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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琬兰喃喃道：“可她这么做，总是犯法的吧，我的孩子们可没有什么罪，她下毒，难道不是犯法吗？” “哦...”穆老爷子淡声开口：“你有证据吗？” 见她哑了声，穆老爷子最后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的时间很久，最后说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欲壑难填鬼见愁。” “琬兰啊，你贪的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我的女儿在后面能做出这么多事，” “你爹我，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你的两个哥哥为了保护情报而死，你三哥更是为了国家不惧生死，我们穆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 穆老爷子双手颤抖，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最后的两个字。 他脸色变得冷肃，“如果可以，我真想一枪崩了你...国家现在多不容易，我们拼命的建设，我的女儿竟然在后面扯后腿...有你这么个女儿是我穆鸿涛对不起国家，.” “爹...”穆琬兰抬眸讽刺一笑，“跟几个哥哥比，我确实不像是穆家人，我也确实是给穆家丢人了，可爹爹，穆家到哥哥这一辈，没了呢...” “穆连慎那个痴情种，以后恐怕只有那么一个不认他的女儿在了...” “所以爹爹，”穆琬兰脸上的表情一变，殷切的开口：“你好好培养睿睿好不好，我的睿睿是男孩啊，你把他带在身边，过继给我哥也好，以后穆家也算是后继有人啊....” 穆老爷子眯起眼睛，“我穆家本来就后继有人，国家一直在穆家身后，你以为你爹我是那些只顾拉扯自家血脉的老顽固？” “就算是你哥做了错事，我也可以一枪崩了他，我从不倚靠子孙，我背后有国家，” 穆老爷子淡淡的扫了一眼自己这个现在还不知道悔过的女儿，便推动轮椅后退，身后的警卫听到声音，马上过来帮忙。 见他要走，穆琬兰着急了，接着开口：“爹，你帮帮你的外孙好不好，不能让他们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啊，他们是无辜的啊...爹，啊啊啊啊。” 穆老爷子扭头说了一句，“他们最不无辜的，就是有你这么个母亲...琬兰，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随后就再也不理会身后人的嘶吼，任由警卫把他推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外面的所长，开口吩咐道：“别让她接触外人了...” 顿了顿，复又补充道，“这段时间她说的话想必都是胡话，也别往外传了。” 所长恭敬的笑着点头，“那是，穆老说的是，我马上吩咐下去，您放心，对于看守所里面的人说的话，我们一向都是不怎么在意的，更别说外传了，” 见车开走，所长身后人才敢吭声，“所长，那里面关的真的是穆家人？” 所长回头瞥了他一眼，“是啊，你不是都看见刚才来的人了吗？那可是穆家老爷子。” “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还真的有人可以不管亲生孩子的死活的...” 所长看了一眼车的背影，感慨的叹了口气，“你懂什么，京市虽然有很多尸位素餐的人，也有很多不顾律法的政二代，军二代，可有些人不会，那都是些把国家当命的人。” 那些人，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国家的事。 正是有这些人的坚守，国家才能越来越好。 他爹就是一个老革命，现在虽然因伤退休，可还是整天督促他，一定要尽心做事，不能畏惧强权，不能做对不起国家的事。 搞得他是一点都不敢放松。 他想，有他爹的一直监督，他是不会走错路的。 他以后也要这么念叨他儿子。 就这么传承下去，也挺好.... 穆老爷子的车直接开进了医院。 在门口的魏学泽看到他下车，连忙上前迎上来，“穆叔，您老这是去哪了？你是不知道我来了没看见你，心里担心的喲。” 穆老爷子任由他搀扶着走进医院，途中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到想见的人，眼神略微暗淡了些。 魏学泽看出他的心思轻声劝慰道：“叔，连慎有点忙，忙完就来医院看你们。” 穆老爷子也没说什么，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小声开口：“你先回吧，别让你婶子看见你，医院这边有医生在呢，你别老往这边跑了，去忙你事吧...” 推开他的手走进病房。
第133章 为父之情 看到病床上睁开眼的老婆子，努力露出一个笑，缓步走过去，“我就出去了一会儿，你怎么醒了？” 杨翠萍正在恍惚间，听到自家老头子的声音，抬头看过去，看到他，弱着声音开口：“老穆啊，儿子呢？....” 穆老爷子眼中闪过痛苦，脸上的笑意未变，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儿子有事忙，忙完了就来看咱们，你好好休息哈。” 杨翠萍苦笑一声，“儿子是应该怨我的，老穆，我对不起你啊，我做错了事，连女儿也没教好，做出了这种事。” 穆老爷子笑容微敛，“你不用说这些，我知道你心里苦，翠萍，是我对不起你，老大老二的事，我知道你打击很大，只是把全部身心都转移到连慎身上，你对这个儿子太在意了，才会一时失了分寸。” “翠萍啊，我穆鸿涛虽然对得起国家，但是对不起你，是我穆家对不起你....” 杨翠萍此刻病容满面，听完他的话，只是怔怔的摇了摇头，也不说话，扭头把脸埋在枕头里。 穆老爷子轻轻擦拭掉她眼角的泪，就这么坐在病床前，守着她。 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始终都是因为他关心太少造成的，都是他的错，他之前一心都扑在军队上，没怎么管过家里，管过她。 