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大致看个轮廓,但,一眼看到,已经知道一定是个好漂亮的小仙女。 她低扎着马尾,蓬松乌黑。穿着宽松的灯笼裤,腰间扎着一条红腰带,拖曳下来垂到膝盖边。上头一件小马甲,斜背着一只小布兜儿。 她身后跟着两名内侍。一个手上挽着斗篷,一个手上提着正方的保温食盒。 她来后,直接坐进了“布布”里——关于“布布”之后也有轶事呢,一些权贵小姐也仿着回去弄这样的“坐塌”,结果被人举报,家里跟着遭殃,受到严厉的处罚了呢!黄金宫为此下明文:“布布”属皇家物,一律不得仿造使用,违者论“僭越”责处! 她一来,帝就从皇座上起身,走至她一旁,弯腰摸摸她额头低语好多。她还似有不耐,抬手呼开帝的手,又推他“你看你的,别管我。”帝无奈,起身站直,两手背后,也没说走回皇座,就这么蹙着眉头看她。 这时, 一名内侍提着一筐小蜜橘来。——帝听了汇报后,是看了眼那边的小兰的。 别看这筐小蜜橘,各个儿外皮已洗净,剥开一半。也就是说这会儿只需从中撇开,拿起就能吃。 自是甜如蜜,早上才从树上摘下的新鲜果子,各个还都一样个头,圆润漂亮! 小兰特别给她准备好的。哎,她一来,小兰眼里也只有她,但也碍于公众场合,不能那样放肆,可就这几眼,小兰也瞧出她不开心,怎么这是?大新年的,他的宝气怎么怏怏、一蹶不振的样子?病了么……小兰还不是忧心上了。 帝亲手取了颗蜜桔又弯腰递她跟前,立横摇头。哎,所以说这姑娘对他意味着什么,这会儿看得一清二楚!帝竟然完全不避嫌,一把抱起了她,手里还拿着橘子交叠在后,小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慢慢走回皇座坐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谁都不能质疑的溺爱! 又是二人一同坐在皇位上, 帝微弓身亲手剥橘子,她靠着他一侧肩头。帝一边跟她讲着上头演的歌剧的故事,一边往她嘴里塞橘子。——哎,这才叫她看上去稍微没那么不开心。 到小魔术环节了, 再如何说,是庆典演出啊, 帝不在乎,又侧身把她抱起来站着,轻推她身后,像鼓励自家害羞的孩子,“上去看,你不最喜欢探秘,看看他怎么捣鬼。”咳,宠得没名堂了。 当然立横也没太过分,她上前了几步,就是离得近些,也没完全上台——此时,全场谁还看魔术!都明白,这一场宫典,就是帝给她准备的“小玩意儿”。此时,偌大华丽的蓬莱宫,除了魔术师和助手,就她一人站着呢,完全也就表演给她看嚒。立横倒也瞧得认真,目不转睛,就不晓得这么著名的魔术师头回遇见这等场面紧不紧张!可不能出一点纰漏…… 估计她还是看出些门道了,起码头次看见她露笑颜了,跑回来,帝接住她,听她在怀里仰起头有些兴奋地讲……帝这才真真正正放心,她高兴了呗。 小兰也些许放心了,得以再轻松靠回椅背,翘着腿。他知道多少人也看着他脸色呢,毕竟父皇身边多了这么个小宝贝疙瘩,帝子们什么态度尤为关键,而在场,就他一个帝子。 诶,对了,老五到底去哪儿了?小小刚才确实来过,还和自己打过招呼,不过这会儿着实不在。个邪毒货,鬼晓得又有什么事儿!
第250章 之后,立横看演出的兴致又弱了下来,下巴磕帝肩头显得怔怔,有心事。帝有时候拍拍她背,有时候转头贴着她额头小声讲话,见她也没有再烦躁的情绪就是。直到—— 一大侍忙走进来汇报……眼见立横听了一下直起身子,急问几句,就要起身!帝拉住她,劝说好会儿,她才慢慢坐下,不过看得出情绪比刚才好许多! 到底怎么了?小兰肯定坐不住,但也稳住情绪、不叫旁人看出一二,之后“妥妥”出来,诶,竟在外头望见飞砚! “你主子呢,搞什么鬼。”问他, 飞砚有礼也还如实答,小兰这一听,心里滋味儿又是七七八八,不晓得撂哪头好。 首先,不得不说小小有心了——他这心,还真是在立横身上用到了极致!像只毛毛虫钻进立横心窝儿里掏她的想法,摸她的喜好…… 立横今儿咋就这没精神?还不是想秀儿了! 这是她第一年在宫里过,也是第一年没有秀儿的新年啊;往年,就算秀儿再忙、再嫌弃她麻烦,天涯海角也会赶回来她身边或者把她接到他边儿上,跨个年,给颗“糖”,叫她听话,来年顺顺当当。 帝心里估摸也是晓得她这“缘由”,可又有什么办法?秀儿不见她,硬绑了来,那样子也是伤她的心。 诶,不过现在好了,看来秀儿也不是完全“无情无义”,瞧,不给她运来一匹马!——秀儿确实也没食言,毕竟去年新年里他许诺给她搞匹马,大晚上的,马路上叫她耍耍,尝尝“都市霓虹灯下驰骋”的感觉。 大侍来报,就是告知“马匹正往宫里这边来”,立横得知当然心急要见着,帝劝她坐坐,来了自当叫她立即去看。 那,这和小小什么关系? 所以小兰心里不是滋味儿就在这儿,小小怎么就想得到“她会想念秀儿”,于是主动去联系了三哥,不说劝三哥来见见她,估摸也“提些建议”“总不能眼见着大新年了叫她这样伤心”,遂,三哥把“运马”这事儿交给了他,小小一直忙就是亲自捯饬并“可能更圆满”这事儿呢。 