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肯定是蔡文清女士。
姜续这会儿还在里面，打不了这个电话。据她对舒瑶的了解，她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姜父面前告状。
所以，肯定就是蔡女士了。
而且如果她所猜不错的话，蔡女士肯定在姜父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应该不会主动去控诉她，但又会每一句话都成功把矛头指向她，从而让姜父生她的气。
姜意言倒不紧张，只镇定从容着接起电话。
“爸。”电话接通后，姜意言主动打招呼。
姜父的态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些，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问她：“意言，你现在在哪儿？”
姜意言车子已经启动了一会儿，医院里车位紧张，既然她已经办完了事，自然就离开了。
“在医院呢。”姜意言说，“带漠川过来的，刚要离开回家。”
姜续打了温漠川，这么重要的事，蔡文清自然跟姜城说了。只是打架的原因嘛……她肯定是含糊其辞了。
所以，听得说温漠川此刻在医院，姜城也不意外，只是在姜意言面前谴责自己儿子：“你哥哥太不像话！既然他动手打了人，那也该让他吃教训！”
又怕姜意言误会后会生气一样，姜城特意解释：“我打这个电话，不是为你哥哥求情的，我只是想关心关心你是不是还好。你别生你哥哥的气，他不好，你以后别理他就是了。”
听了姜父说的这些，姜意言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儿。
从他疲惫的声音中，他能听出来一个老父亲的无奈。
都是亲儿子亲女儿，可却闹成这样，想他肯定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很失败吧？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父亲是好的，是可以挽回的。
所以，现在她仍是之前的态度。
“爸你放心吧，我没有太往心里去。”想了想，问道，“是蔡姨给你打的这个电话吗？”
姜城：“你蔡姨今天是吓着了，回来后，眼睛都哭肿了。瑶瑶也吓得不清，母女两个一直哭得停不下来。刚刚，刚刚才劝她们上楼去休息。”
“她为了你，和你哥哥，也算是操碎了心。意言，爸爸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毕竟她是长辈，有些时候该给的尊重还是得给。”
姜意言微微扬唇，露出个讽刺的笑来。
心想，男人果然吃白莲花这套啊。男人天生就有拯救世界、锄强扶弱的心，所以，他们受不了弱者在他们面前哭。
所以，蔡文清母女哭了，姜父就心软了。舒瑶鞋跟坏了，需要帮助，哪怕温漠川看出了她的心机，也仍是给予了她援手。
但这一套，她可不吃。
也别强行喂她吃。
所以，姜意言并没因此就心软，甚至更有变本加厉之势。
“爸知道哥哥为什么动手吗？”姜意言问。
“你蔡姨说了。”姜城，“说是为了瑶瑶。”
姜意言：“为了瑶瑶，为什么要打漠川啊？”
姜城：“……”
还不是之前的那些事么？
说来也奇怪，阿续和自己的亲妹妹不亲，但和自己的这个继妹却是亲得像亲兄妹一样。
姜城有时候虽然怪儿子不亲女儿，但却也不好阻拦儿子去对继女好。
毕竟，瑶瑶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她也挺乖的，是个好孩子。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以后你跟漠川好好过日子。”
姜意言：“爸，该提的事还是要提的，永远不提的话，那么问题永远都在。有问题，我们就提出来，然后解决掉。”
然后就说：“那我告诉你为什么会发生今天的事吧。”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比较严肃和重要，姜意言又无法做到一心二用。
所以，车开出了医院后，姜意言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在路边停了下来。
然后，她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都说了。
她没有夸张细节，也没有刻意去隐瞒什么，只是陈述了事实而已。
温漠川就坐旁边，听着妻子说着这些，俨然感受到了问题的严峻。
但妻子在打电话，他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默着陪坐一旁。
电话那头的姜城，听说真正情况原来是这样后，气得瞬间就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
“意言，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爸爸？”姜城又再确认了一遍。
姜城这会儿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蔡文清虽然上楼了，但却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着楼下动静。
