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立即启动,杏儿一直侧头看着他被扶着走进去,其实想说话,说“你好好养病,会治好的。”可当时就没说出口。 小心不知道呀,少年都没走得上台阶就歪倒了下去,裴方译是多么揪心喊了声,“卿知!”…… 小院灯火通明,医疗器械运作“滴答”声就没停歇。 裴方译望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少年,心哪有不疼。 这个世上到底有多少未知,他不知道,可卿知身上发生的一切还是叫他叹为观止…… 永远记得那个深夜,和今夜差不多吧,月朗星稀, 管家老云忽然来到书房,“译哥儿,外头来了个女道士。”老云是他裴家家生仆,从小就跟在他身侧,自是晓得他在书房办公时不得轻易打搅,却依旧紧急来报。 书桌前,裴方译抬起了头,轻蹙眉头,“什么女道士,” 老云疾走进来,俯身在他耳边低说,“她说,她把卿知送回来了。” “什么?!”裴方译一下站起了身,眉头紧蹙步出了书房。 这一下楼,老云指引,一路疾走到了大门口, “人呢!” 问门房,人胆战心惊讲,“走了,” 老云责怪“怎么不看着!” 却,方译眼尖,往坡下跑去……倒吸一口气,那里,赫然歪倒着一个人! 走近一看呀,竟然是个十六七的少年,紧闭着双眼,呼吸薄弱, 他身上,飘躺着一张薄纸,明黄的底,鲜红的字,“用自己的血救命吧。”就这几个字。 一切都透着那样的诡异,妖感。 方译却只觉心惊肉跳,少年的模样,在月夜下漂亮的不真实,却也有熟悉感泛滥于心——似卿知少年时的模样,可又比那时眉目更精致些! 青州州府彻夜未眠,医护一层一层来,悄然,不许多话。 用自己的血救命吧。 什么意思? 裴家的私人医生都迷惑,怎么个救法? 可时间不等人,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浅,随时会断气! 只得硬着头皮上,抽出来他的血,再输入进去?——他的血也很异常,在场的人都闻得到,怎么一股子铜锈气?……管不了那么多了,说是硬着头皮上嘛,再输入进去…… 真有奇迹!男孩子呼吸渐渐通畅了,仪器指标,逐渐正常…… 第二日,青州州首裴方译告假一日,说是身上有恙。 二楼房间里, 还听得见鸟儿清脆的啁啾, 一束阳光透过纱帘打进来,照在少年的颈脖,那里有清晰的脉搏,鲜活而富有生机。 漂亮少年缓慢睁开了眼,裴方译双臂环胸一夜都守在他床旁,一见那扇动的睫眉、心也是一惊,坐直了身体。 他醒来,目光平静看了下顶面,人也在缓,轻轻出气, 而后, 慢慢转头,目光落在放下手俯下身来的裴方译身上, 他喊了声, “二哥,” 方译心一突突,轻声,“你真是卿知?”还是没忍住吧,声音都有点抖, 少年笑了笑,“我你都不认得了,” 方译声音还在抖,勉强扯出笑意,“你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还真不敢认。”
第975章 169 镜子里的少年笑了笑,看向裴方译,“很可怕是吗,” 作为青州州首,作为裴家人,方译着实有很好的心理素质,摇摇头,“也很可贵不是,竟真能实现返老还童。” 卿知放下镜子,沉默了下,“二哥,既然已疯狂到这个地步了……”他望向他最信赖的家人,“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即使他变小了,甚至变了模样,方译都确定这是他少有的见过卿知“脆弱”的模样,方译把手放在弟弟肩头,“这不可怕,你能回到我们身边,也必有它可去的结果,我们努力做到最好。” 有了兄弟支持,卿知更有底气冒这个险。 他向二哥说了杏儿的过往,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望着窗外,依旧是那个镇定、胸有丘壑的裴卿知, “二哥,你知道我是个做事会想到很多的人,也无所畏惧,可沉船的那一刹那,我很害怕,我只想到杏儿,想到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他垂下眸,长长的睫毛俯下叫少年的侧脸看上去那样漂亮,甚至圣洁。“我想可能就是这个执念吧,将我带了回来,甚至给了我保护她的方法。”再抬睫,眼神又是那样坚定强韧。 有了眼前“眼见为实的奇迹”,再听杏儿的经历,方译已没有了太多的惊诧,不过,还是蹙起了眉头,不赞成卿知这种“自毁式”“保护方式”: 他的血既然能自救,就意味,同样杏儿若再遇险,亦或只要身体不适,他的血就是“良药”! 卿知想把自己的血,全为杏儿“保存”下来。 方译抽出本来插在裤腿荷包的手往下压了压,“你先别慌,你现在情况也不够稳定,先保住自身安全好吗,” 卿知笑了笑,“你放心,‘抽血保留’肯定能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值之内,我还想眼见着杏儿好。” 遂,卿知开始了他的“少年游”。一边小心翼翼“留取”自己的血液,一边也暗暗关注着大都杏儿的动向, 他知道她怀孕,生产,胎死, 这些叫他痛彻心扉,可好在杏儿还是好的, 她也回到了十五,那个他初见她的年纪,卿知见到她还算快乐着,冯鲜把她照顾的很好……卿知这就稍加放心了。 