所以谁都能怨她，他不能。 最终穆连慎还是踏着月光走进了医院大门。 走到病房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就这么站在门外看了很久。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她在病床上躺着，穆老爷子就那么趴在病床前，月光没有照进来，那里面的人就显得更加阴暗晦涩。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回视线。 挥别守在门口的警卫，代替他的位置站在门口。 他倚靠在墙上，抱着胳膊垂眸，遮住了复杂的双眸。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夜已深.... 病房门倏然被打开，穆老爷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在门外站着也并不意外，只是小心翼翼的关上病房门，小声道：“你娘睡着了，走，咱爷俩换个地方好好聊聊，” 穆连慎上前一步搀扶着他往前走。 两人一路无言的走到医院住院部不远处的座椅上坐下。 “哎...老幺啊，你带烟了吗？给爹来一根。”穆老爷子开口。 穆连慎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意味不明的开口：“爹，你戒烟十几年了，而且这是医院，不能抽烟。” “对，老头子我戒烟了，”穆老爷子轻笑一声，转头看着眼前这个明显瘦了几斤略显憔悴的儿子，“连慎啊，是不是累了？” 穆连慎垂下头，声音很轻，“没有，” 穆老爷子伸出满是皱纹的手轻拍了他的头，“累了也没关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怪我，从小只教你如何当兵，没教过你别的，” “作为父亲，我无疑是失败的...你跟你妹妹，我都没有教好。” “连慎啊，别颓，这些事...不是你的错。” 穆老爷子收回手，叹了口气，“你两个哥哥去的时候，我差不多就是你这个岁数，那时候我也觉得有点走不下去了，实在是太痛苦了....可是我那时候想着，怎么也要给他们报了仇，所以也就坚持下来了。” “连慎，你也找一下能让你坚持下来的人或事？快点走出来。” “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别一直颓着，这样不好，男子汉大丈夫的，没什么过不去的。” 穆连慎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很淡，带着些落魄的自嘲，“爹，我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就先什么都别做...”穆老爷子抬头看天，低声道：“歇一段时间吧，十几年前的事你就没有走出来，现在又知道你和孩子错过了十几年，心里难受是肯定的。” “还有那个孩子，连慎啊，别强迫人家接受你，是咱穆家欠人家的，你们虽然是血亲，可毕竟错过了十几年，” “这事不是你说句对不起，她说句没关系，就能过去的...” “那孩子是怎么长大的，有没有受过什么苦，受过什么伤，我们都不知道，所以也不能要求她什么事。” “爹，我知道，”穆连慎微微颔首。 他当然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事。 穆老爷子扶着椅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得回去了，你娘醒了看不见我，该着急了。” 穆连慎上前搀扶着他的胳膊，慢悠悠的往病房走去。 途中，穆老先生抓紧了他的胳膊，开口道：“连慎啊，医生说你娘就是这两天了，你...能不能在她临走的时候送送她？让她也能安心？” 穆连慎看着他额头加深的皱纹，还有愈加斑白的头发。 整个人都变得沧桑老迈，令人心生酸楚。 原来他也这么老了吗？ 穆连慎眼眶微红，嗓音沙哑：“爹，您放心，我从明天开始就守在她身边。” “好，难为你了...”穆老爷子叹息着点了点头，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在要进入病房的时候，穆老爷子转身用那双年迈的手，捧住了穆连慎的脸，双手揉了揉，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感伤的开口：“我的小儿子什么时候也长这么大了....苦了你了，孩子，可你毕竟为人子，为人父，你得撑住啊。” 穆老爷子走进了病房。 穆连慎站在门口，眼眶微红的仰起头，扼制住要流泪的冲动，召回了警卫，抬脚走出了住院部。 开着车直接回了大院。 此刻已是深夜，整个大院只有零星几个灯光。 他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翟家大门的时候看到紧闭的大门，苦笑一声，回了穆家。 为人父，他不合格。 为人子，他放不下。 真是失败....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什么都不要想。 第二天睁开眼，躺在床上恍了一下神，起床穿了一身常服，动身去医院。 医院里，穆老夫人看到他来很是高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两人很默契的没有提别的，如往常一样的相处...... 确实如穆老爷子所说，她的情况很差，只有在穆连慎在的时候，会强撑着张开眼睛说会儿话，大多数都是她在说，他安静的听着。 时间到了第三天... 这天她的精神好像很好，拉着穆连慎说了很多话，最后还一直嘱咐穆老爷子平时吃饭不要挑食，药不能忘记吃，晚上睡觉前别忘记关窗户。 穆老爷子不太喜欢房间太闷，所以一直开着窗户睡觉，但是医生嘱咐不让他这么做，可是习惯了，一直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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