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想知道什么?”陶娘子声音里带着些沉重。 “王爷身上的蛊毒,始终是个隐患,我想知道除了神山的人,天下间可还有能医治之人。”盛云昭觉得天下之大,神山也不一定能做不到无所不能。 但凡有一线可能,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她都要想办法将越忱宴身体里的蛊毒清除。 陶娘子眼神黯然,“王妃有所不知,自从六年前到现在,我们多次派了不少人在南疆寻找善于解蛊毒之人。 奈何,到如今,都一无所获,就像是” 陶娘子组织一下词语才道:“就像是有人故意针对,就连个擅长养虫之人都没有,如今我们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颜若的身上。 只是,这些蛊虫的东西到底不是正途,而且一般都是南边世代秘传之法,故而,外人却不得法门,无异于盲人摸象” 盛云昭沉思了良久,才道:“那暂且将人都撤回来吧。” “这”陶娘子心下一沉,“王妃的意思是?” “既然有人暗中左右着这一切,那不如另辟蹊径好了。” 盛云昭打发走了陶娘子后,眼见越忱宴不知在忙什么,还没有回来,她便直接去了老王妃处。 老王妃此时正在佛堂里做晚课。 盛云昭知道她的习惯和规矩,进去后,也没有打扰,便跪在了老王妃旁边的蒲团上,对着面前快有一人高的观音像,她双手合十,阖上双眼。 老王妃以为盛云昭会说什么,可没想到竟这么安静,一时走了神,便也睁开了双眼,转脸见盛云昭满是虔诚模样,她抿了下唇角又转回了头,“这个时候过来,有事?” 设这个佛堂的初衷是为了老王爷祈福,也为宁静心神。 渐渐地,却也成了自己的寄托,习惯。 既然无法专心做晚课了,索性她便收起佛珠,伸手扶着崔妈妈的手站了起来。 盛云昭闻声缓缓张开双眼,并未起身,望着满目慈悲的佛像道:“听说母妃拒绝离开王府?” 老王妃面色一沉,“怎么,你是帮你公爹来劝我的?” “我是私自来的,并不是来劝母妃,而是想和母妃谈谈。”盛云昭拜了两拜,这才站起身。 “你想谈什么?”老王妃对这个儿媳,从本心里并不排斥。 年岁虽小,却沉稳冷静,最重要的一点,给她生了两个孙儿孙女。 看到两个孩子,她便感觉日子也有了盼头。 盛云昭面对老王妃道:“谈谈王府的兴衰,谈谈关乎我们的生死。” 老王妃眉头微凝了下,“出去说吧。” 她带头往外走去,这些红尘俗事不宜在佛菩萨面前说。 二人去了偏厅,将人都打发出去,只有婆媳二人,分别坐在椅子里。 盛云昭也不等老王妃相问,“母妃可知道眼前的局势?” 老王妃眉头一蹙,“这些都是男人们的事。” 盛云昭却是看着老王妃道:“母妃的行为还真是矛盾,一边像是与父亲划清界限的模样,一边又依靠着父亲,可又与父亲唱反调。如此行为与任性的想要得到关注的孩子有何区别?” “你说什么?”老王妃的面色一下涨红,看着盛云昭的双眼里有火星子喷溅。 盛云昭也不怕她,反而面色严肃的迎视着老王妃的目光,“想来母妃的骄傲和自尊都接受不了儿媳如此直白的话语吧? 不过母妃等儿媳说完了再发怒也不迟,儿媳今日来不是哄母妃高兴的,所谓忠言逆耳吧。 可能母妃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甚至也觉得淮南王府手握重兵无所不能,无所畏惧,所以随心所欲。 可‘随心所欲’的日子谁不想拥有呢?想来母妃也知道淮南王府走到今日是父王和阿宴用命换来的 我不知母妃的心结是什么,也不知母妃有多少委屈,我也没有资格来勉强母妃;但我只知人生无常,母妃明明关心他们,为何不与过往握手言和?我想说母妃就算无法说服自己,那么也请顾全大局。” 老王妃脱口冷声道:“是关心他们了?我只在乎自己。” “若母妃真的不关心他们,那又何必在这里虔诚拜佛?”盛云昭淡淡一句,接着又道:“神佛可以给母妃一个精神寄托,换得一丝心中宁静。 可是,母妃所求什么,还是需要付出与努力才能换取。 神佛也会用现实告诉母妃,这世上任何事都需要付出没有什么可以不劳而获,包括母妃所求的家宅安宁,夫君体贴,儿子孝顺,也都不过是奢求。 我想说,若是母妃一直被过往的恩怨蒙住双眼,捂住耳朵,将自己锁在樊笼里,那么这一辈子也不会有所改变,留给自己的只会是遗憾和后悔。” “呵,你懂什么?你小小年纪才吃了几天干饭,就好像历经沧桑的老妪般来我面前危言耸听?” 盛云昭拂了拂袖子,满目镇定从容,“儿媳的确没吃几年干饭,可儿媳却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可母妃这么多年的干饭却白吃了,明知是错,却为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固执的打算走到底。” “你,你说什么!”老王妃啪的一掌拍在旁边的茶几上,“你放肆!”