卿知依旧那样清醒,他清楚自己如今的“金贵”,他的血在关键时刻能救杏儿的命吧!——那就还是在二哥的羽翼下藏好自己吧,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守护在她身边呀,但,想她的心是那样轻易藏得住吗,当看到闻天衔,顾朝暮注意到她,并有纠缠之意……不是说小杏儿就不能有人追,而是明知闻天衔背后的闻家是那么一颗不可预测的榴弹!全当给了他一个“再也藏不住”的借口,卿知终于狠狠拥抱住了他的杏儿! 卿知依旧也是这样厉害,他“少年归来”,那颗“权力场敏感的心”也全面回归,通过二哥,他传达了多少信息给冯鲜?——哼,是帮冯鲜吗,若不是为了他的杏儿,他嫉恨着呢,要不几次三番警告杏儿“别忘了他是你仇人”! 确实,圆艏走后,一摊子烂局全靠冯鲜支撑着,艰难得很,无时无刻都有人想扳倒他, 这次的危机看来最为凶险,几乎是多方同时发力! 这就是卿知一直在暗处的好处,他觉察得早也全面,自然的,保护好杏儿是他首要的任务! 所以,这边杏儿稍有些“动静”,卿知甚至能比冯鲜更早一步行动! 真不是他嘴里说的“想耍帅”, 帅什么帅呀, 他都是个痊愈不了的人,又一心执着着给杏儿“攒血”,又哪有外头传的“经常去驻训,参赛”?那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各个器官挨个来遍病痛的不眠夜罢了,而愈是如此,卿知愈是亲身感受到杏儿的艰苦不易,也就更坚韧着要攒出更多的血给杏儿留着…… 这几天再次身上不利索,都下不得床! 也叫方译没办法,偏小杏儿是个这么“磨折人”的,还真卿知不现身,谁也带不回她呀——哎,方译算领教了,杏儿注定是卿知这一生的唯一一个劫,劫数到,为她生,为她死,诡谲的命运已将他们牢牢焊死,神仙来了都拆不散吧。
第976章 170 天还没亮,黑夜依旧笼罩着世界。 “小心!”金溪疾走进来,风尘仆仆,刚从直升机上下来。 小心还是那身校服,T恤扎在裤子里,马尾辫有点松散,坐在椅子边,手里捏着那半颗鲜红的心。 冯鲜蹲在她跟前小声和她说这话,她时而高声提起,“你只说是不是!”要么就是卷袖子,泪光盈盈,“我们去验血!” 看见金溪进来,小心一颗泪正好掉在半心上,半心仿若蠕动了下。她挪开眼,不看冯鲜,也不看金溪,抬手就那么用手腕抹了下泪眼。 金溪也一提裤腿蹲了下来,他的蹲和冯鲜又不同,垫着脚尖岔着腿,很狂又很赖,就仰头蹙眉望着她,“又哭,谁让你掉泪,今儿非都找回来!”金溪也不看身旁冯鲜,就看她。 金溪蹲下来,冯鲜到慢慢起了身,垂眸看他,“你怎么回来了,” 金溪慢慢抬头睨他,拇指指着小心,“你觉得她出事儿我不该回来?”似乎一下子就动了怒,一摔手也起了身,身形气势上都与冯鲜势均力敌一般,怼着他眼,“你怎么照看她的?眼皮子底下也能叫人这么邪,差点掳走她!” 磨人的杏儿哟,这时候还有点大局观,她又一擦眼,这边捏着半心的手跟捏娃娃一样又一捏,半心又是喊疼一样一蠕动, 巧了,半心这一疼,势均力敌的两人心好像也一疼, 又都看向她, 小心看向了金溪,“你如果担着责任,这个时候是不该回来,要被他们一锅端吗。” 金溪哟,咬嘴巴忍不住笑,又从背后抱住她,窝着身子热乎乎在她耳朵边说,“端不了,信不信,此刻确实是致暗时刻,可是天一亮,还是东方红。” 说着他顺着小心视线又看向冯鲜——此时这两只鬼哟,蜷抱一处似乎都耍赖把一切宝压在冯鲜身上,全靠你了啊…… 冯鲜走到窗边,竟罕见地抽出一根烟放到了唇边,烟雾漫起,冯鲜一手插兜,眉心紧蹙,似乎并不是那样大的把握…… 小心着急起来,要起身“你到底有没有准备,爷爷当年……”金溪按住了她抱紧她,在她耳朵边说,“你爷爷当年主要是被他坑了。”眼睛就戏谑看着冯鲜, 冯鲜听了,偏头是看了金溪一眼,这一眼,说淡然吧又有些不屑的锋利,说锐气吧又把他不当回事的淡漠。 也不知道金溪是不是故意,又戳中小心今日最大的心梗,她狠劲儿挣脱金溪,回头又是泪汪汪,坐直身子指着门外,“你去!现在就把验DNA的叫来!” 金溪一手还搭在小心背后,就是微笑看她,刚要张嘴,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人,嗯,一个二个,叫金溪住了嘴,微笑也慢慢没了。 是他的两个姑父,俞代青,程飞幼,还有几位警备要臣, 金溪不觉走前一步,一手向后将小心藏在身后, 金溪能这时赶来,一来,肯定是担心杏儿,如他所说,此刻,外头是至暗时刻——对方先控制住冯心,想再拿冯心与冯鲜谈条件的计划已经破产,势必一些筠事上的涌动就会提前。是的,你看看现在国道上筠车往来的有多密集!如果这个时候还没睡着的,可能也能感受到一些低飞飞机的轰鸣声,大都多少重要路口已经禁行……这种时刻,金溪坚决不会把自己和杏儿分离两处! 再,如今的金溪肯定也有部署,他到底身份十分关键,他得这种时刻在冯鲜身侧,挺他!得代表圆艏一家的态度,挺他!这样,今夜的一切筠事涌动都叫“出师无名”,叫“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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