果然,不多久,一匹好飒的骏马被“牵”进宫来——一匹马弄进宫不难,谁都能做;关键是,待她一会儿见了,保准骑上,若一路出宫,这路上的保障,得事先有充足的准备吧! 立横跑出来了, 帝也在身后, 见她抱着马儿头许久,马儿也乖,除了蹄子走动几下,基本没太大反抗——这其实也是神奇,是马儿通她的心意,能感受到她的“思念”与“娇气”;还是立横本来就有鬼,你看她对动物的“驾驭能力”…… “慢点,”立横独自上马还是利落的,她从小就有不止一匹小马驹,骑马是熟络的。不过帝还是两手护着,保护她坐稳马上。 立横这才露笑颜,“他没忘了去年的话儿,说明心里还有我。”说完“驾”、也不是用大力,马儿跟她的节奏,不快不慢小跑出去了。 帝站在原处,朝那头两个儿子抬起一手招招,“你们随她去吧,晚上回来吃饭。” 就是个平常父亲,嘱咐孩子们出去玩儿,记得回来。
第251章 立横其实没那么不懂事,说真骑个高头大马在专为她开辟的道路上招摇。出了宫门,就说找个空旷的位置溜溜马算了,于是马匹被再转运至指定位置,她和小兰小小同乘一辆车去。 三人坐后排。 属小小最“正襟危坐”了,靠着,扭头看车窗外。 小兰翘着腿,立横懒溜子一样歪靠他怀里,两人聊着, “你说你想三哥就直说,憋闷着叫人猜,多矫情。”小兰还是带着醋劲儿。不过,这酸味儿可不针对他三哥,瞧他说这话眼睛望着谁呢——小小对她的“上心”都不掩饰了! “谁说我想他了,胡说。”她就是矫情怎么了,还不承认?噘着嘴还蹙眉头。 小兰低头亲亲她额角,也懒得跟她再计较这些,吃她的醋吃得完嚒。“你好容易出来一趟,遛完马咱们去听戏。” 立横现在心里舒坦着,又弯唇“嗯”答应。 见她开怀小兰心上的郁闷气也散了,收拢手更抱紧她,“听哪出儿,你先点好,” “玉簪记,”诶,你点戏就点戏,怎么说着说着就看向小小了,还这么“不怀好意”? 你看看她坏吧,到底这时候小小对她再好,她也“看不见”,全当“驴肝肺”。 “你看他,要演陈妙常是不是还挺像。” 《玉簪记》写书生潘必正和道姑陈妙常勇敢结合的喜剧性故事。里头也有近乎《西厢记》中“夜听琴”的情节:潘必正月夜寂寞,漫步道观,听陈妙常在堂中弹琴,便顺步踱入。于是两人切磋琴艺,你弹我唱,十分融洽,没想到潘必正爱慕心切,竟在唱词间夹带出了“露冷霜凝,衾儿枕儿谁共温”的句子,陈妙常立即呈现出愠怒之色,严辞指责“先生出言太狂”,还威胁要去告诉潘必正的姑妈……嘿嘿,你看她拐不拐,拿小小逗这个趣儿,说他像陈妙常似“正儿八经的大姑娘”! 诶,小兰正愁出不得刚儿的酸味儿呢,这下好,也笑笑,就说一个字,“像。” 哎,小小啊——这要从前,依他的性儿,就算他此刻也坐在车里,“同归于尽”,也要叫这两货“好过”! 可,这会儿怎么就忍下来了,许是“看厌”这两货的嘴脸已经懒得跟他们计较了,亦或,对于她,心真的变得更大更糙了,能经得起更多的“波折委屈”了,只要她还“活泼乱跳”,总比死气沉沉好…… 没理她。诶,她还不愿意,脚蹬他,“诶,说你呢。” 小小这才冷冷回头,却是说,“前面再经过护城河,我不介意冲下去。”是对开车的飞砚说。 立横听了连蹬他几脚,“你敢你敢!” 诶,小兰这也算看出来了,小小肯定是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到现在她还没释怀,要不怎么这么“不待见”他呢?心上一下更舒服些,就抱着她连连哄,“他不敢,刚儿父皇亲口嘱咐了叫咱们回去吃饭,他要敢这是找死!”瞧小兰这“指桑骂槐”……对他,小小可没那“心疼”了,刚要张嘴戳回去,小小是一直“没机会”说,用手比划总差那么点意思,现在他能动嘴了,看不毒死你! 却,还没吭声,车一下刹住了。怎么回事?车后三位“贵主儿”都看向车外……
第252章 说了,立横没那招摇,即使随行还有两位帝子,普通出行一辆车,淹没在车海里平常不能再平常。 可,眼前这“阵仗”就夸张了,为什么这个路口一排黑色高级小轿车封住了路口?造成原本车流量就大的路面愣一股道被占据,堵得哦! “干嘛呢,”立横好奇张望, 这个路口叫美宁,U型尖口的建筑美宁大厦是美宁路的标志性建筑,这座享誉国内外的外廊式公寓“桥头堡”位置正是最著名的珠宝店“芬旗”。 “芬旗”珠宝最优秀的系列即“舞蹈”系列,它以舞蹈为灵感,创作出包括芭蕾、踢踏舞、西牙舞和仙女形象,珠宝都是动态造型,手臂与腿由白金或铂金制成,腰间装饰红宝石,头顶蓝宝石花冠。 显然,被“重点保护”的就是“芬旗”这家店门口——有“举足轻重的人物”出入其间吧…… 诶,立横他们的车随着蜗行的车流极缓慢地在这边单行道上行驶,巧得很喏,正好车行到“芬旗”对面,那门口一阵躁动,看来是“重要人物”要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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