲儿子都不知道。 带上这些银子,足够他父子二人找个偏远地方,挥霍下半辈子了。 眼瞎一个就瞎一个吧,总比抄家灭族丢了命的强。 藏宝贝的地方一共有三处。 他飞也似的一一取来,藏到床底下。 等取了第三处的东西回来,把装宝贝的袋子往旁边一放,伸手就往床底下捞。 手扒拉了好几下,都捞了个空。 他心里一慌,连忙跪在地上,往床底下看。 刚放进去没多久的东西,居然不翼而飞了。 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连忙捞着自己身后的袋子就想跑。 结果,又捞了个空。 门还关得严严实实。 他刚刚放到地上的袋子,居然凭空消失了! 县令面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有鬼,有鬼啊——” 茶楼包房里。 陆晚音看着那三袋东西,一阵嫌弃:“居然挥霍剩这么点了。” 寒潮要来了,这些银子,肯定是不够一个县的百姓熬过冬天的。 陆晚音摸出一根鸭腿,啃了一口:“早知道,就狠狠揍他一顿再走!” 末世里挣扎出来的人,养不来斯文的吃相。 谢璟辞看着她这一点都不矜持的动作,只觉得有趣极了。 抬手,轻轻拈掉她嘴角的油渍。 看得他都有些饿了。 谢璟辞这种,常年在战阵中拼杀出来的人,过惯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 京中闺秀那细嚼慢咽、一步三寸的模样,他反而不甚习惯。 倒是陆晚音这般性子,更合他的脾性。
第107章 夫人喂的更香一点 谢璟辞忍不住就着陆晚音的手,抢了口肉细品着。 陆晚音十分嫌弃地递给他:“你想吃就说一声,我能不给你吗?” 说完自己又掏出来一根新的继续啃。 习惯了陆晚音人前人后地喂他吃,好像自己吃,一点儿都不香了。 谢璟辞颇为遗憾地回到正题:“夫人就不怕他狗急跳墙?” 陆晚音冷笑:“这种货色,能蹦跶出个什么来?依我看,也不用等京中消息了,不管他是谁的人,好像都不影响咱们下手。” 谢璟辞捏着陆晚音吃剩的半只鸭腿,陷入沉思。 好有道理的样子。 街上突然热闹起来。 陆晚音半开了窗户,朝下看去,就见几个衙役正往告示栏上贴告示。 似乎是个通缉令。 二人很轻易就把远处的声音听了个清楚。 原来是那县令丢了银子,自知逃命无望,干脆就下了通缉令,九真一假地宣布县衙遭了贼,大肆搜查。 只求万一事发,能把一切都推到那个贼人身上。 茶楼两个始作俑者相视一眼,齐齐伸手关了窗。 “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么一个小角色身上,不如,干脆把这人换成我们的人。” 陆晚音点点桌上的三个袋子:“不过一定得是绝对信得过的才行,不然再招来一个贪官,可就闹了笑话了。” 这么一个小角色,留着也碍眼。 干脆弄死得了,省得这老东西往京中送信。 谢璟辞蹙眉:“不妥,朝廷新任县令到任,也要一段时间,此地的百姓可是等不起了。” “谁说要换新县令了?你喊个亲信过来,我把县令那张脸换给他,不就成了?” 陆晚音说着,便从空间里,取出从宋九凝处得来的药粉。 她得意地扬眉:“我这绝世无双的易容手段,你还信不过吗?” 反正她是铁了心要造反的。 但造反容易,守江山难,提前培养班底,也是给自己的造反之路降低难度。 谢璟辞思索片刻。 也是。 自家夫人仙子下凡,无所不能。 易容这事儿,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果断点头:“夫人定是可以的,挑人替换之事,就交给我了。” 这事儿陆晚音当然不会跟他抢。 她都想象不到,谢璟辞手里底下还藏着多少人。 时辰已经不早了,易容本来就耗时,不能再耽误时间。 陆晚音道:“你若有合适的人选,咱们这就走一遭。” 想起陆晚音出神入化般的手段,谢璟辞欣然接受她的提议:“夫人稍等。” 谢璟辞从怀里取出一截小指长短的玉哨,置于唇边吹响。 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见。 要不是陆晚音就在他身侧,都要以为这是个哑哨。 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敲门声时长时短,极有规律。 谢璟辞沉声说道:“进。” 一个粗布麻衣,小贩一样的人物推门进来。 陆晚音一眼就觉得这人眼熟。 她稍一回想,立即认了出来:“你不就是刚出京城的那会儿,混在人群里拍将军马屁,最起劲儿的那个?” 那人初一听,自己居然被主子记住,还有点高兴。 话一听完,脸色瞬间涨红:“属下那都是肺腑之言,夫人你这么拆属下的台,属下可是要被扣月俸的。” 谢璟辞伸手,在陆晚音腰上轻轻捏了一下。 咳咳,虽然这人演得假了一点,但那些话,的确都是真的。 他不想让陆晚音误会。 陆晚音对他笑笑,她怎么会不知道谢璟辞的为人呢? 谢璟辞会挑这个人,不是没有原因的。 单看这消瘦的身板,就跟那县令八成相像。 陆晚音早就把桌子收拾干净,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都是宋九凝教过要用到的东西。 谢璟辞简单跟他交代了陆晚音要做的事。 那人老老实实往陆晚音对面一坐,只等她发挥。 陆晚音严肃着表情:“这只是个小事儿,不必紧张。” 那人张口就是大实话:“属下真没紧张,好像是夫人比较紧张。” “闭嘴。” 陆晚音板着张脸:“不许说话。” 好吧她第一次真正上手,确实有点紧张。 但你小子拆穿得这么直接,她不要面子的吗? 陆晚音绷着精神,努力把宋九凝当时的每一个步骤,都在脑子里过了一下。 这才小心翼翼开始动手。 理论上来说,她这一套下来,肯定没问题。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瘦成一道闪电。 陆晚音手里还拿着工具,看着自己杰作,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可能……她真的没这方面的天赋? 那人被陆晚音和谢璟辞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心里发毛。 他碰了下自己的脸,瞅了一圈,也没发现镜子。 只好看向谢璟辞:“主子?可还好?” “好……是好。” 谢璟辞酝酿了下表情,不想说违心话,又实在不愿意拆自家夫人的台:“只是这五官,咳,各有各的想法。” 属下:? 陆晚音麻溜取了药水,沾了面巾,先往那人脸上一糊。 毫不犹豫地毁掉自己的杰作。 一撸袖子,陆晚音直接把微端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摆。 开始播放宋九凝易容时的录屏。 末世女子永不服输! 她就不信了,丧尸都打了,天灾都熬了。 到头来,还能倒在这小小的易容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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