第522章 洗干净等着本王 “母妃,人生苦短,就算是我们再小心的活着,抛却意外和疾病,也活不过匆匆百年。 您这都快要半百之年了,您觉得还有多少日子继续固执下去? 没有人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母妃真的要等到失去之后才后悔吗? 儿媳想说的是,父王和阿宴终究不是神,不是无所不能。 他们也会累,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也需要我们的关心和体贴。” 盛云昭说完站起身,对着老王妃恭谨的行了一礼,“儿媳今晚僭越了。” 说完,盛云昭走了出去。 随着盛云昭的出门,一阵夜风扑了进来, 两盏烛火跳跃了几下熄灭,房里一下陷入了黑暗中。 “怎么起风了?”崔妈妈进来就要去点烛火。 却传来了老王妃低低的声音,“不必点了,崔妈妈下去吧。” 路上,芸娘小声道:“主子今晚如此不留情面的话,万一老王妃记恨上您怎么办?” “是不留情面吗?”盛云昭喃喃一声,“你怎知老王妃不会当成是我与她的推心置腹呢?” 若老王妃真的是非好歹不分,那自己也不会勉强她就是了。 人各有命! 只是等盛云昭回去的时候,发现越忱宴竟也未回。 问了风午。 风午说不知,随后又询问她,“要不属下去前院催催王爷?” “不必。”盛云昭拒绝道,“王爷没回来,定然是被要事绊住了。” 她坐月子这一个月里,越忱宴几乎是搁置了所有事的陪着她。 更是事事都亲力亲为,任她催他去忙,他也没有理,到了现在也不知积压了多少事。 正好,她也细细想想接下来的计划,可有疏漏之处。 夜色渐深,这个夜注定不会安宁。 待风辰和谢承等人再是精心部署,也只捉到了几名杀手而已。 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几人商议了一番,谢承便让风辰先将人带了回来。 越忱宴一看到只有几名杀手,一下便识破了对方的伎俩。 可能是对方发现了他在追查,故而,扔出了几条命给他,同时让他将矛头对准静王府。 可惜,越忱宴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静王府。 但既然捉到了几个弃子,那他也总是要问一番,看看能否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然而,几人竟口径一致的说是静王府收买的他们。 越忱宴连废话都没有,挥手让人先给这些替死鬼松一顿皮肉。 直到新鲜的血气弥漫了整个地室的时候,越忱宴才起身,走到几名杀手面前,手里的锯齿月牙刀在面前杀手身上游走,“现在告诉本王,为何会在静王府后墙出入!” 无殇阁的杀手终于领教到了越忱宴的狠。 抽鞭子,打板子,这都是温柔的。 此时也知道在劫难逃,本也没什么牵挂,只求不再继续受刑,极力忍痛道:“是阁主要我们故布疑云。” “哦?你们阁主在哪里?”越忱宴神色平淡继续问道。 那名杀手牙齿打着颤,“不知,我们都是些听吩咐的,数日前,我们阁主只让我们每晚故意出入静王府,然后分散开,随便在城中晃一圈儿” 越忱宴眸底泛出一抹冷酷的寒光,声音温柔的问道:“那你们知道什么呢?” 几人被他的温柔声音骇得汗毛直立,“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呃”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双眼暴突,眼里还残留着惊骇,却已然没了气息。 越忱宴缓缓拔出刺入那名杀手脖子深处的弯月刀。 鲜红的液体也随之从那人的喉咙处咕嘟咕嘟涌了出来。 看的其他的几名杀手面色发白,头发根儿直立。 “你们呢,真不知道吗?”越忱宴声音淡淡的道:“若是还告诉本王你们不知,那本王这把齿刀可要挠挠你们的骨头了” 回答他的是其中一名杀手尿了裤子 其中一名杀手顿时红着双眼对最边上的一名杀手道:“大哥,你知道的对不对?你快说啊。” “对啊,你真的要咱们都不得好死吗?” 那名杀手算是几人中的一个小头目,此时听了兄弟的话,冷汗已然冒了出来,“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啊,只知道想要联系我的上级,只需要在昌兴街十字街口处放一枚烟花,就会有人来见我。” 越忱宴偏头看了眼桌子上的一枚信号烟花,微微一笑,当即走了出去。 昌兴街十字路口,一束炽亮的紫色光芒冲上云霄,犹如一道闪电,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只刹那间便陷入黑暗中,几乎没有引人注意。 片刻,一道包裹严实的黑色身影,自夜色中走来,看到十字街口处立着的黑影时,很是不耐的道:“可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那人没有说话,来人有些狐疑。 却在三步之外站定,“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黑影便动了。 “不好”来人很是警惕的说了一声,转身就要逃。 然而,已然被守株待兔的越忱宴等人给拦截住了来路。 那人见此,知道落入对方手里没有好,眼神一狠,当即咬破了嘴里见血封喉的毒药,人便已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他眼里都是得逞的笑,声音嘶哑的道:“我不会给你们机会的” 说完气绝身亡了。 然而,跟着过来的风时一把扯下面巾,嘲讽的一句,“算你死的快。不过我家主子早就算到了这点,早在放出烟火之前,便已然在附近布置了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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