在姜城打电话给姜意言的时候，她就开始紧张。直到现在，见姜城发火，她更是知道，这次的事态实在太严重了。
又是有那样的一张照片在，又有瑶瑶和温漠川之间的事。
其实瑶瑶和温漠川之间的事还好，毕竟他们之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来。温漠川把车给瑶瑶用，也可以说是看在了他岳父的面子上。
但瑶瑶和姜续抱在一起的照片……这是最棘手的。
蔡文清实在没办法了，本能又想着把电话打给姜续。可号码拨过去后，才反应过来。
姜续如今人还在派出所呢。
只得作罢挂了电话，然后又去了女儿房间。
楼下，姜城愤怒极了。
“你哥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打的漠川？这漠川也是，人家鞋跟坏了，关他什么事？要他屁颠颠的派司机开车送人回来，一点不知道避嫌。他在你身边吧？你把电话给他，我骂他几句。”
“爸，舒瑶是故意去地下车库等漠川的。”姜意言又加了猛料，“而且漠川心里也很清楚。”说到这里，她略顿了下，虽没看身边，但多少也有等着看看身边人反应的意思。
但也只是略等了会儿，又继续说下去了：“爸，我想离婚了。”
“意言……”
“意言！”
电话里的姜城和身边的温漠川，几乎同时开口。
姜意言却一个都没理会，只是继续说自己的：“爸，我已经想好了。这个决定是我深思熟虑过的，不是冲动下做出的选择。您如果真为了我好的话，还请您支持我的决定。”
姜城今天一连受到多番打击，他突然觉得自己头有些疼。摸到沙发旁，坐下来后，姜城这才认真说：“离婚不是小事，你得想想后果。美美还小呢，离了婚，她怎么办呢？”
“可不离婚，我怎么办呢？我受不了了。”
不破不立，总之隔阂已在，与其一直僵在这里，然后一辈子都耿耿于怀，不如洒脱些，彻底放手。
这一切，本来也不是她的。
电话那头的姜城也沉默。
默了半晌后，才无奈开口：“总之你也大了，凡事有自己的主见。只要是你深思熟虑过的，你就遵从自己本心吧。只是别今天离，明天就后悔。如果是这样，那你还是再想想的好。”
“我已经决定好了。”这句既是说给姜父听的，也是说给身边的人听的。
“爸，您别为我担心，也别为今天的这些事烦心了。哥哥对舒瑶的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您没看出来而已，我们可是都看出来了。”
“如果他真的非舒瑶不娶，你也没有办法的。与其生气伤自己身体，不如想开一些。”
说起这个来，姜城脸沉得黑如锅底！
“他想娶他妹妹，除非我不在了！否则，他就休敢有这个想法！”姜城发飙。
姜意言：“爸，您也别气，您想想看，您现在是舒瑶名义上的父亲，他又是您的儿子。他们户口在一起，法律上来说，他们也是无法在一起的。”
“除非，您跟蔡姨离婚，蔡姨带着舒瑶户口离开。”
第八十九章
姜意言故意趁这个时候这样说, 其实也有挑拨之意。
在他对舒瑶母女的愤怒值达到峰值时，提出这个来，也是让他知道还有这样的选择在。
他和蔡文清, 又为什么不能离婚呢？
蔡文清本来就一无所有，是靠着嫁给姜父, 才过上好日子的。
她野心太大了, 不甘于眼下生活，竟心思灵活的打起别的主意来。
如果姜父真的和她离婚了, 那她就连眼下安稳的生活都没有了, 又还有什么条件去想别的？
如果真是这样，姜意言想，那原身就算是真的不在了，永久的消失在了这个世间，那她也可以安详的离开了。
她能为她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些了。
但能略尽一点绵薄之力, 也算是占用了她的身子的一点酬劳。
而姜城呢，在听了女儿话后, 果然也开始考虑离婚一事。
不过, 他考虑离婚倒不是为了让儿子和继女能顺利结婚的。只是到今天他才算看得明白, 这对母女的心思到底有多活跃。
也是到今日, 此时此刻, 他才算看清楚,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 文清她到底盘算了多少事。
再回头去细想想, 这些年来, 她在自己耳边吹过的那些风。包括这些年来，她让他为舒瑶做的那些事儿。
哪一样, 不是最后得利的都是她们母女呢？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意言真的吃了太多苦。
他以前只知道意言对这个继母不尊重，对继姐不友善。却从未想过，到底为什么她会变成那样。
从初见，到后来的相处，文清给他的感觉都是那种可怜无辜的小女人。她和意言妈妈不一样，意言妈妈性格强势，很有主见，她却小鸟依人，对他百依百顺。
受够了意言妈的管束，突然遇到一个这样的女人，姜城自然觉得从身到心都百般愉悦。
要说有多喜欢，也没有。
她跟了他的时候，只是一个带个孩子的中年妇人。姿色是有些的，但却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比起意言妈妈来，还要逊色很多。
但到了他这个年纪，更多看重的还是情绪价值。他不缺钱，也不缺子嗣继承家业，所以，再婚也只看重个人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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